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組詞
第32章 組詞
調查不到那盆花，翌日一早，徐臨再次戴上耳機。他慢慢調大音量，認真聽去掉人聲的音頻，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從背景音裏聽到的模糊聲音，開始進行組詞。
第一個字，他寫下“回”、“輝”、“惠”、“彙”、“晖”、“荟”、“歸”、“給”、“桂”……所有有可能的，相近的字音。
第二個模糊的詞語，也以同樣的方式寫下來，第三、第四、四五……都是如此。
一個上午時間，他寫下十幾張字詞。接着，開始組合排列，在網上進行搜索。
帶人在外調查的秦策。在景江酒店，向經理了解當時爆炸身亡的服務員闫秋信息時，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突然闖進來，歇斯底裏地哭喊道：“我什麽都說，什麽都說！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嗚嗚嗚嗚！”人癱軟在地，痛苦哭泣。
秦策走上前，和趙樹羽把她扶到休息區。
這個女人，是酒店爆炸的幸存者，他們調查過，可不管問什麽，都否認說不知道。當時秦策見她身上有傷，一度懷疑被其丈夫虐待。
“大姐，你要是有線索，告訴我們，我們會保護你查個清楚。”秦策輕聲安慰道。
“不是……嗚嗚嗚嗚……。”女人指甲掐進手臂，掐出血痕，她一面哆嗦，一面道，“你問的那兩個人，我都知道。我問你，那個女的是不是真的死了？”
秦策點頭。
“我就知道，不然你也不會上門調查。”女人因過于恐懼，不停地哆嗦，“因為我們四個人，當天共同謀殺了一個人。”
“什麽意思？”正在筆錄的趙樹羽追問。
“在爆炸前一分鐘，兇手讓我們自行離開躲藏。”說到這裏，女人臉色蒼白如紙，“你不知道，當時我害怕極了，這麽多人朝大門口湧去，後面的人，根本趕不及逃走。”
秦策沒親身經歷半年前的案子，趙樹羽卻是其中之一，親眼看着人流湧出。
根據案子卷宗，在爆炸前，突然湧出大量市民，驚恐哭喊“要爆炸了”，還發生了踩踏事件。想進入酒店的刑警，根本進不去。沒一會，“轟”地一聲，爆炸聲響起，導致了五人死亡，三十多人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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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來不及走掉的人，當然得想辦法躲藏。一個服務員大喊，有儲物室。可那個小小的儲物室，根本塞不進五個人。”女人一臉驚恐。
“你們推了一個人出去。”秦策猜測道。
“是。我們把那個服務員，推了出去把門鎖上。”說到這，女人後悔哭道，“我不想死，我家裏還有孩子……我不是故意要推他的，是他們都這麽做了。對不起，嗚嗚嗚嗚，對不起……”
案子到這裏，已基本明朗。
“你還記得另外一個男人嗎？”秦策問。
“知道，可我不認識他啊。”女人哭道。
事後，她從儲物室裏出來，看到那個被炸得肢體殘缺的服務員。她恐懼、後悔，這半年來，日日活在當日陰影之下。再加上家庭問題，她精神瀕臨崩潰。當看到死亡的老人，上門排查調查的刑警，知道事情很快瞞不住。
更重要的是，另外兩人的死亡，讓她感到極端恐懼，再也忍不住，向警察坦白一切真相。
“那個服務員救了我們，我們卻一起殺了他……對不起，請原諒我……不要殺我……”女人雙手抓住頭發，大聲痛哭。
秦策詢問那名男子的體貌特征，女人哆嗦告知。一旁在聽的經理突然道：“我記得那人。”讓他們在這裏等一會，他站起離開，沒一會拿着一個錄像機過來播放。
“當天大廳除了婚禮，還有一家公司團建聚餐，這是他們讓我拍的，事情發生後，就把錄影機落下了，也沒人來領取。因不知他們公司地址，便一直放在這裏。”經理快進畫面，指着一個喝酒的男人道，“是這個吧？”
女人湊過來看一眼，激動道：“對，就是他！”
收好錄像機，秦策讓趙樹羽送女人回家，安排好刑警在其家中附近巡邏。接着回局交給技術室的民警，分析尋找該公司地址所在。他則另外帶人前往服務員的老家。
技術室的民警，從視頻裏的工牌，調查到是一家科技公司。朱楊和于全保急忙趕過去，可目标人物已失蹤。
“遲了一步，怎麽辦？”于全保着急，再死人，民衆噴出的口水能淹死他們。
“放心吧，秦隊已趕去死者家中，很快就能抓住嫌疑人了。”朱楊道。
于全保內心不悅，可朱楊就這幅樣子，你還拿他沒辦法。
刑警大隊辦公室，徐臨一面組詞，一面搜索，慢慢地組出了一組詞語——十月XX日，輝X超市大促銷，全店五折優惠！
從互聯網上搜索江州市相關超市，他一一電話過去，詢問9月28日左右，可有過促銷活動？只要回複沒有，繼續劃掉字重組搜索尋找。
開了三個小時車子，秦策帶人來到那位服務員家中，見到了其母親。
見警察上門調查亡子，闫母神情悲傷。
看到遺像前插着菊花，秦策知道，真兇近在咫尺。
“你們突然上門，想問什麽？”請人坐下，闫母問。
“想問和他交往、送他鮮花的人。”秦策看着桌上茶杯回答。
小庭院并未種植培育大量菊花，那遺像前的花朵，是別人送的。為闫秋複仇殺人者，肯定是深愛着他的人。
“我兒子沒女朋友，菊花是我在市場上買的。”闫母否認道。
“菊花花葉新鮮，花香味道未散，桌上茶水還冒着熱氣。前來拜訪你的人，剛走沒多久吧。”秦策戴上手套，拿起杯子倒掉茶水，遞給身後刑警。
闫母看了，有些生氣，趕人道：“我兒子慘死，警察至今沒有給出一個說法。請你們離開，不要再來了。”
“在景江酒店，我聽經理說，你兒子溫柔善良。不然，也不會帶人躲進那間儲物室。他救下別人，相信不想讓自己救下人的人，被愛着他的人殺害。”
秦策的話，一下戳中失獨母親痛苦的內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