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畫像館殺人事件》02
《畫像館殺人事件》02
《畫像館殺人事件》02 館外:入館倒計時
12月15日9時40分
江心公園1號門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穆綿拉着行李箱就到了1號門的位置,那裏果然停着一輛銀灰色的中巴車,也是唯一的一輛車,核對了車牌號後,她走向了前車門,還有兩三步的距離時,車門打開了。
一位一頭金色盤發的女人下了車,她穿着深灰色的職業套裝,幹練十足,畫着精致卻不豔俗的妝,右邊眉毛處有一顆明顯的的黑痣,她向穆綿微笑點頭,開口呼出一口白氣,“女士,您好。”
“您好,康管家。”穆綿一眼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同時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我是穆綿。”
康管家伸出手來,“穆女士,行李給我吧,請上車,您是第一位到的。”
“麻煩了。”将行李箱遞給康管家後,穆綿上了車,一股暖意瞬間包裹了全身,今天無疑是十二月以來最冷的一天,還好中巴車開足了暖氣,讓她瞬間暖和了起來。
開車的司機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大叔,面容和藹,穆綿摸了摸自己被凍紅的鼻尖,同樣打了招呼,“師傅,您好。”
“您好您好。”
為了方便觀察其餘六位被邀請的人,穆綿選擇坐在了最後一排,她脫下圍巾手套和黑色羽絨服,放在了隔壁的位子上。
大約五分鐘後,車外傳來了行李箱輪滾動的聲音,穆綿聽着聲音仔細分辨,應該是來了兩個人。
康管家再度下車迎接,穆綿聽到她清亮的嗓音,“女士,先生,兩位早上好。”
核對了姓名之後,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偏瘦的年輕女人,及腰長發,雖然戴着口罩,但僅從眉眼就能看出是一位大美女,她穿着淺米色的大衣,圍着一條奶茶色的圍巾,品牌logo格外顯眼。
對上穆綿的視線,漂亮女人禮節性地笑了笑,最後走到了她前面那一排,坐在了她的斜前方,她側坐着面向後方,“你來的好早呀。”不光人漂亮,聲音也好聽。
“還好,我也剛到,我叫穆綿。”她主動開口介紹了自己。
“我叫段夢怡,叫我夢怡就好啦。”
穆綿剛想開口,就被一道略粗曠的聲音打斷,“兩位美女好,我叫顧怔。”說話的男人中等身材,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單眼皮,鷹鈎鼻,臉型偏長,戴了個灰色針織帽,和穆綿一樣,穿着黑色的羽絨服。
說話間,他坐在了穆綿正前方的那個位子上,徒然壓下的重量讓椅背往後晃了一下,穆綿不由向後縮了縮自己的腿。
打了招呼就算是認識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不過聊天的主要是段夢怡和顧怔,穆綿喜歡且習慣做觀察者,因此不主動說話,基本只有話題問到她時才會回個一兩句。
從兩人的聊天中,穆綿得到了一點信息,段夢怡是做自媒體的,算是個小網紅,有時會直播帶帶貨,顧怔是個公司職員,平時倒也喜歡看點直播玩玩游戲,而她自己嘛,沒暴露什麽信息,她那張娃娃臉極具迷惑性,因此兩人都猜測她還是個大學生,對此,她沒否認。
出門在外,還是藏着點好。
沒聊多久,又有人上車了,來的是個男人,厚重的羽絨服讓他看上去更為臃腫,配上他有些圓圓的肉臉和笑眼,顯得格外的富态有福氣。
天氣太冷了,富态男人的蒜頭鼻凍的通紅,他狠狠吸了吸鼻子,笑呵呵地開口,聲音很是醇厚,“大家好啊,我叫錢武,是一名編輯。”
段夢怡率先接了話,“編輯?出版社的嗎?”
錢武放下背着的大登山包,“是的是的,大家知道祁子俊嗎?他就是我手下最有名的作家。”
因為愛好解謎,穆綿平時懸疑類推理類的小說看過不少,自然也聽說過這個近兩年小火的作家,“祁子俊?是不是寫懸疑小說的?”
一聽有人認識,錢武的笑意更深,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快眯成了一條縫,“對對對,就是他。”
“啊!”顧怔一拍手,也想了起來,“我看過他寫的《殺人回憶》,他最近的新書要上了吧?”
沒想到認知度這麽高,錢武那叫一個自豪啊,“是啊!就是今天,今天下午還有簽售會呢!可惜我來參加這個活動了,就沒法去現場了。”
“錢編輯,能不能給我留一本簽名書啊,好歹我們接下來要共處一周,也算有緣。”
“當然可以了,留個聯系方式,等回去我就安排寄給你。”
兩人正交換聯系方式,穆綿又聽到了行李箱輪滾動的聲音,緊接着,又上來兩名年輕女性,一矮一高,一個紮着低馬尾,一個利落短發,比穆綿的一刀切短發還要短一些。
長發的女人叫宋薇,長得很秀氣內斂,穿着長款棉服,說了自己的名字後就在車中間的一個位子上坐下了。
短發的女人叫周麗雯,戴着口罩,眼神透着一股銳利,她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掃了一遍,然後冷冷地報了個名字後坐在了第三排,看起來是個酷酷的女子。
因為她們坐的位子與他們隔了幾排,後續在車上也就沒聊過。
離發車時間還有四分鐘,車上已經到了六位,四女兩男。
“這次女的多啊。”
“是啊,我還以為七個來的都會是男的呢。”
兩個男的竊竊私語雖然說的很輕,但坐的離他們最近的穆綿和段夢怡還是聽見了,顧怔說完自己也意識到了,趕緊偏頭向她們解釋:“別誤會,不是說不好的意思啊,只是我們沒想到而已。”
錢編輯也跟着笑呵呵地道:“是啊,能和美女們同住,我們求之不得呢!”
“沒事的,顧哥,錢哥。”段夢怡笑笑,表示自己并沒介意,“到時候到了館裏,我們女生還得靠你們多照顧呢。”
“那是一定的。”
“有我們你放心吧。”
10點整,伴随着跑車獨特的轟鳴聲,最後一名被邀請者卡着點到了。
“你是郵件裏那個管家?”趾高氣昂的聲音。
“是的,您是郝先生嗎?”
“是啊,我就是郝賀,沒遲到吧。”
“就等您了,請上車。”
噔噔噔噔……皮靴踩地的聲音。
車上的六人的目光落在一處,上來的年輕男人身材高大,一頭短卷發,小麥色的皮膚,浮誇的項鏈和耳釘,但比起他的外貌,那一身的名牌無疑更加顯眼,他嘴裏還嚼着什麽東西,發現自己成了衆人的焦點,無疑很是享受,他挑了挑眉,在看到段夢怡時,沖她擡了擡下巴,笑容更深。
輕佻浮誇的富二代。
穆綿看了一眼,在心裏給出了這樣的評價,她收回視線,卻注意到斜前方的段夢怡放在腿上的雙手慢慢收緊,略顯不安的模樣,一句低喃聲緊接着飄了過來。
“他怎麽也來了。”
這兩人之前認識啊。
穆綿默默接收了這個信息,待富二代坐下後,康管家沉穩有力的嗓音在車內響起:“尊敬的各位客人,請系好安全帶,我們這就準備出發了。”
車開了足足約一個小時二十分鐘才到了西山山下,中巴車停了下來,康管家再度起身面向他們,“不好意思,我們到山下了,請各位下車,然後我們再坐纜車上山,因為畫像館在對面那座山上。”
因為這句話,車裏響起了不少議論聲,“我的天吶,還沒到啊。”
“都快要一個半小時了。”
“居然要坐纜車。”
“靠!還沒到啊,這麽麻煩!”富二代罵了一句,狠狠用腳踢了下椅背。
怪不得郵件裏提到上山途徑特殊,原來指的是這個,西山分為兩座山,一矮一高,而畫像館則建在高的那座山上。穆綿默默跟在段夢怡身後下了車,擡眼向上望去,整座山包括樹木都被雪覆蓋着,白皚皚一片,倒是不錯的景色。
“好冷啊。”
“凍死了凍死了。”
車內外溫差巨大,西山地理位置又偏,比市裏的溫度要低了至少五度,一行人冷得哆哆嗦嗦的,有哮喘病的錢編輯戴上了随身攜帶的口罩,穆綿本就怕冷,頓時有些後悔沒帶口罩出來,風吹在臉上凍得生疼,她趕緊将圍巾往上拉了一些,把半張臉都埋了進去。
司機大叔幫着他們把行李搬了下來又放進纜車裏,便向他們鞠躬道了別:“各位客人,那我先走了,一周後也就是21號上午10點,我會開車來這裏接你們,祝你們玩的開心。”
加上康管家,上山的一共八人,山下一共設有兩部纜車,正常來說每部可以坐四人,但因為還有行李,還是分了兩批上山。
康管家拿出卡刷卡後啓動了纜車裝置,第一批上山的是段夢怡、郝賀、周麗雯還有宋薇,段和郝一輛纜車,後面倆人一輛纜車,餘下四人就要等纜車返回。
11時43分,兩輛空的纜車依次返回,穆綿算了一下時間,纜車單程大約需要10分鐘。
“穆女士,請上纜車,當心腳下。”
穆綿和康管家同坐一輛纜車,十分鐘的時間,穆綿對一些情況也了解了大概,比如現任館主其實一直在國外,館內除了康萍這個管家外,其他負責維護打掃的工作人員基本一周才會來一次,因此今天之後的一周內,館內只有他們八個人。
纜車越過矮的那座山升到高空,穆綿向下看去,即使沒有恐高症,這萬丈深淵看得也讓人覺得發怵,她收回視線,好奇道:“我們現在走的路線是唯一的入館方式?”
康管家颔首道:“沒錯,是唯一的,這也是為了保證畫像館的私密性和安全性。”
作為一名吃貨,穆綿對食物比較在意,康管家笑着表示館內為了他們七位客人,已經提前采買備足了各種食材,足夠他們一周的吃喝,而康管家自己也有廚師證,因此讓她不用擔心吃不好吃不飽的問題。
當然,除了吃的之外,作為偵探的穆綿最關注還是解謎,“康管家,之前郵件裏提到的百年未解的謎解是指?”
康管家面露難色,搖了搖頭,“抱歉,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郵件裏的邀請函是館主親自拟的,館主可能是希望客人們入館後自己挖掘這個謎題吧。”
“這倒也是。”
11時54分,七人加上康管家這才全部抵達了高的那座西山山頂。
“前面這棟別墅就是畫像館,我們現在在它的後方,請各位随我走到正門。”
透過成片的樹木,隐約能看到一棟約四層的建築物,一行人帶着行李跟着康管家繞到了正門的位置。
打開外圍的大鐵門,一行人又繼續向內走去,四層別墅,談不上多氣派華麗,只能說是透着古典氣息,郝賀無疑是七人中反應最大的,“啧,我還以為這畫像館多富麗堂皇呢,搞得這麽神秘來這麽偏的鬼地方,結果還不如我自己家的宅子。”
穆綿心說畫像館又不是因為奢華聞名的,雖然很想反駁他,但她向來不是喜歡出頭的人,就沒吭聲。
“看來郝先生家裏殷實得很啊。”顧怔面上這麽說,心想在罵:不就是仗着家裏有幾個臭錢嘛,一看就是個敗家的世子爺,只知道花天酒地沒一點本事的。
郝賀得意地哼出一口氣,“那當然了!”
錢武則注意到別墅旁還有一棟兩層的小房子,指着那個方向問道:“诶,康管家,那個房子是?”
“那裏是我住的地方。”
走在穆綿右邊的宋薇開了口,聲音輕柔,“康管家,你不跟我們住一起呀。”
“是的。”康管家擡手指向正前方,“諸位客人接下來的一周都将住在畫像館的主館裏,請随我進來。”她率先走上臺階,用鑰匙開鎖後,擡起雙手向內推開了大門,神秘而從不對外接待的畫像館至此迎來了它的首批客人。
“铛铛铛……”
館內的一座古老座鐘恰在此時發出鳴響。
12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