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玩牌
第18章 玩牌
“南園俱樂部”是會員制,面向非富即貴的高級階層人員,且需要正式會員引薦才能加入,故而不是人人都能随便進去的。
這家俱樂部,一樓有自助餐廳,有提供休閑娛樂的地下靶場,還有健身房等。二樓則是可提供休息的房間。“南園”內部所有的一切,都是免費的,但每年需要繳納的幾十萬會費也不低。
因工作應酬,趙澄進去過幾次,但沒有花錢加入。
他來到俱樂部,早已為他辦好會員的程實門口等着。
見他下車走來,對方笑着揚手:“蔣巍為你辦了一年的會員,以後憑手機號碼可進入。”
趙澄嘴角微微扯動,想說什麽——幾十萬的手機還未還給對方,莫名又多了幾十萬的會員在身。這種行為,蔣巍怎麽像個商人,而不是官員?
不動聲色跟随進去,裏面一樓大廳,靠玻璃牆位置,蔣巍、戴着金邊眼鏡很斯文的宋學文在拿着牌。
見他到來,宋學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随着他的舉動,背着趙澄的蔣巍回頭,對上其雙眼。
“一共四人,剛好組成牌局。”程實跳回沙發坐下。
趙澄坐在蔣巍對面,他目光掃視了一眼對方。
蔣巍扔下牌,宋學文重新洗牌、切牌。
“玩牌下點注吧,如何?”宋學文話是對着蔣巍,眼睛在看趙秘書長。
“我沒問題。”一身松弛感的程實雙手搭在沙發背上。
“可以。”蔣巍惬意開口。
“我也沒問題。”趙澄沒掃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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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賭注,也是增添娛樂的彩頭罷了,并不一定是金錢,也可以是物品。
“‘南園’有甜爽三色冰淇淋球,誰要輸了,一次吃掉三個。”程實腦海亮起燈泡,打了個響指。
“為什麽不是三杯酒?”宋學文含笑接話,開始發牌。
“咱們要養生。”程實理所當然地說。
這算什麽養生?不怕糖分攝入過量嗎。趙澄內心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程實身體湊近他,小聲嘀咕道:“吃冰淇淋也算養生?不怕糖分攝入過量嗎?”
被看穿的趙澄,露出坦然的笑容:“是的。比起冰淇淋,鋼筆更适合。”
這家俱樂部有設計非常精美的鋼筆,作為贈送會員的禮品。這東西即使不用,拿來擺放在架子上也很養眼。
“可是鋼筆又不能吃。”程實正回身子。
“如果吃不完,我陪你吃。”蔣巍嗓音醇厚地對趙澄說道。
“蔣部長何以認為我會輸?”趙澄問道。
“不必這麽生疏,你可以叫我蔣巍。”蔣巍又露出對方難以看清的叵測笑容,“因為你長着一張會輸給我的臉。”
趙澄禮節性的笑容僵住,又想長腿而逃,露出那最真實的一面。
“你對趙秘書長可真是熱心。”宋學文話中有話般笑說。
發完了牌,四人拿起牌子開始交鋒。
猶如寓言般,第一局趙澄輸了,獲得了三個冰淇淋球。
在第二局,程實輸了,得了三個冰淇淋。
面對蔣巍和宋學文,兩人輪着輸,每人一共得吃掉九個冰淇淋球。
程實受不了了,當場仍牌,怒地道:“你們兩個真沒意思!輪着耍我和趙澄呢?不玩了!”
宋學文斯斯文文笑道:“自己定制下的游戲規則,就當好好遵守。侍應生,來十八個冰淇淋球!”
程實木然站起:“我去一趟洗手間。”
蔣巍伸手摁在他肩膀上把人壓下:“吃完再去也不遲。”
程實憋屈,甚至後悔親自定下的規則。
侍應生送上十八個冰淇淋,擺滿了桌子。
“幸好中午沒有吃飯……”程實咕哝,決定把九個冰淇淋球當午餐吃。
拿着挖勺,早已吃過午飯的趙澄,沉着臉色挖起一口冰淇淋球。甜爽的冰淇淋入口,驅散了內心的郁悶,讓人仿佛身處涼夏之中。
在蔣巍、宋學文一面交談一面監督下,程實一口氣吃了五個冰淇淋球,慢吞吞的趙澄吃到第三個冰淇淋球便已經有點吃不下了。
他內心叨咕,要不要找借口,把剩下的打包回去?這樣路上要是溶化,也不用勉強吃掉了。
在他含住小勺吞下小口冰淇淋,再繼續挖一塊吃下時,有人伸手拿過他手中小勺,取過他面前的冰淇淋球,挖着吃起來。
趙澄擡眼,看着蔣巍自然而然地,挖過他那份冰淇淋球吃掉。
見有人主動分擔,他緘口不言。
程實苦着一張臉,吃進嘴裏的冰淇淋一點都不甜,還大聲指控:“蔣巍你替趙秘書長作弊!”
“你也可以找宋學文把剩下的吃了。”蔣巍好心提出建議。
“不,我拒絕。”宋學文無情拒絕,轉而向趙澄詢問省政府內的一些工作。
只要不涉及機密,趙澄從容對答。
“楊敬德對江府的國有企業什麽态度?”宋學文問道。
“任上處理幹淨。”趙澄說道。
“看來他不想在最關鍵時刻,讓随時會爆炸的地雷隐埋着。”程實含着冰淇淋痛苦說道。
加油,還有兩船就吃完了!
“他的手段是對的,不然有人利用省國資委、國有企業的腐敗問題颠覆、篡奪他的位置和權力,屆時恐怕會被降職處理。”宋學文點頭。
楊敬德從一小小幹部坐到省長位置,靠的不止李家,還有自己的手段和魄力。他要是缺少這兩點,李家再怎麽捧人,起不來就是起不來的。
而且楊敬德有野心,拉扯家族,在省城政界中,有了一席之位。
“我很好奇,是楊敬德看上了趙秘書長,還是趙澄你看上了他?”一口氣吃完最後一船冰淇淋球,程實冰冷得渾身觸電般,輕輕抖動了一下。
“你猜,猜中了請你吃冰淇淋球。”趙澄眉眼含笑。
程實臉色當即變綠,人站起,沖沖忙跑去洗手間嘔吐。
趁着他嘔吐,蔣巍招來侍應生,把剩下沒吃的三船冰淇淋收走。
趙澄默默不語:“……”敢情這場牌局裏,只有程實受到了“迫害”。
吐過之後,程實從洗手間出來,蔣巍說了句“去玩會槍”。趙澄站起跟上,蔣巍忽然伸手,手指撫放在他的西裝上。
“穿着西裝外套射擊,并不方便。”
男人手指往下滑,要為他解扣子。
他微微退開一步,禮貌地笑說“謝謝”。然後自己脫下西裝外套留在沙發,和蔣巍一樣,白色襯衣,修身的黑色馬甲到地下射擊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