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朗朗見色起意

第3章 朗朗見色起意

林子川到古城的時候剛好七點出頭，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徐成将燒好的水遞給他：

“林總，真沒事兒吧？那個林主任的師弟Joshua在，您要是不舒服要不要叫他來看看。”

林子川接過了水杯，放在手心裏暖着，聞言笑了：

“你饒了我吧，找國富小同志過來看完，林宵還不要念我一晚上。”

他喝了熱水，身上暖和了一些：

“人都安頓好了嗎？”

公司的人是上午的飛機，算時間應該下午兩點多就到古城了。

徐成想起了那個可愛的歪果仁自己給自己取的中文名字忍不住笑了一下出聲：

“下午就安頓好了，按着之前的安排，在古城的這兩天不安排導游，自由活動，花費全部報銷，古城晚上有燈會，這會兒估計都出去看燈去了，您晚上也出去看看吧。”

這次出來旅游的其實不是林氏的員工，而是林氏，顧氏，還有江家聯合投資的中芯研發部，這群人都都是佼佼者的卷王大牲口，一門心思都在光刻機身上，好不容易肯出來放松一下，林子川不想把旅游弄成團建，所以只出錢，自由度很高，目的就是讓他們玩好。

“Joshua和誰在一塊兒呢？他對這兒不熟悉，我看他中文也不是很好，你多照顧他點兒。”

“他和秦峰還有許優優在一塊兒呢，昨天上午，言總給我打電話，特意交代我這幾天多照顧照顧秦峰，正好今天多了一個Joshua，一個也是趕兩個也是放，我這不就把人都放一塊兒了嗎？”

這說法逗笑了林子川：

“你在這兒放羊呢？秦峰，是顧寒親自到科大招的那個高材生嗎？”

“對，顧總出國手術前特意去了科大宣講會，據說因為秦峰顧總和言總還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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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顧寒和嚴恒，林子川握着杯子靠在了沙發裏按了按眉心，那倆折騰了三年，現在總算是在顧寒半條命折騰沒了之後在一塊兒了。

“言恒怎麽這麽關注秦峰？”

徐成搖了搖頭：

“不知道，言總不光說讓我照顧秦峰，還要我偷拍點兒照片過去。”

顧總和言總之間的事兒他也看了好幾年，現在顧總可還在醫院呢，言總應該不會幹出什麽不理智的事兒吧？

林子川微微斂眉：

“按他說的做吧。”

說着他就拿出電腦似乎要看郵件，徐成一看這架勢趕緊出聲：

“林總，咱都出來了，您就別工作了，放一放，古城燈會很好看，您好歹別白來啊。”

徐成說完直接上手搶電腦，他跟着林子川的時間長，兩人私下也有交情，一邊拽電腦一邊出聲：

“您就當可憐可憐我行不？一會兒林醫生電話打過來了您別讓我接啊。”

林子川被他氣笑了，腦子裏盤算了一下工作，确實不是很緊急。

“行，那我出去溜溜，你不用陪我了，去放羊吧，群裏和大夥說一下，喜歡什麽紀念品就買，回頭走我私人賬戶報銷。”

夏朗換了身衣服，坐在四合院的臺階上，手噼裏啪啦地打字：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帶着眼鏡，和我差不多高，穿風衣，很瘦，但是氣質很好。”

“穿風衣，戴眼鏡，很瘦，這描述的不愧是作文得18分的選手，朗朗，你這描述的我現在到大街上能給你抓來一堆。”

夏朗趕緊補充了一句：

“他開了奔馳S，S63AMG，而且他很帥很有氣質，就一眼就能認出來。”

群裏：“.......”

他們這裏也沒有奔馳的4S店，而且當時那人他們走的方向就是去古城，他估計那人不會直接去修車，多半是玩幾天回去再去修車，他那大奔馳在古城裏很好找。

“兄弟們請給力啊。”

說完，夏朗又是一個大紅包，又是被秒搶沒。

他的消息要在小城裏要說是第二，那沒人是第一了，各個群裏一發，沒一會兒就接到了電話：

“朗朗，你說那人好像住在東香雅苑，我正好在我三姨這兒，一行人挺多的，你說的那個奔馳就停在門口。”

夏朗連忙問道：

“他現在還在嗎？”

“應該出去了，估計是去看燈了吧？”

啊，看燈啊，這晚上開燈的人可老多了。

“哎，朗朗，你說那人好像在我家茶館，偷拍不禮貌，你要不來看看？”

夏朗立刻出了家門，直奔書香茶館，古鎮的晚上正是人聲鼎沸的時候，青石板路旁開着各種特色的小店，街上的游客也是絡繹不絕，打卡拍照的，排隊吃飯的，拍寫真的，熱熱鬧鬧，他抄了一條小路過去。

從青石鋪就的小路中穿出來，他擡眼望向茶樓的位置，愣了兩秒，街巷的拐角處，一棟頗有年代感的古舊茶樓立在那裏，古樸別致，與青灰色的建築群融為一體，翹腳的飛檐下幾個寫着茶字的黃色燈籠吊在下面，這景兒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

茶樓的二層木窗用撬棍支着，露出了裏面男人清俊的側臉，燈籠氤氲泛着霧色的光打在他一側的臉上，現出了優越的骨相，杯盞中逸散出的水汽化成了縷縷白霧随着茶香飄散在窗口。

夏朗透過霧氣看到二樓那人的時候心裏一個地方像是被撞了一下，匮乏的言語讓他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很多年之後，他回憶起這一天，依舊清晰地記得林子川獨坐窗邊的畫面。

他腳步匆匆過去，黃霖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你來了，人就在樓上，這人來了就點了一壺不便宜的大紅袍，但是卻只喝桌子上免費的白開水，你說他一會兒不會不付錢吧？”

黃霖的話音剛落下，夏朗就沖他的後背使勁兒拍了一下：

“想什麽呢你？你看他像不付錢的人嗎？”

黃霖撇了撇嘴：

“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呢？就這麽護着他？”

兩人到了二樓，黃霖冒個頭指了指窗邊的人：

“是嗎？”

夏朗的目光瞬間就黏到了窗邊的人身上，黃霖看着他的樣子就知道沒弄錯：

“話說起來這人氣質瞧着不像是一般人，你小子怎麽認識這號人物的？”

開玩笑歸開玩笑，黃霖比夏朗大幾歲，跟着家裏人做生意，看人最是有一套，那人就靜靜坐在那，就是一股怡然自得的氣度，這古鎮一天來來往往這麽多的游客中都不多見，還真是像夏朗說的，看一眼就能認出來。

“我撞了他的車認識的。”

黃霖...真行。

林子川一個人坐在床邊，微微垂眼看着青石板路上來來往往的游客，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想公司的事兒還有中芯前兩天報上來的那筆下個季度的預算，待回過神兒來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擡手去握杯子的時候才發現杯中的水都放涼了。

剛想擡頭叫下服務員換一壺水，就看到了桌子上放了一個壺，一擡便看到了下午撞了他的那個年輕人：

“先生，給您添點兒熱水。”

夏朗笑着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此刻他換下了上午的那件灰撲撲的工作服，穿了一身亮黃色的短款羽絨服，圓滾滾的，笑起來有幾分憨傻，林子川見是他才從紛雜的工作思緒中抽離出來，目光看了看周圍的點笑了一下出聲：

“夏朗，你是在這個店裏工作？”

夏朗這第一次覺得他的名字被別人念出來這麽好聽，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揚上去：

“不是，這店是我發小家開的。”

他低頭聞了聞：

“這是大紅袍，你不喜歡喝這個嗎？我讓人給你換一種吧。”

他見這人不碰茶，以為他是點錯了不愛喝，所以只喝白水在，林子川擺了擺手随意出聲：

“不用了，我挺喜歡這個味道的，只是這個點兒喝了茶晚上會失眠，就聞聞。”

“怕失眠啊，那你等我一下，很快，等我一下哦。”

說完夏朗就轉身跑開了，林子川看着那個穿的像是松軟大面包的人蹬蹬蹬地下了樓，都來不及問他要做什麽。

沒十五分鐘，夏朗端着一個盤子上來。

林子川看到盤子上有一個很精致的琺琅銅鍋，還有一個竹制的小料盤子：

“這是？”

“我們當地的奶茶，和藏式奶茶有點兒像，這個茶磚煮出來的茶底加上奶喝完不會失眠的。”

銅爐被坐在炭火上，黑色的茶磚被煮出了香氣，夏朗加了酥油，小塊兒的牛肉幹繼續熬，在再次煮開的時候下了金黃色的炒米，然後擡頭：

“你喜歡甜口還是鹹口。”

林子川看着翻開的鍋子，似乎也有些期待起來：

“你推薦一個吧。”

“那就鹹口，我覺得鹹口最經典。”

“好，聽你的。”

夏朗放了鹽，然後不等炒米被煮爛就盛出來了一碗，雙手捧到了對面人的眼前：

“你嘗嘗。”

林子川接過碗吹了吹，奶香混着茶香在空氣中逸散而出，他低頭嘗了一口，暖融融的，一擡眼就對上了對面年輕人亮晶晶的眼，不吝啬地誇了一句。

“好手藝。”

夏朗被誇了這麽一句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卻嘴比腦子快地出聲：

“我還會泡茶，我家也有茶館，明天我請你喝茶吧，我家的茶樓比這家悠久的多。”

趴在二樓櫃臺的黃霖眼睜睜看着那貨不僅外帶奶茶，挖他家客戶，還拉踩他家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