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元
第4章 20元
和父親一起做晚飯，單長樂對着簡簡單單的三道菜吃得心滿意足。晚上二人留在家裏，對外面的霓虹燈火的世界，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洗完澡回房間裏，打開筆記本電腦，他把今天拍的照片導出來處理。在打開軟件時，WeChat班級群的班長@所有人，說誰要看到賀承續，讓他周一記得來學校，不然全班一起做值日。
有人在群裏直接@出一個女生，說他們是同一個部隊大院的，讓她去找人。
那女生直接回答，關她屁事，還發了個憤怒的表情。
——唷，失戀的女人真可怕，惹不起，惹不起。
——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嘴巴縫上。
一下，群裏鬧罵起來。
單長樂看了一眼便關掉繼續處理照片。
班裏的同學，他記不清誰是誰，對裏面讨論的人，更不認識了。
他挑選出一張和父親的合影，調整了一下尺寸，拿來做電腦桌面。接着繼續挑選好看的照片，到時候洗出來做成相冊。
而手機裏的貓咪照片，也一并受到“家屬”待遇，混在了裏面。
說起來，今天沒有去喂它，不知道怎麽樣了……要不，明天去看看吧。
第二天，吃過爸爸親手做的早餐，他偷偷摸摸地從角落裏，把貓糧分裝倒進密封袋裏，然後喊了一聲“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出門去了。
在他走後，單遠思走到角落，把灑在外面的幾粒貓糧裝進去——真是的，他家的小貓兒，在他面前馬馬虎虎，這點東西，怎麽可能逃得過他的火眼金睛。
背着單肩包，踩着自行車到那家酒店後的後巷裏。他“喵喵”叫了幾聲，卻不見貓咪出來。又喚了好幾聲，依舊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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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走掉了？
返回巷口，推着自行車離開。在等待紅綠燈時，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扭頭看去。見到了一張帶着傷口，從容自若的臉龐。
是那個和社會人打架鬥毆的短發男生。
“有錢嗎？給我20塊錢。”
這是……在打劫他嗎？
兩分鐘後，一家快餐店裏，男生對着盤子裏的雞腿飯大快朵頤。單長樂撐着下巴看他，想着，帶這混社會的不良男生吃飯，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對方吃飽喝足時，他去結賬。等結完賬，返回桌子，那人已經不見了。
他果然是被套路了。
離開快餐店回家，再次經過酒店後巷裏，他又進去叫了一聲，這次橘貓總算“喵喵喵”地跑過來。他笑着把貓糧倒在地上，貓咪便吃了起來。
撸了一下貓咪，他才心滿意足地回家去了。
周一早上，學生總是比公務員時間早。有父親給的花銷，單長樂倒也不愁吃不上早餐。
小的時候，他需要接送，爸爸總是早起給他做早餐，自上初中，能一個人去學校後，換成了給他留零用錢，路上自己買早餐吃。所以，現在除了周末能一起做早餐，周一到周五，都是在外面吃。畢竟現在的他，不再是小孩子，讓父親擔心吃飯問題。
在外吃過早餐，踩着自行車到學校。當到達時，學校外面，已停滿各式各樣車子。
推着自行車進入校園，把車子停在自行車停放處，便進入教學樓到高三五班裏。
裏面，有同學在看書做習題備戰高考，但更多的是，形成各自的小團體在笑鬧。他依舊像個透明人，沒人把他放在眼裏。
走到最後一排靠窗位置，把挎肩包放進書桌裏，他拿出英語書看了起來。
“我看賀承續今天是不來了。”
“那今天值日誰做？”
“別叫我，我沒空。”
有人的目光，放在了單長樂身上。無視充滿某種算計的目光，他繼續看書。
“他來了。”
一句話，除了單長樂，所有人“唰”地一下看向門口。
男生進入教室後，走到最後一排，在單長樂隔壁桌坐下。班長項信鷗走過來，提醒了一句“下課記得和我一起值日”，男生有些厭煩地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後偏頭看向單長樂。
“這是轉學的新同學，叫單長樂，在你請假的時間裏轉過來的。”項信鷗介紹說。
單長樂擡頭看了一眼，一下愣住，嘴巴脫口而出：“20元。”
20元男生挑眉，其他人莫名其妙，不明白什麽意思。
上課鈴聲響起，班上同學回歸座位。聽着講臺上的講課，單長樂有些神游天外。
原來WeChat群說的賀承續是他。當時看隔壁座位沒人，但桌上有書，以為是生病了才請的假，原來不是。
國資委辦公廳會議室，周一早上漫長又無聊的會議結束後，曹鴻儒把單遠思單獨叫到辦公室裏。
“監督一局那邊監察到中建集團存在違紀問題，這件事你領頭帶幾個人去調查，到時會有紀委的人同行。但明面上，以你為首，不會公開他們的身份。”曹鴻儒鄭重其事地說。
“好的主任，這件事我會辦好。”單遠思道。讓他負責，是在積累政績，讓這仕途，能繼續往上。對恩師如此信任提攜栽培，他萬分感謝。
“你先去監督一局交接做好準備，那裏我已經通知了，這周五就過去。”
“是。”
單遠思接受工作，離開辦公室前往監督一局。
以為會卡在這個沒有實權的閑職上幹到退休，現在看看，還能再往上走一步。
景山高中裏，中午下課，單長樂去學校餐廳吃飯。
在排隊打好飯菜，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時，有男生坐在他的對面吃飯。
是20元同學。
兩人沉默吃飯。其中一人，不想有過多的幹涉而不想開口，另外一個，不知在想什麽。這時，有兩個女生過來，其中一個十分“禮貌”地說：“單同學，能坐到那邊去嗎？這位置擠，多出你一個不方便。”
這個女生，正是周五放學時，被他碰到并露出嫌惡表情的人。而另外一個女生，目光盯着賀承續。
他記得這兩個人，一個叫李芷，一個叫沈語蓉。以她們為中心，女生裏的一個小團體。
他端起飯菜，打算到隔壁桌去。
“坐下。”賀承續擡頭看他，那語氣和眼神，不容拒絕。
他笑了笑，端着飯菜離開。
20元男生臉色一黑。
在他走後，兩個女生坐下。
在最後的兩個月時間裏，他不打算和這個班級裏的同學有過多牽連，也不會與之有任何糾紛。只想安安靜靜地，度過這短短的高中最後時光。
淡定地把青菜蟲夾掉，然後吃掉。
嗯，雖然有一條蟲子，但炒青菜的味道還不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