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 35 捉迷藏

第35章 chapter 35 捉迷藏

一整個周末, 朋友圈的事都在持續發酵。

付競澤發完那條就跟沒事人一樣,不解釋不回複,我行我素的做派。

等到周六, 事情已經不可控地被推到最高潮。

那天恰逢他回學校打友誼賽, 觀衆席人滿為患。

看不看球的都混了進來。

付競澤打的認真, 動作也幹淨, 很快就鎖定了勝局。

球隊下場休息的時候, 西華文宣部不要命地上前把麥克風對準了他的臉。

問題自然是, 朋友圈發的動态是什麽意思。

當時他耐心還在, 邊喝水邊說,問點關于上半場的專業問題。

結果對方揪着不放。

追問他是不是在私自攪動周一西華投票的事。

付競澤當場就笑了,讓對方給他解釋解釋什麽叫攪動。

場內一時間風起雲湧。

觀衆席蕩起一片起哄的呼聲,球隊的幾個男生不嫌事大,向上擡手招呼着觀衆喊的再大點聲。

采訪的小同學被弄的下不來臺, 立刻切斷了麥克風的連線。

下半場, 付競澤打的張狂。

所有人的注意力漸漸從八卦轉到球賽本身, 兩隊的交鋒很有看頭。

最後的握手致意環節,對手校主力緊緊拉住他的手掌不放,他正疑惑時,把頭靠近他耳邊低聲說着小話。

“付少, 所以你發那個動态是認真的嗎?”

付競澤挑了下眉, 沉默是金。

男生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後頸:“我女朋友說我要是問不出來就別回去了……”

“……”

比賽結束, 年級群裏關于他和冰尤的猜測也開始傳的沸沸揚揚, 甚至連時間線都被有心人梳理了出來。

結果就是,從學院杯賽開始,但凡冰尤不在學校,付競澤就一定打着生病的旗號請假跟着。

短短兩周的請假數量, 比他去年一年的加起來的總和都多。

【把我們校隊主力訓成狗了。】

他開車到家的時候正好刷到有人發這句。

把外套脫在沙發上後,看了眼坐地上打游戲的冰尤。

“你訓我了嗎?”

冰尤抽不出空看他,腦子又分辨不出他講的是什麽,搖杆拉停後才勉強騰出張口的精力。

“啊?你說什麽?”

他沒出聲,她緩緩仰頭看他。

付競澤已經穿上了長袖,棉裏夾着剛剛在車裏抽的煙草味道,戴滿戒指的手把手機放在了茶幾,動作自然熟練。

等那只手再次揣進褲兜,房外傳來了汽車熄火的聲音。

他進來時一直盯着手機看,現在才想起來按鑰匙鎖車。

“沒什麽,你酒店的東西我都給你取回來了,在後備箱,你晚上慢慢收拾吧。”

她把頭轉回到屏幕:“洗手間的領結拿了嗎?”

“拿了。”

“枕頭下面的香薰片也拿了?”

“都拿了。”

冰尤睡眠太淺,尤其是對某種味道上瘾之後,就想一直聞着那個味道入睡。

他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看她控制着屏幕上的賽車轉過一個崎岖的彎道,并排的對手被她擠毀,搖擺着撞在了隔離帶上。

很暴力的玩法。

付競澤目光轉到她的臉,皮膚潤白得能看到青管,黑發随手紮起卷在脖頸,有幾絲貼在臉頰落不下來。

他忍不住伸手把碎發幫她別在耳後,指腹的餘溫留存在上面。

她感受到酥麻,輕輕閃躲。

“幹嘛。”

“好看。”

他眼神纏在她身上不肯走,收回的手從桌上的玻璃碗裏挑出一顆小番茄丢進嘴裏。

剛從冰箱拿出來,有點冰牙。

游戲裏的賽車沖過黑白格子線劃下的終點,勝利的慶祝音樂回蕩在客廳,冰尤跟着節奏點頭輕搖。

沒有臨近周一選舉的緊張,也沒有被手機上鬧出天的八卦幹擾。

她什麽都不在意,所以靈動漂亮。

付競澤再次把手伸進碗裏,她卻擡手把他想拿走的那顆先一步放進嘴裏,變換目标後,又再次伸來了攔截的手。

冰尤逗得開心,看着他的臉起幺蛾子:“哎,我扔給你,你能不能接到?”

“怎麽接?”

“在半空中啊,用嘴。”

他看着她纖細手指間的兩個番茄,不由漫出幾聲輕笑,調整好坐着的姿勢,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開始。

冰尤站着,光腳站在他身前的地毯上。

也就半米距離。

她兩指拿着小番茄兩端,讓他的眼神方便落在上面觀察,然後預備着揮出弧線。

瞬間用力向空中一抛。

付競澤微微張嘴,順着她手最後松開的方向尋找,并沒看見紅色的東西飛出來。

肩膀處卻突然受到她用手推來的一擊。

整個上身失去平衡躺在了沙發上。

又被騙了。

冰尤聳了聳肩,拎着滑到臂彎處的外搭挂回肩膀,深邃的眼睛閃着靈動的光芒。

她沒忍住笑出聲,把還在手心裏躺的好好的小番茄丢進嘴裏,身影向島臺挪動。

“嘬嘬嘬。”

又是幾聲逗狗的聲音。

她樂此不疲。

付競澤仰頭躺在沙發上,痛恨自己剛剛為什麽蠢到會相信她。他小臂回彎搭在眼睛上,漫出的笑意頂替了被耍的感受。

冰尤走到桌邊,兩顆已經吃幹淨,用冷水沖着手。

房間裏充斥着水流砸到池壁上的聲響。

像暴雨拍打屋檐的聲音。

“我不信你沒看年級群。”他嗓音低沉。

她撇撇嘴。

看了又怎樣?

*

與此同時,酒店門口。

加長的黑色林肯停在泊車的出口處,整輛車有要熄火的意思。

門童不停朝這邊的方向看。

第五次轉頭,終于摘下帽子走了過來。

禮貌地敲了兩下玻璃後,車窗被打開。

後座的k繼續低頭擺弄着手表,留給司機交流。

“不好意思先生,您這邊車子停在出口可能會造成擁堵,麻煩能不能往前挪一下。”

門童說完後,司機看向後座。

等他指示。

k的注意力則是還完全留在表盤的指針上,他點了兩下鞋尖,擡眸看向正對面的車窗。

穿着白裙的女孩背着相機包。

正從不遠的大門處走過來。

“抱歉,等那個女孩上車我們就走。”他彬彬有禮地看向門童,笑得體面。

門童也微笑着點頭。

車窗随即被關上。

也就幾秒,他上揚的嘴角立刻消失在臉上,再次隐進車內的一片黑暗中。

女孩也正好走到了車前,開門,上車,動作熟練自然。

她坐在k對面的座位,摘下眼鏡,用襯衫裙的布擦拭着模糊的鏡片。

車子啓動。

k不耐煩地先開口:“照片呢?拍了嗎?”

女孩把眼鏡重新架回到鼻梁上,解開斜挎着的包,從裏面拿出單反相機。

背包外部印有西華的logo,帶子上挂着做成鑰匙扣形狀的周邊校牌。

西環文宣部,姜塵。

她沒回答他的話,開機調着照片的時候也不言不語,只是不停按着上面的按鈕,面色沉着。

k看了眼校牌,嘲弄地一笑:“姜小姐連拍照的設備,都是從學校裏搞出來的?”

姜塵手指的動作驟然停下,從容擡眸看向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

“你要是還想要照片,我的事,你就少打聽。”

說完她推了推眼鏡,把包上挂的牌子翻了過去,繼續忙着手裏的活兒。

k輕笑着點點頭,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在眼前不斷閃過,逐漸蕭條的街景沒了剛剛的繁華,來回的車輛也越來越少。

姜塵終于調整好。

她把蹲守的照片舉到他面前,語氣不快不慢:“今天只有付競澤一個人來,他們可能退房了,把東西都搬走了。”

“退房了?”

“對啊,”她收回舉着的手,“上次你讓我把照片傳給他和彌音,我就不贊同,他們看到了,肯定要做轉移的準備啊。”

k“啧”了一聲後深深出了口氣,手指在座椅把手上不停敲,心理盤算着下一步的動作。

對面的女孩倒是輕松,伸手履平皺起來的裙擺,若無其事地看着車窗外的景象慢慢駛下立交橋。

她把相機關機,輕巧地張口:“下周一我們學校要在禮堂唱票選舉,如果你恨得下心讓她從此離開西華,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k目光直直迎上她的眼睛。

姜塵眉眼彎彎,眼鏡閃下一縷陰光。

她伸出一只手攤開手心,在他面前動了動手指。

k明白她的意思,從身側的公文包裏掏出一個紅色本子,然後放在了她的手上。

是冰尤以為燒掉的那個紅本。

“這可是重要證物,她沒發現?”姜塵拿到手上,上下左右檢查着狀态。

“看那樣應該沒有,不過……好像有個白色的日記本被她拿走了,你沒說要,我也沒當回事。”

“那個不重要。”

姜塵翻開本子,紙頁張張在眼前滑過。墨跡和木漿的味道飛入鼻腔,她深深吸了一下,滿意的笑容也布滿了臉頰。

冰尤把東西保存的很好。

正說着,車子已經行駛到了一個破舊的巷口,周圍的矮房牆皮脫落,不少廢棄的自行車和拉貨三輪擠在入門的地方。

“老板,開不進去了。”司機回頭說明情況。

姜塵聞言把本子和相機一并收回到斜挎包裏。

拉好拉鏈後背到了瘦弱的肩上:“把我放這就行。”

車門随即打開。

她低着頭躬身下車,跳下去的那一刻和平常女孩沒什麽兩樣,裙擺晃動着漾起漣漪。束起的頭發在腦後擺呀擺,笑着點頭和路過的老人打招呼。

k坐着,從門內看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

“對了,付競澤最近把他收藏的那些畫都挪到了海外,其中好像大部分都是夏亦可畫的。”

天色漸暗,巷口內不斷延伸至漆黑一片。

歪斜的路燈和電線杆錯落排列,女孩抓着書包帶,笑盈盈回頭。

她摘下眼鏡,雙眸挂上神采:“夏亦可根本不會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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