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輩子，好朋友 我們有的是機會和可能……
第24章 一輩子，好朋友 我們有的是機會和可能……
“安安——我們來了~”江渚被江黎抱起來, 小肉手戳了戳門鈴。
等了一會，無人回應，江渚歪頭疑惑，湊近貓眼偷看。
“豬豬笨笨, 外面看不到裏面啦！”江黎把江渚抱着往後推了一步, 怕他磕到自己的腦袋。
江渚眨眨眼睛, 問：“安安不在家嗎？”
門的另一邊, 祁昀安難得和自己爸爸親密接觸, 他被自己爸爸死死捂住嘴。
祁昀安拼命掙紮, 祁爸爸惡狠狠地貼近他的耳朵警告：“這次我就不計較了，下次你再亂叫人來家裏, 你就給我滾出去。”
祁爸爸早上就收到江黎要帶江渚來訪的消息, 發現自家臭小子居然一聲不吭就亂答應別人來家裏, 他的拳頭都硬了。可是江黎身份在那裏, 祁爸爸不好直接拒絕，只能拎着祁昀安迎接客人了。
“豬豬！”祁昀安被爸爸放下, 整理好情緒，開門迎接江渚。
門外的江渚終于看到祁昀安，臉上綻放出燦爛可愛的笑容。
小昀安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也不管自己爸爸說的話了, 恨不得天天讓江渚來家裏。
滾出去就滾出去, 他巴不得要天天住在豬豬家！
“安安！禮物！”江渚被爸爸放下，跑到祁昀安身前, “聖誕老人給你的！”
祁昀安看着送到眼前的亮晶晶溜溜球，心情更好了！他一把抱住江渚，喊道：“豬豬！謝謝你！我好喜歡！”
江渚笑嘻嘻，拍拍小反派的背, 糾正道：“笨笨安安！是謝謝聖誕老人啦！”
“嘁，哪裏有什麽聖……”站在旁邊的祁爸爸聽着江渚幼稚的發言，忍不住地要打斷。
江黎迅速勾住祁爸爸的肩膀，喊着：“老祁啊，我們也蠻久沒敘舊了，小孩子就讓他們自己玩自己的吧！”
祁昀安也立馬牽着江渚上樓，說着：“豬豬，我們到樓上玩！”
祁爸爸無語地看着兩人配合一個幼稚小鬼的幼稚幻想，聖誕老人什麽的，祁昀安兩三歲的時候就知道不是真的了吧？
“聽鐘叔說你最近睡眠還是不太好？我老丈母娘她前幾天送來一些安神香，你要不要試一試？還是說……”江黎發揮他的碎嘴神功，不停地找話題。
坐在旁邊的祁爸爸沉默不語，他真的不明白這個年少時候的朋友為什麽還是這麽健談。
祁爸爸和江黎算是世交，年紀差不多大，穿開裆褲的時候就玩在一塊。一起玩的還有陸爸爸，他是江黎家投資的一個孤兒。
可是後面祁家發生變故，祁爸爸失蹤了好長一段時間，再次回來的時候，物是人非，昔日的故友慢慢不來往。
最近的一件關于祁爸爸的大新聞，就是五年前祁媽媽自殺，留下一個獨子祁昀安。雖然祁家立馬壓下去這件事情的熱度，但同一個圈子的大家哪裏會不知道這些事情？全都傳祁爸爸的精神不太正常，才把祁媽媽逼得自殺的。
當時江黎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祁爸爸他居然結婚了？
祁爸爸和祁媽媽是隐婚，大家都沒見過祁媽媽，甚至連照片都沒流出來。
鐘叔見過祁媽媽，據他描述，祁媽媽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子，但是家境普通。他們在國外認識，回國結婚後不久就有了小昀安。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祁媽媽會自殺死亡。
不過現在小一輩關系好，江黎也有機會和這個老朋友拉進拉進關系。
“你也真是，要不是前幾年粥粥碰到小昀安，我都不知道你兒子這麽大了。”江黎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小昀安的慘樣，忍不住絮叨，“小孩子很需要陪伴的，鐘叔也年紀大了，你得花點時間在小昀安身上。”
“你想要的話，他就給你了。”祁爸爸冷漠地開口。
江黎皺着眉頭坐起來，看祁爸爸不像是開玩笑，心裏燃起怒火。他也是有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不敢相信這樣把孩子送人的話居然能被一個爸爸說出來？
“你開什麽玩笑？那是你兒子！”江黎恨不得扇眼前的老朋友一巴掌。
祁爸爸卻苦笑一聲，緩緩開口：“他害死了阿英……”
阿英？江黎氣笑了，母親的過世為什麽要壓在一個孩子身上？
“那個時候小昀安還是個翻身都不會的小嬰兒吧？你這樣像什麽樣子……”江黎忍不住地反駁。
祁爸爸閉上眼睛，說：“江黎，我們多久沒見了？”
這是在轉移話題嗎？江黎無奈地嘆一口氣。
當年三個小少年在樹蔭下還發過誓，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結果現在祁爸爸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快二十年了吧……”江黎回答。
祁爸爸擡起頭，看向祁昀安房間的方向，小安安正拿着聖誕老人送給他的禮物給江渚表演。
“我們當時關系也很好，對吧？”祁爸爸苦笑一聲，低下頭，“我有病啊……”
江黎受不了祁爸爸這樣故作深沉的中二少年語錄，直接就問了：“你到底怎麽了？”
“我精神方面有問題。”祁爸爸說。
江黎平靜地接話：“我知道啊。”
祁爸爸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半晌才繼續開口：“是我逼的阿英，她想要自由，可是我不在意她的感受……她就……”
祁爸爸的情緒十分不穩定，他顫抖地說道：“不對，都怪祁昀安，他出生了阿英就死了，都怪他，他為什麽要出生啊！為什麽啊！我的阿英……”
江黎死死皺着眉，盯着眼前發瘋的男人，他像困獸一樣咆哮，明顯精神狀态很糟糕。
“哐嘡——”樓梯口的小凳子被踢倒，小昀安站在旁邊。
江黎慌亂地擋住祁爸爸，解釋道：“小昀安，你怎麽下來了？我和你爸爸在玩說反話的游戲呢，啊哈哈哈……”
“江叔叔，沒事的。”祁昀安琥珀色的眼眸裏驚不起一絲波瀾，“我知道，爸爸又發病了。藥在茶幾的抽屜裏。”
祁昀安熟練地走到茶幾邊拿出藥，跑到爸爸旁邊給他藥。
祁爸爸卻一把推開他，嘴裏怒吼道：“滾遠點！滾開！別在我眼前晃悠！”
祁昀安乖乖放下藥，無事發生一樣路過江黎。
“昀安……”江黎伸出手，想要安慰他。
祁昀安轉過頭，語氣平淡：“江叔叔，我下來給豬豬拿酸奶，他要等急了，我上去了。”
江黎還來不及說什麽，就看到小小的祁昀安抱了兩盒酸奶往樓上跑。
小昀安，你不需要怎麽堅強，你還是個小孩子啊……
江黎憋了一肚子氣，上前給祁爸爸灌藥。
祁爸爸吞咽藥物，慘笑地說：“你知道為什麽了吧？我有病，昀安跟着我以後會完蛋的……”
江黎火更大了，怒斥道：“這些話你說給昀安聽啊，給他解釋啊！昀安都沒放棄你，你自己倒這麽無用起來了？對着孩子的時候本事倒大！”
祁爸爸的狀況其實鐘叔早就和江黎大致交代過了，可是祁爸爸一直不願意見他。
剛好趁着豬豬要給昀安送禮物，他想着故友重逢，肯定能好好聊一聊，幫老朋友解開心結，沒想到祁爸爸居然變得這麽窩囊！
“昀安他，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好孩子。”江黎看向祁昀安離開的方向，“無論你是什麽樣子，他都很愛他的爸爸，不要辜負孩子無條件的依戀。”
祁爸爸擡起頭，沉默不語。
房間裏，祁昀安合上門，用力地呼吸調整情緒。
反正爸爸本來就讨厭我，這些話不是天天聽嗎？不許難過，豬豬還在等你呢！
“安安你怎麽了？”江渚看到傻站在門口的小反派。
祁昀安轉過身子，努力笑了笑，說：“酸奶拿過來了哦，豬豬我喂你吃。”
江渚眯起眼睛，不對勁，小反派笑得也太僵硬了吧！
“你爸爸欺負你了嗎？”江渚擔憂地上前抱住祁昀安。
準備來小反派家裏之前，江洲就偷偷拉着江渚說悄悄話。
“豬豬，你要小心祁昀安的爸爸，聽說他可兇可兇了，還愛吃小孩！”愚蠢的哥哥醬這樣叮囑江渚。
江渚踮起腳摸摸小反派的臉頰，嘴裏安慰道：“安安，安安，不難過！”
祁昀安摟住江渚，低聲說道：“我不難過，豬豬，有你在就足夠了……”
“我只是不太明白……”祁昀安的語氣十分迷茫，“如果他們都不喜歡我，不想讓我出生，那為什麽我還是被生下來了呢？”
“安安……”江渚用力地回抱小反派。
祁昀安的這些疑惑，江渚以前也時常質問自己。他無數次用力地抓扯臉上醜陋的傷疤，哭泣着痛苦着，為什麽我這樣一個醜八怪要來到世界上呢？
可是……
“安安，我們不能決定自己的出生。”江渚回想起和現在家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但是，我們在慢慢長大的過程中，總能遇到開心快樂的瞬間。”
“這些瞬間，能支撐我們走過一生。”
一口氣說完這些，江渚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好像被爸爸附體了一樣哦！
祁昀安觸動很大，他俯身輕輕吻了一下江渚的臉頰，說：“豬豬，你是我的每一個瞬間。”
江渚被小反派的土味情話肉麻地抖了抖身體，捂着嘴笑嘻嘻。
“我們永遠是好朋友！”江渚踮起腳在祁昀安的下巴啃啃啃。
祁昀安驕傲地點點頭，補充道：“天下第一好！”
兩個天下第一好的小寶寶，靠在一起互相投喂酸奶，不管樓下那些無聊的大人說的無聊的話。
不用去糾結已經發生的事情了，未來還長着呢！我們有的是機會和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