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捉蟲) 誰再看晚上就去……
第29章 第 29 章(捉蟲) 誰再看晚上就去……
韋天賦驚吓過度, 沈滄便叫高福帶韋天賦下去稍作休息,等陛下召見。
宋連雲從今天開始改換裝扮,得讓沈沐淮适應适應, 不然沈沐淮也會在京州官員們面前露餡, 畢竟他們可是一起上了許久的課。
和宋連雲預料的差不多,沈沐淮見了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要不是沈滄也在, 估計能直接叫人進屋抓鬼。
“皇叔,你和宋大人這是在做什麽?”沈沐淮冷汗都吓出來一額頭, 趕緊用帕子擦了擦,“大夏天的,朕都感受到涼意了。”
和沈滄不同,沈沐淮本來就挺怕宋連雲的,宋連雲成日裏一張冰冷的死人臉, 他都是過了好久才接受, 好不容易接受了,宋連雲突然就變了個模樣, 那股兇狠的感覺收斂了下去,感覺怪怪的。
沈滄并沒有要瞞着沈沐淮:“陛下, 你可知大啓的江山并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穩固。”
一個能鎮得住的皇帝治下,有争權奪利心思的人會安靜蟄伏,而沈沐淮只是一個小孩,沈滄也不是當作皇帝來培養的皇子,在有的人眼裏,大啓的江山已經可以明面上姓沈,實際上改個姓了。
沈沐淮鄭重點頭:“我知道,皇叔。”
沈滄握住沈沐淮的小手, 一字一句教他:“皇叔和你母後都會保護好你,所以你這裏很難下手,而我們不能一直跟這些試圖颠覆江山的人打太極,禍害就要找出來,連根拔起。”
沈沐淮想了想:“那宋大人是要當一個騙人的破綻?”
沈滄:“陛下很聰明。”
沈沐淮小臉一皺:“宋大人豈不是會很危險?”
宋連雲愣了愣,沈沐淮再怎麽也是皇帝,居然第一時間關心的是他的安全?他可是一個殺手。
“陛下放心,能取臣性命的人,怕是不多。”宋連雲也學着沈滄的樣子,握住了沈沐淮的另外一只手,“臣保證。”
沈沐淮小嘴癟了癟,眼看着就要流眼淚,他一左一右抱住宋連雲和沈滄:“皇叔、宋大人,朕一定會快點長大。”
Advertisement
宋連雲戳了戳沈滄的腰,示意他多鼓勵鼓勵沈沐淮。
沈滄會意:“好,我們相信陛下。”
沈沐淮提前做好了準備,沈滄又給沈沐淮補了補課,等到韋天賦帶着京州官員們來觐見時,沈沐淮已經能夠應對如流。
以韋天賦這個京州刺史為首,京州的別駕、長史、司馬,還有各縣的縣令都要來向沈沐淮述職。
沈滄陪着沈沐淮在前廳接見官員,宋連雲則是在前廳的一角擺了一張桌子,假裝練字。
他除了演一演被沈滄斷袖的對象,主職工作還是要做的,他就光明正大地偷聽偷記,然後暗地裏再去查探這些人的老底。
“臣等參加陛下,參見宸王。”韋天賦領着自己的下屬們跪地請安。
沈沐淮繃着臉:“諸位愛卿平身。”
“謝陛下。”
沈沐淮沒給他們賜座,也不是人人都能在皇帝跟前坐着回話的,站着才是常态,也就是宋連雲被縱得不用講規矩而已。
“韋天賦,朕看過了你遞上來的折子,京州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這都是你的功勞。”沈沐淮按照沈滄教的,先誇贊了韋天賦一番。
韋天賦垂首:“陛下謬贊,臣只是在其位而謀其職,做好自己的本分。”
沈沐淮:“為官者能做好本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朕只怕,有的人連自己的本分是什麽都不清楚。”
衆人一聽,趕緊給沈沐淮跪下了。
宋連雲支着腦袋,欣賞沈沐淮的表演,到底是皇族,哪怕在沈滄跟前看起來再不懂事兒,也還是很有威嚴的。
沈滄的眼光總不會錯。
“大啓逢十稅一,稍微多收一點,有的人就當朕會永遠被瞞在鼓裏。”沈沐淮看了一眼,見沈滄點頭之後,抄起茶杯就摔到地上,“京州乃天子腳下,豈容爾等放肆!”
“陛下息怒!”
此時此刻,跪在地上的官員,特別是心裏有鬼的官員,深深意識到沈沐淮不是一個被沈滄保護着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更不是被沈滄架空的傀儡,他就是皇帝,是大啓的皇帝。
“張義,來,告訴朕,誰給你的膽子收兩成賦稅的?”沈沐淮冷着臉,“祿定縣的人多交一成賦稅,養着你們家多少人?”
祿定縣的縣令張義腦袋磕在地板上:“臣知罪!”
是誰把這件事捅到了聖駕前?誰出賣了他?
“你知罪?”沈沐淮惡狠狠道,“你哪裏知罪?”
沈沐淮到底年紀小,還沒有學會他叔叔那張嘴閉嘴的陰陽怪氣,不會罵人,便向沈滄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滄會意:“你若是知罪,就應該以死謝罪,而不是在這裏耍嘴皮子功夫。”
沈沐淮:“宸王所言正是。”
宋連雲把筆放下了,他壓根沒什麽能寫的,戲又精彩,假裝練字也懶得裝了,幹脆就看這叔侄二人的表演。
張義被沈滄和沈沐淮的一唱一和弄得一懵,他不過是貪了祿定縣的一成賦稅而已,況且就一成賦稅他還上下打點,到手根本就沒有多少錢,小皇帝和攝政王還想要了他的性命,簡直是小題大做。
“張義,你人不如其名,取了個義字,卻偏偏做出不仁不義的勾當。”沈滄見過許多跟他玩心思的人,張義只不過是最差的一種,哪裏能看不出張義心裏的那點小九九?
“你以為貪污一成賦稅,不過是百姓原有的一成賦稅上多了一成?”沈滄怒聲斥責,“祿定縣百姓視你為父母官,你這樣的父母,可沒有人要得起。”
張義咬了咬牙,看來今天小皇帝和攝政王是決意要拿他來震懾京州其他人了。
“陛下,臣真的知錯了,臣願意将貪污的賦稅全部上繳,還請陛下饒恕臣這一次。”張義磕頭如搗蒜,希望能得到寬恕,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宋連雲對張義的不識時務感到驚訝,事到如今,怎麽還以為是交出貪污的錢款就能了結的?本來就不該對賦稅伸手,伸了手就怪不到沈滄要砍他的手。
這般沒有眼力見的人,沈滄的處置估計只會更重,因為張義打心底裏沒認為他是錯的,錯只錯在他被逮住了而已。
沈沐淮小手一拍桌,疼得他差點沒忍住呲牙。
“好你個張義,何時輪到你跟朕讨價還價了?你以為上繳了貪污的賦稅就能了事?你犯下的罪行,不僅僅是貪污,更是對朕的不忠,對大啓江山的不忠,如此不忠,還想朕輕易放過你?”
沈滄閉了閉眼,着實是看着張義就煩,想當初也是一甲上的進士,怎麽在官場裏呆了些時間,就變成了今天所見的貨色?
“韋天賦,你是京州刺史,張義是你的下屬,你說說,應該怎麽處置?”沈沐淮點了點一直跪地保持沉默的韋天賦。
韋天賦雙手扶地叩頭:“回陛下的話,臣以為,按律要削職為民,永不再用。”
張義貪污的程度确實削去他的官職就夠了,沒有了官職,變成了平民,這種打擊是巨大的。
沈沐淮還沒到能記得清楚大啓律例的地步,他征求沈滄的意見:“皇叔以為此法可妥?”
沈滄悠悠道:“本王素來講究做人做事都要印象深刻才好,只是削了官職,恐怕不足以令此人記住。”
宋連雲舔了舔唇,他自覺沈滄不會殺張義,就是猜不到沈滄到底會怎麽處置。
“依本王的意思,先削了官職,三代不得參加科考,不得離開祿定縣。”沈滄殺人誅心,“張義,你一家人世世代代就呆在祿定縣吧。”
張義心灰意冷,這比殺了他還要折磨人。
等到聖旨一發,告示一貼,祿定縣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的縣令被削了官職,變成了跟他們一樣的平民,還不能離開祿定縣,那在祿定縣只會舉步維艱。
“陛下,求陛下開恩!”張義慌了神,爬着就要去扒拉沈沐淮,被人給拖了下去。
求情的話傳遍了別院,京州官員裏有不忍心者,不敢多聽,只得裝作自己是聾子。
沈沐淮看着張義被拖下去,心中卻無半分憐憫,皇叔說過,貪婪之人不值得同情。
宋連雲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感嘆,有沈滄和沈沐淮叔侄二人,大啓的百姓過得會不錯的。
要是他的boss遇到自己的下屬背着自己弄錢,會有什麽反應?
宋連雲不知道,他沒有接觸過。
只是按照boss的性格猜測,要麽就是把人給殺了,要麽……只要人還在他手底下,老老實實替他辦事,什麽都可以既往不咎,或許他還會拉攏提拔一番,賺的就是髒錢,誰擅長賺髒錢,誰就會爬得更高。
“今天只發落張義,不代表你們就一定會安然無恙。”沈滄輕聲警告,“朝廷不曾虧待過各位,也請各位,對得起朝廷。”
“臣等明白。”
“好了,各位都起來吧,好好向陛下述職。”沈滄發話讓衆人起身。
“阿雲,你不要偷懶,練你的字。”沈滄突然就把所有人的吸引力轉移到了宋連雲那邊。
宋連雲是真受不了“阿雲”這個稱呼,險些沒控制住自己掀開袖子看看有沒有起雞皮疙瘩。
“王爺,我知道了。”宋連雲配合地露出笑容,乖順地重新拿筆,裝模作樣地寫字。
除了韋天賦,其他官員都驚掉了下巴。
這個被宸王親昵喚“阿雲”的人是誰?
他為什麽能在皇帝和宸王召見官員問政時坐在一旁練字?
宋連雲的身上一下就落了好多道目光。
看什麽看?
宋連雲想,誰再看晚上就去扒誰家屋頂的瓦!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