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想要賭一把
第21章 第 21 章 我想要賭一把
“你問過了?”
裴苒又繼續問道。
溫妤搖了搖頭, 便又沉默了下來。
“你不問怎麽确定的?”裴苒有些恨鐵不成鋼,“從前你可是不管不顧就沖了,現在怎麽還瞻前顧後的呢?”
“我不敢……”
她将頭埋得更低了些。
保溫盒的提手被她撥弄來撥弄去, 提手裝在保溫盒上的“叮叮”聲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車子裏響着, 這個聲音也敲擊着溫妤的心。
裴苒嘆了口氣:“伸頭一刀, 縮頭也是一刀。”
這個道理溫妤也明白, 可她就是害怕。
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可如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然後呢?
就算沈寒眠沒有女朋友,和夏茵沒有任何關系,那他還會原諒自己五年前的不辭而別, 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毫無芥蒂地再跟自己在一起嗎?
随便代入自己想了想,溫妤覺得沈寒眠不會。
“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按照你之前的性子,喜歡的你就要得到, 那現在怎麽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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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苒一再勸慰着她。
可溫妤現在顧慮的東西太多了,她不敢向前:“從前我能不管不顧地向前沖,是因為我知道我的身後永遠有人為我兜底,可我現在不敢了。”
從前她難過了, 父親還是她溫暖的港灣, 總會陪着她治愈一切。
可現在, 她如果走錯一步,或許就沒有了希望。
“魚魚……”
裴苒眉心緊皺着, 輕嘆一聲。
徐景言從後視鏡裏看着她們二人, 唇角慢慢地揚起了一個笑容,看起來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
沒多久,車便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
溫妤站在病房門口,擡起的手停在了空中, 猶豫了一下才落在門上。
“進來。”
沈寒眠的聲音聽起來比昨天要好一些。
“沈老師好。”徐景言率先同沈寒眠打了個招呼。
随後便回過頭,從溫妤的手中接過保溫盒,輕柔地說道:“師姐,我來放過去吧。”
溫妤局促地站在裴苒身後,掩在衣袖下的雙手緊緊地攪在一起。
“你們怎麽來了。”
沈寒眠的話裏說着“你們”,可眼神卻一直停在溫妤的身上。
“沈老師,這幾年不常見,酒倒是還沒戒掉。”
裴苒熟絡地拉着溫妤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沖着沈寒眠打趣道。
見溫妤的目光閃躲,沈寒眠便也只能收回了目光。
“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們這麽久沒見就這麽熟悉了?”
他知道裴苒同溫妤的關系極好。
可當時他去問裴苒t關于溫妤的下落,裴苒只說她也不知道,但今天她們兩個這幅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許久未見的模樣。
見沈寒眠打量着自己,裴苒連忙擺手撇清關系。
“你比我還早見到她,可別把之前的事情賴我,我是為了嘉雯才來的,魚魚只是我的意外收獲。”
“嗯。”溫妤在一旁輕聲地應和着。
沈寒眠收回目光,繼續翻動着手上的雜志。
整個病房內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中。
“師姐,我給你買的水。”
徐景言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了一瓶水,擰開了瓶蓋遞到了溫妤的手邊。
“謝謝。”溫妤客氣的接了下來。
但接過來之後才發覺,徐景言只給了她,并沒有給裴苒準備水的時候便有些尴尬。
“苒苒,你喝嗎?”
溫妤将水遞給裴苒。
裴苒擺擺手,但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徐景言。
“師姐,我看你早上為了熬粥都沒有怎麽吃東西,我去外面給你買點兒吃的吧?早上還是得多吃點兒。”
徐景言似乎是沒有察覺到裴苒的神情,繼續對着溫妤說道。
就算溫妤再遲鈍,也察覺到了徐景言的不對勁,趕忙拒絕道:“不用了,謝謝。”
她的态度客氣而疏遠。
沈寒眠剛支起的身子,又默不作聲地靠在了床頭上。
“怎麽沒見你對我這麽殷勤?”
裴苒的餘光瞥見了沈寒眠的動作,心中便有了想法,随即便沖着徐景言說道。
聽見裴苒的話,徐景言解釋道:“我從剛進學校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溫妤師姐,只可惜那時候學姐已經有人了,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在這兒再遇到學姐,所以說這就是緣分吧。”
說完,徐景言還往沈寒眠的方向看了眼。
沈寒眠從他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些許的挑釁,冷冷地撇開眼睛,嗤笑一聲。
“沈師兄,你不介意吧?”
聽見沈寒眠的嗤笑聲,徐景言反倒更加得意了些。
兩個人都已經分開五年了,如果真的還有意思的話,早就在一起了,直到現在還沒在一起,那就說明他還有機會。
“你想多了。”沈寒眠合上雜志,擡眸看向徐景言。
溫妤擡起眼眸看向他,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收緊,緊張地都不敢呼吸。
她不知道沈寒眠說的想多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有什麽可介意的?”
沈寒眠的語氣中滿是冷漠。
溫妤的呼吸一滞,一點一點慢慢地松開收緊的雙手,眼底希望的光芒慢慢地熄滅。
她就不該有期待的。
“既然師兄不介意,那我就開始追求師姐了。”
徐景言眉眼間更是得意。
“我先出去一下。”
溫妤沒等徐景言同自己說話,便從病房裏落荒而逃。
見她跑了出去,徐景言立馬就追了出去。
病房裏又只剩下了裴苒和沈寒眠兩個人。
“嘴硬的毛病還是沒改。”
裴苒環抱着雙臂,敲着二郎腿就這麽淡淡地看着他。
聽見這話,沈寒眠重新打開了雜志,沉聲道:“你想多了。”
“魚魚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無論你往後退多少步,她都會堅定不移地朝着你一步一步走去,但現在,你只要後退一步,或許她就會同你一樣,往後退九十九步。”
“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好,但你有沒有想過,魚魚過得又能有多好?”
“沈寒眠,沒有人會永遠的追随的你腳步。”
裴苒對着他一字一頓地說完後,便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她只能言盡于此。
直到裴苒的身影徹底消失,沈寒眠的腦海中還在不斷循環着剛才裴苒說的話。
可是決絕離開的又不是他。
明明是溫妤放棄了他們的感情,裴苒又有什麽資格來指責他?
想到這兒,沈寒眠便從床頭拿起了手機,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
“公司之前說的,我同意了。”
電話那頭傳來經紀人驚訝的聲音:“寒眠,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的好處,你怎麽就想着要答應呢?”
經紀人十分不理解。
沈寒眠低下頭,一邊卷着雜志的書角,一邊道:“我想賭一把。”
“賭一把?”經紀人更是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的賭一把是什麽意思。
“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沈寒眠下定了決心,便挂斷了經紀人的電話。
原本經紀人還想問問他是不是真的考慮清楚了,但又想到每次沈寒眠做出的決定,他都不會輕易改變,便也放棄了重新撥打電話的想法。
徐景言追着溫妤跑到了走廊的盡頭。
“師姐……”
“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
溫妤靠在窗邊,無力地說道。
她設想過沈寒眠說出那種話的模樣,她也無數次設想過自己的反應,并且也做好了不能讓人看出異樣的想法。
可直到真正地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才知道,不管做了多少種設想,她還是沒辦法直面。
徐景言看了看背對着自己的溫妤,将一堆安慰的話給吞了回去,默默地從她的身邊走開,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裏,靜靜地看着她。
他其實只是想告訴溫妤,不論她是何模樣,他都會喜歡她。
畢竟溫妤在他的心裏也默默地待了許多年。
徐景言還記得,他高三的時候,剛去燕城電影學院考試的時候,就是溫妤帶着表演系的考生在教學樓門口集合。
她同裴苒站在階梯上,那天的陽光正好灑在她的身上,将她黑色的羽絨服鍍上了一層金光。
那時候,徐景言就深深地将她的模樣刻在了腦海裏。
之後,他也如願以償地靠進了電影學院,成了溫妤的師弟。
只不過在他打聽到那天帶考的是溫妤的同時,他的同時得知了,溫妤早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還是同系的師兄沈寒眠。
旁人将溫妤追沈寒眠時候做的事情描繪的有聲有色,徐景言越聽卻越替溫妤覺得不值。
明明溫妤那麽美好的一個人,理應配得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
而不是低聲下氣地去追求一個人。
即便是後來沈寒眠同意了和溫妤在一起,兩個人也成了電影學院裏人人豔羨的神仙眷侶,徐景言還是覺得沈寒眠配不上溫妤。
徐景言和溫妤在學校有過幾次交流,他會努力地想要湊到溫妤的身邊,擁有一個小的角落。
當他再次在節目裏遇到溫妤的時候,他的心裏滿是期待,期待着溫妤能将他認出來,可溫妤只是客套地介紹着自己。
徐景言說不清自己的心裏的情緒到底是什麽。
但當他看見溫妤準備好了一桌子的早餐後,他的心有些微微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