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給你留一點

第14章 第 14 章 給你留一點

刑如心這人有想法從來不隔夜,下一秒就火速把自行車給推出來準備出發了。

因為不知道獵物究竟有多少,她直接将上次裝種子的化肥袋給騰空放在車籃子裏。那一個化肥袋子可大了,裝上一百來斤的東西絕對沒問題。

怕不夠,她又多塞了兩個大袋子。

紀源看着她渾身是勁的來回跑動,忍不住有些後悔先前沒有多打些獵物回來。

實際上家裏囤的食物足夠他吃到明年不用外出的,只是畢竟多了雙翅膀,怎麽可能有人會忍住不飛上天呢。

既然都飛上天了,既然都看到獵物在活動了,又怎麽能忍得住不抓回來,家裏的囤貨再好吃,大多也都是幹貨,吃起來總差了點味道,不新鮮了。

刑如心放好了東西擡腿上了車子,拍拍後座:“上來。”

紀源有些猶豫地站着沒動。

“我挺重的,這裏到我家挺遠,帶上我不好騎,我可以跟在你車旁邊跑過去。”

刑如心彎了彎手臂:“幾百斤的東西我都載過,載個你有什麽可累的,就你那幾兩肉,都重在翅膀上了。快點上來,不上來我自己走了。”

紀源輕盈地跳上了後座。

說實話,其實自行車後座不咋舒服,咯屁股。現在家家戶戶就算沒有小轎車也有電動車摩托車了,很少有人還會騎自行車,他也好多年沒怎麽坐過,但真坐上來後,又有了種懷念感。

小時候爺爺奶奶也這麽載着他趕集,後來為了賣菜,爺爺t換了輛三輪車,他有時候坐在旁邊有時候坐在後車鬥裏,車鬥裏放個小板凳,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

被刑如心清理過的道路很幹淨,近處的雜草只有半人高,遠一些的草聞到人味開始揮舞草尖試圖靠近一些,東倒西歪像是狂風在吹。

這和從天上飛過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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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如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她一路都想着獵物都有什麽,紀源狩獵的地點都在哪,怎麽她也經常在周圍晃悠,卻沒有見到多少能吃的動物。

車子一直騎到河邊才放慢了下來,再往前走的道路她沒清理過,路面都被雜草覆蓋,一個不好就要摔。

刑如心停下車子:“你等我一會,我稍稍清理一下路面,不然不好走。”

說着她停好車子掏出了腰間的鐮刀。

紀源只來得及從車子上跳下來,還沒有說句什麽,刑如心已經揮舞着鐮刀,利落地将過長的草葉都給砍掉了,然後腳攬着草葉往兩邊一踢,一條不很寬但能讓自行車順利通過的道路就打開了。

平日在家附近割草都做慣了,刑如心知道怎麽樣處理才能最快最省力,眨眼間身影就已經跑出去一大截,都快要看不見了。

紀源哎了一聲趕忙推車車子飛快追她。

刑如心還想着清理完再回頭載人來着,結果出了河岸這段,紀源已經把車子推過來了。

只是他瞧上去很是狼狽,兩邊的翅膀上挂滿了各色草葉子和剛開的小白花。

刑如心調侃了一句:“怎麽不在那等我,你這是什麽造型啊?”

紀源揪掉翅膀上的草葉無奈道:“翅膀現在收不起來有點礙事,挂在草葉上了。”

實際兩側草木清理的不夠寬,刑如心過去沒問題,紀源倆大翅膀過去就很吃力了,要推着自行車也沒辦法側着走,只能架着膀子往前沖,羽毛都掉了兩根。

刑如心笑了笑接過自行車,“這一段路面低窪,草長得也深,只能這麽清理了,能過去就行,前面可以直接沖過去,你側坐車翅膀不會撞上去。等下次我閑了過來把這邊的草也給清一下。”

紀源這次心安理得坐上了後座,刑如心雙腿發力,車子直接碾過前方的草地一路沖了出去。

“是繼續往前走麽?太久沒來這邊我都有點不記得該怎麽走了,你家是哪一間來着?”刑如心邊騎邊大聲問。她只大概知道紀源家是這邊,具體哪一間并不清楚。

紀源看了看,伸手朝前指去:“往小樓那邊走,走五間後往左拐再右拐,走到路盡頭之後再往河邊拐的那間就是了。”

“還挺遠的。”

“是啊。”

因為家窮,別人家早早就靠鎮子或是靠着主路蓋了大院子新房子,他家一直是老屋子,不過他從上高中起就在寒暑假打工攢錢,大學期間一直勤工儉學,再加上有獎學金,省的一筆錢拿回家修繕房屋,雖然屋子外表破了點,裏面都新抹了牆鋪了地面,院子也在這幾個月的空閑時間裏被他改造了一下,現在已經內有乾坤了。

刑如心騎到微微出汗時終于到了紀源家裏。這附近只有他一戶人家,和別人都隔很遠,屋子看上去灰撲撲的,但有個比她家還要大的大院子。

只是這周圍的地全都荒了,完全看不出來這附近還有人住的樣子。估計紀源在家這段時間也沒有往地裏忙活。

也是,從上大學開始他不幹農活也好多年了。

紀源加快腳步去開了院門。

刑如心好奇地朝裏張望了一下,一眼就看到院子裏用石頭鋪出來的幽靜小道,院子角落砌了花壇,現在花壇裏鮮花盛開好不繁盛,花池前的大水缸裏養了魚,右邊是個涼亭,正朝南的屋檐下鋪了木地板,一個老式躺椅被太陽曬得暖烘烘。

唯一和這個院子格格不入的就是挨着廚房那側的檐下挂了好幾串肉,肉很大塊,個個都有大腿粗,有些能看出來像是牛或是羊的肉,還有些小一些看不出來是什麽動物。

刑如心本來還因為這院子太過雅致而不敢踏進去,但一看到那長串的肉,她瞬間放開自行車,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肉走了過去。

咽下嘴裏不自覺分泌出來的口水,她摸了把往下滴油的肉問:“好多,這都是什麽肉啊?”

紀源笑着介紹:“有好些是在山裏獵到的,大的是羊,這個小的是獐子,這兩只是野雞。”

“南山還有獐子?我怎麽沒見過。”刑如心疑惑。

“不知道哪來的,可能是這幾年剛出現的。”

刑如心繼續看着肉流口水,但口中說的卻是,“還好現在末世了,不然你這行為就犯法了,得坐個十年八年。不對,你現在只算半個人類,鳥狩獵獵物屬于物競天擇自然選擇不屬于違法。”

她的調侃太自然了,紀源并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這樣的調侃很有種幽默感,也跟着道。

“你的尾巴挺像鱷魚的,不過鱷魚不長角。”

刑如心甩了甩尾巴,“不是鱷魚,是恐龍!”

紀源驚愕:“恐龍?”

“對啊,恐龍會長角,尾巴也很厲害,天敵很少。不然你怎麽打不過我。”

紀源瞬間感覺翅膀的傷口又開始疼了起來,确實,他雖然對自己中毒後的行為記不太清了,但那會戰鬥肯定不留餘力,這都被刑如心打傷還綁起來,只能說明她真的非常厲害。

“你不害怕麽?”他突然問,問的問題好像風馬牛不相及。

刑如心正在将挂起來的獵物取下來往麻袋裏裝,聞言頭也沒擡。

“怕啊,誰不怕呢。可怕又有什麽用,不都得活着,你看那些喪屍,死了沒有意識了,還得依靠本能找食物,所以不管活着死了都是一個字吃,吃飽了最重要,吃飽了就不會怕了。”

餓肚子才會讓人恐慌,那就離死不遠了。

紀源有些愣住。

只是這麽簡單的答案而已。

她比自己活的明白。

刑如心已經将所有肉都裝進袋子了,可惜只裝了一麻袋,還以為能有好幾袋子呢,不過這些也足夠吃上很多頓了。

看在這些肉的份上,她對紀源毀了自己稻田的事諒解了百分之三十。

還剩下百分之七十看他還能拿出什麽東西。

“你不是說你囤了很多東西?”刑如心道,視線掃向關了門的屋子。

紀源回過神來,很快打開挂着鎖的西屋。

“米面油都放在這裏了。”他拉開蓋起來的大油布,露出下面的東西。

那是一摞摞堆起來的白米白面,都要摞到橫梁上了。

“這,這麽多,你不是說只有幾百斤,這不止了吧。”刑如心上去摸了摸面袋子,拍拍還有面粉飛起來。

這可都是好面,還有這米,袋子上寫的五常大米,那肯定好吃。

“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你想要多少随時都可以來扛。”紀源道,面上看不出一絲心疼。

他也确實不心疼,他并不僅僅在山南鎮這一塊巡視,在刑如心看不見的時候,他飛的更遠,去了市裏,還差點飛到了長共市安全區範圍,即便這些米面都沒了,他也知道哪裏有物資能帶回來。

刑如心摸了會袋子,放光的眼神很快清明過來。

“我可不是不講理的人,該賠多少就賠多少,我那兩畝地雖然能産千斤米,但去殼會少一些,質量可能比不上你這個,就折算一半。”

紀源問:“怎麽算?”

刑如心笑了:“那當然是,多少給你留幾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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