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信息
到了峰頂,紀時看着一片高聳入雲的樹木擋住了太陽,溫差大得他進來就感受到一陣涼意,他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洞口,果然古怪的人的住處也很怪異。他站在洞口,看着裏面,想喊句什麽,猛然發現自己忘記問對方名字了!
他僵硬了片刻,最終還是出聲道:“呃,有人在嗎?”
洞裏傳出一陣回音,紀時等了片刻,突然洞口牆壁上兩只蠟燭亮了起來,在黑漆漆的地方發出微弱的光芒,同時,牆壁上的蠟燭還以3秒一根的速度朝裏蔓延着自動亮起來,紀時想了想,這應該算是……邀請他進去?
他幹脆也不糾結,踏步跟着亮動的蠟燭走了進去。內部泛着一股青草的自然香味,除了自己的腳步聲還能聽到清脆的水滴聲。等他走到盡頭,發現那裏有幾個簡易的桌椅和一張床,桌椅上亂七八糟地拜訪着無數瓶瓶罐罐。有個人穿着長袍正在那邊擺弄着。
他想了想道:“呃,師兄你好,我名叫紀時,過來想向您打聽一些消息。”
“紀時?”對方猛然擡頭。
紀時看見對方的臉也一愣:“李亞可?”
兩人也都覺得訝異,紀時将自己來意說明了下之後,李亞可的答案跟他之前問過的幾名師兄差不多,都沒聽說過任何消息。但李亞可說他會幫自己問問他們的大師兄。
紀時就先道了聲謝便走人了。走前也不禁笑了笑,果然流言誤人啊。
李亞可看他笑得怪異,就問了,紀時就将外面的人對他的評論說了說,李亞可也笑道:“不過,他們确實沒有說錯,沒有我李亞可打聽不到的消息。而且,我的消息可都是有償(和諧)售賣的。”
紀時愣了下,乖乖地從儲物袋裏掏出靈石,李亞可笑着擺擺手,就在紀時以為他要說自己可以免費的時候,對方笑着道:“等消息打聽到了根據風險大小議價。”
“……”
幾天後,紀時晚上在屋子裏打坐,突然窗戶被人有節奏地敲了四聲,他好奇走過去一開,看到李亞可站在窗外。紀時轉念一想:“消息打聽到了?”說着瞥了眼自己的門,默默無語,這人……就不會走門口嗎?
李亞可笑着一手撐着跳了進來:“當然。”
紀時關好窗回頭,看到李亞可攤着手掌心對着自己。
掏出儲物袋:“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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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亞可攤着的手心下一瞬握爪豎起了大拇指,“兄弟,你真上道。”
紀時翻了個白眼,就聽李亞可繼續道:“十顆上品靈石。”
“……”紀時愣了下,默不作聲轉身坐到桌子上,把自己儲物袋裏所有的靈石都抖了出來,一顆一顆地數道:“十顆中品、二十顆中品……一顆上品、一顆上品五十顆中品、一顆上品五十一顆中品……”
“三顆上品六十九顆中品……這是我全部財産了。”他回頭無奈地對李亞可道:“能不能便宜點……”
李亞可挑眉:“雖然我們熟識一場,但沒辦法,除了一般的常識不收費之外,工作是工作,有償是對這份信息的尊重。錢不夠的話,用等價的信息來換也可以。”說着他湊近紀時仔仔細細打量道:“比如,你面具下的真實樣貌……”
紀時一驚,沒想到這人竟然也能看出這是面具的,他不禁後退皺眉道:“我可不知道我這張臉竟然值這麽多錢。”
李亞可笑笑:“資質上等,修為不錯,身家又足,我相信你面具下的臉的價值可能不止這些。”
紀時抿唇,糾結了許久,他想了想道:“魔天秘境的簡易地圖……這份信息你覺得值十塊上品嗎?”
李亞可一愣,看向紀時的眼中的探究更深了些:“值。”
紀時沉吟一聲,地圖上畫着的目的地只有四處寶貝,若被其他人知曉了這份消息,估計就只會奔着他的功法去,且不說是不是那本功法,不管別人要不要,一旦這地圖的信息洩露出去,總會按照地圖上畫的去一探究竟,這就意味着他有了幾個潛在競争者。
“時間緊迫,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三天後,魔天秘境的入口已經快要開啓了。”李亞可催促了聲。
紀時覺得煩躁,如果不給,可能連進秘境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去找功法了,“行,成交。”說着紀時拿出自己照着任務書上臨摹的地圖,給李亞可拓印下來。
同時李亞可也将他所知曉的信息告訴了他:
“如果你想參加魔天秘境,必須得由門派上層的人帶領才能進去。”
紀時聽了皺眉:“為什麽?”
李亞可瞥了他一眼道:“上次跟你說的管理平天界的宿劍會,你還記得吧?”
紀時點頭。
“為了平天界的和平,所有有關平天界秘境開啓的消息,都是由宿劍會探測到并統一發布給各個門派上層的,這是宿劍會成立之初便立下的規矩。品級一般的秘境宿劍會會直接将消息發散到平天界各處,但這次的秘境顯然品級特殊,規則是各個大小門派只允許派出五名金丹以下修為的修士進入奪寶。”
紀時表示聽懂了,他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秘境本身的空間是會限制修士的修為的,金丹大概就是這個秘境所能容納的最高修為,若超過這個修為的人貿然闖入,是會被秘境空間強制擠出的。這是秘境為了保障空間的穩定所做的壓制。
他繼續道:“那怎樣的關系,才算足夠上層?”
李亞可看了他一眼:“方海門有個少主,為人神秘,除了上頭的長老,據說從來沒有門派弟子知道他是誰。”
“你知道?”紀時想了想問道。
李亞可點頭:“這就是這次消息的價值所在了。我打探到他就藏在你們這屆新弟子中,名叫容遲青。”
紀時愣了下。
李亞可笑了笑:“看你這反應,你認識他?”
“……他為什麽要僞裝成這屆新弟子?”
李亞可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靈石道:“這就是另外的信息了。”
“多少?”
“四塊上品靈石。”
紀時翻了個白眼,“好了你滾吧,盡說些我出不起的價錢,交易結束!”
李亞可奸笑着離開了。可剛回身,他的笑容便斂了起來,神色有些掙紮,他跳出窗外,想了想又對紀時道:“建議你……還是離那人遠一些好。看似他不接手方海門的事務,但暗地裏,他的野心與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妄議的。”
紀時聽了愣住,神色複雜地轉頭,發現李亞可已經走了,他一邊将自己的靈石收起,一邊深思起來,其實要說容遲青是方海門的少主,他也不是太驚訝,本來他就猜測對方是富家子弟,如今爆出特殊的身份好像也理所應當。
只是,如果拜托對方帶自己去秘境,自己又能付出什麽呢?如果相熟,還能說是幫朋友一個忙,可惜大家非親非故,為何要幫你呢。剛才李亞可的告誡,雖然有點怪,但完全沒錯。
紀時躺倒在床上,糾結起來。
糾結了幾分鐘,紀時看完全沒有頭緒,幹脆先放一邊,明天可以去找蘇囚仙,一起商量商量再做決定。可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去了凰興峰找到蘇囚仙,卻發現蘇囚仙臉上有些傷口,“這裏有人欺負你嗎?”紀時微微眯眼問道。
蘇囚仙愣了下:“沒有沒有,這個是我修煉時候弄出來的。”
紀時點頭,也沒多管,就将魔天秘境的事情大致說了說,蘇囚仙也一臉糾結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紀大哥,我,我……”
紀時皺眉:“快說。”
蘇囚仙低頭道:“明天我和朋友約好了要跟他一起回家鄉。”
紀時聽了一愣,“誰?去他家做什麽?玩?”
蘇囚仙抿了抿唇:“是白泉星,紀大哥還記得嗎?做什麽他也還沒告訴我,但我答應他了。”
紀時梗住,是那個看上去就是個富二代的人啊,“那明天去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需要半個月。”蘇囚仙想了想應道。
“……”紀時無奈,“那算了。”說着便轉身離開。
紀時冷哼一聲,感覺不太爽。這小孩,明明自己一個人也能交到朋友,也能好好地生活,當初哭成那樣把自己說的好像是他的唯一親人一樣,什麽意思,果然小孩很讨厭。但自己又不能說他什麽,畢竟是他讓小孩離自己遠點的。
他越想越氣,但又不知道到底是在氣自己還是氣什麽,回過身對着還看着自己的蘇囚仙豎了個中指,去他媽的任務,老子不幹了。
蘇囚仙:“……”紀大哥什麽意思?
回去後,他發現自己院子裏竟然來了人,他走了進去不禁挑眉,居然是容遲青和魯三金主仆兩人。
容遲青看到他便向他說明了來意,說他們打算去一個秘境歷練,但是另一個手下正好受了傷,不能去,他也沒有其他可信的人,就邀請他一同去。
紀時神色也有些複雜,這人沒有說秘境名字也沒有提到自己的身份,只說想請他幫個忙,這簡直是命運的橄榄枝啊,第四篇章的任務他放棄了,但他還是想得到劍法的。
“我去。多謝了。”紀時立馬應下,也懶得多問比如什麽秘境、為什麽沒有可信的人這類問題,前者明知故問,後者問了也白問。
紀時看着容遲青離開的背影想,一個方海門少主,在自己的門派沒有可信的手下好像這種設定也挺正常,自己是剛入門的新弟子,背景幹淨,信自己多一點也确實沒什麽大問題。
他搖搖頭不想太多,幹脆回房收拾了東西便去了藏書閣,打算準備一下出去秘境需要的東西來。
很快,到了出發當天,紀時早早離開了藏書閣,他這兩天都待在裏面看書,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等他來到容遲青的院子裏,見他們也正好出門準備出發了。
容遲青坐在輪椅上,對着一張木牌輸入靈力。
很快,天空中突然傳來轟隆聲,如同雷聲一般,紀時看天,不禁就吓了一跳,只見有一只白色的巨大蛟龍半身在雲端中,半身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突然出現的異形實在是挑戰紀時的心髒,他也盯着蛟龍,越看越驚心。氣勢非凡的龍犄,一對獸眸動也不動地盯着他們,嘴裏的獠牙尖銳地刺目。他甚至感覺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種生物,也太帥了吧!
“是,是容修士的靈獸嗎?”他感嘆出聲,随即有些疑惑,靈獸一族的王者不是妖狼嗎?既然有龍存在……
接着他被容遲青帶着上去,這才發現,原來那不過是一個能以假亂真的船首像,在雲層中的下半身是一艘船。
正在他面無表情時則內心震驚的時候,容遲青身旁突然出現一張傳音符,容遲青接了過來輸入靈力,一秒後,他便對魯三金道:“齊長老那邊兩人已經出發了,我們也走吧。”魯三金點點頭,走向船頭掌舵處,紀時閑着無聊便坐在船位上。
容遲青移動着輪椅過來,給了他一枚玉符:“這便是這次魔天秘境的通行符,你收起來。”
紀時點頭,“多謝。”
容遲青看着他道:“你就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紀時挑眉:“比如?”
“比如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去那個秘境,我剛說的齊長老那邊兩人是什麽人之類的。”
紀時想了想:“我對你的私事不感興趣,我答應你,不過是因為我也想去随便什麽秘境看看。”
容遲青彎着眼睛看他,沒有說話,仿佛要将紀時看透一般。
紀時一臉坦然地回望,他看着容遲青:“難道說,你很想告訴我?”
容遲青輕聲一笑,聲音低沉動聽,讓紀時都不禁暗自感嘆這人聲音真的不錯,放到現代估計能當迷人的低音炮歌手。
他笑着對紀時道:“不,只是覺得這樣子,有些讓人懷念。”
紀時皺眉:“什麽意思?”
容遲青移開視線,仿佛不想看到紀時一副茫然的樣子,他轉頭看向遠方,沒有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