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更多內容加入QQ免費頻道: Chapter 9 豇豆精

第9章  更多內容加入QQ免費頻道: Chapter 9 豇豆精

祁奕從袁友方辦公室出去沒過久,就撞見要招他進校籃球隊的體育老師。

體育老師笑眯眯地拉着他去讨論訓練時間的問題。

高中的課業的确繁重,周末單休,平時每天還有漫長的晚自習,能空出來的時間屈指可數。

袁友方又立過規矩,不能占用正常的上課時間。

對着一班課表和學校的作息時間表商量來商量去,他們最後把訓練定在了周日下午、幾個大課間,還有周二班會課這幾個時間點。

祁奕跟體育老師聊完,距離晚自習開始就只剩十幾分鐘,這回是真的沒時間去食堂,剛剛吃過晚飯的同學們都陸陸續續回來了。

回到教室,方枳夏也已經坐在位置上轉着筆埋頭寫作業。

她這人的生物鐘也有問題,一到晚上九點就沒精神學習,所以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之前寫完所有作業。

之後的一個多小時,基本都是在發呆、看閑書或者偷偷玩手機中度過。

祁奕跟她完全相反,越晚越精神,尤其晚上九十點鐘,正是他思路最清晰的時候。

他回到座位,桌上擺了透明塑料袋裝着的打包飯盒。

好多在食堂找不到位子的同學都會把飯打包回來吃,這會兒教室裏就彌漫着各種食物的味道。

祁奕拿出飯盒,掀開蓋子,然後眉頭微皺起來。

裏面整整三格盛菜的位置,裝的都是同一個菜,還是他最不喜歡吃的炒豇豆角。

祁奕伸腿,輕踢了踢斜前方女孩的凳子。

方枳夏轉頭,兇巴巴瞪他一眼:“你大哥正專心做題呢,安靜點!”

“……”

祁奕默了下,還是問:“為什麽只有豇豆?”

方枳夏沒好氣道:“我也去晚了,其他菜都被打得只剩湯和調料了。知足吧你,有的吃就不錯了。”

祁奕暗嘆一口氣,拿出筷子,面無表情地夾起一根豇豆。

等方枳夏寫完手頭那道題,才有心情搭理他。

她再次轉過頭,“對了,剛才袁老師叫你和徐牧飛過去說什麽啊?調節矛盾?”

祁奕小時候被外公外婆慣的特別挑食,方枳夏剛認識他的那一年,兩家人一塊吃飯,一餐桌的菜他挑挑揀揀,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後來被宋婉青教育得壞毛病少了很多,挑食種類也減少了,但豇豆他還是一直不怎麽愛吃,總說有股怪味。

此時方枳夏看到他一臉不滿意地吃豇豆,好笑地彎了彎嘴角。

祁奕輕描淡寫道:“嗯,還有籃球校隊的事。”

方枳夏:“你高中也要去校隊打比賽啊?”

祁奕微挑了下眉,“為什麽不打。”

“行吧。”

方枳夏習慣性轉着手裏的筆杆,又問:“就這點事說了這麽長時間?”

祁奕擱下筷子,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也沒隐瞞,直言道:“哦,還有,提醒我不要跟你早戀。”

“呸!”方枳夏咬咬牙,“這還用提醒,誰會跟你早戀啊,就算你有這種想法,也是在做夢。”

祁奕輕飄飄道:“那肯定是我做了噩夢。”

餐盒裏的豇豆太多,他實在吃不完,把剩下的收回袋子裏,出教室門去丢垃圾。

那天夜裏,祁奕還真做了個很恐怖的噩夢。

他夢到方枳夏突然變成了一只穿着綠油油衣服的豇豆精,緩慢靠近他,把他逼到一個牆角,然後用一把豇豆形狀的刀抵在他喉嚨上,陰森森地問他要不要跟她早戀。

還威脅說,如果他不同意,她就要把他也變成豇豆。

深更半夜的,祁奕都被吓醒了,起床去客廳灌了大半杯水才緩過來。

-

好不容易結束一周的課程,周六這天不用上晚自習,同學們正歡天喜地等着迎接那短短一天的周末假期,不想,卻在放學前聽到班主任的通知。

——下周一有督導過來檢查,讓他們在放學後先留下,進行一次全面的衛生大掃除。

班裏的同學們叫苦連天,但不得不做。

第一周班會課随便任命的衛生委員終于派上了用場,應袁老師要求,她迅速制作了一份大掃除任務安排表,貼在教室前面的黑板上。

方枳夏跑過去看,嘴角抽了抽。

這衛生委員也是個安排任務的鬼才,再不然就是故意的。

她、祁奕、徐牧飛被分在了同一組,任務是擦教室外面走廊的窗戶和窗臺。

方枳夏無話可說。

她看完安排表,轉頭回位置時,就發現教室最後一排的徐牧飛吊兒郎當地背着書包,已經準備走了。

祁奕這會兒去了衛生間。

開學已經好一段時間,方枳夏跟班上的同學也差不多都認識,沒剛開始那麽不自在,猶豫幾秒,快步去教室後門,攔住徐牧飛,沒什麽情緒地說:“先別走,留下做衛生。”

雖然早讀那天方枳夏就站出來幫祁奕說話,但徐牧飛沒把不滿擴張到女生身上,平時兩人見面,也就是當作不認識。

他沒主動找過方枳夏的麻煩。

徐牧飛又沒穿校服,身上只有一件印着BALENCIAGA logo的短袖,看她一眼,挑了下眉毛,“喲,學習委員也管做衛生的事?”

方枳夏聽不來這種欠嗖嗖的陰陽怪氣,深吸一口氣,壓着火氣盡量跟他講道理:“你跟我們是一組的,擦走廊的玻璃。你現在走了,我跟祁奕就要多分擔你的任務。”

她懶得說太多,從教室後面牆上的挂鈎取下一條抹布,直接丢到徐牧飛手裏,指揮道:“書包放下,出去洗抹布擦玻璃。”

徐牧飛皺起眉頭。

他從小到大也沒遇到過這麽沖到他面前找他茬的女生。

他站在原地沒動,滿臉不耐煩地看着方枳夏。

方枳夏也就這麽看着他。

僵持好半晌,徐牧飛感覺自己心跳好像不大對勁。

這女的雖然兇,偶爾還愛多管閑事,又是他從小就讨厭的那種成績很好的好學生,但長得倒是真挺好看。

尤其這麽一動不動盯着他的時候,眼睛亮亮的,雙眼皮很薄,皮膚白皙,額頭上有細碎的頭發垂下來,被她挽在耳後,眉毛微微皺着,看起來還有點氣鼓鼓的樣子。

徐牧飛別開頭,內心長嘆一聲氣。

算了。

好男不跟女鬥,也不該欺負小女生幫他多幹活。

徐牧飛這麽安慰着自己,把書包扔回椅子上,捏着那塊抹布剛要出教室,他想起一件事,轉頭叫住方枳夏。

“喂,玻璃怎麽擦啊,我沒擦過。”

“……”

方枳夏背對他翻了個白眼,默了兩秒,不太情願道:“先去洗抹布。”

兩人就一前一後拿着抹布穿過走廊,去衛生間。

因為是整棟樓都要大掃除,衛生間的水池前人很多。

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空下來的水龍頭,方枳夏淡聲道:“我先洗,你等一下。”

徐牧飛盯着她的後腦勺,應了一聲。

旁邊,祁奕剛從男廁所出來,剛要去遠處另一邊空着的水龍頭洗手,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有什麽不對勁,目光先鎖定兩個人,然後退後三步回去。

方枳夏站在徐牧飛旁邊,“洗抹布,不是打濕。光這樣沖一下,等會兒擦得玻璃上全是印子。你洗幹淨點。”

徐牧飛:“這抹布本來就這麽髒,哪能洗幹淨。”

方枳夏:“那好歹認真點洗啊。”

祁奕臉一下變得老臭,抄個手,一言不發地站在那。

方枳夏一回頭,就對上他那張冷臉,表情很難以言喻。

就好像…被抛棄或者背叛了一樣,眼神裏甚至有點幽怨。

祁奕對上她的目光,伸手把她拉到一邊,板着臉,壓低聲音:“你為什麽跟他一起洗抹布。你們做衛生在同一組嗎?”

水池這邊人多,兩人身高又差着快一個頭,祁奕低頭在她耳邊說話,方枳夏感覺耳邊的絨毛被他的氣息掃得有點癢。

他聲音也很低,這樣說話時,聽起來酥酥麻麻的。

方枳夏揚起頭看他一眼,默了一秒,告訴他:“不止我跟他,還有你。我們三個人一組。”

祁奕:“…………”

這衛生委員也是有點毛病。

徐牧飛本來被手裏的臭抹布煩得不行,轉過頭,惱道:“不是要做衛生嗎,把我拉來洗抹布,你倆在那聊天?”

“趕快點,我晚上還有事呢,再聊天你倆就自己做。”

-

三個人并排在教室外面擦窗臺,又搭着梯子站上去擦玻璃。

在人來人往的走廊,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走過路過的同學都要回頭多看兩眼,發現這三個人全都一臉的不情願。

偏偏擦玻璃又是難度最高的工作之一,半小時之後,樓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來檢查衛生的老師還是沒讓他們通過。

“這個玻璃上都是水印。”

“窗臺縫隙也要擦的,尤其是這些邊邊角角。”

“窗框上邊還是有灰沒擦幹淨。”

……

方枳夏已經麻了,徐牧飛氣得甚至去便利店買了一大疊全新的抹布。

最後,終于通過老師的檢察。

眼見着天色也要黑了,三個人在空蕩蕩的走廊,去衛生間洗最後一遍抹布。

先前人滿為患的水池前,這會兒也只有他們三個人。

完全重複又不用動腦的工作,讓方枳夏有點無聊。

她洗完抹布,靈機一動,叫了聲:“祁奕,看我。”

祁奕轉過頭,她就翹着嘴角,把手裏的一小捧水往他肩膀方向潑。

祁奕冷笑一聲,他早就有預料,在那捧水要落在他身上之前,迅速往旁邊一閃。

此時,徐牧飛大聲:“我靠!”

方枳夏本來是控制好方向的,水潑過去應該正好擦到祁奕的側臉。

可被他躲開,正好全都淋到了徐牧飛身上。

從脖子到腰,那身短袖全是濕了。

徐牧飛很難以置信地低頭,看着他濕透的衣服,咬牙切齒:“不是。你倆真的跟我有仇吧。”

方枳夏啞然,祁奕一時間也陷入沉默。

她跟徐牧飛完全不熟,沒到可以随便惡作劇開玩笑的程度。

方枳夏抿抿唇,小聲問:“那個,…徐牧飛,你還有可以換的短袖嗎?”

徐牧飛一邊擰衣服,一邊沒好氣道:“誰沒事帶那麽多短袖來學校?”

結果把衣服擰得皺皺巴巴,難看得要命,他作勢掀起衣擺,要把上衣直接脫了。

祁奕額角抽了下,往前一步,擋住方枳夏的視線。

方枳夏在他身後,安靜幾秒,還是問:“你在這脫了幹嘛,準備裸奔嗎…”

徐牧飛:“怪誰?”

“……”

方枳夏又抿嘴,知道她錯在先,為了避免矛盾再度升級,小小聲說了句:“…我。對不起,不是故意的,我準備潑祁奕來着。”

長大之後,除了對待祁奕,她還是很講道理的。

祁奕擡了下眉,好像想到了解決辦法,轉過身,垂眸看她:“把你校服外套給我。”

方枳夏“哦”一聲,三個人裏,只有她既穿了校服外套,裏面又穿了短袖。

她把外套脫下來遞給祁奕。

方枳夏以為他要把她的外套借給徐牧飛穿。不想,祁奕拿到外套,就推着她的肩膀出衛生間,

“你先回教室等我。”

“啊?…哦。”

方枳夏不明所以地回到被推出去,乖乖回到教室。

她順便反省了自己的行為,得出結論——以後跟祁奕鬧着玩要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場合,避開其他所有可能被誤傷的受害者。

過不多久,徐牧飛和祁奕也回來了。

徐牧飛身上穿着祁奕的短袖,祁奕穿着她小一碼的校服外套,領子豎起來,拉鏈拉到最高。

兩個男生臉都黑得像鍋底一樣,滿眼的不情願。

徐牧飛撇撇嘴:“下周一洗了還你。”

祁奕冷冰冰道:“随便,不還也行。”

徐牧飛背上包,低頭拿手機發消息,出了教室。

教室裏只剩下最後兩人。

方枳夏看向祁奕,雖然校服外套都偏寬松,但身高擺在那,他穿她的外套明顯是短了一截,有點憋屈。

唯一的好處就是,顯得他腿更長了。

方枳夏走過去,讨好似地拉拉他的袖子,說話聲音都比平時細了些:“我們回家吧。”

祁奕垂眼看她片刻,難得看到她這麽好态度,本來平直的嘴角也彎起很淺的弧度。

他擡手,在方枳夏腦袋上胡亂揉了一把。

衣服上除了他們兩家同款的洗衣液味,還有她身上一種淡淡的香味。

方枳夏拍掉他的手,瞥他一眼:“別亂動,都給我摸亂了。”

她重新紮了下馬尾。

從教學樓到校門,一路上也已經沒什麽人。

兩人并肩往外走,祁奕拉了拉他身上的小號校服領子,忽然想起剛才方枳夏和徐牧飛一起洗抹布的畫面。

他莫名有點不爽,沉默須臾,似是輕描淡寫地說:“對了,以後少理那個徐牧飛,他這人就不太正常。”

方枳夏想了想,“本來我也覺得他不太正常,剛才那件事之後,又覺得還好。”

祁奕眯了下眼,偏頭看她:“他哪裏還好?”

方枳夏又思考了一下:“好吧,也就那樣,充其量算是有點正常。反正,我不會跟他那樣的人交朋友的。”

“嗯,那就好。”

祁奕低下頭,重新露出滿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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