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流星 “送課代表的禮物
第27章 流星 “送課代表的禮物。”
Wind27.流星
盡管葉青莞當場肯定地做了澄清, 可在齊思衍的概念裏，葉青莞以屏大為目标仿佛已經板上釘釘。
諸如目标院校和專業的話題再沒和他人提過，齊思衍也默契地為她保守這僅你知我知的小秘密。
高三前半年的沖刺階段, 教室裏哀嚎一片的疲累像是無休無止。
尤其是葉青莞這種從高一開始就繃緊弦的, 後續眼看着曾經成績一般的同學突飛猛進地進步，和她成績的距離越來越小。
而本就在她前列的齊思衍, 認真上心之後, 和她的成績又越拉越大。
好像她是其中進步幅度最落後的那個。
期末分數揭曉那天。
葉青莞攥着仍舊優異, 卻沒穩定領先到斷層的成績單，還是忍不住為了不知是否渺茫的前途憂慮。
齊思衍垂眼看着葉青莞魂不守舍的樣子, 百無聊賴的惡作劇之手懶洋洋地勾了勾她的筆尖。
純黑的按動簽字筆杆免不了因他外力而一歪, 好在她也沒在寫字。
葉青莞眼角怔開, 宕機後重啓般地問他：“幹嘛？”
齊思衍眉眼瞥過她試卷, 含着令人不解的味道, “好學生，今兒個甭學習了呗。”
少年嗓音清晰, 直接提議：“出去轉轉？”
牽着她一起沉淪的玩心明顯, 奈何葉青莞是個嚴格自我要求的。
齊思衍話剛說完，葉青莞立馬想也不想地搖頭，“不行。”
“馬上要高考了”, 葉青莞靜靜垂眼, “這樣會落後的。”
齊思衍似乎還挺新奇她這套一天玩樂令命運堕落的歪理邪說，“那我不也跟着一起玩了？”
他直勾勾盯着她，眯起眼意圖用共沉淪誘惑, “我在後面給你墊着，你當第一成不？”
葉青莞搖搖頭，語氣略有些不贊同, “我們應該一起進步。”
“……”
得。
就差指着他的鼻子說他不思進取了。
-
開春後的三月，葉青莞生日。
高三下伊始，沖刺階段時間流逝愈發迅速，齊思衍專門趁此良機理直氣壯以禮尚往來為由，要送葉青莞個生日禮物。
鄭銳聽到這事兒後新鮮的不行，想盡一切辦法對齊思衍套話，奈何小心思被這人盡數掌控，偏偏他還無動于衷。
齊思衍頑劣地趁葉青莞生日當天，優柔寡斷的遲疑處于防守最薄弱的那刻展開攻勢。
短暫換得葉青莞的片刻縱容。
說是要送禮物，可卻沒有任何實物被拿出來。
一行四人乘上了駛出學校的私家專用車，鄭銳還在興致昂揚地猜測。
他期待地搓搓手，完全忘了誰才是生日主人公，“衍哥，要去哪兒玩麽咱們這是？”
鋪天蓋地的好奇經由同伴提出來，即便矜持如葉青莞，好像也有t了些，前所未有的期待。
眼底的探究欲漸起，葉青莞下意識去看齊思衍，然而對方早已先一步沖她挑挑眉梢。
“就知道玩”，齊思衍輕描淡寫做對比，“也不知道學學小課代表，人家心裏就只有學習。”
鄭銳：“……”
齊思衍折着眼皮，借口驚喜需要保密，很嚴格地把關洩露真相的閘口。
直到——車子停在了齊氏集團的地下車庫。
一群蹦蹦跳跳的校服少年在充斥着現代化的高聳寫字樓裏是亮眼風光，接到通知的對接人員一早就等在大廳門口。
來接他們的是齊氏宣傳部經理，他親自刷卡把小少爺和同伴們帶上樓，實則卻也不并清楚齊思衍葫蘆裏究竟賣的是哪門子藥。
齊氏集團從齊思衍的父親齊岱昌發家，憑借着創始人獨到眼光和拼搏毅力一路跻身滬市最有名的綜合性企業。
堅實的商業基礎壘起後就再未傾頹。
接待臺和等待區填充了大堂內部空間，杏白和咖色拼接的利落分區勾勒出企業內部整體的高級感。
流轉的光影打在撞色地毯上，半開放的落地窗外餘晖同步灑下，辦公區內環境寬闊敞亮又簡潔大方。
齊氏集團的工位被設計的很寬敞，電腦屏幕後面，不時敲擊鍵盤的聲響中依稀能窺到幾分專注和高效。
臨近下班，偶有幾個擡起頭晃動肩頸的竟驀然間看見經理帶了群校服整齊劃一的少年男女。
種種畫面像是荷包窘迫的普通男女誤入奢侈豪華的名流晚宴，連正在埋頭工作的員工都如同晚宴場的侍者，渾身泛着璀璨華光。
兩個女生矜守地走在後面，鄭銳湊上前去和齊思衍并排，東張西望的目光不忍放過一點痕跡，“太牛了！”
盡管一直知道齊思衍家有錢，但目擊的沖擊遠遠強過耳聞，他甚至怔忪到找不着北。
鄭銳撞了撞齊思衍的肩膀，不時與打量他們的員工互相對視，一邊湊近齊思衍的耳側，表情欲言又止的複雜。
“你說的給課代表過生日，該不是讓你家公司的員工，提前排練了什麽保留節目吧？”
那也，太大張旗鼓了。
小少爺端着一副微服私訪視察公司的模樣，結果完全不關心自家生意。
魏經理提前半個身子地引導，實則耳朵全在注意聽着小少爺的回答。
吊兒郎當的聲音緊随其後落下，少年石破天驚的話險些震的魏捷良一個踉跄。
齊思衍：“讓你們參觀參觀。”
“？”
鄭銳似是對齊思衍的厚臉皮程度感到難以置信，“人家課代表生日，你帶我們來你家公司參觀？”
齊思衍提了提唇，神色懶散如常，“不行？”
鄭銳剛要奮起譴責一通，沒料到又被齊思衍的自顧自地打斷，“送課代表的禮物。”
“跟你有什麽關系？”
鄭銳：“……”
男生微張着唇，似乎都不知道從哪開始吐槽起。
雖說是帶他們來參觀，齊思衍卻懶散地和壽星分道而行。
葉青莞跟着魏經理的步子，詳細地聽了一整套齊氏集團的宣傳和運營邏輯後，再揉了揉酸脹的脖子擡眼。
鄭銳和程芊雨不知溜往哪裏參觀了，會客區只留齊思衍懶懶地靠在沙發上。
他斜着眉眼耐心地消磨時光，似有所感地在她望過來的同時截獲視線。
少年眉目挂着點痞氣的笑意，眉眼疏朗清淺地沖她遙祝。
葉青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齊思衍此舉背後的真實用意。
知曉她的目标，并且意圖通過這種力所能及的方式，帶她盡可能觸碰夢想的搖籃。
再看魏經理詳盡到仿佛接待視察領導的彙報內容，葉青莞心頭一瞬飄忽。
如同心間被融融溫泉形成的細流劃過，葉青莞在頻頻點頭的新知識中愉悅地牽起唇角。
葉青莞好像懂齊思衍為什麽懶洋洋地倚在那等她了，或許他也會細心到，不想讓魏經理因他在旁側而緊張。
在單方面輸出式的講解中，葉青莞牽唇，在介紹的空隙盈着笑問：“魏經理，這些是他讓您準備的嗎？”
魏捷良點頭，“是啊。”
他先前還以為齊思衍一時興起想了解集團情況，沒成想，準備的內容竟是在一個小姑娘這派的用場。
不過這樣也好。
比面對面給陰晴不定的小少爺彙報的壓力程度輕了不少。
宛如長跑路上後繼乏力的運動員，葉青莞在要脫力慢走的沖刺中忽聞一陣聲嘶力竭的加油，這股中途添加的動力讓葉青莞持續堅持到終點躍過。
而且，還有幸取得了可觀的名次。
-
高考放榜日。
葉文山和施磊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怎麽出現在家裏，剩下秦海雲和葉青莞又話不投機半句多。
只有她倆時，秦海雲不會燒飯，多數時候相看兩厭的人能維持和平已是不易。
葉青莞慣常安靜待在房間裏房門緊鎖，秦海雲也懶得搭理地視而不見。
整個一中午，葉青莞緊張的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倒也并不覺得餓。
視線心不在焉地劃過即将出分的官方界面。
學生時代的成敗其實很好定性。
三年的努力仿佛以這一刻論英雄。
走過了以後就是路途平坦的康莊大道。
若運氣差一些，命運則像是開了個不着調玩笑，給你的人生當頭一棒拍死在沙灘上。
和焦慮到吃不下飯的葉青莞完全是兩個極端。
此刻的齊思衍家。
掂着個頭盔懶洋洋準備出門的小少爺被朱蘊秀攔下。
雖然朱蘊秀對齊思衍有信心，她們家也并不要求齊思衍取得怎樣的分數，去到什麽樣的學校。
不過臨陣脫逃不符合老齊家的家風。
朱蘊秀呵住長腿一只已然邁向門外的小兒子，“上哪去？”
人生大事齊思衍也沒放在心上，仿佛只是若幹個随意玩的普通一天。
他說：“出去轉轉。”
“轉什麽轉”，朱蘊秀把人拽回屋裏，“等會查了分之後再去。”
朱蘊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帶着沒如何抗拒的齊思衍往回走，“這個假期我不管你，留給你和朋友好好聚。”
“只不過現在”，她點點齊思衍的腦袋，“你出去找誰，人家不忙着和家人一起查成績？”
“只怕你再香饽饽，這會兒也沒工夫搭理你。”
“估摸着你也是個拉仇恨的分數”，朱蘊秀勸他，“給人家留點距離。”
原本仍不怎麽情願的齊思衍，聽了這話卻像是抛掉了先前的抗拒。
他神情流露出幾分妥協，重新落回沙發上，神情淡漠地擺弄着手機。
似乎在等待。
可又并不是官網界面。
齊思衍的手機上。
整個對話框內充斥着公事化交談的界面。
左側。
靜靜躺着一個，綠意翻湧的仙女背影網圖。
是和葉青莞的聊天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