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拜天拜地拜高堂
第15章 拜天拜地拜高堂
太子桓煜站在門口,面對桓碩的嫌棄,他只能卑躬屈膝道:“兒臣知錯。”
桓碩顯然未将桓煜的道歉放在心上,繼續奚落道:“還不向太後行禮道歉!”
桓煜沒有反駁,而是乖巧地聽從桓碩的話,跪下身來給太後行禮。
“好了,太子也不是故意的。”鄭姣讓人扶起桓煜,繼而對桓碩道:“今日是襄兒大喜的日子,可別傷了和氣。”
“哼。”桓碩冷哼一聲,沒好氣地對桓煜道:“還不快入座,別站在這丢人現眼了!”
桓煜聞言,按規矩坐到了皇後身邊。
“母後,兒臣許久未給您請安了。”桓煜小聲對趙宜憐道。
趙皇後神情不自然地看向桓煜,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桓煜搶先一步開了口。
“不過也沒關系,以後要是母後有了自己的孩子,兒臣來不來請安也無所謂了。”
“怎麽可能呢!”趙皇後連忙挽住桓煜的胳膊,故作親熱道:“你永遠是母後的孩子,母後怎敢再生一個分走對煜兒的愛呢!”
桓煜不留情面,直接把胳膊擡了起來,冷冰冰道:“母後心裏明白就好。”
兩人的一番交流在外人眼裏無疑是一對許久未見而敘舊寒暄的母子。但在桓碩看來,桓煜對這個比他小十歲的母後的感情絕對不一般。這也是桓碩厭惡桓煜的原因之一。
若不是暫時後繼無人,他又怎會讓一個賤種當太子。
就在桓碩将心情寫在臉上的時候,門口傳來杜婆婆親熱地叫喊聲:“新人入場咯!”
這話一下将桓碩從想象拉回現實,畢竟是手足的婚典,面上還是得和善。
杜婆婆話音剛落,只見桓襄率先走進前廳,鶴青則跟在他身後。
“王爺你快牽着榮公子嘛!”杜婆婆小聲提醒道:“走這麽快榮公子跟不上了都!”
桓襄擡眼就看到德叔掃過來的目光,又看到主位上坐着的太後,無奈只能選擇妥協。
桓襄回過頭,笑眯眯地抓住鶴青的手,牽着他走進內室。
鶴青看到桓襄這副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但桓襄甩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鶴青還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兩人調整好狀态,一同跨過門檻走到太後面前。
“果真是一對璧人!”太後拍手誇贊道:“我兒英姿飒爽,榮鶴內斂秀氣,可真是天生的一對!”
為了附和太後,在場的官員紛紛拍手稱妙,可勁的誇贊桓襄和鶴青。
兩人是為了什麽成婚,彼此都心知肚明。象征性地笑笑,演的像點就好。
就在此時,鶴青的眼睛瞥向四周。他總感覺有灼灼目光盯着他看,就猶如蟄伏在草叢裏蓄勢待發的毒蛇,讓他很不舒服。
突然,他與太子桓煜對上了視線。鶴青很确定,一直盯着他看的就是桓煜。
他與桓煜不過幾面之緣,但鶴青總感覺桓煜看人的眼神透露這兇狠和殺意。
但目光對上的那刻,桓煜看鶴青的眼神忽然變得溫柔。所謂的溫柔并不是柔情似水,而是欣賞爪下獵物一般,下一秒就要将你溫柔地生吞活剝。
鶴青連忙收回視線,只聽杜婆婆站在門口高聲喊道:“一拜天地,天長地久。”
地上早已放好軟墊,桓襄拉着鶴青朝向門口跪下,向天地磕頭。
“二拜高堂,四季安康。”
兩人起身調轉方向又朝太後行了大禮。
鄭姣只是聽說民間有這麽個拜高堂的習俗,哪知今日見到自己的兒子帶着良人跪在她面前,眼淚早已淚濕了衣襟。
“快起來,快起來!”鄭姣起身,親自将兩人扶起才坐回原位。
“三來夫妻對拜,百年恩愛!”
兩人轉過身,在衆目睽睽之下互相鞠躬,正式結為夫妻。
禮成之後,鶴青在杜婆婆的攙扶下回房更衣,桓襄則留在前廳招呼客人。
帝後很早就回去了,只留太後和桓煜還留在王府。
太後自然是想和兒子多叮囑幾句話,桓煜留在這也是等太後回宮的時候一路護送回去。
鄭姣啰嗦話說了一大堆,桓襄早已不耐煩。好在鶴青趕到,才将桓襄替了下來。
鶴青及時救場,桓襄還是回了個感激的神情。
忙裏偷閑,桓襄一上桌就大快朵頤起來。
期間桓煜好心遞上一杯酒,提醒道:“餓極了也不能吃這麽快啊!”
桓襄停下手中夾菜的筷子,轉而接過那杯酒。
“是呢,多謝提醒。”
酒杯相碰,兩人皆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話說回來,榮公子性格好,又深得太後喜愛,皇叔可真是好福氣!”桓煜故意加重“喜愛”二字的語音,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
桓襄确實看見自己的母後不斷摩挲着鶴青的手,心中厭惡之情油然而生。
“哈哈,真是有意思!”桓煜接着說道:“你說榮公子久居府中,連太後娘娘的面都沒見過幾回,怎麽關系就這麽好!”
“我母親說教,榮鶴自然不能冷面相待。倒是你……”桓襄挖苦諷刺道:“太子殿下年紀也不小了,也不見陛下給你說門好親事!”
即便桓襄出征在外久別前朝後宮,但皇帝不喜太子之事他是有所耳聞。
果不其然,一提到桓碩,桓煜的臉色大變,說話也沒有之前那般陰陽怪氣。
桓煜一連喝了好幾杯悶酒,最後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提醒道:“既然榮公子嫁入王府,那就好好待他。榮公子生的貌美,可別讓人有了可乘之機,敗壞王府名聲!”
“你這話什麽意思!”桓襄“騰”地起身,直接揪住桓煜的衣領。
“皇叔別激動啊,我只是善意提醒一下。皇叔若懂得憐香惜玉,就當我沒說這句話吧。”
桓襄被桓煜的這番話氣得直咬牙,但礙于情面桓襄還是松開了桓煜。
“呵……”桓煜整理着衣領,直勾勾地盯着鶴青。
桓襄見狀,立刻走到太後身邊,俯身道:“母後,天太熱了,您還是早些回宮吧。”
鶴青身着厚重的禮服,即便是坐在屋檐下,鶴青還是被悶了一身汗。
“也好,你們二人世界,哀家不打攪你們了。”鄭姣拉着鶴青的手放到桓襄的手背上,叮囑道:“還不快送榮鶴回房更衣。”
桓襄順勢抓住鶴青的手,拉着他朝鄭姣行禮道:“恭送母後。”
鄭姣前腳剛走,桓襄就立馬放開鶴青的手。
“我還要會客,你自己回去吧。”桓襄冷冰冰道。
鶴青是無所謂,但一直監視桓襄的德叔不知從哪蹦出來,指着桓襄鼻子責罵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會客有你內人重要嗎!”
“哎呀德叔你小聲點!”桓襄拍手着急道:“賓客都在呢,給我點面子!”
德叔絲毫不慣着桓襄,眼神示意桓襄送鶴青回去。
此時鶴青開口替桓襄解圍,道:“德叔,其實我不用……”
“你別慣着王爺。”德叔厲色嚴詞道:“你現在慣着他,日後他只會蹬鼻子上臉!”
“我哪裏會!”桓襄無奈道。他雖然厭惡鶴青,但對他的态度依舊是能不見面就不見面,至少不會再有言語肢體上的沖突。
“你哪裏不會,打仗打久了,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
桓襄被德叔數落到無言以對,只能聽從德叔的話送鶴青回去。
見兩人遠走,德叔憂心忡忡地找到杜婆婆。一見面就開門見山道:“老婆子,你說王爺傻傻的也不開竅,今晚能成功圓房嗎?”
“你擔心什麽,又不是你成親!”杜婆婆一個接着一個的磕着瓜子,打趣道。
“我是看着王爺長大的,早就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了,這孩子成親頭等大事,我還不能擔心一下了?”
說罷,德叔從袖中掏出一個紅包,暗示道:“我這可是個大紅包!”
杜婆婆見錢眼開,樂呵道:“哎呦我們倆什麽交情了,這麽客氣。”
“還請杜婆娘支個招。”德叔搓着手期待道。
杜婆婆嗑完手中的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瓜子殼,随後掏出一小個藥包。
“把這個放到他們今晚喝的酒裏面,有奇效!”
夏季白晝格外長,平時與桓襄關系好的官員紛紛拉着桓襄喝酒,一直到夜幕降臨,他們才放桓襄回去陪內人。
桓襄是挺不願意他們離開的。他們一走,自己就要獨自面對一個不喜歡甚至有些厭惡的人,他現在還沒有想好怎麽度過這麽個洞房花燭夜。
“王爺這是往哪跑啊!”一直蟄伏在暗處的杜婆婆和德叔突然出現,一人抓着桓襄的一只胳膊,把他往洞房方向帶。
“不是,我今晚……”
“今晚沒有所謂的公務。”杜婆婆戳穿道。
“今晚也沒有所謂的好友敘舊。”德叔也附和道。
趁着桓襄喝多了無力掙紮,兩人合力把桓襄架到居住的院子。
站在院中,能看到一個人影倒映在窗戶上。
“醒酒湯來了。”
侍女從門外匆忙進來,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是已經放涼的醒酒湯和茶水。
“王爺失禮了!”杜婆婆端起醒酒湯就給桓襄灌了下去。
“再給他潑點涼水清醒一下!”杜婆婆對德叔道。
德叔用手指沾了點涼水,滴在桓襄的臉上讓他精神些。
桓襄被他們一番折騰,困意全無不說,酒勁也下去不少。
“好了,趕緊入洞房吧!”杜婆婆替桓襄整理好衣服,推着桓襄往房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