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遇

第9章 初遇。

“睡吧!太冷了,就不去守着了,千城軍守衛,還有人能來殺本世子,那算他有本事。”段謹說着就翻身背對顧念,合上眼睛,放緩呼吸。

松木冷香萦繞,顧念漸漸放松,淺淺睡了過去。

顧念其實是沒有睡着的,只是閉眼假寐,養着精神。第一次見到段謹是什麽時候呢?是很多年前的上元花燈節,那年他十二歲,帶着一張漂亮的紫蝶面具,随着自家哥哥入京面聖。

他沒有見過錦都的繁盛,想去看看。那天下着鵝毛般的雪,與錦都的繁榮相融。綿延幾十裏的燈火,映襯着星星點點的雪。那一刻顧念在皇宮最高的城樓上,俯瞰百裏錦都,滿城燈火,只覺得每個人都想着坐享天下,不是沒有理由的。

“都說渤海王府的暗衛天下聞名,只是這年歲也太小了一點吧!”身後是一個少年的聲音,聲音不大,舒朗清脆。

顧念眼底還收着錦都滿城燈火,手卻摸上腰間的一枚暗器。他沒有回頭去看,那個不知道何時走到他身後的少年。

“在下,千城軍總旗,葉聞東。”感受到少年氣息的變化,葉聞東率先自我介紹。

這時顧念才回身,看着面前負甲胄,配長劍的十五六歲少年。葉聞東年紀不大,卻是千城軍的百旗,可知也當是個少年英雄。

“卑職,渤海世子身邊的暗衛,世子進宮赴宴,卑職在這裏等待世子歸來。”顧念從容拉開距離,疊手躬身行禮。

“我知道,專門來找你的,找你打架的!”葉聞東眉頭一挑:“你家世子進京,人人都在說你家世子雖身有不便,但是不好惹,皆是因為身邊有渤海王府的暗衛相護。我看着不過是個半大小子,有什麽了不得,我今日就要讨教一二。”

說着顧念便聽見長劍出鞘的聲音,然後就見面前有一道寒芒襲來。

看見葉聞東揮劍而來的身影,顧念腳步移動,堪堪躲過這道劍芒。劍芒落到空中,擊碎了一片片的雪花。

“小将軍!卑職只是護衛世子安危,無意與将軍比鬥。請将軍,不要為難。”顧念雖然小,但是說的話卻是得體,進退有度。

“我就是要為難你,要我收手也可以,打敗我。否則,你們渤海王府的暗衛稱什麽天下第一!”葉聞東可不管的顧念的知禮進退,輕哼一聲便繼續提劍襲來。

“小将軍,齊王府的暗衛也稱天下第一,你為何獨獨為難卑職!”顧念繼續閃躲,他只是一個暗衛實在不能出手,也不能和人起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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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看你最不順眼!”葉聞東見顧念不出手,也是惱了起來,一個半大的小孩子還瞧不起他來了,可惡!

顧念一路閃退,不出片刻就被葉聞東逼至牆頭。顧念回首,看了一下,滿城燈火盡明,十裏長街星星如雨,仿佛萬千花開。只是呼吸間,他便轉身跳下城頭,往那燈火通明處墜去。

“你不要命了!”葉聞東只是想逼人出手,可不是要把人逼死。那麽高的城牆,這跳下去,就算輕功卓越,不死也得殘。

“完了,顧想這不得一輩子都不理我了吧!”葉聞東看着那個漸漸消失的身影,趴在城牆上,一副“完犢子”的表情,然後懊悔的使勁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顧念輕功卓越,身材有較小,落地的時候沒有殘也沒有死,只是腳腕咔嚓一下,即可就痛的額頭冷汗直冒。顧念回頭,看了一眼城牆的方向,真的是遇見鬼了!

顧念随手就摘下自己面上的紫蝶面具,扔到街邊角落裏。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好好逛一逛錦都的上元節。扔完面具,顧念抓着自己的腳,又是“咔嚓”一下給自己複原。痛歸痛,現在可算是能夠走路了。

上元燈會,既然叫燈會,那自然是有各色各樣的花燈,家家的房檐上都挂着一盞盞形狀各異,燈火不一的花燈。貫穿整個錦都的晏河畔,也是有不少俊男靓女在放河燈,最外的城牆邊也有簇簇的孔明燈升上夜空。

顧念随手就摘下了別人家屋檐下的一盞荷花燈,拿着就跑向不遠處的人群,只是轉眼間就消失在人群裏,融進了錦都的繁華中。

只是顧念好像重來沒有追随過這樣的熱鬧,花燈在他的手上不過小半個時辰 就被人群弄散了。顧念只好無奈的坐在河邊的青石臺階上,默默地看着河裏的花燈。他沒有多少時間了,宮宴要結束了,他該回去了,回去之後這滿城的熱鬧便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哎!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

顧念順着聲音擡頭,雪花飛過,只見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擁着一襲狐裘,拿着一盞花燈站在他的身邊。少年生的極為白皙,白色裘子的毛邊,掩住少年一半下巴,顯得他又矜貴又冷傲。

“花燈掉了,正郁悶呢!”顧念眼眸裏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閃過,眼前的少年生得真好看。如江上清風,徐徐間溫潤而來,又如明月高懸,溶溶間流光徘徊。

雪還在下,落到少年的身上,都不及少年的一身清冷。滿城燈火瞬間就在少年身後失色,一眼之間仿佛萬年而過。

“咯!送你一盞!”少年伸手将自己提着的花燈遞了上去,是一盞普通的四方形花燈,少面畫着一株青松,燈影間遒勁有力,風姿翩翩。

顧念擡手,想要去接,遲疑間冷香萦繞而來。是少年身上的味道,恍惚間他好像嗅到雪的味道,看見一株雪中挺拔而立的冷松。

“給!”少年将花燈塞到顧念手裏,指尖觸碰間,溫暖留存,這瞬間好像整個冬日,漫天雪花都不複存在。眼前只有這個少年,帶着風雪,挺拔如松的少年。

顧念再一次回神的時候,少年已經走遠了,只留一襲白色裘子的背影,還有幽然殘留在指尖的一縷冷香。

顧念再一次見到少年的時候,他已經重新戴上面具,立到世子身後。而少年依舊一襲白色裘子,驕矜貴氣的笑着。他們都喚少年一聲齊王世子,這是大禹親貴,齊王的獨子段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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