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微不至心意堅

第13章 無微不至心意堅

榮格直接表明心意,在場衆人皆是大驚失色。

大涼榮氏本就是大家族,榮格又入主京城,是個手握重兵的平陽侯。她能看上一個平平無奇的庶子,簡直能讓人驚掉下巴。

程石民雖不知道榮格為何會看上一個庶子,但有一點他可以确信,只要程家能與侯府攀上關系,那可是光耀門楣的事。屆時等程霆參軍歸來,也能借侯爺的面子給他謀個更好的差事。

程家衆人沉浸在喜悅中,宋枝涯冷不丁地一句話打破了其樂融融的局面,“侯爺看上程家二公子哪了?一介平民,如何能位列侯爵!”

“丞相大人你別這麽說嘛!”孫夫人原本是想撮合程勤與宋枝涯。奈何現在攀上侯爵,對宋枝涯的态度立馬大轉變。

孫夫人現在可得意了,直接回怼道:“我知道你是嫉妒我兒,但耐不住侯爺喜歡,那能上族譜,如何不能位列侯爵?”

宋枝涯被孫夫人這番話氣得不輕,剛想怒斥孫夫人不知禮數,卻被榮格攔了下來。

“你不過是個外人,有什麽資格插嘴!”榮格語氣帶着不屑與輕蔑,警告宋枝涯不要多嘴生事。

宋枝涯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握拳,心裏憋着一口氣:憑什麽他對榮格一心一意,換來的是猜忌與疏遠。他程家一個陌陌無名的庶子,憑什麽!

看宋枝涯神情不自然,榮格轉而對程石民道:“老程啊,我看宋大人臉色不太好,讓程霆送他回去吧。”

榮格點名讓程霆相送,無非是在警告宋枝涯不要惹是生非。

程霆不在乎榮格要娶誰,一直埋頭吃菜不聞不問。飯剛吃到一半被叫去送宋枝涯回去,程霆有些不樂意了,合着是把他當苦力了。

“你今天得罪了侯爺,給你機會賠罪別不知好歹。”程石民拍了下程霆的後背,示意他趕緊動身。

程霆被程石民一催,只好放下碗筷走到宋枝涯面前,還挺有禮貌地對他做了“請”的動作。

“榮格,你我之間,當真要做得這麽絕?”宋枝涯此時已經硬氣不起來了,甚至說話都帶着輕微的哭腔。

“本侯只是看你狀态不對讓你回去休息,宋大人可別多想。”榮格特地将“本侯”二字放重了語調,意在提醒宋枝涯不要忘了她的身份:不是什麽人都能直呼她的姓名的。

這不僅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一個家族至高無上的榮耀。

宋枝涯沒再多留,跟着程霆離開了宴席。只是剛走出去幾步路,席間便傳來嬉笑聲與祝賀聲。

談笑間,程石民讓人去取了珍藏數年的烈酒,說什麽也要給榮格嘗一嘗。

此時的歡愉聲如同弦上利箭,直戳宋枝涯的內心深處。于是他加快腳步,只願早點離開這令他苦痛之地。

一路快步行至程府門口,宋枝涯讓程霆相送至此,自己獨自一人漫步在街道上。

程府離丞相府有些距離,但宋枝涯無心叫車,現在他就像具行屍走肉,麻木不已。

宋枝涯離開程府沒多久,榮格也有了返程的打算。離開侯府的時候匆忙,還沒仔細檢查鶴青身上可有受傷。

即便是酒精上頭,榮格還是掙紮着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哎呦侯爺是不是醉了?”孫夫人一把扶住榮格,對程勤道:“愣着幹什麽啊,趕緊扶侯爺去房間休息!”

對于突如其來的婚約,程勤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他實在不敢接近榮格,伫立在位置上許久依舊是一動不動。

“不必了……”榮格輕輕甩開孫夫人的手,斷斷續續地對程石民道:“程大人,口頭婚約,依舊作數。只不過這幾天本侯忙碌,細節之事以後再議吧。”

“侯爺一言既出驷馬難追,老夫屆時自然親自登門拜訪侯爺。”程石民行禮客氣道。

榮格滿意地點點頭,随後搖搖晃晃地離開宴席。

還沒出程府,榮格就有些乏力了。她一喝多就愛犯困,這下眼皮上下打架,實在很難保持清醒。

“侯爺小心啊!”

就在榮格要一頭栽倒在地的時候,被折返的程霆給扶住了。

“侯爺你這酒量不行還硬要裝!”程霆直戳榮格短處,一點面子都不給。

“酒勁上來得快,下去的也快,你懂什麽!”榮格訓斥道。

“是是是。”程霆自知跟榮格争論争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摻着她一步步往程府馬廄走。

“一會我駕馬車送你回去吧,你這樣也不好回去。”程霆自告奮勇道。

榮格沒有拒絕,靠在程霆身上微閉着眼睛,幾乎是程霆推着往前走。

榮格習慣穿一襲幹練的紅衣,外面套個軟甲,既飒氣又威武。但現在她喝醉了,兩個臉蛋紅撲撲的,時不時還會小聲“哼哼”幾句,倒是有些可愛。

“我說平陽侯啊。”程霆在榮格耳邊問道:“你到底為什麽不讓我見榮鶴啊?”

“……”

“那我換個問法啊,榮鶴他現在身在何處?”

“少打聽!”榮格擡手就給了程霆一拳。奈何那一拳輕飄飄地,給程霆撓癢都不夠。

“別在我跟前提榮鶴了。”榮格側了個身子,幾乎是半躺在程霆的懷裏,“這天下只有一個榮鶴,就是侯府裏的那位。”

榮格幾次三番都是這樣的話,程霆心裏也已經有了猜測。

“我大概明白了……”程霆語調低沉,心裏有些沮喪。

固然生死有命,但未能見到榮鶴最後一面,他心裏還是存有遺憾。

耳邊傳來輕微的鼾聲,程霆只好道了句“失禮了”,繼而将榮格抱起,抱着她前往馬廄。

此時侯府,鶴青提着一壺湯藥進了浴房。

浴房本是他的專屬,這次破例讓阿紹在裏面泡藥浴。

程霆的力氣不容小觑,随便的一拳,倒把阿紹傷得不輕。鶴青實在擔心阿紹的身體,連忙讓人去請了郎中,開了幾副藥,他才放心下來。

“我把藥放在旁邊,你一會泡好後直接喝了吧。”

說話間,鶴青将壺中的藥湯倒入碗中晾涼。

隔着一層珠簾,阿紹依舊直勾勾地盯着鶴青的背影看。

“多謝公子。”

“不必言謝。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躺床不起了。”鶴青轉過身來,笑着開玩笑道。

阿紹看直了眼睛,只會機械地複述着:“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我當然知道阿紹的忠心。”鶴青自然地舉起雙臂伸了個懶腰,随後道:“廚房送來的飯菜涼了,我讓人去熱熱,正好等你出來後直接用餐。”

鶴青說完就要離開,阿紹卻鼓足勇氣,朝着鶴青離開的方向喊了一句:“公子,我能要個獎賞嗎?”

鶴青停下腳步,轉身走向阿紹,邊走邊問道:“嗯?你想要什麽獎賞?”

不等鶴青反應過來,阿紹直接從木桶中站起身來,雙手撫上鶴青的臉頰,猝不及防地在鶴青的額頭留下深深一吻。

“屬下自知越界,但現在屬下死而無憾。”

鶴青摸了摸額頭被親過的地方,心裏有些莫名的悸動。

見到鶴青臉紅,阿紹內心更是如烈火炙烤般煎熬。想要再越界一步,擔心被躲避;想要就此收手,卻又不甘心。

“就當是賞賜了。”鶴青雙手別再身後,難得表現出害羞的神情。

感情一事在鶴青的意識裏是不會存在的,但突如其來的暧昧反倒将他打得猝不及防。

暧昧逐漸升溫,即便阿紹知道幾日後鶴青就要嫁去王府,但他還是想搶在成親之前,品嘗禁忌果實。

眼看着阿紹就要低頭吻去,鶴青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門外有動靜,我去看看。”鶴青如實道。

剛出浴房,就看見程霆扶着榮格走進他的院子。

此時榮格酒勁已消去大半,她離開程霆身邊,轉而拉起鶴青的手,又是一番上下打量。

“剛剛走得匆忙,你可有受傷,可曾請過郎中?”榮格急切地問道。

“長姐,你離開前就問過我了。我沒事,你放心。”

鶴青朝程霆投來疑問的目光,程霆順勢解釋道:“她看上我那沒出息的弟弟,我家老頭高興就拿了幾壇烈酒,估摸着是喝糊塗了,腦子不做主。”

“誰說我糊塗了!”榮格有些不高興,揪起程霆的衣領,把他拽到鶴青面前,“快給我弟弟道歉!”

程霆也是摘下發冠,脫下華麗外衣,朝鶴青行了個跪拜禮。

“如此大禮,在下擔當不起。”鶴青連忙扶起程霆,嘴上道:“程公子知錯便好。”

程霆看着與榮鶴極為相似的面龐,心裏更加難受。

長得再像又有何用?榮鶴再也不會站在他面前與他親切攀談了。

正因如此,程霆更加堅定了去軍營歷練這顆心。祖父說得沒錯,他得找點事做讓他放下這段感情了。

“程公子,長姐今日喝多了,煩請公子送長姐回房吧。”鶴青有些擔心榮格的狀态,看起來确實有些不太好。

“我哪能進女子閨房!”程霆不好意思道:“只能讓霄月女官代勞。”

“霄月女官嗎?”

阿紹已經穿好衣服從浴房出來,明說道:“霄月女官今日告假,人不在侯府。”

“罷了罷了,勉為其難送到門口吧!”程霆勾住榮格的肩膀,豪爽地喊道:“走吧平陽侯,本公子送佛送到西。”

榮格有些不情願離開,她親眼看着阿紹從鶴青的浴房出來,什麽時候兩人走得這麽親密了?

不給榮格開口的機會,程霆直接将人帶走,這才避免了榮格一番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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