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實情

第24章 實情

王姨是第二天一大早看到程樾微信的。老人家一般睡得早，起得更早。

樾子這是有女朋友了呀，哎呀，好事啊。可終于有女朋友了。王姨開心的連早飯都顧不得吃，叫上自己女兒張瀾就要去商場。

“瀾瀾，今兒必須帶我去商場，去高檔商場，我要去買衣服。”電話裏，王姨是這麽跟自己女兒說的。

張瀾還以為母親怎麽了，細問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于是，張瀾請了假，帶着王姨直奔商場，去了定為高檔的華茂。

“哎呀，瀾瀾，樾子有女朋友了，托我給他女朋友買衣服。我真高興，咱今兒裏裏外外給她買齊了，別用的時候漏了拉了的。”王姨高興的念叨。

張瀾三十多歲，做的是服裝設計，眼光還是很好的。

看好程樾發的尺寸，真是裏裏外外都買了好幾套。內衣、睡衣、外套、褲子、裙子，幾十個袋子，倆人差點沒提到車上。

“把我送四季雅苑，我得把這些放好了，回頭樾子看着行，我改天來都洗了好穿。”王姨一臉開心的說道。

“行行。”張瀾連連答應。母親真的把程樾當自己孩子。自己六十幾歲了，現在也沒什麽事，平時就是遛彎兒跳廣場舞，這回終于有事了。

魏萊今天一大早就到村裏，跟村主任楊茂碰了開會的內容，就召集村民代表跟黨員召開黨員大會跟村民代表大會。

意料之中，會議很順利，畢竟，這真的是好事，村民不用花一分錢，區裏給出錢建設自己村，何樂而不為呢？

會議之後，魏萊就安頓好村主任對會議內容進行公示。方便起見，魏萊帶着婦聯主任一起去楊潤家裏了。

楊潤不在家。只有老母親一人躺在床上，門也沒鎖。

“他們家一般不鎖門，楊潤經常也不在家。每天早上給老人吃點飯，一天就沒影了。門開着，有點啥事，鄰居們還能搭把手。”婦聯主任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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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萊走進屋子，屋裏有些昏暗，彌漫着一股陳舊的氣息。她看到老人躺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婦聯主任走上前去，輕聲跟老人說着話，老人微微轉過頭，露出一絲虛弱的笑容。

魏萊環顧四周，簡陋的家具、斑駁的牆壁，處處都顯示着這個家庭的貧困。魏萊看到，忍不住的心生憐憫。

她走到老人床邊，握住老人的手，那雙手粗糙且布滿青筋。

“奶奶，，您身體怎麽樣？”魏萊輕聲問道。

老人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地說：“沒啥大問題，就是老了，不中用了。”

魏萊的心裏一陣酸楚，她繼續問，“有啥村裏能幫上您的，你開口，能幫的一定幫。這些吃的是我随便買的，不知道您喜歡吃啥。你告訴我需要什麽，我下次給您帶來。”

“謝謝你了閨女。我沒有什麽要幫忙的，村裏對我夠好了。還給我辦低保，錢也夠花。就是我那不争氣的兒子……”老人說到這，話音就有點哽咽，眼裏也泛着淚花。

“小魏書記，我知道你。楊茂經常來看我，說起你了。是我兒子不争氣，哎……好好的一家人，讓他攪和了。我的小孫女兒啊，好幾年沒見過了……不知道我死之前，還能不能見上一面。”老太太邊哭邊說着，看來太想念自己的孫女了。

“小魏書記，潤潤也不是壞人，他就是魔怔了。媳婦兒領着孩子跑了，他也沒指望了……他心裏苦啊。”

“奶奶，我知道了。我想辦法找找您孫女，讓她來看您。”魏萊認真的說道。

一邊的婦聯主任剛把老人家地掃完，“嬸兒，身體硬硬朗朗的，娟娟（孫女）會回來的。”

“哎！”老太太重重嘆下一口氣，口氣裏是深深的無奈。

魏萊跟婦聯主任走出來心情很沉重。婦聯主任看出來，說道，“書記，村裏孤寡老人都這樣，咱們盡力了就好了。”

魏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咱們盡力。”

與此同時，王姨回到四季雅苑後，小心翼翼地把剛才買的衣服都整理好。邊整理邊想，樾子女朋友得是什麽樣兒，其實什麽樣兒都行，真心實意愛他就行。

之後王姨又把程樾換下來的衣服洗了，家裏也該好好打掃打掃了，看來得一陣兒，給樾子炖個海參湯吧，他晚上回來剛好喝。

王姨開始忙活開了，得虧剛才買衣服的時候，女兒張瀾強拉着她吃了點飯。

之後，魏萊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隔壁村，跟朱耀文彙合。朱耀文已經做好了工作。村裏的工作得村幹部做，出于人情，村民們不好拒絕。

魏萊見朱美華，看起來不到四十歲的年紀，柔柔和和的，人很瘦。身邊坐着一個女孩兒，十來歲的樣子，很乖。

“這就是朱美華。”朱耀文介紹到。“這是她女兒娟娟。”

“美華好，娟娟好。”魏萊自我介紹了自己的身份，“我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我就是想來了解了解情況。”

朱美華點點頭，聲音輕輕柔柔的開口，“有什麽你問吧。”

“我說話比較直。”魏萊頓了頓繼續說，“方便問下你當時為什麽帶着孩子離開楊潤了？”

“他受人慫恿，一直上訪。人們跟他說，只要有點由頭去告狀，無論鎮裏還是區裏，嫌他麻煩，總會拿錢安頓的，尤其是開個會啊，大領導來調研時候，更會給錢。這比上班強。他本來就好吃懶做，中專畢業給分配的單位，倒閉了。他也沒別的本事，只能回村種地。又懶得種地，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剛開始幾年，孩子爺爺還在，奶奶身體也還行，幫襯着種點地，我打點零工。日子總還過得去。後來他爺爺沒了，奶奶癱了，他又想着歪門邪道。一整天找我要錢，上訪也需要經費。我就跟他吵，越吵越厲害，後來都差點跟我動手了。孩子去也沒法去上學，學校裏的小朋友指指點點的。沒辦法，我只能帶孩子走。”朱美華絮絮地訴說着，“我現在也挺好的，帶着孩子上個班，能養活我們娘倆，孩子上學也争氣，我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