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驸馬刺死的公主(二十四) 賴廷尉殺……

第24章 被驸馬刺死的公主(二十四) 賴廷尉殺……

徐賀遠進了卧房,小荷見狀,連忙沏了熱茶,奉到他面前的案幾上。

“驸馬喝茶。”

徐賀遠伸手,想端起茶杯,手顫了一下,沒端起來。

他又撫住胸口,平複了一下亂跳的心髒,問道:“殿下什麽時候過來的?”

小荷道:“驸馬出了院子散心之後,不到一刻。”

“殿下可說過什麽?”

“殿下來見您不在,便說等您,并未多說什麽。”

徐賀遠點點頭,吩咐小荷道:“你去熬些醒酒湯,再找些提神的香料來。”

小荷點點頭道:“是。”

見小荷出去了,徐賀遠坐在案幾邊,開始磨墨。

這活他很是熟練,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就可以完成。将墨磨好了,他又開始摩挲手指。

他本來想着,有關前妻阿漁的事情要徐徐圖之,等他在公主府站穩腳跟,在朝堂有了一席之地,再找人去處理這件事,留下的痕跡就會小得多。

可惜永安公主殿下不遂人願,如此放蕩不堪,又有嫉妒的惡疾,大庭廣衆之下将他的尊嚴臉面踩在地上,別說在朝堂站穩腳跟了,現在待見他徐賀遠的同僚都沒有一個。

之前殿試後恰好趕上永安公主相看,他心裏有鬼,甚至沒有給老家寄信,但到了如此境地,只能兵行險招,求助一下老父老母了。

他沉吟片刻,提起筆向老父老母問好。

“父母大人膝下,敬禀者:近日安之?自去歲夏日一別,竟已一年有餘,甚念二老。春闱已過,兒子高中狀元,不負深恩。京都繁華,安居不易,費盡辛苦,方能安頓,故此稍緩來信,還望父母大人海涵……”

“朝局險惡,世事艱辛,幸得貴人青眼,結為連理……阿漁愛我,敬愛舅姑,操勞家事,兒常感念于心。然貴人煊赫,不容于阿漁,煩請父母大人出手,夏日人困水涼,邪風入體,傷寒雜病,尚未可知。”

“……兒心有不忍,無奈造化弄人,貴人若知阿漁,抄家滅族,頃刻之間。阿漁尚未生育,一切皆可轉圜,兒不孝,置父母于兩難之間,還請父親大人當機決斷,棄車保帥,難舍能舍也。”

“事成之後,遠遁蘋州,三緘其口,走水路,赴京城,再不歸鄉,富貴榮華,盡系于此。”

“諸不具陳,應俟面會。還望力加餐飯,身康壽遠……”

一封信寫完,徐賀遠吐出一口氣。

他将信件仔細封好,怕有什麽不妥,又拆開檢閱了一遍,最後才封上。

“小荷。”他叫。

小荷走進來看向他:“驸馬有事吩咐?醒酒湯還得一會子才好。”

徐賀遠道:“你把這封信……”

他又看了看小荷,道:“罷了。”

小荷心中疑惑,卻沒有多問。

寄信的事讓侍女去做,他總有些不放心,還是他明日親自去寄比較安全。

徐賀遠讓小荷出去,他掀開床褥,将信壓在了下面。

.

張婉娘在看信。

近日賴廷尉的信件一直沒有斷過,這封信是好幾天前寄出的,信上說賴廷尉已經走到了順州。

賴廷尉的一封封信件,從一開始官場的事無巨細,到現在大篇幅的風景描寫,可以看出賴廷尉是怎樣的效率驚人。

每次只有美麗風景結尾時,賴廷尉會附一句“某某官員,已伏誅,殿下勿念。”

朝廷治江的舊疾年深日久,不是服一帖溫和湯劑就能解決的,賴雲白已經在江南殺了個人頭滾滾,腐肉全部被剜出,只等上新藥。

上輩子江朝傾塌,歸根究底,實為人禍。人不在乎大江,大江也就不會在乎人。

張婉娘無比贊嘆自己的聰明才智,麻煩的髒活爛活一并外包,找有能力的人奔波各處解決事情,她只需要坐在溫柔鄉裏拍手稱快就好。

陛下只用賴廷尉來黨同伐異,實在是浪費了名刀。

賴廷尉一個弄臣,上輩子天下易主,他作惡多端,成功遭到了報應,死得比永安公主還快。

如今讓他去江南,何嘗不是在救他?畢竟只有陛下能容的下他,陛下失國,哪裏還能有他賴廷尉的立錐之地?為此得罪天下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心地善良,可惜他不懂她一番苦心,只知道貪婪索求,也是令人難過。

她拿來燭臺,又将賴廷尉的那封信點燃。

“殿下不回一封信麽?”付小将軍撐着下巴,問永安公主。

“沒有律法寫,收到信就一定要回。”永安公主認真地說。

付添聽到這回答,情真意切地笑了起來。

暴戾恣睢、仗着自己是天子使臣就随意殺人的是賴廷尉,與永安公主是沒有一個銅板的關系的。

永安公主殿下只懂得華服美食,與俊美男子嬉戲玩耍,哪裏懂得殺人。

賴廷尉殺人的血,可不要濺在嬌弱的公主殿下臉上。

“賴廷尉是個壞蛋,殿下确實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付小将軍也認真地說。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公主殿下收到賴雲白的信。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想法影響了賴廷尉的運勢,一連數日,永安公主再也沒有收到過賴廷尉的親筆信。

京城八街九陌,車如流水,一切繁華如舊,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這日晚間,永安公主正與付小将軍下棋,就見一個侍女悄聲走進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侍女轉了轉小燈的燈罩,把光調亮了點,防止暗沉的光線傷到公主殿下的眼睛,然後走到永安公主身邊,低聲說道:“陛下連夜急诏威遠伯世子進宮。”

威遠伯世子叫松長冰,威遠伯祖上戰功赫赫,到了這一代,僅得松長冰一個嫡子,威遠伯嚴慈并濟,勉強也讓他成了材。

松長冰給陛下當過幾年伴讀,很得陛下信任,今日深夜入宮,實在有些反常。

永安公主打了個呵欠,問道:“什麽事?”

侍女恭謹垂首,聲音壓得更低,回道:“聽說是賴廷尉的事。”

“怎麽?”永安公主敲了敲棋子。

漏盡更闌,案頭小燈的燭火跳了一下。

“聽說賴廷尉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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