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破嘴!

第23章 第 23 章 破嘴!

“娘、娘怎的也……”她低着頭,支支吾吾半晌沒說出話來。

“好了,不是要聽說書嗎?快進去坐着去。”

進了門,脫了帷帽,外面說書聲開始了,她卻聽不下了。過了好一會兒,母親走了,藕香與她說笑了會兒,她才又将這茬兒忘了,高興聽起書來。

家中平日也會請說書的來給小姐少爺們解悶,但總不如外面有意思,坐在隔間裏能聽到外面的讨論聲,這些讨論聲有時比說書人講得都動聽。

在茶樓待了三日,她都有些樂不思蜀,下午,是藕香催過,她才想起還得去接元獻,急急忙忙出了茶樓,乘車又去考場附近。

周圍人多,藕香沒讓她下車,只在車裏坐着。

興許是車高,視野開闊些,她一眼便瞧見考場走出來的人。

“你們還不如我眼睛好使呢,我一眼便瞧見了。”她支着下颌,看向元獻那張笑臉。

三日考試,将人都折騰得不輕,一個個都是沒精打采的,唯有元獻神采奕奕,不像是剛考了試,反倒像是剛吃了席。

這會子功夫,荷生還沒瞧見,蹦着跳着,往前張望:“哪兒呢?哪兒呢?小的怎未瞧見?”

“那兒呢。”阮葵指了指,見荷生還沒找見,幹脆跳下了車,帶着他穿過人群到了元獻跟前,“你瞧,人不是在這兒嗎?”

荷生忍着笑,朝元獻眨了眨眼。

元獻一下明了,但未顯,只道:“有勞妹妹辛苦接我。”

“不勞不勞,就是你這小厮也忒笨了些,半晌瞧不見人,還得我帶路。”阮葵轉頭往回走,“行了行了,這裏人多得要命,上車再說罷。”

元獻笑着跟上,上了車才道:“妹妹在這兒等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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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來。”阮葵透着車窗的縫還在往外看。

元獻則是一直瞧着她:“這幾日在外面聽說書,都聽了什麽有趣的?可否與我說說?”

“我……”她回眸正要說呢,馬車突然停了,外面傳來說話聲。

“你是什麽人?敢攔我們伯爵府的車?”随行的丫鬟問。

那人道:“我是這幾日給貴府小姐說書的,并非故意要攔車,只想問問貴客明日還來不來?茶樓裏那間小姐常坐的隔間要有人定了,若小姐還來,我便幫小姐留着。”

元獻一下皺了眉頭,沒來得及去看,阮葵便先一步開了車門。

“多謝你留心,不必給我留着,我往後應當是不會再來了。”

“原是如此,可惜書未說完。”

攔人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長得還挺幹淨溫和,可元獻瞧見他,心裏總覺得不舒服,也探出車窗去:“便是做生意的,也沒有這樣當街攬客的,路上人多,堵了路也不好,還請讓讓吧。”

少年神情有些尴尬,往後退了退。

元獻關了車門,只道:“走。”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阮葵看他好一會兒,嘀咕一句:“你怎麽說話也這樣刻薄了?”

元獻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緩了緩神才道:“他即便是茶樓裏說書的,那也是外男,你這般當街與他閑聊,不合禮數。”

“又來了。”阮葵瞅他一眼,“前日聽的書接不上,我便單獨叫了人續上,也沒與他如何,我哪兒知他會這般出現?這也怪上我了?”

“我沒說怪你讓他出現,我是說你不該這樣開門與他說話。”元獻真是有些急了,連荷生都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多瞥了幾眼。

阮葵也不服氣:“街上嘈雜,我不開門,他如何聽得見?”

“你讓人傳話不就成了?這車裏有我有荷生有藕香,哪個不能傳話?要你親自開門去說?你要旁人看了如何想?如何編排?”

“我、我……”她眨了眨眼,心虛一陣,又理直氣壯,“你說得有道理,可輪得着你來說?如今是還未成親呢,你便要管我了,還說什麽以後絕不拘着我,看來都是騙人的。”

元獻有些委屈:“我如何拘着你了?我想法設法讓你出來透透氣,今日提醒一句便是拘着你了?我不讓這般與他說話,難不成還是害你了?”

阮葵徹底沒話說了,低着頭撅着嘴扯着帕子。

元獻也別過臉不說話了。

荷生這下才後悔坐車,還不如方才在路上随行呢。他趕緊朝藕香使了個眼色,可藕香也是無可奈何。

若是旁人還勸得動,偏偏是她家這個榆木腦袋,不說還好,一說若是炸了,更是難收場。

誰都不說話,最後還是元獻自個兒開了口。

“外面聽着有賣板栗糕的,妹妹要不要吃?讓荷生去買一些來。”

“哦。”阮葵低着頭道。

“荷生,你去買一些來。”元獻吩咐。

荷生立即應聲,藕香也說要去,一前一後下了車,順帶關了車門。

“葵妹妹。”元獻轉身向着她,低聲喚,“我沒有惡意,我總說禮數禮數,并非是想拘束你,只是活在這個遍布禮數的世道,想不合禮數也得有那個本事。或許是我的錯,我還沒有那個本事讓你可以無視禮數。”

她低着頭,揪着衣角,沒有說話。

元獻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輕聲問:“葵妹妹,我想抱抱你,可以嗎?”

“我、我……”她偷瞧他一眼,一時竟不知如何拒絕了。

元獻便當她默認了,挪近一些,輕輕将她抱住,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又道:“我未想拘着你,我只是擔憂你,怕你挨了壞名聲,到時要受罰。我心儀你,我不是已說過許多遍了嗎?”

她有些慌,雙手舉着,擡也不是,放也不是,心跳得越來越快,幾乎要從心口直接蹦出來了:“我、我……”

她不喜歡他啊,她很讨厭他的,她欺負他那麽多回,就是想要他知難而退啊,他怎的還越挫越勇了呢?肯定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我、我……”但她這張破嘴怎的就張不開、不好使了呢?

元獻又道:“我在考場裏待了三日,三日不見,你便沒什麽要問我的?”

“我……”她不知自個兒如何了,忍不住要接他的話,“那你、那你,你考得如何?”

元獻揚起唇:“還不錯,應當能考入一等,第幾名便不确認了,也算是有些臉面能跟祖母和姨母提親了。”

“什麽、什麽……”什麽就要提親了!

元獻打斷:“這幾日還真是有些冷了,考場裏又不遮風,白日裏還好,還有些日光能照進來,晚上便是冷得人直打哆嗦。”

“噢、噢。”

“你不問問我,休沒休息好?有沒有着涼受寒?”

“你有沒有着涼?”她跟個木頭似的,學着問。

元獻笑着答:“多虧了姨母送來的厚衣物,我并未受凍,晚上還休息得極好。”

阮葵腦子已不會動了:“噢。”

“他們買板栗糕應當回來了,我去瞧瞧。”元獻松了手,往後撤了撤,微微推開車窗,對上荷生的視線,沖他點了點頭。

荷生立即會意,加快了些步伐,快步回到車上:“買回來了,還是熱的。”

元獻接過,雙手捧到阮葵跟前:“葵妹妹趁熱嘗一塊兒。”

她不想吃的,手卻止不住伸過去,拿了一塊兒,塞進了嘴裏。

往後元獻未再和她說話,她也未再多說,也不往窗外好奇,只是垂着個頭,不知在想什麽。

到了園子,下了車,一路走回院中,還是那副丢了魂兒的模樣。

藕香湊過去輕聲詢問:“小姐這是怎的了?”

她抿了抿唇,低着聲兒答:“方才你們去買板栗糕,他在車上抱我了。”

“然後呢?”藕香倒不擔心元獻會做出什麽太過逾矩的事來,語氣還算鎮定。

“他、他……”阮葵越說越委屈,聲音都哽咽了,“他會法術,我要拒絕他的,可如何也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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