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營業第二天
營業第二天
“啊!”
江歡月有一次從噩夢中驚醒,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發生這樣的事了。
他在黑暗中快速呼吸着,想要平複心情,剛要再次躺下,就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他摸索着打開燈,拿起手機。
才淩晨三點。
誰會來敲門?
江歡月住的是事務所附近有名的公寓,只能刷卡進來,工作人員一般也不會在這個時間敲門,或許是風和其他什麽吧?
他這麽想着就關上燈,繼續睡覺。
不過這一覺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六點,江歡月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
在這一次的夢裏,淩晨時分的他還在客廳裏看電視,其實現實中的他已經很久不看電視了,他試圖關上電視,但是卻怎麽也動不了。
這時大門“咚、咚、咚”響了,他什麽都沒想,卻不知道怎麽了,直接就站了起來,慢慢走向大門。
江歡月想要停下,但是頭上已經滿是汗珠了,腳步卻不停。
最終,他的手握在了門把手上,輕輕往下一按。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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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打開了,走廊裏自己這邊的燈也亮了。
為什麽是破舊木門才會有的聲音?
江歡月控制不住地往下看,地上是一個老舊的木盒子,漆已經掉得差不多了,還挂着老式的銅鎖,銅鎖上也已經布滿銅綠了。
他被強制着彎下腰,雙手将那個盒子捧起。
盒子不大,也很輕。
他的手像是被什麽絲線吊着一般,擺着詭異的姿勢,手背朝着木盒,用力一掀。
本來以為會很疼,但是木盒已經太舊了,随便一碰,就打開了。
江歡月微微低頭一看。
“哐啷”一聲,盒子落在了地上,老舊的盒子卻沒有一絲破損。
他雙目圓睜,嘴唇緊密抿,頭上的汗珠落了下來。
地上的盒子裏是他自己的黑白照片,被用紅線綁在一個稻草小人上,上面插着三根筷子粗的木條,寫着兩個暗紅色的大字——“已死”!
江歡月動彈不了,只能別動地看着地上的盒子。
不一會,走廊的燈熄滅了。
黑暗中只聽見“吱呀”一聲,身後的門也關上了。
他猛地轉身,卻發現身體可以自己控制了,他環視四周,一篇黑暗,只是腳下似乎很是粘稠。
“呵!”一聲。
天光大亮,他被突然出現的光刺得睜不開眼睛,只能伸出雙手去遮擋,順勢低下頭,又是一怔。
原來他是站在暗紅色的還在輕微翻騰的血液中。
“啊!!”
江歡月再也睡不着了,這一次的噩夢也太真實了吧,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覺得身上也全都是汗,渾身濕答答的,便幹脆起來,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打算提前去上班了。
今天是今年第一天上班,他作為事務所的新人早點去也好。
他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要背着公文包出門了。
剛打開門,江歡月又想起充電器沒拿,馬上折返回去,找到後塞進了包裏,回到玄關時,愣住了。
地上,是和夢裏一樣的木頭盒子。
兩個小時後,江歡月、公寓的工作人員一起坐在了派出所裏,他們面前是一個裝着血乎淋漓袋子的盒子,可以明顯聞到血腥味,血的顏色很是暗沉,大概已經放出來很久了,而袋子裏,剛才已經有警察查看過了,是兩只齧齒類動物,被分成了十幾塊。
“我們已經登記好了,也調取監控,但是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你平常有得罪什麽人嗎?”
“沒有。”
江歡月是一個孤兒,人際交往非常簡單,在學校裏忙着學習兼職,在工作上矜矜業業,他幾乎沒有什麽朋友,但是和必要的人相處都是規規矩矩的。
警察也沒有辦法,只能先存檔紀錄,囑咐要是還發生這種事再來報警。
江歡月也看監控,确實什麽都沒有,也只好作罷。
公寓的工作人員也很氣憤,因為這種事情要是穿出去,公寓的生意是會受損的。
工作人員希望江歡月不要對外說,可是江歡月害怕這種事情再出現,想要離開這裏。工作人員聯系了老板,經過商量,同意江歡月提前離開,并且返還一定的費用,條件是不對外說是自家公寓出了這種事情。
江歡月同意了。
之後,他就請了一天假,看哪裏有類似的公寓可以居住。他這些年賺了不少,不想買房,只想租好條件的公寓。
他在租房網站翻了很久,終于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地方,無為大樓。
江歡月是它的室內設計者,住進自己設計的房間裏,應該會是不一樣的體驗吧,畢竟很少有設計師能住進自己給別人設計的房子裏,或許會改變自己最近的情況也說不定。
下定決心的江歡月直接下單了一間40平左右的套房,打算在它開業第一天就搬進去。
至于搬進去的最後一個晚上,他選擇在事務所裏湊合一下。
大年初八。
一大清早,舒鸾就讓蕭頌接了裴佩珮來,這是之前說好的。
裴佩珮一看見舒鸾就直接變出尾巴,撲到了她的身上,舒鸾好不容易站穩,揉了揉她的頭發,“好了,把尾巴收起來,咱們要正式營業了。”
“哦,好的。”裴佩珮連忙收起了尾巴,規規矩矩地站在舒鸾旁邊。
蕭頌被激動的裴佩珮落在了後面,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折返回去那了個黑色的大鐵疙瘩,一臺專業的攝影機。
“你哪裏來的?別告訴我,又是從師伯那裏拿的。”舒鸾好奇地問道。
蕭頌給她全方位的展示了一下,“當然不是,這是我找三師兄借的。”
“......”
八點前,客房服務部的人已經将客房打掃幹淨了,後勤部的人天還沒亮就已經采買好了這兩天要用的食材,并預定了一些可以當天配送來的食材。
總務部的人全部在一樓,舒鸾自告奮勇在前臺,裴佩珮表面上的年紀太小,不适合在前臺,就被蕭頌拉去了後花園那邊。
荷乙給了舒鸾一個專門管理酒店的軟件,舒鸾一邊導入數據和信息,一邊學習該怎麽具體使用。
八點左右,在鮮花店訂購的十個花籃送過來了,在前門兩邊依次排開,又在前門到大樓大門之間鋪上了紅地毯,還放了兩條長鞭炮在前門。
雖然舒鸾覺得這些東西和大樓本身的裝修不合适,但是荷乙說這些也是必要的,可以告知商神和財神,哪怕舒鸾覺得兩個神都已經沒了千八百年了,可是萬一呢?所以還是照着荷乙所說的,布置了下去。
上午九點三十八分。
“噼裏啪啦、噼裏啪啦......”
蕭頌擡着攝像機不停地變化鏡頭,舒鸾在門頭前面捂着耳朵,裴佩珮則完全躲在了舒鸾身後,荷乙是那副精幹的樣子,但是把鏡頭的焦點讓給了舒鸾,站到了最邊上。
等鞭炮放完了,蕭頌設置好了三腳架,留下了十分珍貴的合影照片。
開業典禮結束了,除了大樓前後勤部的人在收拾了鞭炮殘渣,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舒鸾招呼了荷乙回到了前臺那兒,又變回了開業典禮前的樣子。
“不知道第一位客人什麽時候來?”
舒鸾正想着,就見一個氣色不是很好的青年拖着行李箱,緩慢地走了進來。
“江設計師?”
江歡月勉強動了一下嘴角,“你好,舒小姐。”
舒鸾看着他似乎有什麽心事的樣子,但是自己現在是工作人員,并沒有多問,直接說道:“你好,我現在在前臺工作,請你出示證件。”
江歡月把身份證拿了出來。
舒鸾按照剛才荷乙教給自己的,完成了一次住戶登記安排,然後招呼了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讓她帶江歡月上樓。
江歡月輕聲道了句“謝謝”,就跟上去了。
舒鸾越看他越覺得奇怪,但是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他應該是被魇纏上了。”蕭頌突然站到舒鸾身後說道。
“什麽?”舒鸾一驚,又探身看去,卻已經看不見江歡月的背影了,“他只是普通人啊?”
“就是普通人,被纏上才會這麽嚴重,看來你剛營業,大樓裏就有事了。”蕭頌嚴肅地說道,又摸了摸下巴,“師兄都算過了,你這怎麽就不順利了?”
“唉,我怎麽沒看出來?”
“你當初一點沒學進去好嗎?師父在教授道術的時候,你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看閑書。”蕭頌說道。
舒鸾深吸一口,“那我們要幫他嗎?”
“你确定?”蕭頌來了興趣,“人皆有因果宿命,不能随意更改,我們還是先按兵不動,多關注一下,你不是每間房裏放了雜交的蘭花嗎?我再算算,看看怎麽出手可以不影響人,還能解決問題。”
“可以。”舒鸾贊同道。
江歡月是第一位客人,也是上午的最後一位客人,另外三位都是傍晚時分來的。
一位是穿着近十公分高跟鞋,衣着暴露、濃妝豔抹的三尾狐貍精,扭動着腰挪進前廳裏,還有五個計程車師傅,幫她送了十幾個行李箱進來,這讓舒鸾不得不把後勤有空的人全部搖來,才幫她一次性把行李箱送到樓上。
一位是大概剛成年的叛逆富二代,抹着珠光眼影,打着耳釘、唇釘,脖子上挂着兩條黃金珠鏈,腰上還挂了三四條鏈子,鏈子上又挂了不少鑰匙,走起路來叮鈴哐啷的,有點有礙觀瞻,好在他只帶了兩個行李箱,勉強挽回一點工作人員的好感度。
最後一位,不,是對,是一對非常正常的情侶,至少看上去非常正常,他們各自帶了兩個行李箱,自己就拎着跟上工作人員,去了房間。
接待完今天來的客人,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最先開發的中餐區已經可以上菜了,客房裏也都叫了送餐服務,客房服務的人送完飯菜,回來之後,就和其他人一起在中餐區吃了晚飯。
晚上,荷乙和舒鸾給衆人開了一個簡短的總結會,又交代了一下明天要來的兩位客人,就散會了。
忙了一天的衆人都回去休息了,後勤照例有人值夜班,還留了兩個夜枭精前後門衛亭,以防有什麽情況出現。
舒鸾趴在床上稍微計算了一下收入,發現對于只營業一天的情況是計算不了的,這才作罷,然後開始想象明天的經營情況,想着想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