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渤海世子
第7章 渤海世子。
“你父王不是不讓你騎馬嗎?怎麽今日這麽有興致?”段謹突然想到,今年開春段澤騎馬踏春,從馬上摔了下來,折了一條腿,自那以後儒王就不讓他去騎馬。
“這不是渤海那邊出了事情,我父王沒有時間管我了,我就來找你騎馬。我跟你說,我早就饞了,不痛痛快快奔一場,這身子就生鏽了。”段澤攬住段謹的肩膀就把段謹往馬廄那邊帶。
西郊馬場大了去,光馬廄就有十幾個。平日了除了皇帝禦用的馬廄以外,還有皇親貴族專門的馬廄,儒王擅兵馬,儒王府也養着很多好馬。
聽見渤海兩個字,段謹眼神明顯一亮。渤海沒有什麽特別的,就是一個地名。但是那裏有一個人和一支軍隊,很招人惦記。這人便是大渝唯一的異姓王,渤海王顧祯。這支軍,便是渤海水軍。
渤海王是個世襲的爵位,大渝高祖開國之時,第一任渤海王便帶着一支千人小隊沿着滄江南上,奇襲前朝豐都,為高祖打開前朝至關重要的關隘,為高祖平定天下做出了極大的貢獻,功不可沒。于是高祖定都錦都,建國大渝之時,便許了渤海顧家世襲渤海王的爵位。
到了如今已經是第五任渤海王,現在的渤海王顧祯十六歲便繼任渤海王,二十歲不到便從倭寇手裏收複了,庸宗順和年間被倭寇奪去的永州三郡,随後又建立了如今的滄江與渤海的防線和航道,連通九州,帶動民生,繁榮身後九州各郡。九州各地百姓,無不感念渤海王顧祯的恩德。
“渤海水軍善戰,無論是陸戰還是水戰,都是一把好手。可是顧祯日漸年長,已經不勝當年。顧家的世子,又腿殘無力領兵。這不前兩日渤海戰報遞至兵部,前幾月倭寇欲從滄江入海口突襲永州皖郡,渤海王巡視航道不在永州,世子帶人迎戰,被傷了。”不待段謹好奇發問,段澤低聲便為段謹解惑,聲音說的小,只容兩個人知道。
這不是什麽好事,還是小心隔牆有耳為好。
“嘶!”段謹輕嘆一聲:“戰報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看你這表情,是不是渤海世子不成了?”段謹試着追問。
段澤又湊到段謹耳邊:“聽說是不成了,渤海王年近五十,只有兩子,幼子六歲早夭。唯一活下來的長子顧想,又腿殘,現下一條命都快丢了。這要是一命嗚呼,渤海不得一場大亂。所以我父王急呀!不僅我父王急,上面坐着的那位不也急嗎?”
段謹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是急!急着讓渤海世子早點死!死了,好一點點收回渤海的權力。
“嚯喲!那渤海現在局勢還好嗎?”段謹一聽,眉頭就是一挑。
“不知道,這也不是咱們能關心的事不是嗎?”段澤搖頭,一臉的不在意。
段謹一聽,也附和着點頭:“也是,咱們離渤海遠着呢!與其關心渤海的事,還不如多關心關心我父王。”
“你與其多關心你父王,還不如好好讀書,少惹些事。你是不知道,我父王每次給你父王寫信,都能數落一籮筐你在錦都犯的事,那是恨的牙癢癢。然後你父王給我父王的回信,每次一大半都是在罵你。”段澤呲了段謹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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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謹立刻就不幹了,跳起腳就嚷:“段澤你父王多大呀!還學三歲小孩告黑狀,要不要點老臉了!我就說,為什麽每次寫信我父王總是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好呀!原來問題出在你父王身上。”
“什麽玩意,那是告狀嗎?那是在管教你,順便替你父王看着你。”段澤見段謹這個樣子,也跟着嚷了起來,反駁道。
說着說着,兩人就來到馬廄邊,看守馬廄的人立刻上前跪地行禮。
一眼看去,段澤就看到馬廄那匹屬于自己的好馬,立刻奔了過去。段謹以前随着段澤來跑過馬,也有自己的馬在這裏養着,看見段澤奔了過去,自己也跟了上去。
“你自己也去挑一匹,帶會兒跟上。”段謹怕顧念第一天當值不知道,就臨時回頭對着顧念說道。
顧念立刻持禮點頭應下:“是!”
段謹段澤兩人牽了馬,翻身一躍,上馬便奔了起來。
“啊!真他娘的痛快!”耳邊風聲呼過,面頰一陣刺痛,但是不妨礙此時段澤心裏的痛快。
騎馬禦風踏過一望無際的平原,耳邊有風聲呼過,獵獵而來,刮過臉龐,留下屬于它的力道。刻進肺裏,融入每一寸肌膚,确實很痛快,身心在這一刻舒展,骨頭也在響應。
“是啊!”段謹也在此刻仰天長嘯,風從口邊劃過,一陣刺痛,但是很快樂。這是活着的感覺,觸碰到自由的邊際!
西郊馬場位于京郊的一片平原上,有滄江支流在此經過,水草豐沛,前朝時便是朝廷養馬的地方。它的旁邊便是邱山,綿延百裏的邱山之後便是大渝邊陲重地———齊州。
西郊馬場的盡頭,天地一線的地方便是滄江支流。段澤和段謹同時在距離滄江支流還有很長一段路的地方勒住缰繩,然後調轉馬頭。看着身後的一望無際的原野,還有一些昏沉的天幕,以及沒有來得及融化幹淨的白雪。
不多時一個身影便也追了上來,是顧念。
“你這暗衛,騎術可以呀!”段澤感嘆一下,他自己帶的人到現在一個影子都沒有見着,段謹帶着的人倒是追了上來。
“聽說過嗎?我家暗衛天下第一!”段謹在段澤的目光裏驕傲的擡頭,揚起下巴倨傲的說道。
段澤輕哼:“你要點臉行嘛?人家是說齊王府和渤海王府的暗衛,天下聞名。怎麽到了你這裏,就成了你家第一!”
“我說第一就是第一,不服憋着!”段謹直接就怼了回去。
顧念在離段謹不遠的地方勒馬,然後側馬候到一旁。
“走了,回去了。”段澤打了一聲哨子,然後揚鞭催馬。回去就不用那麽急,行的就比較慢。
段謹依言跟上,只是揚鞭的那一刻他微微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滄江和邱山。他和他的父王僅僅只隔着一條江一座山,他跨不過去!他的自由和未來,也只隔着一條江和一座山,他也跨不過去。
段謹走出一段路,顧念才催馬。催馬之前他特意回首向段謹剛剛望去的方向看去。滄江平靜,邱山安寧。只是夜幕即将降臨,這江這山在暗沉的天幕下,顯得極其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