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堯堯,你這是耍賴。』

路昭軒解決了疑惑開了心, 白堯不用再刻意隐瞞對方,工作也輕松不少。

只要白堯說自己在準備生日禮物,不用他額外多說, 對方自會乖乖離開,還會體貼地幫他關好門, 為他營造一個絕對舒适的創作環境。

想到這裏,白堯不禁感嘆一聲:果然在驚喜面前,大家都會努力保持最大的期待啊。

“堯堯,你在感慨什麽呢?”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白堯回過神來:“哦哦, 抱歉抱歉, 剛剛走神了。”

他踱步走到桌前拿了個蘋果:“你剛剛說今晚去什麽酒吧來着?”

“亮點, 有人請客,去不去?”

“當然去!”白堯咬了口蘋果, 答應得嘎嘣脆,“誰請客啊?”

左澄:“徐升朋友, 我導師之前展會項目的投資人。”

白堯的注意力“嗖”的從生日禮物上抽出來, 一時不知道是“徐升那個不會喝酒的居然去酒吧”,還是“除了徐升居然還有人投資”哪個更值得關注。

瞅見白堯充滿吃瓜欲望的小眼神, 左澄沒好氣地把蘋果推進他嘴裏:“好好吃你的蘋果。”

徐升這發小羅周沒什麽經商頭腦, 屬于是又菜又愛玩。徐升投資什麽對方就投資什麽,結果兩個人本想努力用零花錢去賺點外快, 最後連零花錢也搭進去了。

羅周父親本來打算安排小兒子畢業後就進自家公司磨煉磨煉,見到他這般戰績, 吓得也打消了念頭, 生怕家族企業都被小兒子霍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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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多年來, 羅周也意識到不對勁, 前不久終于決定自己琢磨, 不盲目跟從徐升了。

于是徐升投資了左澄學長的畫展賺了第一桶金,而發小繼續敗着家。

這會羅周終于認命,又跟着徐升投了項目,好不容易有了成果,羅周一高興,便拉着徐升來酒吧慶祝了。

“你上次不還說近期內不想喝酒了嗎?”

“別人請客不去白不去,而且我還收了阿姨的錢!”左澄理直氣壯。

哦豁。

白堯眨了眨眼:“你說什麽?”

左澄有點不好意思:“這不是阿姨聽說我也在S市,讓我幫忙照看着點徐升嘛……”

還順便發了個大紅包給他。

酒吧可是高危場所,他得好好去看着,以免真的出現什麽問題。

“左小澄,是什麽把你變成這樣的?”

白堯痛心疾首,連一開始的目的都忘了:“有錢賺你不早說,你等着,別說是酒吧,就是地獄爸爸都陪你去!”

“謝謝爸爸。”左澄非常上道,“下次就給您包個大紅包嘞。”

白堯頓時眉開眼笑,殷勤地下樓去打出租車,等左澄收拾好東西匆匆忙忙出來時,白堯已經坐在車裏等着了。

兩人興致勃勃地趕到時,酒吧正在放一首重金屬音樂,激昂的曲調差點沒把兩人的耳朵震聾。

白堯捂着耳朵,總覺得就連視力都被吵到了。

他暈頭轉向地跟在左澄身後,完全摸不清東南西北,好不容易前面的人停下了腳步,他才發現自己跟錯了人。

等他終于從犄角旮旯裏找到三人時,左澄俨然已經開開心心地喝上了。

見白堯過來,他揮了揮手:“堯堯,這裏的桃花釀好好喝。”

許是對上次左澄醉酒後的模樣有些心裏陰影,桌上擺着的都是各種果酒。

精巧的各色陶瓷酒壺擺在一起,已經有好幾瓶被他們開了蓋,撲鼻的果酒香氣交錯在一起,沁人心脾。

徐升旁邊坐着一位金發男子,正恹恹地看向桌上的果酒,端着個空玻璃杯神情郁郁。

“別管他。”徐升手中點菜動作不停,“就是閑的。”

“什麽閑的?”羅周氣得從座椅上跳起來,“我是來酒吧喝酒的,不是來吃菜的!”

他就搞不懂,吃菜哪裏不能吃,怎麽會有人來酒吧不喝酒只吃菜。

徐升把一瓶桂花釀挪到他面前:“這不是酒嗎?”

羅周一噎,沉默地把桂花釀倒進杯中,縮在角落裏不說話。

白堯:“……”

左澄:“……”

兩人正覺得有些尴尬,突然就見上一秒還叨叨着要和“成年人的酒”的羅周抿了一口桂花釀,眼睛一亮,沒兩口就把一杯果酒喝完了。

他又試着喝了其他幾種果酒,這次徹底不嚷嚷了,甚至還熱情地和白堯左澄分享哪種果酒更好喝。

白堯将杯中最後一口桃花酒喝掉,左澄和羅周已經勾肩搭背,開始互相稱兄道弟了。

他擡眸看向同樣被冷落在一旁的某人,後者面色沉靜,接過了服務員的布菜工作。

“堯堯怎麽不喝酒啊?”左澄臉色泛紅,抱住白堯使勁蹭蹭。

“我喝醉了咱們今晚就別想回家了。”白堯冷靜。

可惜腦子已經有些迷糊的左澄聽不懂他的話,見白堯不願意喝,又拎着小酒瓶去找徐升了。

而徹底迷上了果酒的羅周,已經只會傻兮兮地抱着酒杯笑了。

“堯堯啊,”左澄眯着眼笑,“你和我們這樣出來喝酒,路昭軒不會生氣吧?”

“路昭軒一大早就出差了。”白堯得意聳肩,他可是提前計劃好了一切,絕對不會讓路昭軒發現他跑出來浪了。

絕對萬無一失。

“路昭軒是你男朋友嗎?”徐升冷不丁問。

白堯差點被一口酒嗆死:“咳咳咳,前男友……現在是朋友而已。”

徐升沒忽略白堯改口前的詞語:“還可以和前男友和平相處嗎?”

他認識的人裏面,大多都是和前任老死不相往來,還有不少分手的時候鬧得不可開交,撕破臉互相抹黑的也不在少數。

白堯一愣,他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仔細想想,自己和路昭軒從重逢到現在,似乎只有最初的時候有幾分別扭和尴尬,如今自然得仿佛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般。

他心裏隐隐覺得奇怪,他似乎也不是那麽能放下過去的人。

而且居然這麽理所當然地讓路昭軒管着他……

他還沒想清楚,左澄已經一個虎撲趴在他身上,把一顆吸滿湯汁的酒釀丸子塞進他的嘴裏。

明明是酒吧,這家店的菜卻出奇的不錯。

白堯再也沒空多想,接過勺子奔向屬于他的戰場。

管他呢,肯定是路昭軒太狗,讓他氣得沒辦法想那麽多了。

酒足飯飽,白堯打了個酒嗝,揉着肚子看向正叫嚷着要去臺上和DJ飙歌的左澄,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果酒度數再低,也禁不住他們喝了那麽多種,混在一起的酒水,讓人還未留神便已經感到微醺。

徐升拉着左澄胳膊,滿頭大汗地細聲勸着,白堯趕忙趁着另一個醉鬼還沒鬧起來,撥通了代駕的電話。

“嚯,這喝的有點多啊。”師傅聞着滿座的酒氣扇了扇鼻子。

話剛說完,羅周便“yue”了一聲,吐了。

“我的車……”

攙扶着他的徐升躲閃不及,鞋子上被濺了些嘔吐物,他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瞬,差點沒直接把羅周摔在地上。

徐升将爛醉如泥的羅周丢到後排,不忍直視地毯,閉了閉眼勉強坐了進去。

等羅周醒來,這個混蛋的賬他要一筆一筆的清算。

“yue——”

又吐了。

左澄執意要坐副駕駛唱歌,白堯也沒個辦法只得同意,他自己都喝得有點暈乎乎的,剛上車便靠着車窗假寐。

耳邊還不時傳來徐升崩潰的低吼,和完全分不清情況的羅周的傻笑。

以及前排左澄嘹亮又跑掉的歌喉。

代駕司機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白堯閉着眼睛裝死,只剩下徐升一個人第不知多少次後悔為什麽要答應發小的邀請。

“羅周我告訴你,明天你給我把這車送去洗,洗不出來我就把你丢河裏去。”

“好啊好啊明天去河裏撈魚。”

“……我看你才像魚!”

“……”

說話間,白堯的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白堯臉色一變,忙對徐升比了個“噓”,待後者捂住了羅周的嘴,這才故作鎮定地接起了電話。

“喂,媽。”

“我在車上呢,準備回去了。”

“和誰?還能和誰,肯定是左澄啊。”

“嗯嗯,我知道,我回去就睡覺。”

“行了,不說啦,左澄都睡了,別把他吵醒了。”

聽到這話,徐升松了口氣,手裏的動作也不禁松了松。

下一秒,前排的白堯猛地起了個高調:“美麗的泡沫——”

羅周也趁機擺脫掉徐升的掣肘,跟着嚎起來:“一剎那的煙火——”

一時間,整個車廂亂作一團,宛如群魔亂舞。

手機那頭,白母的嗓門突然大了起來:“白堯!你是不是跑去喝酒了!”

白堯頭皮發麻,昏沉沉的腦子不假思索,直接挂斷了白母的電話。

挂斷電話,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暗叫一聲糟糕後,白堯一時也沒了辦法。

白父年輕時因為喝酒出過事,白母擔驚受怕之餘,也對酒深惡痛絕,平時小酌一點也就算了,剛剛電話裏左澄和羅周的态度明顯是酩酊大醉,估計白母在那邊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來電顯示再次亮起,白堯糾結了幾秒鐘,電話便被挂了。

再等了一會,也沒見電話再打過來。

白堯絕望擡頭看車頂:“完蛋了,我媽肯定會和路昭軒說這事。”

誰讓路昭軒是別人家的孩子,一看就比他這個半夜溜去酒吧的兒子靠譜。

他腦子裏想着要怎麽辦,想着想着直接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握在手裏的手機發出陣陣震動,他迷迷糊糊接起電話,對面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

白堯閉着眼睛不願醒來:“喂?”

他約莫是還沒睡醒,嘟哝着那個久違稱呼:“昭昭……”

耳邊的聲音突然寂靜下來,良久,只餘一聲嘆氣。

路昭軒無奈的笑聲傳出:

“堯堯,你這是耍賴。”

作者有話說:

白堯的小日記:

(因為喝醉了全是鬼畫符)

(勉強辨認出醉、好吃、昭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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