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範孟之死一出來, 議事廳中一片嘩然。

他們以為天音稱範孟為“大元掘墓人”,那人怎麽着也得死的轟轟烈烈才行,結果就這麽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他們還沒看夠朝廷的笑話呢。

徐達拍拍臉清醒清醒, 神情依舊有些恍惚, “大哥,神仙說範孟是大元掘墓人,我覺得我們也算。”

花雲等人這次沒有和老徐對着幹,因為他們也這麽覺得。

範孟矯诏殺了一波河南行省的高官,他們起義造反的時候也殺過朝廷的官,最多就是範孟的鐵鍬挖的深,他們的鐵鍬挖的淺罷了。

朱元璋搖搖頭, “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別分心, 繼續聽。”

範孟死的草率不假, 他之前殺掉的那些高官也是真,但是他們造反和範孟造反不能放到一起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十幾年前的朝廷還沒落魄到如今這般境地。

李善長摸摸胡子嘆道,“河南行省南控江淮、西犄崤函、東掖海岱,十幾年前這邊兵力強盛, 範孟能在死前殺掉那麽多朝廷命官,着實不可思議。”

朱文正煞有其事的點頭,“所以說喝酒誤事, 小耿叔你注意點, 在家喝酒也不能喝太多。”

耿再成摸摸鼻子,小聲嘟囔, “天音是不是知道我們在說什麽,好端端的說什麽喝酒誤事?”

不喝了不喝了,他耿再成堂堂頂天立地好男兒,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不能和範孟一樣虎頭蛇尾。

李善長笑呵呵道,“喝酒誤事的豈止範孟一個,那些被他們錘殺的蒙古高官要是沒喝酒,沒準兒當場就能拆穿他們假欽差的身份。”

朱元璋捏捏下巴,“有貓膩,肯定有貓膩。”

也是巧了,天音跟真的能聽到他們的讨論似的,他們想聽什麽接下來說的就是什麽。

【河南行省控制中原和江南,在屯戍軍馬及軍需供給等方面的重要性,遠在元朝其它行省之上。時人有言:國家自中州入職方,而河南行省尤為關鍵之地。蓋其背山帶河,山肥民秀,為中州都會。其力足以內藩京師,其勢足以外控諸夏,而其歲産之入,又足以為兵賦之供也。由此可見一番。】

【那麽好的地盤,權傾朝野的大權臣自然不會放過,何況伯顏本來就是從河南起家的。鍋哥剛繼位的時候那地方是伯顏的官場大本營,他在那裏結黨營私,整個行省皇帝說了不算他說了算。】

【因為這事兒過于離譜,而且沒過多久鍋哥就和脫脫合作把伯顏給流放了,所以有不少人都猜測範孟是不是鍋哥的人?他搞這麽一出是不是有皇帝在背後給他做後盾?】

李善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其他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區區一個小吏怎麽可能調動全省的官兵,他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沒準兒他手裏的虎符不是假的,而是皇帝偷偷給他的真虎符。”

他們已經不是那個對朝廷一無所知的他們,天音上次提到過皇帝和脫脫聯手從伯顏手中奪權,範孟之事很可能就是他們奪權計劃的一部分。

伯顏是權傾朝野的大權臣,河南江北行省是他的大本營,他自己就曾經在河南行省當過平章政事,想從他手裏奪權不能只動大都,肯定連大本營一起瓦解。

然而他們還是太天真了,這邊剛讨論幾句,那邊天音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雖然這個猜測有點道理,但是很遺憾,經過不同史料之間的比對推敲,之前的猜測并不成立。範孟真的不是皇帝的人,他就是單純的被壓迫太久,索性铤而走險報複曾經欺壓過他的人。】

【真就是離離原上譜,越說越離譜,誰能想到事情鬧的那麽大,最開始竟然只是因為一個不起眼的小官兒被克扣了工資?】

聽衆們:……

是吼,他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呢。

朱元璋震驚完,随之而來的就是後怕,“可着勁兒欺負人的下場你們都看到了,今後帶兵一定得上心,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克扣将士們的東西。”

他們和朝廷還不一樣,朝廷有朝廷的規矩,官員為了安穩一般能忍就忍。他們是起義軍,本就是走投無路才破釜沉舟走上這條路,手底下的兵要是拼死拼活還被克扣糧饷肯定要找他們拼命。

周邊群狼環伺,內部萬萬不能出亂子,軍隊嘩變可不是鬧着玩的。

李善長也是脊背發涼,“千裏之堤潰于蝼蟻,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

老李說話太文藝,但是意思和老朱一樣。

範孟一個小吏發起狠來能殺掉那麽多朝廷高官,誰也不知道他們身邊會不會出現這樣的狠人。

在場的親信們正襟危坐,他們都被範孟幹的事兒吓的夠嗆,別說他們都不是恃強淩弱的人,即便将來偶爾可能鬼上身了有一兩個不好的念頭,想起來今天看到的這些也能把壞念頭給吓回去。

他們以身作則,他們潔身自好,他們不想給後世當笑料。

李善長嘴角微抽,“也不至于。”

給後世當笑料沒那麽容易,怎麽說也得青史留名才行,古往今來那麽多人,被史書記下的能有幾個?

他們現在沒必要想那麽遠,把眼前的事情幹好才是真。

沐青聽的欲言又止。

老李頭還是太天真,希望過些天聽到以他們為主角的視頻後不要太驚吓。

朱文正看他們家小老弟的表情不太對,屈起手肘戳過去,“文青想什麽呢?”

小老弟故作老成,“我覺得咱爹和各位叔伯都能青史留名。”

朱文正和朱文忠都樂了,“爹和叔伯都能,那哥哥們呢?”

小老弟捏緊拳頭,“哥哥們也能。”

略過誰也不能略過他的戰神哥!

倆哥哥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先謝謝咱弟的吉言,趕明兒哥真的青史留名了再備厚禮重謝。”

小老弟:???

你們似不似有問題?

“趕明兒青史留名還想怎麽謝?讓後人多給文青燒幾根香?”徐達很看不慣這種忽悠小孩兒的場面,當即拍着胸脯表示,“小文青,叔和你哥不一樣,叔明天就請你吃燒鵝。”

沐青眼睛一亮,“謝謝徐叔!”

其實他不着急,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哥哥們說話算數,肯定少不了他的厚禮。

這年頭地主家裏也沒有餘糧,燒鵝耶,天上掉下來的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他們這邊小聲說着悄悄話,光幕中的視頻沒有拖延,講完範孟搞事的全過程緊接着講剛才沒有提到的小細節。

【範孟案講到這裏,大體脈絡已經很清晰,咱們來複盤一下,分析分析他為什麽能搞事成功。】

【首先,範孟搞事選的時間特別好。各種史料對這個日期都有明确的記載,該案件發生在後至元五年的十一月是十四日,當天正是冬至。元朝的冬至是假期,官員們慶賀完之後各自回家喝小酒,旁的時候他們或許有些是清醒的,但是冬至這一天的晚上,行省衙門的高官能全部都是醉醺醺的狀态。】

【其次,他們假扮聖旨用的“黃蠟丸”。古代在傳遞機密情報的時候會将消息寫成帛書放在蠟丸裏面,黃蠟丸包裹密信能夠防水,而且東西小,更方便掩人耳目。蠟丸信在唐宋時期很多,元朝也很常見,所以行省衙門的官員不會懷疑蠟丸密信是假的。】

【再次,他們進城之前先去城外驿站搶了驿站裏的官馬。不要小瞧這個環節,“劫鋪馬”可以說是他們假扮欽差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

【元代的郵驿制度可以說是中國古代最發達的,它是“元朝政府的神經和血液網絡”,對朝廷維持統治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為當時金牌被濫用,朝廷下發政令就改用蓋有玺印的驿券,也就是頒發給乘驿者的證明玺書,這種驿券稱“鋪馬聖旨”。】

【鋪馬到手,證明身份的玺書自然也不會放過。高官們都已經回府飲酒作樂,大過節的留在衙門的不會有多重要的人物,他們有官方的馬和官方的身份證明,再加上當天在衙門裏值班的範孟接應,至少在他們假傳聖旨的當天晚上,沒有人能看破他們的騙局。】

【最後,範孟矯殺行省平章等蒙古官員能得逞的最重要的原因。他鑽了朝廷的空子,狠狠的拿捏住了聖旨對行省官員的強大威懾力。】

【這裏的威懾力和漢家朝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一套很像,但是還有點不一樣。漢人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還有“将在外令有所不受”。但是不要忘了成吉思汗建立起的蒙古汗國是奴隸制國家。即便後來蒙古汗國變成了大元王朝,蒙古內部的社會形态也沒有改變多少。】

【從蒙古汗國開始,蒙元皇帝的一紙诏書就能夠決定和支配行省等藩服大員的生殺予奪。即便皇帝只是派個欽差拿上诏書過去說“你有罪,皇上要殺你”,行省官員也只能引頸受戮,不敢有任何違抗。】

【脫脫為什麽明知道被召回大都是死路還非得回去?不光是因為他被儒家那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裹挾,更可能是俯首遵循草原上主人掌控所有人生殺大權的奴隸制舊俗。】

【範孟本人是河南行省的掾史,他非常清楚朝廷的聖旨對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的高官有怎樣的壓制。畢竟不管是蒙古人還是色目人,他們對源于蒙古草原的奴隸制舊俗都有着來自血脈的恐懼。】

朱文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太可怕了,蒙古人就不能學學‘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嗎?明知道前面是死路還非要走,他們有病吧?”

朱文正笑的痞裏痞氣,“你懂什麽?這叫竭誠盡節。”

朱文忠不服氣,“見鬼的竭誠盡節,要是咱爹不分青紅皂白說要殺你,你怎麽辦?”

“廢話,當然是趕緊跑。”朱文正想也不想直接回道,“竭誠盡節是好名聲,那麽好的東西我可配不上,還是小命兒更重要。”

沐青揉揉臉擡起頭,得,很符合他對他們的刻板印象,“文正哥,爹聽着呢。”

朱文正身體一僵,對上他們家老爹那涼飕飕的目光趕緊拍馬屁找補,“文忠的假設做的就不對,咱爹那麽清明賢能智勇雙全,不可能不分青紅皂白殺人。爹,您說是不是?”

朱元璋的冷臉有點繃不住,砸過去一支筆笑罵道,“油嘴滑舌,把你弟帶壞了到時候唯你是問。”

朱文正立刻捂住小老弟的耳朵,“沒事爹,文青剛才什麽都沒聽見。”

倒黴催的小老弟:???

咋?已經進化到睜着眼睛說瞎話了嗎?

朱元璋沒工夫和他拌嘴,回過神聽天音繼續講。

【範孟在搞事當天能瞞天過海不成問題,但是等到他矯诏自命為河南都元帥,還任命了一大批漢人官員之後,要說汴梁城內依舊沒有人察覺到不對勁那絕對不可能。】

【或者說,在範孟殺了行省平章、左丞、廉訪使、理問等官員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城裏就會有人知道這事兒有問題。】

【要知道當時掌權的是伯顏,就是那個排斥漢人排斥到瘋魔的伯顏,河南行省是他結黨營私培植親信的大本營,他會在大本營起用他最看不慣的漢人嗎?當然不可能啊!】

【要是反過來,範孟殺的全是漢人官吏,再把原來的漢人官吏全部換成蒙古人和色目人,邏輯上還能說通。朝中發號施令的可是伯顏,他再荒唐也不會毫無征兆的一下子處置那麽多高官,更不可能起用那麽多漢人官員。】

【但是一直到馮二舍出現範孟都不曾被告發,甚至還讓他風風光光走一路殺一路,可見當時不光汴梁城內的官員心照不宣,整個河南行省的漢人官吏都心照不宣。】

【為了方便理解這些人為什麽這麽做,我們先來說說河南江北行省建立後河南官場的情況。】

【有學者統計,有元一代,河南行省丞相和平章一共有五十個,其中蒙古人三十一個,色目人十個、漢人八個、南人只有一個。不光丞相平章,下面的左右丞、理問、參知政事、左右司屬官皆是如此。】

【很明顯,雖然河南行省也執行參用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及南人的政策,但是這裏的蒙古勳貴任職比例比其他行省更多,在河南的官場上,蒙古人和色目人有絕對的優勢。】

【河南江北行省創建之初,元世祖忽必烈就特地下旨說過“以蒙古語谕河南,漢語谕福建”,大概就是因為河南行省官員中蒙古人數量太多。行省衙門的通用語是蒙古語,高官們看不懂範孟在牆上題的反詩也能說得通。】

【伯顏執政時漢人、南人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壓,別的不說,他肯定不會讓漢人當他大本營的一把手。】

【但是範孟在假冒欽差之前只是個底層小官,他考慮不了那麽多,只想怎麽風光怎麽來,怎麽洩憤怎麽來,怎麽惡心蒙古人怎麽來,于是自命為都元帥之後便任命已經退休的廉訪使段輔為河南行省左丞,沒幾天又把他升為平章。】

【範孟一步升天身佩虎符調兵遣将已經駭人聽聞,他又任命一個已經退休的廉訪使當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不得不說,這在伯顏執政的官場上過于炸裂,但凡有點常識都會知道肯定不正常。】

【要知道元朝漢人擔任河南行省平章政事非常罕見,罕見到什麽程度呢,至大元年何伯祥之子何玮因擁戴海山兄弟有功出任河南行省平章,這件事情定下來之後,當時的儒士文人敲鑼打鼓普天同慶,還有人特意寫詩來紀念這事兒,詩裏還把何玮比作受到中原百姓“夾路争拜”的商湯賢臣萊朱,什麽冰川融化、春到梁楚、雨露甘霖、滋潤中土,總之就是怎麽誇張怎麽來。】

【河南行省在元朝是個很特殊的行省,具體情況我們待會兒解釋,反正就是河南的平章政事不只一位,而是兩位】

【因為南宋與金國以淮水至大散關一線為界,河南一帶分屬兩國,後來又有蒙古騎兵南下,經過長達一百多年的戰争踐踏,河南江北人口銳減,大片良田淪為荒地。】

【蒙元時期朝廷在河南行省大量屯田,無論屯田面積和戶數,這裏的規模都是全國各行省之首。而且河南行省屯田大量使用“屯儲禦軍”,軍屯的比重很大,所以朝廷特意分出一名平章佩虎符專門提調屯田之事。】

【在兩名行省平章同時在位的情況下,“首”平章才是主持政務的一把手。】

【盡管何平章當的只是提調河南行省屯田之事的平章,但是不影響天下文人儒士覺得他給漢人長臉,覺得漢人從此要走上康莊大道,走上擺脫蒙古人壓迫的光明前途。】

【在當時的環境下,漢人能在河南行省衙門當個正兒八經的官兒都很難得,大都朝廷那麽多漢人官員卷生卷死削尖了腦袋往上鑽,怎麽可能讓一個已經退休的老頭兒當正經一把手?】

【但是吧,這事兒從頭到尾都不按常理走。】

【在這起案件中,範孟殺的所有官員無一例外全是蒙古人和色目人,而漢人即便和他過不去也只是被關進大牢不會丢掉性命,足以看出他的怨氣在針對哪些人,也更說明這件事兒的确就是他不堪欺壓才铤而走險報複上官的極端行為。】

【史書記載,“範孟之徒僞造中書之奏目,矯為行省之文符,路下之州,州行之縣”,當時“寓公富民及小吏之桀黠者悉授僞官”,且“百官俯首聽命”。】

【後至元五年,當時的天下還沒有太亂,朝廷的軍隊非常強大,河南行省號稱“京師之庭戶”,朝廷斷然不會放松對那裏的控制。範孟等人知道他們的做法風險很大,即便暫時成功也不會維持多久,但是他們還是幹了。】

【範孟等人铤而走險可以說是走投無路索性魚死網破,而河南行省的官員那麽給範哥面子,那就和伯顏這個極力欺壓漢人的大權臣脫不了幹系了。】

【上期視頻中我們已經說過伯顏這個失了智的大權臣為了排擠漢人都幹了什麽失了智的事情,這裏就不再多說,我們只說他的排漢政策帶來了怎樣的後果。】

【伯顏是軍功出身的大權臣,因跟随武宗海山轉戰漠北屢立軍功,被武宗提拔為尚書省平章等,後轉任河南行省平章。河南行省是他立功發跡的根據地,他回到大都後必定會安排親信接手河南。】

【上行下效,伯顏在朝中一手遮天,竭力打擊漢人、南人,他安插到河南行省的親信肯定會不遺餘力的執行他排除漢人、南人的政策。官場上遭受的排擠欺壓的漢人官吏不單單是範孟一個人,而是全體漢人。】

【伯顏若只是排擠打壓漢人也就算了,中國人的卷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不管要求有多苛刻,總會有那麽一群人能達到要求。中原那麽多人才,只要有路能走,不管朝廷留給他們的路有多窄,他們都能想辦法擠上去。】

【但是伯顏不只是加大漢人入仕的難度,他把漢人、南人入仕的獨木橋科舉制度給廢了。】

【漢家讀書人窮經皓首,立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囊螢映雪鑿壁偷光往死了學,結果入仕的途徑被朝廷的大官給堵死了,還讓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蒙古人、色目人在他們頭上蹦跶,這能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次是真的觸及到他們的底線了。】

【範孟搞事那些天走哪兒殺哪兒,不管是行省衙門還是地方州縣衙門,被他殺掉的清一色都是蒙古人、色目人。而範孟的同黨和衆多睜着眼睛裝瞎子的“脅從诖誤”者,則全部都是河南行省中下層漢族吏民。】

【範哥這人是典型的看人下菜碟兒,他當小吏的時候被磋磨了二十年,一朝得勢便可這勁兒的提拔和他當年一樣慘的小官。而那些前程本來就不錯的漢人官員就倒黴了,要麽被發配到又苦又累俸祿還少的職位感受感受他們以前受過的苦,要麽直接綁起來扔進大牢。】

【在官方史籍中,範孟案被稱為造反,個人認為這個定位沒什麽問題。王朝的崩潰從來不是單一因素造成的,這事兒非常直觀的反應出元朝民族壓迫和民族矛盾的嚴重性,也是中下層漢人官吏對伯顏排斥漢人南人政策的反抗。】

【伯顏的排漢政策過于喪心病狂,當時有讀書人在詩中寫道:儒生心事良獨苦,皓首窮經何所補?胸中經國皆遠謀,獻納何由達明主?】

【萬千讀書人懸梁刺股想要“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既然朝堂上找不到他們想要的“明主”,那就換個能讓他們施展抱負的“明主”。】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就算注定會失敗也無妨,他們不是螳臂當車,他們這是在和不公的世道作鬥争!】

朱元璋聽到這裏心情激蕩拍桌叫好,“敢叫日月換新天,這話說的好!”

難怪劉福通那麽喜歡“明”字,小明王、大明朝都用“明”。

日月為明,他要是能當皇帝他也用“明”。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這話說的真是太好了,不愧是神仙。

沐青矜持的挺起胸膛,只敢悄咪咪在心裏自豪。

那是,也不看這詩是誰寫的,當然好的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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