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首領
第12章 首領
晴也是被森鷗外一起牽着走近港口mafia那棟中心大樓的。
外面看起來那麽陰氣森森的五棟大樓，進來後，第一感覺居然和平常的那種寫字樓差不多。
也會有三三兩兩的人經過，基本上都穿着黑色西裝一整套，估計也要到了像這位廣津柳浪差不多等級的人才會穿一些私服。
被廣津柳浪這樣送着進來的畫面應該在這棟大樓裏面不怎麽容易簡單，最起碼，每一個經過的、或者說在角落處偷偷觀察的都有好幾波人。
“小子，不要随便亂看！”有一個手下看到晴也左看右看的動作後，毫不客氣地罵出了聲。
晴也正準備看過去，就被森鷗外拉住了視角。
他語氣輕松，還略帶一些抱怨：“啊，真是抱歉啊，我家孩子最近心情不怎麽好，也是對這裏好奇了一點。”
“不是什麽大事。”廣津柳浪沉穩地回道，他們剛才到診所的時候其實只聽到了最後幾句，“怎麽？這麽大的孩子還會鬧脾氣不願意去學校嗎？”
兩個人像廣場上碰到的老年人一樣開始聊起孩子的生活。
“對呀，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是需要多去讀書嘛。晴也，聽到了嗎？一定要乖乖去念書哦。”森鷗外拍着晴也的肩膀說道。
晴也能說什麽，回給他一副死魚眼。
廣津柳浪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對父子，就算是處在港口mafia的中心也沒有産生任何恐懼的心理，應該沒有他們外表表現出來得那麽簡單。首領估計找了個不普通的人啊……
于是他開口說：“森先生的醫術好像非常有名啊。”
森鷗外撓着頭發，謙虛道：“哪裏哪裏，不過是一門糊口的手藝罷了。”
廣津柳浪也像個成年人一樣開始了客套話：“不要謙虛了森先生，如果沒有這樣好的醫術，我們首領怎麽會特別指名你呢？”
森鷗外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诶呀呀，能得到港口mafia首領的賞識才是我的榮幸啊。”
廣津柳浪側過了眼神，好像是對于森鷗外拙劣的演技不忍直視。
他們之後一直沉默着走了接下來的一大段路。從電梯到沉悶的首領辦公室門口有着一條長長的道路，估計當初的設計師就是為了壓迫心理才特意設計成這個樣子。
“……總之，森醫生，祝你好運。”廣津柳浪就在門口停下了步伐，由駐守在門口的兩位手下推開了門。
森鷗外轉身回了一個笑容：“非常感謝廣津閣下。”
晴也看着辦公室裏面的畫面，冷漠說道：“別笑了，太惡心了。”
森鷗外牽着晴也踏進了首領的辦公室，大門被無情地迅速合攏，好像是在宣告他們無處可逃的境地。
森鷗外的笑容淡了點，但還是揚着微笑的弧度，仿佛眼前橫七豎八的屍體、四濺的紅色血液都看不見一般。
“晴也，我教過你的吧，有的時候微笑可是可以打破一切的武器。”
晴也的臉還是面無表情的，甚至可以說是擺了一張臭臉。
“這一點，我估計是永遠學不會了。”
“咳咳咳！”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的老人發出了劇烈的咳嗽，他脖頸上的紅色圍巾一顫一顫，好像彰顯着它主人似斷非斷的生命線。
除此之外，老人旁邊還站着幾個人，跪着的也有，躺着的就不提了。總之，還能做出表情的起碼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擔心病人的生命，還是在擔心自己的生命。
老人——應該很明顯，他就是港口mafia的首領了——他終于緩平了自己的呼吸，在旁人如釋重負的呼吸聲中，看向門口的森鷗外和晴也。
“愣在那邊幹什麽！難道你的醫術已經可以高超到可以隔空治病了嘛！”
旁邊還是心魂未定的衆人忍不住顫抖了一番，但是對于站在那裏的森鷗外和晴也，卻是任何影響都沒有，森鷗外的唇角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可能是這樣的表現讓這位被病痛折磨長久的首領多看了一眼：“我記得，你叫森……”
“森鷗外，我的名字。”
首領揮了揮手，示意他上前來看。
森鷗外松開晴也的手，踏過已經被血液浸泡過後的厚重地毯。那地毯，仿佛一踩上去，就可以擠壓出血液。
森鷗外先是看了看旁邊已經用過的藥，然後打開有關首領的身體報告，開始翻看。
這樣一來站在原地的晴也就顯得格外突出了一點。
首領眯着眼睛看過去，沉着聲音問：“小子，你是被吓得不敢動了嘛！”
晴也搖了搖頭但還是沒有往前走的打算：“太髒了，會把我的鞋子弄髒的。”
首領微微睜大了眼睛，露出了一絲若隐若現的笑容。
森鷗外像是在看待一個撒嬌鬧脾氣的小孩，微微抱怨道：“真是抱歉啊，晴也他脾氣比較古怪一點。”
“不。”首領審視着站在遠處的晴也，“他們不是說咒術師都是瘋子嗎？如果他要是真的畏懼，我才要送他一起躺着。”
森鷗外勾起了唇角，好像對于這個首領突然把晴也當做咒術師并不意外。
畢竟是要給首領治理身體的，港口mafia這些時日對于森鷗外已經經過了一系列的調查，對于名義上的養子晴也當然也不例外，甚至今天還有兩個下層成員跟着晴也一起去了一趟東京。
白日咒監會得到了兩名野生咒術師的報告，同時，關于晴也是一名咒術師的報告也一起送到了港口mafia首領的桌子上。
森鷗外看完了報告，對着首領的身體略微檢查了一下，轉頭開始配制藥物。
“我的勢力裏面還沒有咒術師這一股力量。”首領遙遙對着晴也講話：“現在給你一個選擇，加入港口mafia。”
沒有等到下一句，晴也歪了一下頭：“按照正常發展，不是應該還有另外一個比較殘忍的手段嗎？”
“不，”首領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你就算是死，也會作為港口mafia的人死去。”
森鷗外一邊聽着他們的對話，一邊快速配置着藥物。站立在旁邊的一個人藤村看着他的動作，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看了森鷗外一眼。
森鷗外感覺到了，對着他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任何的停頓。
藤村擦了擦臉上的冒出來的冷汗，他是一個喜歡研讀各種醫學古籍的人，在這裏的其他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他發現了，這個人配置的藥物，雖然的确可以大幅度治愈人類身體，但是之後卻是會帶來更大的傷痛。
而且，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吧！他是知道會産生這樣的後果，所以才這樣做的！
作為港口mafia的人，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應該是立馬舉報對方。但是……
藤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毫無氣息的好友，他滾動了一下喉嚨，把口齒裏面的血水往肚子裏面咽。
晴也還在思考：“加入港口mafia，有什麽好處嗎？”
首領：“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痛苦。”晴也認真地回答，“人類産生的、源源不斷的痛苦。”
首領冷哼一聲，念叨了一聲“咒術師”，然後說道：“這裏可是港口mafia，你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幹什麽的嗎！你想要的，是這裏最不缺的！現在，走過來！”
晴也看了看地面，他選擇繞路，走過一些幹淨地帶，站到了首領的面前。
“臭小鬼。”首領低聲罵了一句，然後打開桌子裏面抽屜，從裏面翻找出來一個寶石胸針，隔空扔到了晴也的手中。
“在港口mafia裏面，新人由勸誘他進入的人照顧并且給予他一件自己的東西作為象征，這枚胸針是我多年前走私珠寶時候拿到的第一件珠寶，送給你了。”
晴也舉起那枚珠寶胸針細細查看，中間是一個雕刻精致的碩大紅寶石，月光下流淌的光澤比地板上流淌的血液還要奪目。整體的設計是振動的半邊翅膀，很是設計精巧的一件作品。
他露出了進入港口mafia以來第一個微笑：“很漂亮，我很喜歡。”
首領輕笑一聲，然後突然伸手，摁住了他的脖頸，把他拉近了低聲說道：“小子，記住你的身份，給我在港口mafia裏面好好發揮你作為咒術師的實力，這樣的東西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晴也回望他沒有說話。
首領打量他兩下，喉嚨中突然湧起疼痛的癢意，于是伸手推開了晴也，又開始劇烈的咳嗽。
“首領，請喝藥吧。”森鷗外恰巧這個時候端着藥水過來了，首領不疑有他地仰頭喝了下去，然後站起身，驅散了所有人，準備躺回床上休息了。
森鷗外和晴也又被廣津柳浪送出了港口mafia的大樓。
晴也還在看着那枚胸針，愛不釋手。
森鷗外看到了他的動作：“晴也原來喜歡珠寶嗎？以前都沒有發現啊。”
晴也看了他一眼：“請問你以前難道有錢給我買這樣的東西嗎？”
森鷗外被打擊到了，不過迅速恢複了過來，摸了摸晴也的頭發：“這個嘛，以後就會有了。”
晴也輕哼了一聲。
“森醫生！”遠處突然有一個人朝着他們舉手搖了搖，然後迅速奔跑過來。
森鷗外認出了對方：“啊，是苗木君啊。”
就是那個之前曾在森鷗外診所中救助過的人，也就是他給首領推薦了森鷗外。
苗木從頭到腳看了看他們兩個人，然後放松了下來：“我剛才收到消息了！森醫生，恭喜你成為我們首領的私人醫生了！哈哈哈，我的眼光果然不錯！”
他眼睛一瞟，看到了晴也手中的寶石胸針，伸手就想拿過來看，結果被躲了過去。
苗木有點尴尬地擦了擦手：“看一眼都不行嘛，真是小氣……诶！這個不會就是首領的胸針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苗木發出一聲長嘆：“哇，聽說首領挺喜歡這枚胸針的，居然送給了你，看來首領還是挺看重你的嘛，小子！”
森鷗外問：“那麽苗木君，您特意在這裏等我們有什麽事情嗎？”
苗木活動了一下筋骨，露出大大的笑容：“聽說森醫生你成為我們首領的私人醫生過後，我趕緊特地申請到森醫生你這邊工作啦！”
森鷗外有點意外地睜大了眼睛：“那……就祝我和苗木君以後的工作順利吧。”
“嗯嗯！”苗木笑着點頭。
“啊！”晴也突然叫了一聲，“本來今天打算給亂步買禮物來着，完全忘記了。”
森鷗外仰頭看了看懸在天空之上的圓月：“今天都這麽晚了，明天再找個時間去吧。”
“對啊，小少爺。”苗木一下子勾住了晴也的脖子，“明天我陪你去，随便你逛，橫濱我熟得很！”
晴也不喜歡這樣的距離，和苗木掙紮起來。
可能是因為苗木年紀也不大，就和晴也一來一回地玩鬧了起來，森鷗外看着打鬧的兩人無奈地笑了。
之後，晴也還是給武裝偵探社買了中規中矩的花籃水果，不過為了堵住江戶川亂步的嘴，他特地買了一卡車的零食，都是江戶川亂步喜歡的，最後他也抱着零食點頭了。雖然很快那些零食就被福澤社長以亂步的健康為理由收管了起來，每天按量發給他一點。
咒監會給夏油傑的父母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最後在夏油傑關于這些年的痛苦說出真心話的時候，他父母也點頭願意送他去高專讀書。
這個夏天，晴也和夏油傑正式踏入咒術界，在東京高專和五條悟，還有一名天生掌握反轉術式的家入硝子成為了同學。
森鷗外不僅僅只在他私人醫生的崗位上發光發熱，他會對于首領的一些決策提出建議，經過幾次不錯的效果之後，首領越來越信任他。
那位藤村成為了森鷗外的助理，開始加大力度配制那些看似醫治其實敗壞首領身體的藥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影響，首領的精神逐漸癫狂，身形逐漸消瘦，但是他對于自我的感覺卻是越發地好。他的手段越發殘暴，一時之間，港口mafia的名字成為了恐怖的代言詞。
生活還在繼續，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