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沒品
第32章 沒品
晚上應酬設在一高級會館內,前來此消費的群體,皆是權貴階級。
趙澄開車來到,侍者迎接進入,直上二樓最貴、最豪華的廂房。今晚,公款消費的官員們,十幾萬的納稅人錢財花得心安理得。
踏入包廂房,已先到達的官員們紛紛站起,他們遞煙倒酒,很有禮節的請他入座至主位置。
趙澄接下香煙,便有人主動為他點煙,一如他為楊敬德所做的那樣。
落座以後,大家以某件事為話題進行交談,期間還摻雜着黃色笑話,氣氛一下變得輕松。
這種場面,趙澄經歷多了,啥話都能接上。
不過再“奔放”的話題未曾逾越到五大政治家族身上。這裏的每個人都戴着面具,現在還能和你笑呵呵,走了出去以後,誰曉得會不會成為洩露話題的告密者。所以衆人把持着界限,絕不越過不該越的紅線。
黃色笑話直到慕淵清進來,才微微收斂。
這位雌雄莫辨,俊美時尚感的青年,于一衆油膩的官員裏,像朵落進污穢之地的白色鮮花。修長的身姿、俊秀的長相,如果不是政治家族的公子哥兒,更像是明星、受官員包養的玩物。
有官員私下意淫,幻想過他家族隕落,淪為依靠賣身活下去的美青年。
可意淫幻想是一回事,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至少表面要維持好正派的一面。
除了跟随蔣巍見過的一些朋友,這還是慕淵清第一次正式參加省城江府的官場應酬。
那些有心想要與他打好關系的官僚,顧忌着蔣家,才一直觀望不敢輕易聯系。趙澄是慕淵清的上司,加上其身份特別,才想通過此,搭上慕淵清。
當然,今晚這場應酬,也與趙澄有着莫大關系。
從趙澄身上,他們可以了解省政府內部高官的情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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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一些官員,未因慕淵清的級別比自己低而怠慢壓人一頭,反倒請他坐到趙澄身邊位置。有人向他遞煙倒酒,酒他喝了,煙拒之。知曉其不抽煙,沒人再勸。
衆人一圈介紹下來,便和樂融融交談輕松的話題。
因有李、蔣兩大家族關系的人在,話題不免漸漸進入五大門閥政治家族話題裏。他們話語奉承蔣、李兩家,笑言宋氏低調,程氏不拘小格,感嘆葛氏舉辦的那場奢華壽宴。
葛祺祥出盡風頭,他這輩子有這樣的成就,一切都值了。
“可像他混到沒朋友的地步,挺沒品的。”慕淵清笑道。
公然這麽評價葛老頭,其他人愣了一下。
“呵呵,确實是個沒品的人。”趙澄笑出聲音,眼眸冷漠。
其他人反應過來,紛紛笑着含糊應付。
“我聽家裏的老頭說,過兩天他要去參加黃老板的商業剪彩活動呢。”
“哪怕是退休了,他也不甘心坐在宅子裏過清閑的生活。”
“他的野心一直沒有變。”
“所以他才能成功……”
對葛老頭相關話題是隐晦的,衆人都不太想得罪他。
葛祺祥做過的事,是其難以啓齒的污點,容不得別人提起。
未免對話傳到葛祺祥耳裏,大家迅速轉移話題。
“官場上的人,都這麽不坦誠。”慕淵清對趙澄說道,拿起酒杯與對方碰了一下。
“這個圈子,需要學會戴上适合自己的面具,才能過得輕松。”趙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繼續切牛排。
“你覺得什麽樣的面具适合我?”慕淵清尋求意見道。
“你需要在所處的政治生态環境裏,慢慢尋找到适合的那一張。”趙澄回道,慢慢填飽肚子。
“如果找不到呢?”慕淵清好奇。
“會被淘汰。”趙澄掃視對方,“以你的身份,不需要面具,只需要保持自己即可。”
“可是,如果不戴上面具,又如何融入你們,看清你們在面對我時,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這樣一來,也無法感受到真正的政治生态。”慕淵清手指一下又一下輕點桌面。
“江府不适合成為你的試煉場。”
“這是你的個人建議?”
“是的,我的個人意見。”
“我們并非朋友交情,為何向我提出對我有利的建議?”
“這問題,在離開江府那一天,你會明白的。”
服務員上來收掉牛排盤子,送上草莓山藥。趙澄拿起勺子,小口吃掉。
嗯,分餐制就這點好,什麽菜品都能品嘗,加上官員們應酬餐,也一向奢侈,所以不能浪費。
“對此事,你和蔣巍一樣。”慕淵清甚感無趣:“你們并未視我為其中一員。”
“不是我和他未視你為其中一員,是這座城的官場。”趙澄吃完草莓山藥,在服務員收掉盤子後,讓其不再送來。
桌上逐漸只剩下酒水和一些人面前未吃完的分餐菜肴。
時間到了九點,今晚應酬小宴散場。其他人送趙澄和慕淵清上車子,才陸續離開。
回到家裏,趙澄癱在沙發,臉龐有些疲憊。他抱住抱枕蹭了蹭,才懶懶地上樓洗澡睡覺。
臨睡前,他打開李天瑞照片看了一遍,才放下手機沉沉睡去……
百花潭公園私人大花園,奢華別墅宅邸裏,蔣巍接到慕淵清視頻通話,對方說今晚跟随趙秘書長出席一場應酬小宴。
視頻通話結束,雙胞胎二侄子蔣良嵘學着小叔,一臉深沉地質問:“周末兩天,小叔和誰一起過的?”
蔣巍扔下手機:“良嵘對此有什麽意見?”
蔣良嵘憋着一張臉:“就是……就是……”
蔣巍笑得很和藹:“就是什麽?”
蔣良嵘看向旁邊的哥哥,對方扭頭望向一邊假裝空氣,不摻和對話。
蔣良嵘鼓起勇氣,嚴肅說道:“壓了小叔的是誰。”
蔣巍站起,蔣良嵘眼皮一跳,緊張抓住雙胞胎哥哥手臂。蔣良峥想避開,卻被抓得死死的。
伸手捏住二侄子的臉扯了扯,把他的俊臉拉扯變形,再接着彈了一下他額頭,蔣巍才笑答道:“是趙秘書長。”
說完,回樓上沐浴睡覺。
臉頰額頭生疼的蔣良嵘雙眼浮起生理性淚光,轉頭對親哥道:“為什麽會是趙秘書長?”對方身上藏着這麽多秘密,明明是個極其危險的人。
對弟弟的疑問,蔣良峥無奈回了句:“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