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就在星網上冒出無數奇奇怪怪的詞條的時候,獅獅和他的小夥伴們還對此一無所知。
他們通過消費獲得了小夥伴阿洛的陪伴時間,再詢問過後,又動用“鈔能力”,将不得不在大猛獸A班裏打工的阿洛給“贖”了出來。
矜持的小狐貍乖巧地蹭了蹭獅獅,又很有分寸的貼了貼青青,便一躍跳進了“後廚”。
雖然身姿優美而矯健,但依舊能看出小白狐的迫切。
而在打聽了他們需要“贖回”阿洛的價格,獅獅老老實實地從自己的小錢包裏掏出了應該自己支付的一半,看看菜單又看看錢包,小嘴不自覺地微張,沉默了下之後,小心翼翼地收好了自己的小錢包。
他、他還以為自己現在稍稍稍稍微有點小錢錢了呢qwq。
但、但是好像是錯覺哈。
幼崽吸吸鼻子,忍不住為自己逝去小錢包落淚。
【23333崽:我的小金庫呢?我辣麽大一個小金庫呢!】
【沒事寶貝,姨姨也可以撿瓶蓋養你鴨!】
【前面的做夢!沒看見旁邊格溫裏安殿下的大刀已經準備好了嗎!】
但落淚是落淚,要是讓獅獅再選一次,當然也還是自己的好朋友更重要了。
畢、畢竟小錢錢可以通過撿瓶蓋再攢,但、但是阿洛只有一個!要是被其他小朋友帶走了就糟糕啦!
這樣一想,錢包裏的小錢錢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了!
哀悼了兩秒小錢包,阿洛佩斯就從後廚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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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方才的小狐貍的模樣截然不同,這次他終于換回了自己的人形。
柔順的白毛乖巧地在腦後耷拉着,同平日裏的模樣似乎差不了什麽,一頭白發豎了起來,看起來很是清秀俊逸。就是有那麽一小撮頭頂的毛毛在他走出來沒過兩秒的時間之後,就倔強地擡起了腦袋,像是呆毛一樣在空中搖晃起來。
阿洛佩斯今天穿的也是私服,似乎是家族為他量身定制的,白色的衣袍中摻雜着同他眼睛一個色的淡紫,讓原本貧乏的色彩多出幾分明亮。
外罩的是一個小披風,也是紫金色的邊,胸前別着一枚小小的淡紫色的徽章,似乎是懷特家的家徽。
他掀簾而出,手中還抱了一束淺色的花,正與白發紫眸相得益彰。
見着衆人看着他,白狐一怔,旋即朝着某個方向,露出了清淡如月的笑容。
【救命,媽媽我好像戀愛了,對象甚至不算是個小學生。】
【他身上好像長了個月亮。】
阿洛佩斯抱着花,走到獅獅的面前,将手中的花束遞給了自己的小夥伴。
“謝謝,獅獅。”他垂眸說道,“今天我就是你的小狐貍啦。”
獅獅眨了眨眼,接過了阿洛遞過來的花花。
他歪着頭想了想,應了下來。
“謝謝你的花花,阿洛。”幼崽彎彎眼睛,像是一枚小太陽一樣毫不吝啬地散發着自己的溫度,“我會好好照顧我的小狐貍噠!”
【我的小狐貍!!我的!!】
【他們怎麽都這麽會說啊quq,現在的小朋友都這樣嗎!】
啊……的确是很會說話。
看着彈幕,感受着從身邊不遠處傳來的熟悉的壓迫感,塗安安已經快要死魚眼,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已經貼貼到一起的三個小朋友的身上。
但是,咱就是說,這麽會說話的話,能避着格溫裏安殿下嗎?
這次說的很好,下次不要說了。
但小幼崽又有什麽錯呢?
看着自家腼腆又內向的小妹妹在兩個小夥伴之間露出笑容,塗安安又忍不住想。
一定要說的話,明明是連小幼崽的醋都要吃的不可靠的成年人的錯吧!
想到這裏,她就又忍不住看了眼不遠處的格溫裏安。
比起一開始時候的畏懼,這時候女孩子已經大膽許多了。
在被對方捕捉到偷偷摸摸觀察他的時候還收斂了下,但緊接着就想到明明也不是自己的問題,便又大着膽子瞪了一眼對方。
然後在再度被發現之前偷偷收回。
當三只幼崽貼貼結束扭過頭,看見的就是兩個大人奇奇怪怪的模樣。
哦,奇怪的也只有塗安安,至于格溫裏安,就連獅獅也拿捏不準他親愛的格溫哥哥到底在想個什麽。
大、大概這就是大人叭。
三只幼崽齊刷刷地達成共識,對視一眼,為了避免他們各自家的哥哥姐姐在大庭廣衆之下打起來(?),紛紛上前将自己家的大人給帶走。
“哥哥!外婆說過,好人家的男孩子是不可以欺負女孩子的哦!”
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因為話語的內容十分振奮的幼崽捏着小拳頭“教導”着他好像并不知道這點小小的常識的兄長,“所、所以,不可以對安安姐姐兇兇的啦!”
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對誰兇兇了的格溫裏安:……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覺得在座的除了他們家的崽子都是垃圾.jpg
可說這話的是別人也就算了,說的人卻是獅獅。
因此,只不過是很短暫的沉默片刻,格溫裏安就點了點頭,非常懂得順幼崽的毛毛地應了下來。
“是我的錯。”他從善如流。
見着兄長“認錯态度”如此良好,獅獅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和青青是好朋友,所以也希望他的哥哥和青青的姐姐也能成為好朋友……就算不可以,作為男孩子的哥哥也不可以欺負女孩子啦!
但看哥哥的模樣,這大概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這句話。
想到這裏,獅獅就不免有些內疚起來。
畢竟這句話是外婆教導給他的。
在獅獅和外婆快樂地在格林星一起住的時候,格溫哥哥當然就只能十分可憐地一個人在這裏居住啦!
沒有外婆,也沒有獅獅……索西亞說以前格溫哥哥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有好多好多人欺負他,是格溫哥哥自己成長成為一頭可靠又強大的猛獸,才沒有繼續被別人欺負。
如果外婆在的話肯定就不會這樣了。
外婆可厲害了,在格林星的時候,就是外婆在保護獅獅噠。
如果外婆在這裏,也一定會保護以前的小小的格溫哥哥噠!
想到這裏,獅獅就不免生出一種自己搶走了格溫哥哥的外婆的心虛。
這樣一想,他當然就更有理由在這種本該由外婆教導、但是因為外婆不在所以不能教導格溫哥哥的事情上多多的想一想啦!
一想到自己可以“教導”格溫哥哥,獅獅就很快地振作并且快樂了起來。
而另一邊,偷偷摸摸咬了一小會耳朵的青青也和她的姐姐分開,姐妹二人站在不遠處,看起來很是親密的模樣。
獅獅看了看自己和哥哥,又看了看青青和她的姐姐,最後目光落到獨自一人站在邊上的阿洛佩斯,慢吞吞地眨了眨眼。
“阿洛。”他驅使着輪椅“走”到了阿洛佩斯的身邊,抓着對方的袖子搖了搖,疑惑地問,“你的家長呢?”
畢竟今天可是針對家長們的校園開放日,前些天的他們追問阿洛佩斯的時候,對方也說過會有家長來參加,但是今天見到了阿洛佩斯,但卻沒有見到對方的家裏人诶。
想到這裏,獅獅不由得左右張望了下,試圖從街邊路上抓出一個和阿洛佩斯長相相近的人。
因為一行人在咖啡店裏待了一會,再出來的時候路上的人顯然就比先前多了不少。
來來往往的大多都是家長帶着幼崽,也有注意到在他們心目中出現在這裏多多少少有些不合時宜的格溫裏安,看着白發青年身邊的一圈人,大多數都還是遠遠地颔首禮節性地打了招呼,并未上前打擾不知道在玩什麽扮演play的王儲殿下。
聽着獅獅的詢問,阿洛佩斯不甚高興地抿了抿唇。
當然了,他可不是因為自家小夥伴的詢問不悅,只是想到一大清早的家裏的某個人就知道了今天是他們幼稚園的校園開放日,還張羅着說什麽要以最好的模樣來參觀學校,整只狐貍就蔫巴巴了起來。
原本阿洛佩斯壓根就沒想過讓“家裏人”知道有校園開放日這麽一件事的。
在他眼中看來,古板的族老們想必也沒有時間和精力搭理這麽一點小事,但問題就出在他偷偷摸摸地給獅獅順過來了一臺輪椅上。
坐輪椅的是族老中排行第七的那位,因為早年腿上受了傷從此就不良于行,所以才會用到輪椅。
不過阿洛佩斯順走的也不是他最常用的那幾臺,而是在這位酷愛收集不同樣式的電動輪椅的族老庫房裏随便摸了個看起來不怎麽眼熟——也就是說,不是對方常用的、也不會輕易被發現的輪椅。
沒想到對方怎麽就刷的一下就發現了呢!
被發現也就算了,更糟糕的是對方還順藤摸瓜知道了學校的校園開放日的事情,一大早的吃飯的時候就偷偷摸摸溜到他的房間,說是要來參觀。
想到這裏,阿洛佩斯身周的氣壓就更低了,如果剛才的耳朵還露在外面的話,想必都已經蔫巴巴地耷拉了下來。
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對獅獅,也是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
更何況獅獅看起來就是被他挂在口中的外婆和這裏的哥哥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小朋友,阿洛佩斯用腳趾想,也知道對方一定不會理解他們家裏他和族老們的關系的。
想到這裏,就覺得他和自己認為的好朋友之間生出了隔閡一樣,讓阿洛佩斯面無表情地更難過了些。
“總感覺阿洛現在的心情不太好欸。”看着他的模樣,獅獅和青青湊在一起,兩小只表情嚴肅地交頭接耳,“是、是因為我剛才說錯了什麽嗎quq?”
青青也有些疑惑,她看了看阿洛,和對方成為了好朋友相處了這麽些天,青青也能從阿洛的表情中看出他的情緒了,聽了獅獅的話,也不由得蹙起眉來。
顯而易見,阿洛确實是不怎麽高興的。
可是剛才獅獅說錯了什麽嗎?獅獅只不過是問了下阿洛的家裏人……
“啊呀!”想到這裏,青青不由得發出了小小的驚呼。
這驚呼聲音很小,幾乎沒有被其他人聽見,只有原本就和她在交頭接耳的獅獅湊過來,一臉緊張急切地想要發出詢問。
青青咬了咬下唇,和獅獅貼在一起,小聲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獅、獅獅你剛才說到了,阿洛的家裏人是不是呀?”女孩子垂着眼睛,因為自己的猜測而有些難過,忍不住看了眼阿洛,緊接着更加小聲地同獅獅說道,“是不是因為、因為阿洛其實沒有家裏人,所以他才難過的呀……”
這是在獅獅來之前發生的事情了,青青回想起曾經的小猛獸A班裏,也有一個在家長會的時候、大家的家長都來了、但是他只能自己來的小朋友,就忍不住耷拉下了眉眼。
那時候老師是怎麽說的呢?
“有的小朋友就是這樣的。”她小聲說道,“有可能他們的爸爸媽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沒有辦法及時趕回來參加學校的活動的。”
還有一點青青沒有說,還有的小朋友的家長不是沒有時間,而是再也來不了了。
作為和阿洛佩斯的家族在一個社交圈的家族的女孩子,青青也在各種阿姨們閑聊的時候聽到過關于對方的一言半語。
像是什麽“懷特家那個不知道從哪出現的私生子”、“沒媽的孩子”之類的詞語,因為在她單純的世界裏出現的次數實在很少,所以青青到現在也記憶深刻。
只是當時聽的時候她甚至不能把這個名字和人臉對上,再會想起來的時候,自己卻已經和這個人成為好朋友了。
想到這裏,青青就不由得抿了抿唇。
而聽見她這樣猜測,獅獅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下意識轉了下輪椅,卻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不、不對呀。”他也壓低了聲音同青青說道,“就算阿洛的爸爸媽媽因為太忙了沒有辦法來,但是他的爺爺可以來呀。”
他拍了拍自己的輪椅,“青青你看,這個輪椅不就是阿洛的爺爺聽說了我們需要一個輪椅,所以、所以暫時借給我的嗎?”
好像是這樣的哦。
青青想了想,已經開始感覺到自己腦袋裏的cpu開始發熱了(不是)。
“那、那是為什麽呢?”她聲音細細軟軟地問。
是啊,這是為什麽呢?
獅獅也歪着腦袋想了想,阿洛的爺爺和外婆一樣,是坐在輪椅上的老爺爺了,要是外婆的話,會因為什麽原因沒有辦法參加他的校園開放日呢?
這對于獅獅來說是很難想象的事情。
畢竟雖然外婆總是坐在輪椅上不出門,但是每當幼幼園裏有什麽他參加演出的文藝活動或者家長會的時候,外婆總是準時到達的。
家務機器人吉吉推着外婆,每次都是風雨無阻地到來。
想到這裏,獅獅的腦袋上亮起了一個小燈泡。
“或許、或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沒有辦法來吧。”他解釋道,但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
如果是外婆的話,就算是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不會錯過的。
以前有過一次,在他的家長會的那天,索吉叔叔很着急地來找了外婆。
獅獅上學去的時候,平日裏總會目送他出門的外婆在那天都沒有出現在窗臺上,以至于等他到了學校裏面,也以為今天的家長會外婆一定是不會來參加的了。
到了下午,打架的爸爸媽媽、外公外婆還有爺爺奶奶都陸陸續續地來了,在各自的小朋友和老師的帶領下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只除了他的外婆,一直一直沒有出現。
“沒得事,我老漢(爸爸)就是你老漢。他一個人可以當我們兩個的老漢!”
那個時候就是他的同桌的花花見了,拍拍胸膛下了保證,連花花的爸爸也笑呵呵地在旁邊附和,俨然一副他們就是一家三口的模樣。
雖然很感謝花花和花花的爸爸,但獅獅還是想要自己的外婆的。
他等啊等,等了又等,等到都快要失望的時候,教室的後門卻打開了。
他的外婆坐着輪椅被吉吉推着出現在了教室後門,面色嚴厲地同大家道歉,說她是獅獅小朋友的家長,不好意思來晚了。
獅獅哇嗚一下就撲了過去。
剛才沒等到外婆都一直在努力忍耐的眼淚刷刷的就落了下來,獅獅原本以為自己會喵嗚喵嗚地指責外婆為什麽來得這麽晚的,可是等外婆來了,他就發現不論是來得早還是來得晚,他都在期待着外婆的到來。
想到這裏,獅獅也不由得耷拉下了眉眼。
單純的小幼崽是理所當然地認為世界上所有的大人都像是自己家的外婆愛自己那樣愛着自己的孩子的。
而且阿洛的爺爺都願意為了只在阿洛嘴裏出現過的小朋友送出自己的寶貝輪椅,想必也是愛着阿洛佩斯的。
既然如此,他不能來的原因就很簡單了。
因為生在格林星,因此早早地、比任何同齡的幼崽都更早地接觸到病痛與死亡的幼崽腦海中逐漸出現了一個躺在病床上的、形容枯瘦的白發老爺爺,渾濁的紫瞳透過窗戶看向窗外,就像是這樣就能夠看到他正在幼稚園中快樂成長的孫子一樣。
想到這裏,他的眼角都濕潤了起來!
“不、不說這個了!”獅獅轉過輪椅,拉起了阿洛佩斯的手,聲色關切,并且瘋狂轉移話題,“我們繼續去下一個地方逛逛吧阿洛!校長先生說待會大禮堂會有表演,還請來了榮、榮譽校友做演講哦。”
見對方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好像也沒剛才那麽失落了,獅獅就再接再厲,“據說是可厲害可厲害的榮譽校友啦!”
雖然他其實也不知道什麽是【榮譽校友】……大概是不能吃的東西吧。
想到這裏,幼崽甚至砸吧了下嘴。
“是嗎?”不說阿洛佩斯,成年人倒是有了些興趣。
塗安安湊過來,在光腦上指指點點,幾下就搜索出了相關的訊息。
而這邊,見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塗安安的身上,獅獅也偷偷湊近了阿洛佩斯。
“沒、沒關系。”獅獅小聲地同自己的好夥伴說道,“獅獅的外婆也不能來學校,但是我知道,外婆一定是愛着我的。”
他很認真很認真地說,試圖以此安撫自己的小夥伴,“所以,所以就算阿洛的爺爺已經不能來學校了,但我相信,他也一定是愛着阿洛的!”
【小朋友們好像在背着大人說什麽悄悄話?】
【讓我聽聽讓我聽聽!有什麽是姨姨不能聽的!】
【是不是因為剛才說的家人的事情呀?好像到現在也沒看見小狐貍的家裏人……是不打算來嗎?】
【啊這,可能是工作太忙了吧。】
【畢竟是懷特家的這位嘛。】
【前面的說的好像知道些什麽?有內幕麽?】
【倒是沒什麽內幕,知道的人都知道,反正懷特家的這位家長日沒人來是很正常的。】
【他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啧,給個小提示,他出生的時間正好鐵血凱瑟琳離開帝星後一年。】
【啊?這又和我女神有什麽關系?】
【渾水摸魚的吧,擱這擱這呢。】
【但我有個不妙的猜想……有人知道體外繁育箱需要多久嗎?】
【好像是……一年?】
不知道彈幕上産生了什麽走向,這邊見着獅獅如此一副言之鑿鑿認認真真地模樣,阿洛佩斯一時之間都挪不開眼。
晃神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麽。
阿洛佩斯狠狠地沉默了。
“不……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痛苦開口。
但因為實在是太痛苦了,這幅表情落在獅獅眼裏,就是阿洛雖痛但還要僞裝堅強。
想到自己當初差點就哭出來的模樣,再看見阿洛還能強作鎮定努力掩蓋,獅獅心中的憐愛之情就越發升騰了起來。
“不想說的話阿洛就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的。”他回想着和索西亞一起看的電視劇的臺詞,就像是一個小大人一樣安撫着對方,“沒事的沒事的,偷偷地哭出來也沒關系的。”
不是為什麽他要因為這種事情哭出來啊!
要是家裏的老頭子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壓根就不來,他簡直高興得能圍着學校跑三圈啊!
可是看着小夥伴澄澈的、明亮的、在這一刻俨然全身心都注視着自己的模樣,阿洛佩斯忍不住就飄了。
他沉浸在友人這樣溫柔的注視當中,就像是整個人都被泡進了暖呼呼的熱水一樣,四肢都充滿了暖意。
“我、我知道的。”他忍不住順着小夥伴的話說了下去。
等聲音發出之後,阿洛佩斯才緩過神。
但這時候彌補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小夥伴看着他露出一種溫柔又憐愛的眼神,全然沒有他以前見過的那些人投射過來的憐憫的眼神那樣刺眼,但從另一層意義上也足夠讓人胃疼。
得讓他想想,怎麽才能接觸獅獅的誤會才行。
白發的幼崽一臉沉重地陷入思考,落在獅獅眼中,就是對方又陷入了失落當中。
這這這,這怎麽可以呢?
他怎麽可以讓自己的小夥伴一個人在旁邊痛苦呢?
獅獅想了想,回想起自己失落的時候,外婆無數次使用過的魔法,抿了抿唇就伸出了爪子。
阿洛佩斯正在思索如何解除小夥伴的誤會。
就在他嚴肅深思之時,頭頂傳來了陌生的觸感。
一般來說,他是比獅獅更高的。
在大人們眼裏都是小豆丁,但他好歹也比獅獅年長幾歲,這點小小的差異放在身高上,也就是他要比獅獅高一些。
但現在獅獅坐在了電動的輪椅上,而且還不是為幼崽特制的小輪椅,而是成年人的大輪椅。
這也就導致,原本只不過是個小豆丁的幼崽,在坐上電動輪椅後,被帶到了一個不屬于他的高度。
也就因此,當他想要伸出手來摸一摸愁眉苦臉的阿洛的腦袋的時候,就變得十分順利了。
一只手扒拉着扶手讓自己不要掉下去,另一只手則是在對方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輕輕地放上了阿洛佩斯的腦袋。
動作很輕柔,就跟方才阿洛佩斯維持着獸形的時候,他輕輕地撫摸對方一樣。
阿洛佩斯愣了下。
在細碎的白發間,詫異的紫瞳就像是閃閃發亮的寶石,讓人忍不住多出幾分偏愛。
“沒事沒事,阿洛是好孩子。”
獅獅學着記憶中外婆哄勸自己的話,如法炮制地對阿洛說道。
說着說着,就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阿洛頭發的手感上去。
和完全是獸形時候絲滑如綢緞的毛發不同,或許是因為是長發,雖然撫摸起來也很順滑,但還是能感覺到細細的紋路。
而且從阿洛剛出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阿洛的頭毛上還有一搓立起來的頭發,他自己好像沒有注意到,其他人似乎也沒有,可是在經常和阿洛相處、對對方在某些細節上的龜毛知曉得一清二楚的獅獅早早就敏銳地發現了。
此時接着rua阿洛的時機,他也稍稍用了一點力氣,希望能夠把這點不聽話的小頭發給鎮壓下去。
這樣想着,獅獅挪開了爪子。
只見方才已經被他鎮壓下去的小呆毛幾乎是在下一刻就支棱了起來,顫顫巍巍但堅強地伫立。
獅獅:!
顧不得想太多,他立刻又伸出手,像是打地鼠一樣再度給他鎮壓了下去!
剛剛正因為被小夥伴安慰(雖然似乎是因為一點他想不到的烏龍)而兀自感動的阿洛佩斯:?
他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他的小夥伴就着按住他的腦袋的這個姿勢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挪開了一點點。
這下應該可以說話了吧?
這樣想着,阿洛佩斯清清嗓子準備開口:“那個,其實……”
但剛開口話還沒說一半,就被他的小夥伴迅速鎮壓了下去。
“等等哦阿洛,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着話落,又是啪地一下,幼崽的爪子又落到了他的頭上。
阿洛佩斯:……
他忍不住看了看他的小夥伴,幼崽的小胖手按住他的腦袋,這就是他所說的重要的事情……是關于他的事情。
想到這裏,原本覺得很怪的阿洛佩斯頓時又覺得一點也不怪了。
怪什麽怪?他的事情是獅獅嘴裏的“很重要的事情”怎麽了?這不是自然而然的嗎?!
白狐的心中泛起一種似乎是名為喜悅的心情——這樣一想,甚至原本想要解釋的話都咽了回去!
他矜持地等待着小夥伴撸了個爽,才很有禮貌地重新整理了一下頭發,這樣一幅模樣很容易讓人幻視方才那只“招待客人”的小白狐,矜持又有禮貌的模樣實在讓人心動。
但獅獅沒有心動,看見阿洛佩斯腦袋上随着他的動作再次、再次支棱起來的頭毛,他的心沒有動,但是爪子又想動了!
唔……努力忍耐一下!
就算是阿洛,像是這樣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碰了腦袋,說不定也會生氣的!
全然忘記了自己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安撫小夥伴,現在滿腦子都是那根支棱起來的呆毛的幼崽努力轉移視線,将話題回到一開始的地方。
咦,他們一開始是在說什麽來着?
看起來似乎不怎麽聰明的小朋友思索半晌,終于回想起了一開始的目的,再度握住小夥伴的爪子,眼巴巴地說道,“那、那我們一起去玩吧。要是、要是阿洛你的爺爺在這裏的話,一定也希望你會高高興興的!”
聽起來是一句沒有前因後果的話。
可是聽見這話,阿洛佩斯的眼睫還是忍不住一顫。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的卻并非是家族裏那一個個威嚴又嚴厲的族老,相反,卻是緩慢地出現了另一道模糊的、甚至連面容都看不清的身影。
他抿了抿唇,掩飾性的扯了扯自己的小披風。
“希望吧。”鬼使神差地,他加了一句,“如果她還在的話。”
說完這話,白狐就轉過了頭,加入了大人們的話題。
留下一個聽見他的最後一句話的幼崽在原地瞪大了眼,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什什什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如果、如果他還在的話?
難道阿洛的爺爺已經不在了嗎=口=!
獅獅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心不在焉的模樣自然引起了格溫裏安的注意——或者說,原本就是為了他而來的青年一路上目光就沒離開過自家的幼崽,甚至會偷偷拍下可愛幼崽的側面或是背影,再偷偷摸摸恍若無事地把照片收藏起來。
此時,見着自家的小幼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和小夥伴的悄悄話時間也已經結束,他便走了過來,接替自動行走的輪椅,在幼崽的身後推着幼崽往前走。
見着幼崽不太好的模樣,青年想了想,在推動輪椅之前還彎下腰摸了摸獅獅的肚子,确認小肚子沒有鼓起來、幼崽沒有積食的風險之後,才繼續進行自己的動作。
一直關注着他的觀衆們自然也發現了他的動作。
【他真的,我哭死。寶貝身邊一沒人就湊過去了,這就是你們猛獸之間的兄弟情嗎阿巴阿巴。】
【他甚至知道要摸摸小朋友的肚子判斷是不是積食了,這就是你們說的冷酷無情的格溫殿下嗎?】
【目前來看格溫殿下的帶崽手法已經很熟練了,初步斷定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爸爸的。】
【不是,這幼崽的來歷還沒弄清楚,咋就突然好爸爸了?】
【這有什麽?沒準人家早有孩子了,只是一直沒揭露出來而已。】
【呵呵,比起說格溫殿下有孩子沒有揭露,還不如說陛下有孩子沒有告訴大家呢。】
【你是真敢說啊。】
【抱走我們陛下不謝。】
【這是什麽不能說的事嗎?正常猛獸到了陛下的年紀誰家裏不是三五個幼崽環繞着爬上爬下啊?】
【啊這啊這。】
【可咱們陛下是出了名的……出了名的注孤生啊……】
【但一定要說的話,帝星最近流傳的流言大家知道嗎?】
【什麽什麽?】
【就是說,據說一個月前,有人從邊緣星系帶回了陛下流落在外的親子。】
【啊?】
【啊??!!】
【卧槽真的假的卧槽??!】
【那我也有小道消息,前幾天阿卡拉大森林不是搞出好大的動靜嗎?就有傳言說是星盜潛入誘捕了幼崽搞出的動靜……我當時就在琢磨,這星盜一天天的在邊緣星系搞事也就算了,千裏迢迢來帝星一趟抓幼崽幹什麽?幾只幼崽的贖金難道比來帝星的風險更大嗎?】
【但如果這個幼崽是可能存在的小殿下的話,這件事突然就變得合理起來了呢……】
“啊呀,似乎快要被發現了呢。”
遙遠星系外,方才捧着關于他們家格溫裏安殿下的花邊消息(?)找了陛下卻碰了一鼻子灰的黑發青年毫不氣餒,見對方對自己手裏的東西不感興趣,便利索地縮回了角落,然後繼續孜孜不倦地繼續跟進了起來。
只消随便一查,就發現了方才那些奇妙tag的來源是這個直播間,沒觀測多久,就見到了這些彈幕。
雖說這些“知情者”手中的情報也不算完全準确,但勝就勝在觀衆們的腦洞夠大,完全能夠邏輯自圓,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腦補出了一場“不知名貴女和陛下春風一度之後帶球跑,卻在邊緣星系遇見可怕星盜不得已發出求救信息,但陛下抵達的時候已然為時已晚,伊人香消玉殒,只留下兩人愛情的結晶,事後星盜繼續追蹤,便一路追殺到了帝星”的年度大戲……嗯,這位一看就沒少看星網上流行的情情愛愛的小說。
當初為了在戰後提高生育率,他們可是發動了一大批有名的沒名的作者寫手去描繪纏綿悱恻的愛情故事呢。
但某些地方還是和實際發生的事情重合了的。
想到這裏,唐禮就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們家的陛下。
雖說從小殿下回到帝星之後陛下尚未親自去見過對方,看起來似乎不怎麽在意對方的模樣。但實際上早就在暗地裏搜羅了一大堆屬于幼崽的照片——在遠星際的、在帝星的,甚至讓唐恩在幼崽熟睡之後偷偷摸摸地看過幾次,活脫脫一副在意極了的模樣。
只不過現在有更加讓他在意的事情而已。
唐禮再看了一眼這間狹小的房子。
以遠星際的标準,這間房屋無疑已經能稱得上是“繁華”,但要是和追求奢華精致到了極致的貴族們相比較,卻還是無法比較。
這種地方,凱瑟琳夫人想必也只在戰争中的時候住過吧。
可是對方帶着小殿下在這裏一定居就是許多年,甚至以這裏為核心幾乎是重組了格林星的社會生态,想必這裏對于她來說也有獨特的意義。
就是等他們來到這裏,對方也不知蹤跡罷了。
——要是她沒跑的話,他倒也是想抓住凱瑟琳試試對方這些年是否退步了來着。
想到這裏,青年的眼睛就亮了亮。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眼角瞥見某道寬大的身影,便再度飛快地朝着對方跳了過去。
“陛下你看——這裏有活生生的小殿下诶——”
而另一邊,對格林星上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的獅獅正因為自己小夥伴剛才說的話裏透露出的信息量而震驚。
他他他他原本以為阿洛的家裏人只是來不了的!
可是可是,聽阿洛的意思好像是、好像是對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呀quq。
像是獅獅這個大小的小幼崽是無法确切地領會到什麽叫做“不在這個世界上”的意思的。
可是一旦将那個人代入自己的外婆,獅獅就十分敏感地領會了這句話的含義。
奶金色短發的小朋友整個人都黯淡了下來,在這樣的時候,才察覺自己的話語是有多麽蒼白和無力。
他的安慰其實一點也不能讓阿洛開心的quq。
而且他剛才還一直按住阿洛的小呆毛,現在連小呆毛也不會開心了quq。
見着幼崽這樣失魂落魄,格溫裏安不由得皺了皺眉,俯身下來試探了下孩子的額頭。
嗯,沒有發燒。
不着痕跡地呼出一口氣,他側過頭問道:“怎麽了?”
獅獅耷拉着腦袋。
“我、我好像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他難得喪氣地說道,“哥哥,我是不是會變成壞孩子呀。”
“誰說的?”格溫裏安下意識就反駁了這句話,而後頓了頓,很有耐心地溫聲說道,“怎麽了?哥哥和獅獅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獅獅眼前一亮,卻搖了搖頭。
阿洛一定不希望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他托着腮,憂愁地嘆了口氣。
要是、要是阿洛的爺爺能來這裏就好了。
就、就算是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爺爺的靈魂能來這裏也、也可以嘛!
幾乎就在他的想法出現的瞬間,一道年邁長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終于找到你了,阿洛佩斯。”
獅獅:粗、出現了!!!!爺爺的鬼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