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腦子這麽會想,留着也是……

第14章 第 14 章 腦子這麽會想,留着也是……

很快就到了花魁拍賣的這一天。

宋連雲今天沒有帶上食盒去花滿樓找梁邊月了,花滿樓也由沈滄手底下的暗衛去盯着,把整個花滿樓都看得死死的,而宋連雲暫且在王府裏化妝。

大啓街道上是能看見少數留短發的人,可那畢竟是少數,況且宋連雲頂着那樣一張臉,就算是個光頭也會引來人們的目光,為此,宋連雲決定給自己戴個假發。

古代也有假發,只不過大多用于女子盤極為繁瑣的發髻用,宋連雲拿到了假發之後還得改一改,以保證能貼合頭皮,不然走着走着頭發掉了,更能吸引目光。

宋連雲戴上假發後還是周全幫忙給束的頭發,宋連雲壓根不會,再用發冠壓住頭發,整體看着也有模有樣。

沈滄的身份不方便在花滿樓露面,因而只能宋連雲帶人去花滿樓,假裝成參與花魁拍賣的客人,要是荀棋真的能把梁邊月帶走,再給送到宸王府上,那自然再好不過,萬一荀棋靠不住,就由宋連雲把人帶走。

雖說沈滄有意把花滿樓給抄了,然而當年的幕後黑手還沒有找出來,這會就動花滿樓容易打草驚蛇,姑且再讓花滿樓茍延殘喘一段時間。

花魁拍賣是在入夜之後,宋連雲在王府裏一直适應假發,練習了好久才登上馬車出門。

除了宋連雲,沈滄還命暗衛喬裝打扮成宋連雲的下屬,跟着宋連雲一塊去花滿樓。

宋連雲之前和花滿樓的媽媽打過照面,便避着她走,到了花滿樓也是由白蔭假扮的下屬去交涉,花錢上了二樓的包間。

二樓的包間窗戶可以向內打開,打開窗便能将一樓一覽無餘,一樓中央已經清出來了一大塊空地,到時候花魁出場就會落在空地上。

“公子。”白蔭俯身到宋連雲耳邊,“咱們的人已經摸清了二樓包間裏都是哪些人。”

能夠到二樓的,都不會是普通的逛青樓的男人,不是巨富之人只能在一樓看熱鬧,連參與競價的機會都沒有,青樓一貫都是這麽搞。

“都記下來,回去之後報給王爺。”宋連雲低聲。

參與此次花魁拍賣的人,也不知有幾個跟荀棋一樣,對梁邊月的身份一清二楚,這個只能靠查,查完了,有一個算一個,誰都逃不掉沈滄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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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小了說,明知梁邊月是梁家女,被人弄到了花滿樓還來參與競價,拿她當成玩物看待,是不仁不義,往大了說,當年梁疆出事,指不定有誰的手筆,這是叛國。

無論什麽罪名,都夠他們喝一壺的。

“公子,你看。”白蔭指向一樓,花滿樓的打手推着一個巨大的木質酒杯到了中間,“他們是想搞什麽?”

宋連雲眸色一暗:“擡價。”

酒杯巨大,能夠容納下一個成年人,用來裝誰的一目了然。

和宋連雲見過的某些富豪癖好相似,富豪們會把好看的女孩男孩當作吃飯用的容器,盡情亵玩,花滿樓搞的這一出,道理相同。

而弄出花樣來,無非就是為了激起男人們的欲望,把價往高了叫。

白蔭和其他幾個喬裝的暗衛臉色都不太好看。

整個花滿樓裏都在議論今年花魁拍賣的創意,嬉笑聲不斷,宋連雲的耳朵還捕捉到了污言穢語。

人聲直到一樓的兩面鼓被敲響才漸漸平息,鼓聲急促,越來越快,不斷拉高人們的期待值。

在鼓聲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從上空中散落無數的花瓣,如今正是春日,各色鮮花璀璨,在紛紛揚揚的花瓣裏,梁邊月抱着琴緩緩落下。

驚呼聲絡繹不絕,拍手叫好者的聲浪快要沖破花滿樓。

梁邊月抱着琴準确無誤落到了酒杯中,她今日穿了一襲淺粉色的衣裙,用的料子很輕很柔軟,人落下後,裙擺散開像極了一朵花。

花瓣又落了一會兒,将梁邊月簇擁,戴着面簾的梁邊月将琴橫放在酒杯上,跪直了身子,指尖撥動琴弦。

花滿樓的媽媽在琴音中現身,捏着嗓子高聲說話:“各位,花滿樓今年的花魁正是小月兒,可還滿意?”

起哄的人一個又一個,如狼似虎地盯着梁邊月,恨不得将梁邊月拆吃入腹。

“勾媽媽,小月兒怎的還擋住了臉?”有人疑惑問道,“我們不能看了?”

勾媽媽扭着腰直笑:“不是我吹牛,小月兒是我花滿樓好多年來最出色的一個花魁,跟以前的當然不一樣。”

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不過我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還是給各位準備了別的,保準你們眼前一亮。”勾媽媽拍了拍手。

下一瞬,水幕從高處落下,盡數澆在了梁邊月的身上,輕薄的衣衫頃刻間濕透,凍得梁邊月身體發顫,而花瓣漂浮在了水面上,緊緊黏着梁邊月。

“公子,他們潑的是酒不是水!”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宋連雲手中的瓷杯“咔嚓”變成了碎片。

欺人太甚。

被酒水澆透的梁邊月更是我見猶憐,人們更加躁動不安。

“誰能與小月兒共度良宵,就看各位的本事了。”勾媽媽甩了甩手帕。

“勾媽媽。”二樓包間傳出話來,“我家主人要替小月兒贖身,你開個價吧。”

宋連雲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偏了偏頭:“是荀棋?”

白蔭:“正是荀棋。”

宋連雲點點頭,希望能夠順利。

勾媽媽臉上的笑容一凝,她還指着梁邊月給她源源不斷賺錢呢,怎麽就有人要給她贖身了?

見勾媽媽沒有應答,傳話的人又道:“我家主人不缺錢,勾媽媽盡管開口就是。”

荀棋是想靠一口價拿下,免得多花銀子,可二樓包間裏坐着的,還真不差有錢人。

“是啊,勾媽媽開價吧,我也願意給小月兒姑娘贖身。”

“這個又是誰?”宋連雲問。

白蔭火速判斷了聲音來源:“是昭王世子。”

昭王世子?

昭王是誰?

“王爺好像沒有別的兄弟?”宋連雲确認自己不會記錯。

白蔭:“公子,第一代昭王是太宗皇帝的兄弟,爵位一直世襲至今。”

原來是宗室,已經夠不上皇位的邊,但是地位還是很高。

“他和荀棋之間有過節?”宋連雲問。

還是說,這個昭王世子也知道梁邊月的身份?

白蔭沒忍住笑了下:“公子,豈止是有過節,昭王和邺國公不對付,昭王世子也整日裏找荀棋的茬兒,這兩家人積怨已久,也不知是怎麽來的,反正就沒有見過他們和睦相處的時候。”

宋連雲若有所思,荀棋是打定主意要把梁邊月給帶走的,而昭王世子也是打定主意要跟荀棋作對的,就是不知道荀棋帶的錢,夠不夠跟昭王世子比拼。

“準備一下,如果沒能按預計方向走,那就由我們叫價。”宋連雲道。

“是。”

花魁初夜變成了花魁贖身,價格直線飙升,一開口就是一千兩銀子,聽得一樓的人唏噓不已。

梁邊月仍舊在彈琴,只是很明顯她也彈得不走心,衆人的注意力被荀棋和昭王世子之争吸引了大半,她才得以喘息。

冰冷的酒水将她全身潑濕,好看卻不保暖的衣裙濕噠噠地挂在身上很不好受。

雙方叫價一點一點地往上漲,很快就漲到了兩千兩銀子。

勾媽媽在一旁笑得牙不見眼,只要維持住這個漲勢,她能賺上一大筆,又能置辦好多私産。

競價漲到了二千九百兩銀子。

包間裏荀棋氣得要命,他還能聽不出來死對頭的聲音?真是哪裏都有沈明海!

“世子,我們還加不加?”荀棋的手下遲疑不定。

荀棋咬牙:“加!”

“三千兩!”

沈明海沒再競價,包間裏傳出他輕快的笑聲:“看來還是兄臺比較有錢,我就不同兄臺争了。”

荀棋怄得不行,可在花滿樓和沈明海起沖突也不好,只能留待日後再算賬。

花魁的去處已定,勾媽媽心裏數着三千兩銀子,叫人把梁邊月給帶回房間去更衣,更了衣就能跟荀棋走了。

競拍結束,有只為花魁而來的人離去,也有留下尋歡作樂的人。

“白蔭,你帶人跟着梁姑娘,保護好她,若有情況,以她的安全為先。”宋連雲摸了摸別在腿上的短劍,“我還要辦點事兒。”

白蔭不放心宋連雲一個人行動:“公子,要不我跟你一塊兒?”

宋連雲擺手拒絕:“不用,我只是有點疑問要去找出答案,不會遇到危險。”

白蔭也只好同意,帶着暗衛們行動。

宋連雲用面具擋住臉,混在人群裏假裝要找姑娘,趁着無人注意,閃身跟上了勾媽媽。

他很想知道,梁邊月的出場方式是誰想出來的馊主意。

腦子這麽會想,留着也是個禍害。

不如就由他來除惡好了,左右不過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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