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入侵得徹底

第31章 第 31 章 被入侵得徹底。

宋連雲洗漱後散着滴水的頭發, 只穿了單衣爬上了屋頂。

他想靜靜。

今天本來好好地在配合沈滄演戲,結果沈滄神來一筆,握住了他的手。

宋連雲從來沒有感受過被溫熱的手掌包裹住是有多麽叫人無法冷靜。

沈滄也真是的, 就不能先分清楚他和沈沐淮?

明知沈滄無意為之, 卻又免不了會在意。

宋連雲閉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氣, 他默默地在心底告訴自己, 他是直男,對沈滄也只是感激之情, 不可能生出那種情愫。

說服了自己,宋連雲的頭發也被夜風吹幹,便跳下屋頂,回到房間裏睡覺。

這一覺,宋連雲睡得并不安穩, 他做了夢, 被夢境死死地束縛着醒不過來。

在夢裏他渾身上下都在發燙,汗珠沿着額角滑落, 融入錦被之中,濕透了一大片。

他被人壓在身下, 壓着他的人帶着淡淡笑意,會用指尖一寸寸劃過他的臉頰,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宋連雲的心跳加速,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在胸腔裏蔓延開來,令他戰栗,但又不是害怕。

他努力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但總是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層薄霧遮掩, 只有溫暖而熟悉的氣息一點點将他侵蝕殆盡。

被入侵得徹底。

夢境中的宋連雲,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多年的訓練派不上半點用場,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不由自主地回應着那人溫柔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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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旖旎夢境中,宋連雲喚出那道人影的名字。

宋連雲猛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床上,只是汗水浸濕了衣衫和床單。

“完了啊……”宋連雲目光下移,呆滞了。

宋連雲坐起身,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把自己從那個離奇的夢裏摘幹淨。

別院不比宸王府方便,想要洗澡得現吩咐人去燒水,宋連雲沒那個臉見人,便翻找了換洗的衣物抱着,自己去打水沖洗。

好在他住的小院裏有一口水井,水井裏的水能用,救個急還是綽綽有餘。

宋連雲打了井水,脫掉裏衣,用瓢舀了水就往自己的身上潑,将不該留下的印記通通沖走。

勉強沖洗幹淨後,宋連雲換了衣裳,又打了水洗衣服,衣服不能留給下人來收拾,不然還是會有人發現他半夜不好好睡覺,毀屍滅跡得徹底。

将衣裳搓洗完晾好,宋連雲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只是再躺回床上,他遲遲睡不着,一閉眼腦海裏就會閃現出夢境的碎片。

宋連雲輾轉反側,心中波瀾起伏,壓根無法平靜,他試圖用理智去壓制那些夢境中的畫面,效果不佳,适得其反。

難道真的是該找對象了?

宋連雲忽然間想起同為boss手底下殺手的一個人,他隔三岔五就會換一個床伴,還對宋連雲說,等到了年紀,不纾解欲望會很難受,所以該找人就得找人。

不過宋連雲一向當那些人說話是在放屁,他不相信任何人,都是在刀尖舔血茍活的人,能說得出什麽有道理的話?

然而宋連雲又無法解釋,為何他脫離了從前的生活環境之後,就破了戒,明明他每天也沒少鍛煉。

做夢也就算了,夢到的人還是沈滄!

“啊啊啊啊啊!”宋連雲心煩。

夢到沈滄一定是因為他就跟沈滄接觸得多,加之沈滄長得好看,要是夢到周全,那還不如夢到沈滄呢。

嗯,一定是這樣。

宋連雲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并且琢磨起了找對象的事兒。

他不再是連自己的身份證都沒有的黑戶殺手,他如今是宸王府的侍衛,有光明正大的工作,還有不低的薪資,可以考慮考慮成家。

成家要怎麽做?明天問問沈滄好了。

宋連雲在自我說服中漸漸睡去。

翌日,周全來叫宋連雲起床,和宋連雲的黑眼圈對上,吓了一跳。

“公子,昨晚上您又外出了?”周全問。

宋連雲:“沒有。”

周全:“小的看您洗了衣裳,還以為您出去過,您也是,衣裳留着自然有人拿去洗,哪裏用得着半夜摸黑?”

宋連雲心虛,他可不想有人知道他的糗事。

今日照舊是一副文弱公子的打扮,宋連雲經過昨天的适應,已經沒那麽不得勁,用發帶束好頭發,便去找沈滄。

沈沐淮到京州巡視,自然不會那麽快就離去,今天的行程就是去看京紗。

去沈滄那裏蹭早膳的不止有宋連雲,還有沈沐淮。

沈沐淮打着哈欠,一副沒睡夠的模樣。

“陛下、王爺。”宋連雲跟二人問好。

“宋大人早啊。“沈沐淮無精打采。

宋連雲看着沈沐淮,一時不知夜裏多思的人是他還是沈沐淮了。

“陛下沒睡好?”宋連雲問。

沈沐淮可憐兮兮地道:“昨天問政許久,以至于朕睡夢中都是公務,不得好眠。”

宋連雲:“……”聽起來真可怕。

沈滄:“那你今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門?”

沈沐淮瘋狂搖頭,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拒絕:“皇叔你們去,朕想留在別院休息。”

再說了,他去看什麽京紗?反正大啓有什麽好東西他這個皇帝都不會缺,只管等着後面送到禦前就是。

“既然如此,陛下用過早膳之後就回屋去休息,下午再讀書。”

沈沐淮小臉一垮,他皇叔未免也忒嚴格了,怎麽不見對宋大人也這麽嚴格?

區別對待!

宋連雲感嘆,沈滄還真是有十足的嚴父形象。

沈沐淮不出門,出行隊伍的規模便要小上些許,只是沈滄作為攝政王,也屬實低調不到哪裏去。

偌大的花架馬車,寬得都能住人了,裏面卻只有沈滄和宋連雲兩個人,馬車裏燃着好聞的熏香,還擺了用井水冰鎮過的水果。

宋連雲細細瞧了馬車內的布置,一寸布一寸金,每一個地方都充斥着貴氣,一看就很有錢。

沈滄端坐着,手裏拿了把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對宋連雲這裏碰碰那裏摸摸的無禮行徑視若無睹。

也就是宋連雲才能在大啓攝政王的馬車裏毫無規矩,換個人指不定就要被侍衛們拖下去打板子。

“王爺,公子,到了。”車架緩緩停下,高福的聲音從馬車外傳進來,不太清晰。

“走,帶你好好挑些料子裁衣裳。”沈滄折扇合上,含笑道。

宋連雲沒好意思對上沈滄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睛,他怕他待會接不住沈滄的戲。

京紗作為貢品,在京州城內有一座規模不小的作坊,從織布到染色都在此地,還有官兵看管,一般人連大門都進不去。

韋天賦早早地就到了,只等候着沈滄大駕光臨。

沈滄從馬車裏探出半個身子,韋天賦便彎腰行禮:“見過王爺。”

“起來吧。”沈滄折扇一擡。

“謝王爺。”韋天賦直起身子,一眼就看見了綴在沈滄後邊的宋連雲。

韋天賦身子歪了歪。

宋連雲感覺韋天賦快要碎掉了,但,作為在沈滄手下拿高薪的打工人,他不能崩,只能給韋天賦來一點震撼人心的東西了。

“韋大人,愣着做什麽?”高福多有眼力見,朝韋天賦擠眉弄眼,“還不快快給王爺引路?”

韋天賦從失态中回過神來,堅決不再多看宋連雲一眼:“王爺請。”

“阿雲,來。”沈滄可不會照顧韋天賦的情緒,韋天賦想要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宋連雲跟上沈滄:“王爺。”

韋天賦狠狠吸氣。

到底不是來參觀京紗要怎麽制作的,韋天賦并沒有把人往後領,而是去了提前就準備好的會客廳,待會只管叫人把京紗送來供沈滄挑選就是。

沈滄大喇喇地一坐,還不忘招呼宋連雲也坐下,宋連雲都覺得沈滄給自己的寵愛過了火。

“王爺,今年已制成的京紗數量不多,只有這三匹。”作坊的人很快就把三匹京紗送到了沈滄這兒,韋天賦貼心地介紹,“雪青、月白、琥珀,三色各一匹。”

沈滄指了指:“雪青的給本王瞧瞧。”

一聲令下,立馬就有人将雪青色的京紗輕輕展開,花紋繁複卻又輕薄透光,捧在手中如無物。

宋連雲眼裏流露出驚嘆,古代人的智慧當真是不可小觑。

“這匹挺好看,阿雲,你用這一匹裁衣裳來穿。”沈滄随意地就把雪青色京紗送給了宋連雲。

“王爺!”韋天賦一急,“臣以為不妥!”

沈滄目光冷冷:“哦?你以為哪裏不妥?”

韋天賦急得冒汗,但還是有理智尚存:“臣以為這顏色不适合宋公子,倒不如另外一匹月白色更襯。”

沈滄良久沒有開口,所有人都極力地垂頭,不敢觸沈滄的黴頭。

宋連雲一肚子疑問,這京紗不就是顏色不一樣?花紋不一樣?韋天賦怎麽這麽大的反應?

“韋天賦,本王看你是在教本王做事。”沈滄終于張口,然而這一句話,就讓韋天賦快速跪地叩首。

“臣不敢!”

沈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本王說什麽,你只需要照做,要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你這京州刺史也不必幹了。”

宋連雲為韋天賦默哀,沈滄是不容許任何人頂撞他的性格,當然,若非有如此性格,也無法幫沈沐淮守大啓江山,只是韋天賦太過古板,領會不到沈滄的意思。

“王爺,不是來給我挑料子做新衣裳?”宋連雲手按在沈滄的肩膀上,“何至于動氣?”

沈滄似是被宋連雲捋順了毛,語氣瞬間變柔和了許多:“阿雲說得是。”

“雪青色這匹給阿雲,月白色和琥珀色送回京城,呈獻給太後。”沈滄吩咐。

“韋天賦,你身為京州刺史,公務不能耽擱,回你的刺史府去。”沈滄直接下了逐客令。

韋天賦磕了個頭:“臣告退。”

只是在臨走前,深深望了宋連雲一眼。

宋連雲:“???”究竟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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