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我來找你』
燈火輝煌的商場的某個小角落裏，一位身材高挑容貌昳麗的長發青年，将另一位帥氣精致的短發青年逼到角落，眼神犀利地質問着什麽。而短發青年支支吾吾，只能可可憐憐地縮在牆角，垂頭有氣無力地回複着。
這就是路昭軒從超市裏出來所看到的。
“說到哪了……你們星期一晚上一起吃了頓飯，然後呢？”
“然後……”白堯目光游移，“就回家了啊。”
“怎麽回家的？”作為藝術生的敏感神經動了，左澄準确地抓住了細節。
路昭軒眉頭一挑，擡腳走了過去。
“白堯。”
聽到這個聲音，白堯如蒙大赦，連忙從左澄身邊哧溜一下竄過去，停在路昭軒的身邊，沖着他虛弱一笑。
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你這二十多年幹過的事情都要被左澄給扒幹淨了。
“這是路昭軒。”這是對左澄說的。
“這是左澄。”這是對路昭軒說的。
各自點點頭打了招呼，左澄看了看在一邊努力裝無事發生來回晃悠的白堯，将視線轉移到另一位當事人的身上。
他很早就聽說過路昭軒。
高中時期他們是同一個學校的，只不過白堯和路昭軒在精英班，而他在藝術班。加上家裏原因，經常要請假去各地參加比賽，在白堯的刻意遮掩下，他竟然絲毫沒有發現兩人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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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路昭軒畢竟也是學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他父母那個圈子，也對其贊不絕口。耳濡目染之下，哪怕是忙得暈頭轉向的高中生，腦子裏也有了這麽個名字。
今天一看，單從外表來說，确實配得上他兒子。
不過一想起白堯大一那次喝醉後的失态，左澄看着對方的眼神就不那麽友善了。
路昭軒也注意到了左澄的眼神變化，他沒在意，只是将手中的袋子塞進白堯的懷裏。
白堯一愣。
“給你等會看電影吃。”
之前在車裏時，他注意到白堯一直在看中心城的電影票了。
“玩夠了叫我，送你回去。”
丢下這句話，路昭軒沖着左澄微微颔首，毫不留念地轉身離開。
後者冷笑：“玩夠了送你回去？”
白堯頭皮發麻，顧不得手上的零食，忙解釋清白：“他在這附近公司開會，順路而已。”
左澄不置可否。
他看出白堯被自己的态度弄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也不好再追問下去。解氣似的使勁地搓了搓白堯的臉蛋，拉着對方朝外走去。
“行啦，讓你耽誤這麽多時間，那家店肯定爆滿了。”
“我的鍋我的鍋，我知道還有一家味道也很不錯，咱們去另一家看看。”
“那行，聽你的。”
總算逃過去了。
白堯松了口氣，定了定神，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拉着左澄覓食去了。
他忙着四處張望尋找店鋪，自然沒有看到本來笑嘻嘻的左澄眼中的無奈。
要真是順路送回去，哪會在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玩夠的情況下就打這個招呼，這不明擺是要等你嗎。
還特地買了袋零食……
左澄輕輕地“切”了一聲，怕這個憨憨看電影的時候無聊是假，借着零食跟他宣誓主權才是真吧。
那厮不會以為他對白小堯有什麽想法吧？
這麽一看，倒是和白小堯挺配。
一個腦子有問題胡思亂想，一個腦子不聰明啥也沒想。
左澄衆人皆醉我獨醒地長嘆一聲，在白堯一臉看傻子的目光裏，恨鐵不成鋼地又狠狠揉了揉他的頭發。
白小堯，你可要一直這麽傻下去。
可得讓那個曾經讓你哭得不行的家夥多痛苦一陣才好。
.
白堯帶着左澄最後去了一家烤魚店。
烤魚上的慢，兩人等待的時候，左澄終于想起他這次來找白堯第二重要的目的。
“你現在游戲進展的怎麽樣了？”
“咳咳咳。”
白堯正絞盡腦汁想着找個什麽話題，能避免左澄再把注意力放到路昭軒身上，便聽到對方開口又是個死亡問題。
他連忙用紙巾擦了擦嘴角的果汁，狀似不在意地道：“就和平常一樣，刷劇情漲好感度呗。”
“好感度多少了？”左澄好奇，“我前幾天看到有主播直播攻略隐藏角色，好感度和心電圖似的，可刺激了。”
“那子軒的好感度，應該比較像爬山吧。”白堯謙虛裏帶着小得意，“漲得挺慢的，不過沒怎麽降過。”
“牛啊，現在多少啦？”
“一般一般，也就396。”
左澄默默豎起大拇指。
禁不住別人誇，白堯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立刻忍不住滔滔不絕。
“我和你說，要不是沒記住他不能吃蘭柯葉，不小心丢了5好感度，我現在已經突破400了。”
“有的時候拒絕他，他就像個小可憐，垂着腦袋也不說話，看得人不由自主就心軟了。”
“但有的時候吧，又會覺得他這樣好可愛啊，還想拒絕他再看一次他可憐兮兮的樣子。”
“不過滿足他後，眼睛亮晶晶的，也特別讓人喜歡。”
“……”
“哇！”
“好棒！”
“真好啊……”
左澄捧着橙汁，光榮地成為了一名面無表情的捧哏。
不過他倒也沒想着打斷白堯。
左澄已經在心裏萬分地确認路昭軒對自家蠢兒子動了歪心思了。
他現在聽白堯說什麽，都覺得是那厮在圖謀不軌，意欲溫水煮青蛙。
偏偏某人絲毫沒有察覺，甚至還樂在其中。左澄覺得自己作為一家之主，一個合格的父親，有必要多了解內情一點。
于是他嚴肅地問：“這個子軒沒有對你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白堯茫然：“出格具體是指？”
這是個好問題。
沒談過戀愛的左澄也陷入茫然：“親親抱抱舉高高？”
“靠！”白堯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左小澄，爸爸還沒打算給你找後媽！”
左澄無辜：“可你玩的就是戀愛游戲啊。”
白堯一噎，悻悻然往椅背上一躺，小聲嘀咕：“反正沒有。”
雖然會為了子軒的好感度增加而高興，也願意氪金為他買些衣服，但白堯也說不出來有什麽不同，他覺得自己和網上那些單推紙片人的玩家好像不太一樣。
“安啦，你只是處于薛定谔的現充生活裏。”
“你最近給子軒氪金沒？”
白堯的目光移開了一秒鐘：“氪了……吧。”
“……”左澄默默打開聊天軟件的收藏對話，點擊朗讀，機械女聲毫無感情色彩地念着：
“我再也不氪金了。”
“……喂！”
這種東西為什麽還特地收藏啊！
“因為知道你肯定要立flag，就想要記下來以後打你臉咯。”
細細回想了一下這幾年自己立的flag，白堯明智地選擇不說話。
好在烤魚這個時候終于上來了，左澄閉上嘴，快樂地吃起魚來。
沒吃一會兒，他的電話便響了。
剛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左澄就臉色一變，舌頭舔了舔小虎牙不說話。
“不接？”白堯看着屏幕上的“師兄”二字疑惑。
等電話響了一會自動挂斷，他才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接了咱倆下午的聚會就得泡湯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話音剛落，電話便再次響起。
一次可能是小事可以忽略，兩次打來估計就是急事了。
左澄糾結了一會，沖着白堯投去歉意的目光，無奈地接起了電話。
果然，從那嘈雜的通話裏，白堯依稀聽到了“幫忙……不太滿意……”之類的詞彙。
“嗯嗯，那我吃完這頓飯就趕回去。”
左澄挂斷電話，沖白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甲方爸爸說有個地方有些不滿意，師兄讓我回去幫忙改改。”
白堯點點頭表示理解：“行，那下午的電影你記得把票退了，咱們吃完就回去吧。”
“退票還要手續費，要不你找別人陪你去看吧。”左澄将取票碼發到白堯手機上，“就當我賠罪好了。”
“我回去就讓師兄給我報銷，誰讓他打擾咱倆的。”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白堯自然不會再推辭，索性将電影票收了下來。
吃完烤魚，将依依不舍的左澄送上了公交車，白堯開始物色陪自己看電影的人選。
可惜他高三才搬來這邊，呆了沒幾個月就上大學去了，碩大的S市，除了公司裏新認識的一些同事，竟然找不出什麽熟悉的朋友。
邵東忙着陪女朋友，雲籁在上健身私教，白堯糾結了一會，試探性地給路昭軒發了條消息。
白堯：[你的會開完了嗎？]
路昭軒：[什麽事？]
白堯：[我這有兩張下午兩點半的電影票，如果會開完的話，你要不要來看？]
路昭軒：[你朋友呢？]
白堯：[他被他師兄叫回去了。]
對面陷入沉默。
白堯敲着手機，一時不知道路昭軒會是什麽反應。
按理說，下午兩點半，怎麽想都不是會議會結束的時間點吧。
難不成他真得一個人去看這部電影？
白堯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起身準備去電影院。
“叮鈴——”
手機一聲輕響，電話來了。
白堯看着聯系人，眉眼舒展開來，嘴角彎彎将手機放到耳邊。
“喂，是我。”
路昭軒低沉的聲音響起：“會議剛好結束了。”
“我來找你。”
作者有話說：
白堯的小日記：
約會：指兩個人約定好的會面
來時我和橙子兩個人
去時我和路昭軒兩個人
emmm，算約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