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了走

第31章 走了走

入夜，布魯德海文烏雲密布，冷風習習。

燈紅酒綠之外的地方總是存在沒有光的部分。沒有路燈沒有監控的暗巷算是其中之一。

暗色的巷子裏往日裏夜晚慣常沒什麽人，燈光暗淡近無，安靜到了詭異的地步。

喝得爛醉的流浪漢扶着牆邊搖搖晃晃地走近。今天他的運氣不佳，沒搶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只能把身上最後一點東西賣了換酒。

寂靜的黑暗沒讓流浪漢退卻，這條巷子他走過無數次，身上又沒什麽東西，倒沒什麽可怕的，于是他仰頭又灌了自己一口酒，迷迷糊糊地摸進巷子，癱在裏面垃圾桶旁邊準備将就一晚。

輕巧細碎的腳步聲緩緩傳來，流浪漢動了動自己即将成為一團漿糊的腦子，只知道似乎有人來了。

那人走過長巷，裹挾着奇異的香氣，又夾帶着不屬于現下季節的細微溫暖——

——最後停在他身邊。

流浪漢一開始只以為來人因為事情停下，并沒有在意，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脖頸處傳來劇痛，他猛然瞪大恐懼哀嚎，“啊！！！”

……

“哥譚市一直有人悄無聲息的失蹤，原本蝙蝠俠以為是布魯德海文一家基因工程技術公司做了人體實驗。”

“蝙蝠俠确實找到了一些線索。”

達米安将從神父和紮塔娜那裏得來的聖水及魔法道具一邊裝入戰術腰帶一邊介紹任務詳情。

身旁超級小子坐在桌子上認真聽着，“你的意思是？”

達米安垂眸，将制式槍簡單改造成彈藥被聖水浸透的武器，平靜地說，“但哥譚有吸血鬼的消息在底層圈傳遞。”

當然，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

蝙蝠俠手裏的案件隐隐指向布魯德海文，先入為主，他第一反應當然是生物基因技術改造，亦或者是人口失蹤，自然不會将哥譚底層的風言風語當做第一線索。

蝙蝠俠的代辦事項上确實有追查吸血鬼的傳聞這一項，但因為萬聖節的事情被耽誤。

并且目前布魯德海文的情況，蝙蝠電腦裏記錄不多。

但經歷過佩德隆以及女巫事件，達米安已經神經過敏，他需要徹查事件真相，并做好最壞的打算。

——更何況，達米安調出了布魯德海文目前失蹤案件，發現對比之前确實有很大幅度的提升。

吸血鬼的傳聞并不只流傳在哥譚，最先傳播的地方，是布魯德海文。

蝙蝠俠抽絲剝繭追查線索、還原案件真相，自然沒有達米安跳過步驟，直接進行串聯猜想來得高效迅速。

不過，這些并不需要和超級小子解釋，不然很難解釋的清——達米安為什麽這麽肯定。

果不其然，喬納森肯特聽了之後只覺得不可思議，“嘿，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你聽了傳聞就覺得有吸血鬼？”

超級小子沉默片刻，欲言又止，誠懇地說，“達米，這種睡前故事我十歲就不信了。”

他記得蝙蝠俠迄今為止也被稱為傳說中的義警吧。

不是，兄弟，你的疑心病已經廣到這種程度了嗎？！

“TT”

達米安懶得再說，“你會明白的。”

喬納森肯特：“……”

別這樣，他心裏不好的預感在蔓延。

他爸爸說，最好信任蝙蝠家的義警。

喬納森沉默，他想，但他爸爸沒說，氪星人怕不怕吸血鬼。

算了，下次回去問問吧。

已經整裝待發的小刺客沒有解釋更多，他只是給卡珊德拉和阿福留了短信，帶上兜帽和面具，“走。”

從沉思中回神，超級小子聳了聳肩，“好吧，希望我們能找到它們，盡管我覺得我們現在睡覺更容易碰到。”

就像氪星高度發展的科技，喬納森肯特還是不太願意相信會有不科學的吸血鬼——盡管他知道魔法師的存在。

他認命地抓住達米安的胳膊和肩膀，“我的意思是，別傷心達米，我會給你講睡前故事。”

被反駁的達米安冷笑一聲，他看了一眼喬納森肯特，平靜地說，“你最好能一直這麽堅持。”

他們這次目的地是布魯德海文的一處小巷。那裏是最近一次失蹤案件的觸發地。

布魯德海文地處沿海港口，它的貿易行業在整個堅果國都排得上號，與之齊名的，是這座城市同樣繁榮的地方黑()幫。

這座城市裏幫派錯綜複雜，幾乎每一片區都有着掌控地方的幫派。

如果說哥譚犯罪率持續升高的原因在于當地數量不斷飙升的瘋子和罪犯，那麽布魯德海文犯罪率不低的原因在于這些與政府警局勾結無法無天的幫派。

或許哥譚一只腳已經踩進泥潭，但蝙蝠義警的出現暫緩它滑入不複之地的速度。

但布魯德海文沒有，它自始至終都在灰色中游走，并持續不斷的吞噬每一個生活在其中的人。

當然，比起瘋狂與危險并存的哥譚，布魯德海文更正常一點。或者說，這世界上大多數城市都比哥譚正常。

這一點恐怕就連蝙蝠義警都沒辦法否認。

達米安和超級小子在流浪漢出事的巷子裏仔細搜查。

事發地點被清理的很幹淨，幾乎很難再查出什麽。

——但也不能說全無收獲。

達米安從牆面上找到了爪痕，看起來像是野獸造成的痕跡。

喬納森肯特湊近，“動物？”

達米安否認：“不，指骨細長且尖利，這是人掌才會有的特征。”

“還有，受害人被吸成了幹屍。”

這也是為什麽會有吸血鬼的傳聞傳播出來。

流浪漢并不是第一位受害人，但卻是為數不多被吸幹的受害者。其餘人，要麽失蹤，要麽被折斷，但留下屍體的，無一例外脖頸都有血洞。

喬納森肯特蹲在一邊，“嘿，我知道你為什麽覺得會是吸血鬼了。”

“你看看這個。”

說着他從垃圾桶旁邊磚縫裏拾起一根毛發，“或許你沒注意，我是說，它上面帶了點血漬。”

超級小子的超級視力讓他可以輕易看清楚上面沾染的、已經幹涸的血液。

達米安将毛發收起，站起身，這裏已經沒有更多線索，他們需要去別的地方，順便做一下簡單的DNA檢測。

一連去了好幾個地方，都沒太大的收獲。

只至最後一個地方——最先失蹤人的倉庫。

失蹤的人是一位賭徒，聽他周圍的人供詞，他在失蹤前神神叨叨說自己見到了吸血鬼，大部分人對此一笑而過，只當他在開玩笑。

直到他狂熱地說自己将成為高人一等的種族，第二天就失蹤了。

有人說見過他來過這裏。

倉庫空空蕩蕩，一看就知道廢棄很久。布滿灰塵，卻少有蛛絲，再加上裏面有淩亂腳印存在，應該是有人來過。

喬納森肯特和達米安分開仔細勘察，正當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聽到周圍有人接近——

——超級小子立刻回頭看向達米安，正巧刺客同時察覺到不對，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悄無聲息藏起來。

有人小心翼翼地推開倉庫門，黑暗中普通人難以看清倉庫裏具體情況，但來人只推開門一條小縫，倉庫空氣吹向來人，他像是猛然發現異常，門未被推開就反手被關上。

——暴露了！

達米安和超級小子同時沖出去，撞碎倉庫門。羅賓飛镖攔截，迫使來人腳步停滞一瞬，超級小子抓住這一刻，用超級速度捉住來人，“抓住你了！”

喬納森肯特将人提起來，這才發現來人長了一張很眼熟的臉——那個失蹤的賭徒。

“你——”

尚未等他說完，賭徒突然一揮披風，力道之大讓喬納森下意識松手格擋，卻見賭徒突兀化成一只小蝙蝠撲棱翅膀，要看就要飛走，卻在下一刻被一枚飛镖死死定住，哀嚎聲響起，身上燃起火焰，短短幾秒中化為灰燼。

喬納森肯特蹲下身，看着灰燼，“……哇哦。”

達米安拿出采集管将東西收進管中，他剛剛扔出去的飛镖曾被聖水浸泡，這表明他的猜測很正确，“吸血鬼。”

但也同樣表明了他的猜測錯誤。

『星際危機』裏的吸血鬼支線，并不是真正純粹的吸血鬼。因為宇宙高度發達的科技背景，處于『星際危機』支線中的吸血鬼嚴格來說，是一種宇宙生物，它們能夠通過一種特殊的轉化因子破壞人的DNA序列，并構成全新基因鏈，将人轉化成所謂的“吸血鬼”。

這種轉化更類似于科技手段能夠達成的變化。

不同于魔法側，『星際危機』支線裏的吸血鬼雖然同樣不能見日光，怕銀器，因為裏面的某種物質會造成它們的基因不穩，但它們不怕聖水，畢竟聖水從科學程度上來說，仍舊是普通的水質。

銀器能夠傷害它們，卻無法造成較大損害。

而能被聖水傷害，懼怕日光，懼怕銀器以及鉚釘的“吸血鬼”，才是魔法側廣為流傳且真正意義上的“吸血鬼”。

開到驚喜盲盒了，達米安心想。

天空月色高挂，厚厚的雲層飄揚，卻又沒有遮擋，銀白色的月光柔和撒下，仿佛為夜晚的布魯德海文披上銀紗。

現在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他該回哥譚準備夜巡。

達米安看了看天色，随手拉了拉兜帽，正準備站起身回蝙蝠洞，卻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多年游走生死間的直覺為他指出怪異，但他的大腦與思想無法真正剝開迷霧，直抵答案。

這讓達米安有些許不安。

這種情緒在他身上很少見，由于自身實力的強大，以及戰鬥系統的加持，他只在新的世界醒來時有過。

時間很短暫，等他在刺客聯盟混熟，這種情緒消散，被其他感受取代。

等等。

達米安狠狠皺眉，下意識拿出通訊器——沒有信號。

這時，喬納森肯特遲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達米。”

他一般不會在任務時這麽稱呼達米安，畢竟這件事達米安已經糾正很多次了，但在他慌了神，亦或者下意識時總是會脫口而出。

超級小子與超人一般英俊的臉上浮現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安與迷茫，

“我好像……”

“聽不到我爸爸的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