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伴手禮 “這不是鐘昱森嗎?他都要結婚……
第37章 伴手禮 “這不是鐘昱森嗎?他都要結婚……
一號當天晚上陳天衢就回學校了, 許長溪跟在夏燦後頭進屋,看到麻将桌邊上的許恩霖整個人一愣,問他:“你被學校開除了啊?怎麽還在這裏?”
“導師出差談項目了, 多放了我們幾天假,我明天早上的高鐵。”許恩霖看了眼手裏的牌, 揚高眉毛說, “我好像又自摸了。”
“我看看。”麥初伸長脖子看了眼他面前的牌, “可以哦, 還是七小對。”
許恩霖把牌推倒, 笑得很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了, 朋友們。”
莫知咬着牙揪了揪發根,他明明這把都聽張了, 就差那麽一點點。
“你倆要麽把我們換下去。”杭以安同樣拉着臉,手一揮指着桌上那對春風得意的男女,對夏燦和許長溪說,“要麽把他倆換下去。”
“都是他倆贏的啊?”屋裏開着空調,夏燦脫下外套搭在沙發背上,“不會吧。”
“麥初會算牌, 許恩霖有新手buff。”莫知擺着手要罷工,“我受不了了, 太屈辱了。”
“人不行別怪路不平。”麥初摁下升降鍵, 比了兩個倒大拇指以示嘲諷。
杭以安舉起兩只拳頭沖着她用力碰了碰。
說起來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 在外也有頭有臉,但他們好像只要湊到一起平均年齡就不會超過十八。
許恩霖勾起嘴角笑了笑, 從椅子上起身,順帶按了下麥初的腦袋。
“你們倆餓不餓?還剩了點咖喱飯。”他問許長溪和夏燦。
“餓餓餓,我今天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夏燦走進廚房去拿碗筷, 看向許長溪問,“你吃不?”
“那我陪你吃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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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直趴在茶幾上忙着和客人溝通的喬漾突然仰頭大吼,“蒼天啊,誰來救救我?”
“怎麽了啊?”夏燦在廚房裏問。
“小鎮馬上對外開放了,元宵節他們請了一堆明星來辦歌會,其中有幾個還是正當紅的歌手。”喬漾捧着筆記本電腦走過來,“粉絲們這兩天在搶着訂周邊的民宿,我五個房間全被訂完了。”
“那不是好事嗎?”
“問題是現在有一房的客人說想再訂一間,如果沒有就把原本的那間也退了。”喬漾苦惱道,“我現在怎麽辦啊?給她退還是不退?我這剛上平臺,退訂很影響店鋪權重的。”
大家夥面面相觑陷入沉默,他們說白了也沒當過老板開過店,對怎麽處理這種事根本沒經驗。
麥初拿下頭上的夾子重新盤了遍頭發,問喬漾:“你認識什麽其他的民宿老板嗎?在附近的。”
“我有隔壁老板娘的微信。”喬漾想了想,“還有一個我姐的小學同學,也是回來創業的,跟我也算認識。”
“那你都去問問她們那邊還有沒有空房間。”麥初說,“有的話就跟客人說現在房間難訂,你找朋友幫忙給他們預留了一間,兩棟樓離得不遠,他們願意這樣住就立馬給他們安排。”
喬漾點點頭:“好!”
“反正就是已經訂的那間房別動,你盡可能去幫他們解決另一間房的問題。”麥初拿起手邊的馬克杯喝了口水,“創業初期別計較太多,給其他老板送個順水人情也沒什麽不好的。”
喬漾閉眼舒氣,雙手合十朝她拜了拜:“你真的是我的女神。”
許恩霖将熱好的咖喱雞和米飯端到桌上,許長溪看他一眼,發自內心地問:“她到底是怎麽看上你的?”
許恩霖也舉起兩只拳頭掌心向內,朝着他用力碰了碰。
“這東西到底什麽意思?”許長溪學着他們的樣子碰了碰拳,“我老看他們這麽做。”
“不知道。”夏燦把飯拌進湯裏,抿唇偷笑說,“反正肯定是罵你的。”
餐桌上擺着一個粉白色的精致禮盒,看着挺像結婚的伴手禮。
夏燦伸手把盒子夠到面前,問:“這哪裏來的?誰要結婚了啊?”
“我拿回來的。”一看到那東西麥初臉色又變得陰沉沉,翻了個白眼說,“我今天差點被氣死。”
“怎麽了?”
她回來的路上就給許恩霖發了幾十條微信消息吐槽這事,到家後又邊吃飯邊罵過一遍,實在不想再提了,擡擡手示意許恩霖來說。
“老爸公司年會,本來在霖溪訂了個宴會廳,結果被人搶走了。”
許長溪問:“怎麽被搶的?”
麥初還是沒忍住開了口,越想越憋屈:“我感覺他倆就是合起夥來耍我的,前兩天男的問我可不可以換個廳,他們要再加兩桌人,原來那廳太小,我說我考慮考慮,好嘛,我今天一去他們喜字都給我貼上了,我去找經理,經理又帶我去找了新娘,她說她老公說我同意了,我說我沒,她說那不好意思了,往我手裏塞了個這玩意兒還祝我新年快樂。”
“豈有此理?”夏燦一拍桌子氣憤道,“敢欺負到你頭上,知不知道這家酒店是誰家的啊?”
“對啊。”許長溪擡手在空中指了指,“你去跟他說,你可是堂堂長孫媳。”
他倆一唱一和的,加上最後那三字實在太幽默了,麥初沒忍住偏頭笑出了聲,嘆氣說:“那我不是想着人家結婚事大嘛,另一個廳也不是不能用,我總不能把喜字一撕再搶回來吧,多那啥啊。”
許恩霖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摟進懷裏拍了拍,知道她今天受委屈了。
“許老師說以前的年會都效果一般,我是零零後,點子多,所以委我以重任,結果我連個場地都沒守住。”麥初舉起拳頭用力捏緊,“你們說我要不要去學個拳擊,以後再遇到這種人我就直接給他一拳。”
“姐,暴力不可取啊,現在是法治社會,文明社會。”
麥初擡頭環顧四周,驚恐道:“我怎麽聽到了陳天衢的聲音?”
喬漾舉起手機将屏幕對準她:“這兒呢。”
畫面那頭的人看着像在宿舍裏,其實陳天衢一直都在,喬漾忙起來就把手機架在旁邊,反正他也就聽聽那頭的背景音,她說他跟個桌面寵物似的,主打一個陪伴。
莫知也說:“嗯,前兩天所裏剛處理完這種事,一巴掌下去賠了人家五百塊,這都算少的了。”
麥初抱着胳膊“哼”了一聲,義憤填膺道:“那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不對了,憑什麽我們這些正常人就要過得這麽窩囊?臉皮厚的反而想要什麽就有什麽,該有人來制裁這些惡棍了吧。”
“我同意。”喬漾立刻舉起手。
夏燦解開禮盒上的蝴蝶結,想看看裏頭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可以彌補一下麥初受傷的小心靈。
“你們別說,現在這種東西都卷起來了。”她扒拉着盒子裏雜七雜八的物件,“小時候去喝喜酒拿回來的只有零食和糖。”
大家夥都湊着腦袋過來看,杭以安一眼就瞄準了那支護手霜,粉筆字寫多了他老覺得手背皮膚幹燥,麥初大手一揮說:“送你了,拿去吧。”
三個女人瓜分着盒子裏頭剩下的東西,最上面那張印着新郎新娘婚紗照的明信片被她們随手放到一邊。
許恩霖無意中瞥了眼,撿起舉到面前,蹙了蹙眉說:“這不是鐘昱森嗎?他都要結婚了啊。”
許長溪擡起頭:“好耳熟的名字。”
“你們認識啊?”喬漾問。
“小學班裏的,很皮。”許恩霖擡起下巴看了眼許長溪,“這貨差點把人鼻梁骨打斷。”
“許長溪。”夏燦板下臉,“怎麽回事啊?怎麽還跟人打架啊?”
“我…...”許長溪張了張嘴,一着急指着許恩霖就喊,“那還不都怪你!”
許恩霖覺得他莫名其妙:“我怎麽了?”
許長溪低下腦袋,悶悶開口:“你那個時候是紀律委員,班裏男生都讨厭你,你老跟老師打小報告,誰表現不好就要罰抄課文,鐘昱森天天被留堂,他們又不敢惹你,只能欺負我呗,我一個禮拜能丢三本作業本,全是被他們撕碎了扔垃圾桶裏的。”
其他人一聽都知道這是兄弟倆之間的私事,都默默挪開視線沒吱聲。
這事許長溪以前從來沒提過,許恩霖怔了許久,眼裏情緒複雜,卻不知道該對面前的人說什麽。
那次鐘昱森的家長大鬧學校,許長溪死活不肯跟人道歉,許鳴升和丁岚實在沒辦法,領着許恩霖冒充的“許長溪”去挨個鞠躬求的原諒。
他一直以為這事受委屈的是自己,覺得許長溪膽小懦弱不懂事,卻沒想到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許恩霖也在這一刻恍然大悟,這麽多年他和弟弟的關系不尴不尬無法親近,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他忘了是從哪一天開始許長溪變得對他愛答不理,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童年的那次意外導致許長溪膝蓋上留了舊傷沒辦法繼續做運動員所以怨恨他,可他說不是。
無數瑣碎畫面在腦中劃過,許恩霖忽然清晰地回憶起那一天,一腦袋撞上鐘昱森後許長溪胸膛劇烈起伏,他和他隔着人群對望,兩張極為相似的臉總是像在照鏡子。
那時的許恩霖扶起地上滿臉鼻血的男孩去醫務室,留給許長溪的眼神裏只有失望和冷漠。
原來一切起源于這麽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疙瘩,是許長溪默默咽下的委屈,是小男孩的自尊心,是另一個自己的不信任和背叛。
許恩霖低了低頭,喉嚨口發緊,他吞咽一下,仍舊沉默着。
許長溪把吃空的餐盤端進廚房水池,從他背後路過,走向夏燦說:“不早了,我今天回家睡,你早點休息。”
“嗯。”夏燦環住他的腰抱了下,輕聲問,“沒事吧?別難過。”
許長溪搖搖頭,和其他人揮手告別。
确實不早了,杭以安和莫知也準備回家了。
許恩霖一回頭就看見抱着胳膊靠在牆邊朝他笑的麥初,她說:“Brother issue,huh?”
他用指節刮刮眉毛,嘆了聲氣。
“去跟人家好好道個歉。”
“我說過對不起,他還那樣。”
“那就換三個字。”麥初說。
“什麽?”
麥初挑了下眉,言下之意:你知道的。
“不。”許恩霖直搖頭,“想都別想。”
喬漾也準備走了,她舉起手機,卻發現屏幕裏的陳天衢正盯着空中一點發愣,雙目無神,眉頭微蹙,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挂了啊。”她開口說。
“啊?哦。”陳天衢回過神,問她,“許長溪和許恩霖沒事吧?感覺剛剛氣氛不太對。”
“應該沒事。”喬漾彎着眼睛朝他笑了笑,說,“拜拜,周末見。”
“嗯,周末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