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送上門
第33章 第 33 章 送上門
突然來臨的寒流席卷燕城, 周樾則看着車窗外被大雪覆蓋的城市和零星的行人。
“開慢點，注意安全。”
“好的周總。”
張助理坐在副駕手中是乾誠的資料：“總裁，前面再過一個路口就到了。大小姐跳槽的這間律師雖然是新成立的, 但是資質還都不錯, 尤其是幾個合夥人, 履歷很優秀啊。”
“嗯。”
車子拐進一個路口随後停在破舊的寫字樓下，張助理張大嘴巴愣了許久：“劉叔, 你沒走錯吧，是這兒嗎？”
“是啊，地址上就是這個位置。”
“前面停着的不就是大小姐的車嗎？”
白色的車子上面已經覆蓋了一層積雪，周樾則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車牌, 還好大雪天沒開她那輛跑車。
“下車。”
锃亮的皮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旁的劉叔撐着傘，黑色大衣身長玉立的男人踏入與他看起來完全格格不入的老舊寫字樓。
張助理按下電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上行的途中發出哐當的聲音。
“哈哈、這寫字樓年頭夠久的哈。”
看到自家BOSS陰沉的側臉他還是選擇閉上嘴。
祖宗诶，就沒見過比你還會惹他生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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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樾則也以為黎漾的律所在的是對面那棟高檔寫字樓, 結果沒想到是這個外牆都斑駁掉漆的破舊寫字樓, 電梯老舊得感覺搖搖欲墜。
他倒要看看在這種地方的律所有什麽值得她跑來工作的, 沒個正當理由別怪他今天就帶她走。
高煦聽到前臺說有人要委托律所完成上市的案子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上市？！他沒聽錯吧？！
門外站着的男人一身西裝氣度不凡，手臂上搭着黑色大衣，身旁還有個年輕男人, 瞧着是助理之類的人。
“你好，我是乾誠的合夥人高煦。”
張助理上前兩步握住高煦的手：“你好。”
辦公室面積不小, 大家都聚在一起辦公，人也不是很多看着都還年輕。
周樾則一進門就看到靠窗坐着的黎漾，她戴了一頂帽子正對着電腦打字, 認真專注絲毫沒有關注到這邊的動靜。
“二位這邊請。”
等人消失在門後黎漾才意識到一陣陣騷動從屏幕前擡起頭來，她拿下耳機茫然地看向旁邊的同事：“你們在說什麽這麽熱鬧。”
“剛剛來了個巨帥的客戶，往我們這邊看了幾眼，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都要以為他是愛上我了。”
她來了興趣：“巨帥，能有多帥？比你昨天看的電視劇男主還要帥？”
“那不能比，這個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事業有成的精英男士，像小說裏的霸道總裁。”
“啊？霸道總裁，那多沒意思。”
不是她凡爾賽，實在是上至八十下至二十的霸道總裁她都見得太多了，實在是提不起半點興趣。
“聽說這個客戶是帶着上市案子來的。”
“上市！”黎漾驚了，怎麽她這幾個學長學姐已經有這樣的門路了嗎？那她是不是可以抱大腿躺平了。
會客室裏高煦聽完張助理說的委托張大的嘴巴怎麽都合不上，他甚至悄悄掐了一把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周樾則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看着他：“接不了？”
“不不不！”高煦猛地回過神，“接，當然能接。”
機會就是給有準備的人的，這麽大的案子錯過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有，以他現在的人脈，說破嘴皮子也談不到第二個上市案。
“高律師，有一件事我們得事先告知，這位先生是黎漾黎律師的哥哥。”
我說呢怎麽能從這麽多大律所裏面把他們這間剛剛成立的小律所給挖出來做科技公司的上市案，原來是財神自己找上門來。
“這您放心，這件案子肯定主要由黎律師負責。”
高煦當然分得清眼前的利益和長遠的發展，一個上市案一個律師根本忙不過來，律所肯定能從裏面撈一點兒，把財神供好了以後案子多的是。
張助理見他很上道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
“那我把黎律師叫進來一起讨論？”
“暫時不用，夢天科技的人會和你們聯系溝通，我們只是幫忙牽線。”
“好。”
辦公室裏的律師都支着耳朵等會客室的動靜，上市案啊，律師費少說幾百萬，分到手百萬不誇張，比他們做一年的案子還要多，落到誰手裏都無異于天降餡餅。
黎漾恐怕是整個辦公室裏唯一不關心的人，畢竟怎麽輪也輪不到她的頭上，她原先在合晟就沒跟過這類案件一點經驗都沒有，打雜都輪不到她。
尤其是第一個大案子，為了口碑肯定是律所幾個有經驗的律師做。
“黎漾，這個案子的訴訟書請你幫我起草一下。”
“好啊。”她接過孫奇禹遞過來的文件，見他還沒走就擡頭看他，“孫律，找我還有事兒？”
“之前你在合晟跟過的那個離婚案，裏面的細節我想問你一下。”
周樾則從會客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
落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世界都被大雪覆蓋，窗前站在一對男女，黎漾靠在欄杆上側過頭看向身旁的男人，手中的咖啡還在袅袅散發着熱氣。
才幾天沒見，她的卷發已經變成了黑色的長直發，順直地披在身後，頭上斜着戴了個貝雷帽，穿着一件黑色針織長裙。
身旁的男人面向窗外也側頭看她，不知道他說了什麽，黎漾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小混蛋，真是好樣的。
他看到她為了業績發愁巴巴地趕過來送業績，她在律所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甚至連他來了要走都沒發現。
氣完心裏又一陣陣泛酸，怎麽連個同事都笑眯眯的，對上他不是躲就是煩，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我當時一個過肩摔就給他按地上了，你都不知道他屁滾尿流的模樣。”
孫奇禹一口咖啡險些嗆住，他捂住嘴輕咳兩聲：“沒想到你還會這個，難怪那天一拳揮高煦臉上了。”
說起高煦臉上被她揍出來的淤青黎漾還有點心虛，因為直到他們開工那個淤青都沒完全消散。
面前投下一片陰影，一只手伸過來端着她手中的杯子放在辦公桌上。
周樾則握住她的手腕順便幫她拿上椅背上的大衣和包包，黎漾被拉着走才回過神來：“你怎麽在這兒？”
怎麽回事，原來他們剛剛讨論的來送大案子的帥哥霸總是她的前夫哥嗎？
“這位先生，您、”孫奇禹看到黎漾被她帶走也追了上去。
剛走到門口高煦也跟了上來。
男人好不容易停下卻是拿着大衣把她裹住，黎漾掙脫不開只能抱着他的手臂停住：“你拉我幹嘛，我還在上班呢。”
“高律師，我現在可以帶她下班嗎？”
“當然可以，下班下班，學妹有事兒就先走吧。”開玩笑，財神爺提前倆小時下班怎麽了。
周樾則攬着黎漾徑直出了門，孫奇禹看清了男人的臉，他終于想起來了：“你是黎漾的哥哥！”
他看着他：“你認識我？”
“黎漾大一報道的那天我們見過，我是他的班助。”
這樣的人很難讓人遺忘。
那天好像确實是個戴眼鏡的男生接待他們将他們送到宿舍樓下，眼前的臉和記憶中的人慢慢重疊，周樾則終于有了些許印象。
後來偶爾也會聽黎漾提起他。
只是沒想到黎漾說的學長居然是他。
一瞬間他想通了這之間的一些聯系。
他眉頭一皺：“他就是你來這裏上班的理由？”
“對啊，我不是說了我來的是學長學姐開的律所。”
堂堂大小姐，就為了一個普通的男人，跑到這麽寒碜的地方上班，一瞬間他腦子裏想到了好幾個富家千金被窮小子哄騙走的案例。
只是想着，都已經一把火從腳底竄到頭頂。
他不由分說攬着她就往電梯口走。
張助理擋在孫奇禹和高煦二人面前：“二位不用送，我們就先走了。”
他機智地沒有跟進電梯，而是等電梯下去了按了另一個電梯，省得火燒到他頭上。
“這麽破的寫字樓，這麽爛的電梯，一年租金有你一身衣服貴？”
......黎漾無語，這人好端端地樓身攻擊做什麽。
“你到底要幹嘛啊！”
黎漾狠狠掙脫他的手攏緊了大衣站在雪地裏瞪着他，莫名其妙地跑到她班上把她帶走，不用想現在同事都在吃瓜呢。
“你、”
你喜歡他？周樾則不敢問，害怕聽到他不想聽的答案。
“你你我我的，你到底要說什麽啊？”黎漾不耐煩了，這個人今天是吃錯藥了嗎，吞吞吐吐的。
滿目都是大雪的白，只有眼前的人是唯一的色彩，她晶瑩剔透的皮膚，鼻尖被凍得有一點紅，有點可愛，而唇上是厚重的紅，講話的時候紅唇一張一合，似乎在引誘他。
吻上去。
他的心底有一道聲音在蠱惑他，他也是這麽照做的，他握住她的肩膀俯身便貼上一抹溫軟。
“唔、”黎漾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幹嘛！”
她伸手推開他的臉，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疑惑，那眼神好像在控訴他是什麽流氓。
原來他親到的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手心，剛剛黎漾一直在警惕地看着他，見他低頭就立刻擡手擋住。
周樾則不甘心低頭還想親，又被黎漾一把擋住，冰涼的指尖碰到他臉上，是徹骨的冰涼。
他輕嘆一聲把她的手握住塞進胸口焐着：“就這麽嫌棄我？”
他的語氣有些低落，黎漾眉心微蹙總感覺他有些不一樣了，或者說從半個月前的溫泉度假村就有些怪異。
就像剛剛他主動想要親吻的行為，這在以前幾乎不可能出現。
倒不是他不願意接吻，而是這個人平時就感覺清心寡欲的，一般都是她想要他就給，她黏糊他也接受，但是他主動求愛幾乎沒發生過。
但是剛才，他居然站在冰天雪地裏情不自禁想吻她？
難道...？
黎漾眼神閃了閃看向他的目光帶了些許探究。
“ 我沒有嫌棄你啊，你是我哥哥呀？”言下之意，哪有哥哥和妹妹接吻的。
周樾則冷着的臉難得有了裂縫，他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恨不得穿回去把自己的嘴堵起來。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你也不在我的戶口本上。”
稀奇哦，成天把兄妹挂在嘴邊的人開始辯駁兄妹這個觀點了。
她開始思考究竟是什麽時候，她都還沒給他下猛藥呢，但是你要說他是自己想明白了那又不可能。
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黎漾開始糾結他要是和自己表明心意，自己是答應還是答應呢。
只要他今天在這兒說他愛她，明天他們就去複婚。
“就這麽喜歡在這兒工作？”
“挺喜歡的啊。”沒那麽緊繃，也沒有那麽多心計，大家都在認真做自己的工作。
“好，我知道了。”
“你不冷嗎？”黎漾踮起腳幫他拍了拍頭發上的雪，就這一會兒頭發上已經落了不少雪花，發絲都濕了。
“不冷。”
“但是我冷。”她這個大衣是厚，但是那也是平時出門就上車，下車就進屋，大雪可扛不住。
“上車。”
沒了？這就沒了？你确定真的沒有話說了？黎漾裹着大衣氣鼓鼓地看着他。
确定不把她抱在懷裏深情地說“我愛你”？
周樾則把她摟進懷裏往車子走，結果被一把甩開，還吃了一記白眼。
他嘆了口氣跟上去，怎麽又生氣了。
劉叔早就看到他們站在雪地裏說話，車子裏開着空調很暖和，看到黎漾走過來他趕緊下車去開後座的車門。
黎漾坐進車裏就歪着身子面對車窗拒絕和周樾則說話，前排的劉叔和張助理看他倆鬧別扭也不敢說話，只能互相用眼神交流。
“手還冷不冷？”
他伸手去牽她的手，被她一把甩開，她雙手抱胸把手藏得好好的。
“我錯了，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你錯哪兒了？”
“我...哪兒都錯了？”
達咩！這簡直是火上澆油排行第一的回答！
黎漾看車子走的方向不對拍了拍前面：“走錯了，我要回家，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劉叔摸了一把額頭的汗：“好的大小姐。”
車子在前面路口掉頭，馬路上積雪化成水有些濕滑，只能慢悠悠地開着。
原先不到半小時的路程愣是開了一個小時，一路上黎漾硬是一個字都沒和他說。
“大小姐，到了。”
黎漾拎着包推開門就下車，周樾則立刻開門追了過來。
“漾漾。”
“有事？”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說了我也能既往不咎。
“我、”我不想只做你哥哥了。
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他不知道黎漾是什麽想法，她最近這麽讨厭自己，會不會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難道是今天那個什麽學長，她為了他去名不見經傳的律師，他們還有說有笑。
“沒事，早點休息，下完雪會降溫穿厚點。”
“要你管！”
黎漾氣得轉身就走，王八蛋，你別想我給你好臉色。
看着他肩頭落上一層雪，張助理忍不住提醒：“總裁，上車吧，容易着涼。”
“走吧，去公司。”
回到家的黎漾把門摔得震天響，阿姨聽到動靜被吓了一跳：“怎麽這麽早就回來啦？”
“下大雪就先回來了。”
“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不用了，我沒胃口。”
把枕頭當周樾則揍了無數個來回後黎漾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發呆，狗男人，錯過今天你就後悔去吧。
她躺着逐漸恢複平靜拿出手機給馮卿發了消息。
【媽媽，我想通了，我要相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