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囚禁 拜金女A(二十一)

第21章 囚禁 拜金女A(二十一)

北海港口的風吹得肆虐, 擱淺的帆船趴在陳舊的海灘上。

廢棄的夾道內,青年左手提着一柄鏽損的唐刀,冷白的熒屏光灑在他溫柔缱绻的面容上, 顯得愈發詭谲起來。

徐微言形容狼狽地倒在垃圾堆裏,眼睛死死盯住蔣不離的動作, 生怕一個不注意, 那柄唐刀就又向他斬來。

青年輕輕地點擊幾下, 生怕驚擾了屏幕對面的人一般,消息發過去後又戀戀不舍地看了許久才收起來。

察覺蔣不離又看向自己,徐微言吓得兩股戰戰, 汗毛乍立,說話哆哆嗦嗦詞不達意:

“我、不要……別殺我!我是徐家的繼承人, 你不能殺我!”

聞言,蔣不離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

唐刀在地上拖行出刺耳的金屬剮蹭聲, 青年妖貓一般的輕盈腳步聲, 恍若死神的倒計時。

徐微言想被割了舌頭的啞巴般, 徒勞地發出無意義的‘啊啊’聲,她眼中蒙上一層陰翳,絕望另她淚流滿面。

青年的屠刀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徐微言幾乎聽見刀刃刺破空氣的聲音。

她死死地閉上眼睛,緊攥的掌心完全被冷汗浸濕,身體在淩冽的寒風中瑟瑟發抖。

然而, 她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那柄迎頭劈下的死亡之刃。

徐微言不可置信一秒, 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卻猛的對上那張挂着笑意的芙蓉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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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瞳孔驟縮,一瞬間後仰, 後腦撞在堅硬的岩石上都沒什麽反應,被吓傻了一般。

青年卻一反之前的冷冽,心情很好的樣子,以刀尖挑起徐微言的下颚,面無表情卻足以令她感受到自己的決心。

“今天心情好,你這顆腦袋暫時寄存在脖子上。”

“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對榮玄玉不利”,青年臉上的笑意一頓,眼中覆上一層寒霜,刀面拍着徐微言的面皮,嗓音越來越輕:

“我親自來取。”

來取什麽東西兩個人心知肚明。

徐微言縮着脖子拼命點頭,生怕他改變主意,一邊點頭一邊保證。

“我再也不敢了,我馬上讓人把論壇帖子撤下來。”

蔣不離眼中浮現一絲滿意,徐微言見狀大喜,抓住救命稻草般順着杆子往上爬。

“求求你,我現在就去給榮玄玉道歉,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什麽都願意做!”

一席話說出來,徐微言口幹舌燥,心中狂喜,就在她認為蔣不離一定會放過自己的時候,蔣不離卻突然飛速地擰起眉。

他眼中蕩起浮誇的嫌惡,嗤了一聲。

“不必了”,青年直起腰優雅地整理着大衣,頭也沒回地向夾道外走去。

“污了她的眼。”

腳步聲漸漸遠去,徐微言脫力般癱軟在地,低罵一句‘瘋子’。

不是瘋子的話,怎麽會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不過,即便再驚懼,徐微言仍然不敢懈怠絲毫,她拿出光腦播出通話。

徐微言心急如焚,但卻遲遲沒有接通,就在她的憤怒即将到達頂峰的時候,對面不緊不慢地接受通話邀請。

來不及責怪,徐微言快語連珠地命令道:

“現在!現在就把論壇上的詞條全部撤下來!”

對面先是懵了一秒,繼而哈哈大笑,酒氣熏熏地谄媚道:

“姐你是嫌校園論壇曝光不夠嗎?兄弟知道你看不上那個姓榮的小白臉,都給你安排妥當了!”

“花錢給她登報到上京最大的一家傳媒了!”

蠢貨!

徐微言兩眼一黑,顫着手指點開上京頭條,最頂端赫然标着一個鮮紅的‘爆’字。

《驚!東洲蔣家繼承人‘玩’轉聯邦軍校生》

《機甲一班人氣女alpha無.碼破解》

《東洲蔣氏塌房了》

《股市跳水,是抛是保?》

……

光腦從指尖滑落,咕咕嚕嚕滾落在地。

徐微言已經沒有勇氣繼續翻下去了。

論壇那點小水花,都能讓蔣不離親自來殺她。

現在這麽一大桶髒水潑上去,徐微言不敢想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和他解釋這不是自己授意的?用腳趾頭想也不會有人相信。

徐家就是個破落戶,她爹的私生子加起來能組一個足球隊,真對上蔣家,家裏不會保她的。

蔣不離冰冷的嗓音言猶在耳,徐微言五體投地地跪下,悔恨地大哭起來。

夾道內深處傳來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癫狂聲音,襯得秋意上湧的傍晚更加陰森。

不知是涎水還是鼻涕滴在地上,徐微言面無表情地盯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眼底劃過一絲陰狠。

然而這一切都與蔣不離無關了。

他唇角輕輕勾起,眼角眉梢都彌漫着暖意。

下了懸浮車,天色已經不早了,他躊躇了幾秒,還是掉頭去了一家商場。

快到飯點了,蔣不離想立刻見到她,可也不想讓喜歡的人餓肚子。

權衡之下,他勉強壓下心頭的雀躍,大包小包地買了一堆菜。

交通燈由紅轉綠,蔣不離仰頭望着公寓暖融融的燈光。

這種喜歡的人在等他回家的感覺,另蔣不離食髓知味,一發不可收拾。

沉重包裝袋在他手上勒出一道深深的刻痕,蔣不離短暫地皺皺眉,淡淡地換到另一只手上,繼續往前走。

剛擡步,面前緩緩停下一輛奢華的懸浮車,螣蛇徽記深深镌刻在車身上,顯示出它非同一般的來歷。

年邁的管家從後排走出,複雜地望着他。

“少爺,老爺讓我來接你回老宅。”

蔣不離一言不發地繞開,用行動表示自己的決心。

身後傳來嘶啞的呼喊:“少爺,老爺身體不大好了,你回去看看他吧。”

“他說只要你回去,就把蔣氏傳給你。”

聽到這句話,蔣不離停了下來,管家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劃過一絲失望與痛心。

衛兵接過他手中的蔬菜,青年最後看了一眼公寓的燈光,轉身躍上懸浮車,被車隊帶到老宅。

雕花大門緩緩打開,幾輛佩着螣蛇徽記的懸浮車脫離車隊,駛入覆蓋8000多英畝的莊園。

紅毯前的佩刀衛兵踢踏幾步,恭敬地打開車門,蔣不離大步踏出,徑直走進殿內。

紅皮沙發上,一位拄着權杖,垂頭假寐的老人早已恭候多時了。

蔣不離站在他面前,從上到下,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也沒發現他有哪一點身體不好的樣子。

“哪裏不舒服?”

聞言,老人徐徐睜開眼睛,上了年紀的人,瞳仁渾濁,卻絲毫不損他眼中的銳利。

蔣經義不慌不忙地坐直,呷了口茶。

“哪裏都不錯。”

蔣不離眼神微沉,轉身就走。

老人淡定自如,頭都沒擡。

不出所料,蔣不離連門都沒出,就被從四面八方包抄來的衛兵圍住了。

青年現下才是真的生氣了,他磨了磨後齒,大步走回去。

“什麽意思?”

蔣經義撇了撇茶沫,一副氣定神閑的做派:“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蔣不離像剛認識他一般看着他,嘴唇緊抿,手指慢慢攏了起來。

老管家看着劍拔弩張的氣勢,弓着身子苦口婆心道:

“少爺,你就聽老爺的吧,老爺他總不會害你的。”

然而,蔣氏的兩代傳人兩兩相望,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蔣不離終于笑了出來,聲色清朗溫潤,卻另在場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他說:“既然這樣,那爺爺就早日退賢讓位吧。”

聞言,老管家痛心地蹦了起來,他年齡太大了,聲音顫,指着蔣不離的手指也抖得不行。

“少爺!少爺這話可不能說啊!”

蔣經義向後擡擡手,管家只能向後退去。

他眼中浸着歲月洗滌過的滄桑,口齒清晰:“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随時可以。”

蔣不離脫帽颔首,形容優雅地去了二樓。

蔣經義目光一錯不錯地看着他離開,知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才忍不住咳喘出聲。

管家心疼地拍打他的後背。

“老爺,你這是何苦,為什麽不告訴少爺,您的腿已經不行了呢?”

“何必把事情弄得那麽緊張?”

然而,面瘦如鐵的老人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眼神中滿滿的欣慰與贊賞。

“狼崽子長大喽。”

說完,他眸光幽深幾分,意有所指道:

“越是這樣,就越不能讓他重蹈覆轍。”

“那老爺,需要将少爺的通訊設備收起來嗎?”聽蔣經義說完,管家立即憂心忡忡起來。

“不。”

“不用,既然他那麽癡迷,總該知道,怎麽做才是對那個女alpha最好的選擇。”

蔣不離一進房間,熟練地檢查了一遍房間,發現沒有什麽陰私設備後,果斷聯系榮玄玉。

他猶豫一瞬,将手指移向視頻通話。

通話響了三秒就被接通,一開始屏幕振蕩不穩,依稀看見女alpha跨間的圍裙,沾着水珠的手指,以及包裹着一雙長腿的牛仔褲。

他打開錄屏,滋滋有味地品味着每個不可多得的瞬間。

下一秒,畫面終于穩定下來,女alpha的臉出現在畫面中央。

她好像正在廚房裏,興沖沖地跟蔣不離打了聲招呼,指了指自己身側。

“看,我做的,終于成功了一回。”

不提醒他還沒看到,蔣不離目光一轉,徹底沉默下來。

黑漆漆的鍋底裏,一層粘稠的綠色糊糊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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