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離

第2章 逃離

離開這裏……是什麽意思?

溫容腦子一時無法轉過來。

“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到新的地方生活,再也不用見你爸爸。”看着瘦弱的兒子,伊慧怡心疼地說。

這個表情疲憊不堪的女人,想了一夜,終于想通了。她決定要帶兒子逃離魔窟,不然,她遲早有一天會後悔。

她現在還活着,能帶着兒子跑。要死了,下一個會死的人是兒子。所以,展大爺說得對。這個世界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兒子。可對對不起的人,也是兒子。因為自己的懦弱無能,才讓孩子活在恐怖暴力的陰影下。讓一個二十歲的人,因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及無法攝入營養,瘦弱得像十六七歲的少年。

抓着孩子纖瘦的手,伊慧怡忍不住落淚。

“媽媽去哪,我去哪。”溫容擡手,替母親擦拭淚水。

“好孩子,好孩子。”抱住他,伊慧怡抱住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寶貝。

在溫容出去尋找工作打工後,伊慧怡去找展大爺。聽了她的決定,展大爺欣慰地點點頭。然後說:“你的選擇是對的。”然後,把路線、城市、地址和電話寫給伊慧怡。說,“那邊的展家,是我遠房的一個親戚。到了那裏,會有人接應,你不要怕沒有工作。而溫容,要好好把身體養好,能上大學,繼續上學……這點錢,你拿着,也別客氣。到了新地方,總要有花錢的地方。真想還我的話,以後生活好了,再還也不遲。”

伊慧怡認真傾聽,在接過字條和錢後,她抹着淚水對他深深鞠躬。

如果沒有展大爺一番話,沒有他的幫助,恐怕她和兒子一輩子困在那個男人的囚牢裏。是展大爺讓她醒醐灌頂,讓她有勇氣決定帶着兒子逃離。

展大爺罷手:“走吧,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伊慧怡告別展大爺,和平常一樣去餐廳做洗碗工。到了下班時,溫全在家。生怕他搜身要錢,便把一千塊留在身上,其餘全部藏進了兒子的衣服裏。

“快去做飯,餓死我了!”溫全踢了椅子一腳。

“我馬上做。”說完,便去廚房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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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容找了一天的臨時工,都沒人雇傭他。他氣餒地回家,可剛開門,溫全便讓他滾過去。

他低着頭,戰戰兢兢地走到家暴犯面前。

“今天打工的錢呢?拿出來。”溫全那雙兇狠的眼睛直視兒子。

“今天沒有找到工作……”溫容聲音細如蚊聲。

“沒有?你他媽騙誰呢!”說完,一巴掌拍到兒子頭上。溫柔疼得抽氣,但不敢捂住腦袋。

“我真的沒有……”

“小王八羔子,還和我耍心眼。也不看看你老子是誰!”

溫全便要撕兒子衣服搜身。

伊慧怡急忙從廚房出來,說:“我這裏有,今天店裏剛發半年獎金。”說完,把準備好的一千塊錢拿出遞過。

“有錢還藏藏掖掖,是不是找死啊!”溫全罵道,并把錢拿過數數。伊慧怡連忙把兒子拉進廚房裏。

只要有錢,溫全一定會出去喝酒賭博。今天晚上,除了幾件衣服和重要的證件,他們什麽也不要,馬上離開。

受丈夫多年控制,他絕對想不到他們會離開!

溫容沉默地和母親一起做飯。做好後,把飯菜端上桌子,又開始了壓抑而窒息的晚飯。但奇怪的是,溫全并沒有馬上出門。他居然哼着歌,拿起刮胡刀刮胡子。還人模狗樣地換上另外一套衣服。

憑女人的直覺,伊慧怡猜測,他在外面搞了個女人。指不定剛剛給的錢,會花到對方身上。

他今晚,極大可能不回來。

老天爺真是助她一臂之力。

刮好胡子換好衣服,溫全心情極好地出門去了。看着門口“咿呀”一聲關上。伊慧怡急忙對兒子說道:“你去陽臺看着!”

溫容點頭,心情略微緊張地站到陽臺處,盯着外面。他看到,下樓後,家暴男離開了小區。

“爸爸走了。”

聽到兒子的聲音,伊慧怡急忙收拾重要的東西,把他們重要的個人證件,還有幾件衣服收拾進兩個背包裏。

在收拾好東西後,她說:“容容,來背着這個,我們現在就走。”

溫容接過背包,然後跟着母親離開。

在踏出家門口剎那,仿佛走出了黑色的漩渦。家門也沒關,兩人頭也不回地下樓離開。

小區內,看到離開的母子兩,展大爺露出欣慰的笑容。

走出小區沒一會,伊慧怡攔住一輛的士前往火車站。

十多分鐘後,到達火車站。她死死地牽着左右張望的緊張兒子,然後排隊去買了兩張就近往南的火車站。即使這輛火車,不是到達東海省江城的班次。但為了盡快離開這座城市,她寧願多倒一次火車班次。

但已經沒有坐票和卧票了,因此,他們要在車廂裏站一個晚上,才能到達下一個省市換火車班次。

兩人擠上火車,幾分鐘後,火車啓動,“嗚嗚——”鳴叫,輪子發出“哐當、哐當”聲音,轟隆隆地,慢慢地南下。

站在喧嚣的火車廂內,一路緊張的母子兩,才真切感受到,他們逃出了魔窟,逃離了那個恐怖家,逃離了個那個魔鬼。

緊繃的神經,全然放松下來,兩母子擁抱一起,無聲地流淚。

車廂內,從最初的喧鬧過後,漸漸安靜下來。買不到坐票的人,大多擠在車廂銜接處。上半夜還能撐,到了下半夜,可就撐不住了。紛紛坐在地上休息。

伊慧怡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溫容有傷在身,再加上營養不良。因此,到了後半夜兩點,腿腳有點搖搖欲墜。

看着母親犯困,溫容把外套脫了放在地上,讓她休息一下。

“媽不困,你自己坐着。”伊慧怡溫和地微笑。

“如果媽媽不坐,我也坐。”溫容堅持。

一旁看母子情深的少年看後,猛地站起來:“阿姨坐這裏休息休息吧。”

溫容一看,高壯的少年咧牙露出潔白的笑容。

“我叫陶淘,十八歲,老家人都叫我淘氣包!”少年自來熟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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