第20章

第20章

最近應再芒的時間被壓縮的很緊,學院的課商恪不允許他逃掉,應再芒只能在沒課的時候趕出時間去醫院,随着課程的逐漸深入,開始出現小組作業等等會占用他空餘時間的項目,關鍵應再芒學藝不精,這些作業他根本做不來,于是從醫院回來,應再芒還得死皮賴臉去求商恪給他做。

曲曼的情況在一天天地好轉,腿上的傷口已經結痂,石膏也拆掉了,但近期還是不可以下地走路,應再芒只要去醫院,就會推着曲曼去樓下吹吹風。

之前和商恪談過的,關于曲曼沒有任何征兆的自殺傾向的預防措施,當時商恪說他來解決,應再芒覺得商恪可靠,無條件地信任、依賴他,直到曲曼臨近出院,他們讨論時,應再芒才知道商恪的解決辦法是送曲曼去療養護理中心。

說白了就是私密性很高的精神病院。

應再芒在乍一聽到時愣住了。就算他是假冒的,可他對曲曼的關心全都是發自內心,越相處,他越覺得曲曼是一個很可憐的母親。他有想過該采取什麽措施來應對曲曼的自殺傾向,家裏多裝幾個監控,或者找人盡可能寸步不離地看着曲曼,陽臺裝上欄杆,讓曲曼遠離高處也是個解決辦法,應再芒唯獨沒有想過商恪要送曲曼去療養院。

可能是應再芒眼裏的不可置信和失望太過明顯,商恪對他解釋道:“這是專業的機構,媽在那裏能得到全天的看護,比在家裏安全。”

“為什麽……?”應再芒愣愣地問,“你之前明明說過不會送她去醫院。”

應再芒話裏話外都在怪他,商恪挑了挑眉,語氣也冷了幾分:“如果不是你那天在手術室前一副天塌了的表情,我也不會情願冒着風險也要送她到療養院。”

應再芒皺眉,覺得不可理喻:“我?”

“我換個問法,”商恪說,“你要承受她一次又一次的自殺帶來的折磨嗎?”

應再芒想到那天他親眼看着曲曼從陽臺跳下去的畫面,張了張嘴,望着商恪無言以對。

他得承認,縱然商恪的做法看上去冷血、缺乏關懷主義,但站在曲曼能否安全的角度來說,商恪的選擇沒有錯。

出乎意料的,曲曼對于自己即将被送去療養院這件事接受的很平靜,應再芒以為曲曼會不願意,會大吵大鬧,他已經做好了多費口舌的準備,沒有想到跟曲曼委婉地說過之後,她只短暫地沉默了一會,接着點頭說好。

商恪已經辦好手續,曲曼随時都能過去,崔阿姨将會跟着曲曼一起住在療養院,宋于慧留下來繼續照顧商恪和應再芒的起居。好在療養院并不是封閉性的,他們可以随時随地去看望曲曼。

送曲曼去療養院那天是個周六,商恪和應再芒一起過去,不需要帶太多的衣物用品,商恪在那邊都已經為曲曼準備周全。

療養院周邊的環境很不錯,地處于半山腰,空氣清新,景色怡人,是個休養的好去處,但因為在郊區,過去一趟的時間就有些久。曲曼還不能走路,下了車商恪把曲曼抱到輪椅上,應再芒推着她走進療養院。

一路上曲曼都很安靜,但應再芒能感覺到她有些難過,到了一棟三層高的小洋房前,曲曼即将入住的房間就在那裏,應再芒半蹲在輪椅前,握着曲曼的手,輕聲問:“媽媽,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曲曼緩緩展露一個笑容,盡帶着苦澀,她描摹一般用手指撫摸着應再芒的眉眼,只說:“寶寶,有空來看看媽媽,好不好?”

應再芒沒來由的想哭,他擡手疊在曲曼的手背上,鄭重地答應着:“好。”

療養院的護士來了,接過了曲曼的輪椅,在轉身之際,曲曼突然拉住商恪的衣袖,說了句:“對不起。”聲音輕的像是一落在風裏就消失的不見蹤跡。

商恪望着曲曼離去的背影,眸光複雜,翻滾着不知名的情緒。

今天的風有些大,應再芒覺得眼眶被吹的幹澀,他低下頭揉了揉眼,含糊地說:“哥,我開始想她了……”

商恪握住應再芒的肩膀:“情況好轉之後,就接媽回家。”

曲曼走後的一段時間裏,應再芒很不适應,早上看不到明明做着很簡單的早飯卻總是忙碌的身影,聽不到讓他不要遲到的唠叨,有時候應再芒忙的忘了,急匆匆趕回家,看到空蕩蕩的房間時才想起曲曼還在療養院。

商恪最近也變得很忙,聽他說是在忙一個并購的項目,白天裏應再芒和商恪的見面次數減少,雖心裏不舍,應再芒覺得這也是個機會,他借口要去商恪的書房裏查資料,商恪大方允許,應再芒進去後找了很久,別說商寧的照片,就連關于以前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應再芒記起商恪說過搬家之前的那座房子,但從沒聽過商恪說在哪,或許那裏會有他需要的東西,應再芒想他也要找機會到商恪的房間裏看一下。

一天晚上晚飯時間過了很久還不見商恪回來,應再芒因為擔心,就給商恪打了個電話,接通後他問:“哥,好晚了,你還在外面嗎?”

商恪那邊很安靜,低沉的聲線帶着微微的電流傳入應再芒耳朵,他說:“公司的事還沒處理完,不用等我,我今晚在公寓這邊。”

“公寓?”應再芒喃喃地重複。

“嗯。”商恪不再多言,囑咐他,“早點睡。”

應再芒望着暗下來的屏幕,心中思索,商恪還有另一個住處,之前從來沒聽商恪提起過,這裏會不會有他要找的東西?

應再芒打定主意,又回撥商恪,接通後商恪先問:“怎麽了?”

“哥……”應再芒語氣喏喏的,“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商恪直接問:“出什麽事了?”

應再芒正躺在床上,翹着腿,看上去很惬意,他毫不費力地僞裝出一種怯懦不安的語氣:“我有點害怕,不想一個人在這裏。”

不等商恪回答,應再芒兀自懊惱又失落地說:“算了,你應該很忙吧,我不去煩你了。哥,我挂電話了。”

應再芒嘴上說着挂電話,卻舉着手機保持通話,那邊商恪沉默了幾秒,說:“地址待會發給你,我這邊還沒忙完,讓司機送你過來。”

應再芒舉着手機,無聲倒在床上,頭埋在被子裏,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臉在發燙變紅,應再芒猜到商恪不會拒絕他,但真正被他得逞又是另一回事,得意和雀躍交疊着在他心間激蕩,應再芒握着手機貼在耳邊,不由自主想象商恪此時的表情,語氣也帶上了淪陷其中的柔軟:“好,哥你等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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