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公子人又跑了!

第7章 第 7 章 宋公子人又跑了!

宋連雲帶着周全溜達溜達着往茶樓走。

據周全說,京城最好的茶樓是福來樓,地處繁華街巷,距離宸王府倒也不算太遠,宋連雲便懶得等馬車,走着路過去,順便在路上還能買點零嘴。

周全頭一回在主子跟前伺候,就遇上了宋連雲這麽個不着調的,一會看看這個,一會又摸摸那個,不看緊點一眨眼人就不見了,深感賞銀拿得不容易。

等宋連雲到了福來樓,周全已經給累出了一身汗,宋連雲卻是連氣都不帶喘的,嘴裏還吃個不停。

“來個樓上的包廂。”周全在茶樓的夥計迎上前時搶先說道。

一樓人多,他怕自己晃個神就能把宋連雲給看丢了,丢了貴客,王爺少不得要狠狠責罰他。

宋連雲對周全做主沒有意見,夥計領着上樓他便上樓,只是在上樓時還是下意識地将整個茶樓的布局結構掃入眼中。

“兩位客官,裏邊請。”夥計推開包廂的門。

宋連雲大步走進去,拉開椅子坐下,悠閑地翹起腿。

包廂整面的窗都是打開的,外面是茶樓的花園,點點顏色映入眼簾。

花園中間還有個臺子,是留給說書人的,只不過還沒有到人家上工的時辰,并不在茶樓。

宋連雲不太認得單子上的字,幹脆叫周全點了單,趁周全糾結點單時,宋連雲拍了怕手,就要往外走。

周全手疾眼快把宋連雲給拉住:“公子,您去哪裏?”

宋連雲:“我就在附近轉一轉,你不用管我。”

“反正茶樓送茶水和點心來還得一會兒,小的陪公子一道轉。”周全火速點了單扔給夥計,自己死死跟着宋連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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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沒跟着宋連雲,宋連雲還只是扒出來一個腳踩幾條船的狗男人,打一頓趕出王府也就罷了,這會是在福來樓,要是撞見了有權有勢不好對付的人,宋連雲吃了虧,那才不好弄。

周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打定主意要跟着宋連雲。

宋連雲只覺得莫名其妙,周全跟着他做什麽?這麽大的人了,還來黏人那套?

不理解,但尊重。

“你想跟就跟着。”宋連雲說完,擡腳就走。

古代人聚集的場所不多,茶樓是其中之一,在茶樓多轉轉,能聽到的消息不會少。

他就喜歡聽別人在背後蛐蛐人,左右蛐蛐的又不是他。

宋連雲裝作若無其事,在茶樓的二樓慢慢游走。

他的聽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哪怕是隔着一層牆,也能隐約聽見點什麽。

都以為古代人很保守,其實開放得很,宋連雲随便走走都能聽到令人咂舌的內容。

什麽南陽郡王府的世子并非南陽君王的親生子,而是在郡王妃生産之時被産婆掉包了的自己的孫子,南陽郡王的親兒子被産婆給抱走了,結果産婆再來給府上的姨娘接生時,不小心說漏了嘴,南陽郡王怒氣沖沖地把産婆拖去打得半死不活,才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給尋了回來。

只是假世子是先帝尚在時就冊封了世子,如今的小皇帝還沒有親政,只能請求沈滄下旨重新冊立世子,被沈滄嘲笑了一通。

還有什麽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尋死覓活非要嫁給一個科舉不中的男子,每天都神神叨叨地念着她夫君必定能夠高中狀元,今年又要開科了,好多人都在賭她今年能否如願以償。

不管是沈滄還是他兄長,掌控朝政都極為嚴格,吏部侍郎想給自己的女婿弄個小官當當,為此還特意登門,送上了厚禮,結果沈滄連人帶禮給轟出了宸王府。

宋連雲感慨,沈滄這攝政王還真是不好當。

周全的耳力不如宋連雲,只能聽見一點點,但作為一個在王府待了那麽多年的老人,周全對這京城之內的消息掌握得比宋連雲多得多,因而也能大約猜出些什麽來。

真是奇了,宋公子怎麽偏偏就喜歡這一口?

周全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緊緊綴在宋連雲的身後。

宋連雲眼看着就溜達到了盡頭,準備去包間門口晃一圈就回去,他看見夥計端着盤上樓了。

“花滿樓的新花魁,還有幾天就要露臉了。”

“你打算去競拍花魁的初夜?你們家再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吧?叫你爹娘知道了還不得打斷你的腿。”

又是很多男人熱愛的那檔子事兒。

沒意思。

宋連雲擡腳就要走。

“哪呢,我是要直接把那花魁給買下來,送給宸王。”

宸王?不就是沈滄?

宋連雲剛擡起的腳又落了回去。

周全:“???”怎的不走了?

宋連雲食指抵住嘴唇,示意周全不要出聲。

周全會意,雙手捂住了嘴。

宋連雲指了指他們包間的方向,揮了揮,讓周全先回去。

周全是個有眼力見的,此時沒有執着于要跟着宋連雲,輕手輕腳地轉身往回走。

宋連雲貼得更近些,方便自己偷聽。

“你買個花魁送給宸王做什麽?你看宸王像是能被區區一個花魁迷住的人?”

“宸王見過的美人多是不假,花魁的美貌和才情也未必能吸引到他,可若是這個花魁身份特殊,又當如何?”

宋連雲把食指放進嘴裏嘬了一口,在窗戶紙上戳出一個小洞,眼睛湊近。

包間內一個華服男子侃侃而談:“你可曾聽說過梁疆有個妹妹?你說,以宸王跟梁疆之間的交情,要是得知梁疆的妹妹被人賣到了青樓,他會是何反應?”

“荀棋,你在說什麽?梁疆不是全家都因戰而死了嗎?梁疆的妹妹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同伴大為震驚。

荀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梁疆的妹妹以為他們全家是受了宸王的迫害而死,你說她恨不恨宸王?”

同伴驚駭,打翻了茶杯,還逸着熱氣的茶水灑了一地。

“你想刺殺宸王?你瘋了?”

荀棋眼中流露出瘋狂:“魏子昂,你我兩家本都是大啓重臣,自太宗皇帝起就地位超然,可自打先帝登基,便極力打壓我們兩家,先帝駕崩,本該我們兩家輔佐幼帝,宸王卻成了攝政王,更是壓制得我們兩家大不如前,難道你不怨?”

宋連雲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非常懷念錄音筆。

要是他能錄個音給沈滄,沈滄不得好好感謝他,讓他在大啓都橫着走?

魏子昂似是被荀棋說動心了,垂頭沉思。

宋連雲在心裏記下了這二人的名字,荀棋、魏子昂。

還有……花滿樓的新花魁。

宋連雲無聲無息離去。

周全在包間裏踱來踱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等到宋連雲回來,懸着的心才算放下。

“公子,是有何不妥?”周全麻利地關了門,壓低聲音。

宋連雲斟酌了一番用詞:“沒什麽,兩個跳梁小醜。”

沈滄要是連這麽點陰謀詭計都應付不了,或許早就死翹翹了,不會等到今時今日還活蹦亂跳。

“先吃。”宋連雲撩開衣袍怡然入座,福來樓的茶真香,連他這種不懂茶的人都能聞得出,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兒。

沈滄給了他幾百兩銀子,他喝幾壺茶還是不成問題,下次來嘗嘗別的。

周全惆悵地看着端起茶杯牛飲的宋連雲,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你沒胃口?”宋連雲疑惑,“怎麽不吃?”

周全一臉苦笑:“吃、吃。”

他提心吊膽的,哪裏吃得下?

宋連雲像是全然沒有察覺周全的痛苦表情,非常悠閑地品嘗着京城第一茶樓的茶和點心,過了一陣,說書的人來了,還湊熱鬧聽了會說書。

說書人很厲害,說個故事能說得跌宕起伏,喝彩聲不絕如縷,還有很多人給了賞錢。

還真是有錢的捧錢場。

宋連雲招招手:“你替我給說書的人送一塊銀子去。”

對于花沈滄的錢,宋連雲毫無壓力,要是哪天沈滄嫌棄他花得多了,不願意給他銀子,以他的身手還是能混口飯吃的。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一個先來,先浪了再說。

周全“哎”了一聲,拿着碎銀下樓去了。

宋連雲瞧着周全下樓,沒一會就看不見人影,将最後一口茶飲盡,走出包間。

他不認得路,還得花一頓工夫才能找到那個什麽花滿樓。

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回宸王府,他和廚房約了今天晚上的菜,不能浪費。

周全去送了賞銀回來,發現包間裏空蕩蕩的已經沒有人,瞬間發出尖銳的叫聲。

宋公子人又跑了!

這不是在王府裏,他上哪裏找人去?

看調皮搗蛋的小孩都比看宋連雲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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