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陛下萬歲!大啓萬歲!……

第66章 第 66 章 “陛下萬歲!大啓萬歲!……

宋連雲被“綁架”之後, 沒有把他往刺史府裏帶,也沒有往原州城裏任何一個地方帶,而是捆上了手, 堵上了嘴, 塞進馬車裏往城外帶。

中秋節這一天進城出城盤查都會比平時更加嚴格,要不是劉崇, 宋連雲也沒法在馬車裏被帶出去, 很可能給他綁在馬車底下。

宋連雲感謝了劉崇一秒,至少他不用在馬車底吃灰。

同時他也弄明白了劉崇怎麽敢挑中秋節動手, 原州城裏人來人往那麽多,屬實不便,原來壓根就沒有想在城裏鬧。

也幸好不在城裏,不然傷及無辜百姓。

“人抓到了?”馬車停了下來,宋連雲聽見車外有人小聲說話。

“抓到了, 這賤人還想用宸王來壓我們, 逼我們放了他。”綁了宋連雲的人說。

“別搭理他,帶上, 跟我走。”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宋連雲對上一排火把。

“小賤人, 走。”宋連雲被人動作粗魯地從馬車裏拉出去。

宋連雲還不忘演一把柔弱,在下車時假裝被扯了個趔趄往地上摔。

“嘿,被吓得腿軟,站不直了是吧?”那人把宋連雲給提起來,推着往前走。

宋連雲被推着踉跄前行,眼睛卻沒閑着,暗暗打量四周。

此地像是一處廢棄的莊子,院牆破敗, 荒草叢生,唯有那幾間正房還透着些許人氣,窗棂裏透出昏黃的光亮。

進了屋子,一股子黴味混着劣質燭油的氣息撲面而來,宋連雲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不止如此,還有血肉腐爛的味道,雖然已經淡去,但還是被宋連雲捕捉到了一絲。

“把他摁那兒!” 為首的那人一聲令下,宋連雲就被狠狠搡到了一把舊椅子上,雙手被重新捆緊,以防他掙脫。

不過倒是把宋連雲嘴裏的布給扯了出來,反正在此地也不怕宋連雲亂叫。

宋連雲努力委屈:“你們敢背着宸王綁架我,宸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為首的綁匪聽聞,竟仰頭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陰森的屋子裏回蕩,格外刺耳:“宸王?今天小爺就讓你跟你的宸王共赴黃泉,當一對亡鴛鴦!”

宋連雲可不樂意聽這種話,他和沈滄肯定長命百歲相守到老。

一聽這話,宋連雲頓時氣得臉都紅了,怒目圓睜地瞪着面前的綁匪:“你嘴巴放幹淨點!再敢胡言亂語,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演得真無聊。

“懶得跟你掰扯,今晚還有得忙,你就老實在此地待着吧!”他的任務不止是把宋連雲給綁來當人質,還有旁的,不欲在宋連雲這浪費時間。

宋連雲被關在了屋子裏,外面有一個人看着,想着宋連雲一個男寵翻出他們的手掌心,看守很是松懈。

“這破地方,殺人埋屍好去處。”宋連雲一邊嘟囔,一邊給自己松綁,劉崇手底下的人辦事不夠完美,居然都不打死結。

宋連雲三兩下就掙脫了繩索,外面看守正百無聊賴地哼着小曲,腳步拖沓,時不時還踢一腳地上的石子,也沒有在認真看守,屋子的窗戶也是開着的,宋連雲直接從窗戶翻了出去。

他先摸索摸索,這處破敗莊子的情況。

宋連雲貓着腰,借着月色與荒草叢的掩護,小心翼翼地沿着院牆潛行。

莊子裏這會沒什麽人,看來還不到在這裏唱大戲的世間,把他綁來莊子的人也都離去,莊子裏裏外外的人除了宋連雲自己不足十個。

與此同時,原州城也是暗流湧動。

原州駐軍占據了具有位置優勢的城樓,驿館外也被軍隊包圍,弓箭手搭箭上弦,作戰用的攻城錘拉到了驿館外,只等一聲令下便會朝驿館發動進攻。

只是驿館靜悄悄的,絲毫沒有過中秋節的熱鬧氛圍,連燭火熄滅都沒有下人去重新點燈。

沈滄早已經将住在驿館的人都轉移回了船上,驿館只是一個空殼子,連個伺候的下人都不在,劉崇派人去驿館,只是浪費兵力。

劉崇知道要包圍驿館,拿跟随皇帝出行的朝廷大臣作為籌碼,更好成事,沈滄又豈會想不到?

即便是驿館外的軍隊反應過來,去碼頭進攻,那也不是他們的主場。

皇帝出行的船隊可不止是隊伍龐大,那一艘艘的船都是戰船。

沈滄帶着沈沐淮,直奔原州城外。

宋連雲留下的标記是往城外走,劉崇他們也必定是将主場放在了城外。

“陛下、王爺,前去城樓暗殺叛軍将領的暗衛已派出。”白度一身甲胄,嚴肅彙報,“很快我們的人就會占據城樓。”

沈沐淮點點頭:“一切交給諸位愛卿,朕信你們。”

沈滄牽着小皇帝的手,目光肅殺:“陛下,待會就要看見很多死人了,不要害怕。”

小皇帝沈沐淮緊緊攥着沈滄的手,小臉緊繃:“朕不怕,該害怕的是那些亂臣賊子。”

白度帶頭山呼:“陛下萬歲!大啓萬歲!”

“陛下萬歲!大啓萬歲!”

“陛下萬歲!大啓萬歲!”

呼聲震天,士氣如虹。

很快,城樓的方向發出信號,暗衛們已經将叛軍的将領斬首,失去了将領指揮,士兵們未必清楚自己被叫到此地到底是做什麽的。

城樓之上,寫着“劉”字的旗幟被白蔭等人撕下,像扔髒東西似的扔下城樓,換上了“沈”字旗。

“原州軍聽着,原州刺史劉崇謀逆,犯下十惡不赦之罪,爾等身為大啓将士,本應保家衛國,卻受奸人蠱惑,卷入這叛逆之行,實乃大錯!各聽從劉崇命令犯上作亂的将領已伏誅,陛下寬仁,你們此刻放下兵器投降,尚可從輕發落,家人亦不會受牽連,若還執迷不悟,負隅頑抗,唯有死路一條!”

白蔭将沈滄的旨意高聲宣出,讓所有城樓上的士兵盡數聽到。

城樓上的士兵們聽聞此言,頓時一陣騷亂,尤其是他們看着暗衛們将将領的屍體從城樓上抛下,摔得面目全非,恐懼與猶疑在心頭交織。

不少士兵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兵器在火光中晃出淩亂的光影。

有人嗫嚅着:“咱不是保家衛國的嗎?怎麽就成了謀逆?”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響起一片附和的低嘆聲。

他們的将領告訴他們,此番進駐原州城是為了護駕,是要立下大功的,能給他們家人帶去天大賞賜的大功。

衆人的目光中滿是迷茫與委屈,他們本以為是奔赴榮耀之途,誰能料到一腳踩進了謀逆的泥沼。

年輕些的士兵紅了眼眶,帶着哭腔道:“我娘還等着俺立了功,回家好娶媳婦兒,好生孩子,我不幹謀逆死全家的事兒!“說着就丢下了兵器投降。

有了這年輕士兵帶頭,其他士卒也如夢初醒,紛紛抛下手中兵器,一時間,城樓上 “哐當哐當” 聲不絕于耳,各式兵器堆積一地。

白度帶着禁軍接收了投降的原州軍,全部趕下了城樓,城樓由禁軍占領。

沈滄騎馬,沈沐淮就坐在他的身前,在原州軍的視線中出現。

二人一現身,原州軍士兵們紛紛跪地,低垂着頭,噤若寒蟬。

沈滄銳利的目光掃過衆人,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有力:“爾等迷途知返,并未鑄成大錯,加之又是被奸人蒙騙,陛下與本王概不追究。”

“多謝陛下隆恩!”原州軍齊刷刷道。

沈沐淮小手扶着馬鞍:“諸位都是大啓的好兒郎,忠心護我大啓江山,朕都知道,不會因你們受人蒙騙便遷怒于你們。”

士兵們聽聞小皇帝這番暖心之言,不禁眼眶泛紅,有人帶頭高呼:“陛下萬歲!”

“萬歲!”

“萬歲!”

“萬歲!”

一聲更比一聲高。

收攏了城樓的原州軍,城門大開,白度帶領禁軍直奔城外。

城外的原州軍數目也不少,而且不似在城樓上,方便暗衛摸上去斬首,一場硬碰硬的戰鬥是少不了的。

“請陛下和王爺觀戰,臣等定将叛軍掃清!”白度單膝跪地,英勇請戰。

沈沐淮:“準。”

沈沐淮稚嫩卻沉穩地吐出一個 “準” 字,白度得了令,翻身上馬,手中缰繩一緊,□□馬匹嘶鳴一聲,撒開蹄子向着城外疾馳而去。

禁軍氣勢宏大,喊着“殺”沖刺。

不多時,交戰聲便遠遠傳來。

……

宋連雲将莊子給查探了個遍,也終于找到了他聞到了腐爛的血肉是從哪裏而來。

在莊子後面,有很多随意扔着的死人,有的人死得比較久,已經只有被土掩埋了部分的白骨,有的人才死了沒多久,夏天炎熱,屍體腫脹發臭,蠅蟲在四周嗡嗡亂飛。

劉崇當真是作惡多端。

宋連雲閉了閉眼,強忍下一腔怒火,湊近細瞧,發現這些死者身着各異,有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也有穿着考究的富貴人家。

窮人富人,在劉崇的眼裏,都不是人。

沒給宋連雲繼續往深處走的時間,莊子來了人,宋連雲火速返回關自己的屋子,用繩子把自己給捆回去。

剛把自己重新捆好,佯裝出一副還被困住的模樣,腳步聲便已到了門口。門 “哐當” 一聲被推開,先前那幾個綁匪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這小賤人還挺老實,一直沒有喊救命。”負責看守宋連雲的人說。

宋連雲一臉倔強:“等王爺把我救回去,就是你們的死期!”

“死到臨頭還嘴硬!你以為宸王能翻了天?說了讓你們今天一起當亡命鴛鴦。”

宋連雲從椅子上被拎起來,拽着他的衣服往外走。

看着髒兮兮的手把自己的新衣服蹂躏得不成樣子,宋連雲很是後悔,今天就不該穿這件。

算了算了,很快戲就要結束了。

等演完了戲,他再收拾這個弄髒他新衣服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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