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寒涼。

老皇帝正在看馴獸,段謹到鬥獸園的時候,那幫子文武大臣陪着老皇帝在高臺上看的興致正濃,根本沒人注意他。

段謹看着高臺下面被馴獸師拿着鞭子驅趕着做出各種動作的棕熊,心底生出一些憐憫,又有一些悶悶發痛。

他大概想到老皇帝為何喜歡馴獸了,因為這和他與臣子之間博弈沒有什麽區別。

那群臣子就是獸,老皇帝就是拿着鞭子的馴獸師。皇帝成功了,臣子就成了這裏表演的棕熊,鞭子一揮就做出各種獻媚讨好的動作。要是老皇帝失敗了,那些臣子就是那些枯草下埋藏的一堆堆白骨!

鬥獸園修建的極為壯觀,中間是長約三十米寬五十米鋪滿雜草的場地,供馴獸師馴獸所用。

場邊壘起四方高臺,供衆人圍觀,東方位更是修起亭臺樓閣,上面設下丹陛,以表尊貴之意。

現下老皇帝正在東方主臺之上,身邊有繼後貴妃作陪。兩旁分別是皇親貴族,文武大臣。

段謹由宮人指引,來到主臺,面見老皇帝。

東方主臺位置極佳,離馴獸場也是最近,觀看的也是最清晰的。

段謹來見皇帝,順便就看了起來,一時間連萬歲都忘了呼。

老皇帝看着不免一笑,然後照着段謹的腦袋就是一巴掌:“混賬羔子!”

段謹這個時候才回神,捧着頭,連忙高呼萬歲,行禮問安。

老皇帝嘆了口氣,也不責怪,只是讓人在主臺安排一個位置給段謹。

顧念則被段謹留在宮人們待的回廊上,這條回廊是連着主臺的,是準備随時伺候皇帝的宮人,臨時待的地方。

因為很近,主臺有什麽動靜,這邊能夠立刻反應過來。也不怕段謹會有什麽危險,除非此時皇帝想殺段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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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場下的棕熊已經表演完了,贏得一陣喝彩之聲。

能将如此高大兇猛的棕熊,馴服的如此聽話,确實值得驚嘆。

接下來上場的是一只白虎,據說是當年齊王大敗蠻族之後,蠻族求和獻上的一只珍獸。

只是這只白虎一直難以馴服,老皇帝想了很多辦法,死了很多馴獸師,也沒能馴服。

沒有想到今日能有人馴服這白虎,還能讓它上場表演,衆人不免驚嘆起來,一時間議論紛紛。

段謹立刻滿臉笑容,他就說老皇帝這忙着削減軍用的事情,怎麽還有心情來看鬥獸,原來是有人馴服了這白虎。

馴獸師揮鞭,白虎按照指示,慢慢爬伏在地。馴獸師再一揮鞭,它又按照指示起身站立。

看着白虎的表現,老皇帝滿意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然後得意的點頭。

白虎本事山中精靈,百獸之王,一身傲骨,難以馴服。可他是天子,天下都是他的,天下萬民萬靈,都是要臣服在他的腳下。

馴獸師再次揮鞭,示意白虎咬着尾巴轉圈。白虎立刻咬住自己的尾巴,開始轉圈。

“哈哈!”如此巨獸,做如此萌态,高臺之上的衆人不免笑出了聲。

段謹沒有笑,因為他看見,咬住尾巴的巨獸,那雙漆黑的眼睛,漸漸泛起了紅光。

只是一瞬間,白虎巨獸猛得松開自己的尾巴,撲向面前拿着鞭子的馴獸師。獠牙一張,就将馴獸師半個身子帶着腦袋撕了下來。

鮮血噴濺,血肉模糊。剛剛還拿着鞭子耀威揚威的馴獸師,現在只是一具一分也二的屍體。

“啊!”高臺之上剛剛還在哈哈大笑衆人,立刻大驚失色,有人尖叫,有人起身,也有人好奇的往下望。

野獸發狂突然撕咬馴獸師的也有,已經不是什麽稀奇事,所以老皇帝只是神色一凝,并沒有多說什麽。

誰知道下一刻,那只白虎,突然奔騰越起朝着主臺而來。

為了安全,馴獸場和看臺之間,挖了一道又長又深的溝壑,就是為了防止野獸竄上高臺傷人。

誰知道那白虎竟然只是一越,就越過面前溝壑,直接将下面持長搶值守的士兵撲倒,血盆大口一張就撕掉了士兵的頭顱。

嘴裏銜着頭顱的白虎,突然擡頭看向高臺最上面的老皇帝,兇光畢露。

“保護陛下!”繼後突然高呼,人群也混亂起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這時白虎又是接連跳躍,撲倒前面的侍衛宮人,直直朝着老皇帝而去。

可是白虎在接近老皇帝的時候,突然就轉了方向,後腿繃緊一個飛身朝着段謹撲去。

段謹剛剛起身,準備離開,就見白虎撲來。利爪鋒芒畢露,虎口獠牙森森,朝着他的要害就咬來。

下意識,段謹擡起手做了一個防備姿勢,要麽他喪命虎口之下,要麽今日這老虎讓他弄死。他不會因為藏拙演戲,把自己的命搭上。他的父王,還等着他回家呢!

“世子!”電光火石之間,一道俊逸的身影,自看臺一邊飛躍而來,抱住他就地一滾,帶他脫離虎口。

只是那道身影就沒有那麽幸運,自己肩膀和後背留給了老虎,被白虎一爪,刺破血肉,抓得血肉橫飛,露出森森白骨。

“小四!”段謹只覺此時後背一陣寒涼,好像這一刻血肉模糊的不是顧念,是他一樣。

顧念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起身之後直接将段謹推遠,自己轉身撿起剛剛侍衛落在地上的一把長劍,就迎上再次撲來的血盆大口。

“小四!”段謹起身,也想沖上去幫忙,可是一雙手卻伸出來死死抓住他。

是段琢!

“你可是千金之體,一個暗衛而已,還值得你回去幫忙!”段琢不放手。

段謹擡起一腳就踹:“放手!”

段謹這一腳落空,被段琢順勢用身體,整個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看着吧!看着他怎麽死的!嗯?”段琢伸手繞到前方,扼住段謹的下巴,将段謹的頭擡起來。

“你他娘的,給老子放開!”段謹爆發全身力氣,額頭掙紮得青筋暴起。

“就允許你藏拙習武不允許我也習武嗎?”段琢冷笑,然後俯身在段謹耳邊:“一個暗衛而已,待會兒本王再送世子幾個就是,世子不必心疼!為保護自家主子而死,是他榮幸!”

“滾!”段謹這一刻戾氣爆發,渾身氣血上湧,直接掀翻身上壓着的段琢,奔了過去,奈何被重重後退的人群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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