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圓謊
第22章 圓謊
下一刻,段澤立刻就掀了酒杯,揮退懷裏的美姬:“滾下去。”
屋裏的絲樂管弦之聲戛然而止,美姬小倌紛紛退下。美姬小倌抱着樂器出來的時候,顧念正站在門口,他随意的往門裏瞥了一眼。剛剛段謹和段澤說的話,他聽到了一部分,半真半假,他幾乎能夠想到太子段旸與段澤說了一些什麽。
只是雲山雪霧是顧念沒有想到的,雲山雪霧很多年沒有進貢皇室了。因為雪山之上的茶種已經不多了,為了保護那些珍貴的茶種,他的兄長當年便下令,依照茶種的長勢來采摘茶葉,僅供待客之用。但是近幾年,自家兄長閑暇的時候會親自上山采茶,雖是腿腳不便,卻從不懈怠。
太子段旸!顧念眸子沉了沉。
“兄弟,你是我親兄弟,你說話能不能注意一點,你想死,我可不想被你連累。”段澤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段謹,看見房間裏的美姬小倌都走光了,才松開捂着段謹嘴的那只手。
“都是親兄弟了,說什麽連累不被連累的,兄弟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段謹不在意的一笑。
“滾!”段澤差點被段謹當場氣死。
“段謹這幾天錦都的風聲很緊的,陛下讓內閣中書拟交一封折子,你猜陛下要幹嘛?”段澤将段謹拉近,頗顯神秘的說道。
“我關心那麽多做什麽,這天下又不是老子的。”段謹冷笑。
“陛下讓內閣拟定章程,選定人員要裁剪軍用,縮減軍耗。也就是要收歸各大軍權世家的軍權,接下這些年,要麽你們裁軍縮減開支,要麽你們就自己養軍隊。可是蓄養私兵又是大罪,這是要将這些個軍權世家都逼上絕路。”段澤低聲輕語,議論這種朝中政事,他是不敢太大聲的。
“哎呀!這些事情你聽聽就好,很多事八字都沒有一撇的。這種事情一出來,影響很大的,不是所有人都會支持的。皇叔父沒有人支持,也難以獨斷專行的。”段謹絲毫不在意的拍了拍段澤的肩膀。
見到段謹不信,段澤也不多說,只是撇嘴:“我也是聽了我父王提了一嘴,就想告訴你,這種風聲之下就不要亂說什麽話,就剛剛那話,多說無益。”
“好好!老子以後不說了。”段謹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跟段澤說起太子,不過是因為想給太子挖個坑。段謹是不信段澤今天只是無意間提起,太子召見他的事,肯定是想打探一些什麽。就如他所說的那樣,最近錦都的風聲很緊,一個宋家已經是前車之鑒。
挖坑埋太子,至于能不能埋的到,那就看太子了。段謹不在乎的,段謹只管挖坑。誰叫太子昨天讓他太憋屈了一點,皇族太子威嚴所在他就該低頭嗎?既是他什麽都沒有做錯,也要在這錦都之內,被所有人愚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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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段謹那沒好氣的眼神,段澤又白了段謹一眼,然後也沒什麽心思繼續玩。
“小四,我們回去吧!”段謹也沒有心思繼續玩了,還是早些回去,小五今天不在輪值之內,他去收集消息了,一定有今日內閣的消息。段澤已經在說,想必也不是什麽絕密的消息,應該很容易就打聽到。
“是!”顧念應下,然後打開了房間門。
段謹起身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看着段澤一笑:“你我親兄弟,今日就你請客吧!”說着闊步走出房門。
“你大爺!”段澤沒好氣的啐了一口段謹,還真是他娘的親兄弟!
回齊王府,就沒有和段澤一起。王府的馬夫趕車,段謹就拉着顧念一起坐到車廂裏。
“小四,記得你第一次和我一起坐進來的時候,我想讓你做的事嗎?”段謹慵懶的往車廂上一靠,擡頭微微揚起下巴。
顧念眉眼低低斂着,輕微的點頭:“世子,想嗎?”
“當然,剛剛被段澤打斷了,沒有玩夠呢?”段謹歪頭看着顧念,顧念這一次很平靜,是真的很平靜,脊背沒有繃直,手也沒有攥緊,耳朵也沒有任何變化。
段謹在想,這與之前的小四不一樣呀!
顧念小心看了一眼段謹,又估摸着時辰,然後透過車簾的縫隙看清小六的位置,才慢慢挪動,跪到段謹的身前。
“小四,你現在在想什麽?”段謹看着面前的少年,伸手抓住少年的下巴,擡起少年的臉。
段謹不得不承認少年長得很好看,只是有些不真實。
“在想世子!”顧念如實回答。
顧念确實在想段謹,想段謹下一步會怎麽走。今日的段澤不僅僅為了試探段謹,還是在告訴段謹這些事,儒王府其實也很期待段謹接下的動作吧!
那麽之後,段謹會面臨什麽樣的危險?
“上馬車之前,小六說你有一盞茶的功夫尋不見蹤跡,你在幹嘛?”段謹放開顧念的下巴,手指輕輕撫上顧念的臉。
顧念的後槽牙一緊,然後擡眸看着段謹:“屬下被一個人拉到房間裏,段澤的人。”
“他又和說了什麽?”段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下去。
“他在拉攏屬下,就如那天在馬場一樣。”顧念輕聲回到。
“有什麽條件,你心動嗎?”段謹不知道段澤到底看上了顧念什麽,他身邊七個暗衛,就看上了新上任的小四。
“沒說條件,屬下只在乎世子!”顧念伸手摸向了段謹的腰封,今日這條腰封還是他親手扣上的呢!
段謹注意到顧念的動作,看着顧念解腰封的手,卻伸手攔住了。這雙手能打出厲害的暗器,能寫出好看的字跡,也能為他殺人做事。他不該再讓這雙手,做這種事情。這是他的暗衛,不是柳巷花街的小倌,他也不該讓人跪在地上,俯于身前,用嘴做這樣的事。
這不是臣服,是侮辱!
“小四,那天晚上,你是怎麽想的?”段謹問。
“屬下在想,只要世子想,都是可以的。”顧念可以擯棄身份,也可以放下這具身體的!
段謹看着顧念仰頭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失神,繼而是一種惶恐不安。不知道為什麽,好像欠了什麽一樣,心虛又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