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燒

第30章 第 30 章 燒

高高的天空之上。

眼看着車隊停下來修整, 紀源大着膽子稍稍壓低了一些身形。

發現有兩人進入田野中捕獵,刑如心立即瞪大了眼睛,這些人捕獵肯定不像她一樣用原始方式。

果然, 只見那兩人進入草叢後就一左一右地分開了,他們的目标是位于前方的一只動物。

那是只羊,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像是完全沒察覺有人靠近。

走在左邊的人端起了手裏的槍,子彈很珍貴,他們打獵最多只會出一發子彈, 不管打沒打中。

砰一聲巨響很快在荒野中響起, 宛如砸進湖水中的大石塊,所有草葉都不由自主地晃動起來,蟲鳴鳥飛。

被擊中的羊被子彈的力量帶的躍起,随後重重摔在地上,竟是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隊長朝鷹眼比了個大拇指, 兩條手臂大力朝身邊纏來的草揮去,很快就将周圍清空,快步到了羊身邊, 一把将它提了起來。

随後他皺起了眉頭。

這只羊畸變的不嚴重,完全能吃, 可問題是, 它太瘦了, 遠看着還好,近看才發現幾乎就剩一層皮包着骨頭。

這帶回去肯定不夠八個人吃的。

鷹眼這會也過來了,看了眼羊被擊中的位置後搖搖頭:“我看走眼了,竟然這麽瘦,浪費了一枚子彈。再找一只吧。”

隊長卻拒絕了:“算了, 肉是少了點,炖湯卻夠了,喝湯也能嘗到味。回去吧。”

他拎着羊大步往回走去,沒仔細研究為什麽這條羊會這麽瘦弱,為什麽他們靠近時羊一動不動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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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在手中的羊在草葉間晃動,突然,有什麽東西自羊毛中拱了出來,速度飛快地拱到和對手掌接觸的地方,并順着手臂一路向上。

隊長的手臂畸變後變得堅硬如鐵,也讓他的皮膚變得不那麽敏感,此時他只有種細微的瘙癢從手臂傳來,還以為是兩旁的草葉剮蹭的,他用另只手朝旁邊揮了揮。

鷹眼走在另外一邊,他腳步很輕速度也快,每次下腳只落半個腳掌,對身邊不時垂下的草葉只躲避不攻擊。

一只灰綠色的細長蟲子在草葉又一次纏在他頭上時,順暢地落到了他身上,很快沿着衣服縫隙爬到了皮膚上。

鷹眼感覺脖子處有些癢,伸手抓了抓沒抓到什麽東西,只在脖子上撓了兩下。

如今各種蟲子非常毒,被咬一口都是大麻煩,他拉緊了戴在頭上的帽子,一個大跨步回到了公路上。

準備做飯的幾人已經燒好了水,正等着他們帶回來的肉。

“快拿過來,我刀都已經磨好了。”坤姐指尖一把刀不停轉動,見他們回來快步走上前去。

“咦,這羊好瘦。”

隊長道:“是瘦了點,煮湯喝吧,往裏面下點面和菜。”

“那也行。”

幾人很快忙活開了,将羊剖開,僅剩的一點肉片成片。帶的水不是很多,只能簡單泡泡就下鍋。

這只羊不僅瘦,肉還很白,切開後也沒有出多少血。

“這羊肉,怎麽這樣子,跟死了很久似的,确定能吃?”坤姐有些疑惑。

她旁邊的同伴道:“當然能吃,切開前你也看到了,畸變不深,估計原本也是快要死的羊才會這樣。”

“那好吧。”坤姐邊往鍋裏下肉邊嘀咕道,“那麽大片草地它還能把自己餓死也是奇怪。”

這話一說,原本一起做飯的幾人表情都有些變化,是啊,那麽茂盛的植物,羊還能把自己給餓死了,它為什麽不吃?因為那些植物很危險嗎,可隊長和鷹眼進出一趟也沒有出太大問題。

“弄得我都心慌了,這羊不是只病羊吧?我都不敢吃了。”

隊長拍了他一巴掌:“說什麽屁話呢,愛吃不吃。”

“好吧。”

說是這麽說,這一頓衆人吃得都有點少,草草吃晚飯整備完後他們就飛快回到車裏準備繼續上路了。

他們沒注意,在他們停留之時,車子周圍就已經有不少東西悄無聲息地爬上了車子。

高偉一直疑心這片地方有東西,可他喊了幾個人看都沒人看見,弄得他被人嫌棄不已,只能閉嘴上車。

他真的看到有什麽東西在動!

盤旋在空中的紀源和刑如心将這一行人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兩人飛遠了許多。

紀源道:“那片地方有東西。”

這附近離山南鎮有點遠,末日後刑如心也是頭一次靠近,但看上去和山南鎮旁的田地沒啥區別。

“什麽東西?”她不解地問。

“這裏原本也有許多動物,大多是附近村子裏跑出來的,雞鴨鵝豬羊貓狗,但是剛剛我們飛這一會,是不是除了那只羊就幾乎沒看到其他動物了?”

這麽一說刑如心也恍然點頭:“是沒有,被草遮住了?”

就算被遮住,也能看到它們活動的身影,可什麽都沒有。

刑如心用力勒了下紀源的脖子:“別賣關子,快說是什麽東西?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紀源被勒得嗽了一聲:“我也沒看見,只是猜測,這裏有某種寄生蟲,或是和別處不一樣的病毒導致動物日益消瘦之後死掉。”

“那他們吃了那只羊豈不是也被寄生了?”

“那就只能看他們的運氣了。”

車隊平穩地朝着陽新市行進着,紀源和刑如心也很快回了家。

但這個晚上刑如心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臨近天亮時她猛地坐了起來,那些人是不是已經到收費站處了。

她急急忙忙地披上衣服打算去找紀源。

卻沒想到她才剛走出院門,天上就落下一道黑影直直停在她面前。

原來紀源一夜都沒睡,一直在天上徘徊觀察情況,見刑如心天不亮就出了門,就知道她肯定也沒睡着。

“你這是一直沒睡麽?”刑如心熟練地往他背上爬。

紀源嗯了聲:“知道你肯定也睡不着,就往這邊飛了飛,沒想到就看到你出來。我帶你過去。”

飛高了之後,月亮似乎也變亮了幾分,遙遠的天邊開始有些發白,太陽似乎正奮力游上來。

兩人很快躍過市區到了收費站處,果然見三輛車子停在竹林區外。

車隊在幾分鐘之前剛好到達這裏,本以為能暢通無阻地進城,怎麽也沒想到收費站這裏竟然被植物給擋住了。

隊裏的王哥下車看了看,随後大聲咒罵起來:“該死的,竹林和榕樹怎麽會長在國道上啊?!”

隊長還算冷靜地問:“看得出來占了多長的地兒麽?”

如果占道不算很長,他們可以把竹子砍出容納車子進出的寬度闖過去。畢竟都已經開到這了,再回頭很麻煩,他們的車子也需要補給汽油。

王哥拿出望眼鏡朝前看去,下方坡道也都被竹子占據,粗看起碼有一兩公裏的距離。

這麽粗的竹子砍下來至少得一天,那還是在他們不會遭到竹子攻擊的前提下。

隊長身邊的女人也探頭看了眼,表情不疾不徐地笑了笑:“砍起來多麻煩,浪費體力,不如放把火燒了,潑點汽油,保管什麽厲害植物都能燒得起來,反正只要能進城就能找到更多汽油,也不怕浪費這點。”

隊長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很快就下了決定。

王哥很快拎了一桶汽油往竹子這一側潑去,竹子燒起來更快,走這邊更方便。

火遇上油很快就爆燃了起來,原本平靜的竹林瞬間起了劇烈反應,竹根從地下抽出在空中揮舞,粗壯的根鞭上還能看到一些已經打包的竹筍。

然而火勢太旺,竹根抽打并沒有起多少效果,反而還将火引到自己身上,竹根在火焰中慢慢失去活力垂了下去。

竹子上的火也很快順着竹葉燒到了緊挨着的榕樹身上。

榕樹葉子和氣根多,從氣根開始燒,沒多久樹梢也冒起了火來。

遠遠地在天上就能看到火光沖天。

刑如心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終究還是燒起來了,畢竟在她自己的設想中這也是對付植物最便捷的方法。

現在她得想這些人進了鎮子要怎麽辦。

就在她思t考之際,正在燃燒的榕樹突然整個拔地而起。

榕樹和竹子不同,一整片都只有一顆,水泥路面整個裂開,砰砰聲和哔哔啵啵的包染色聲不絕于耳。

大榕樹蒸魚将自己整個拔了出來,龐大的身軀并沒有試圖遠離或是試圖撲滅大火,反而朝着正在遠處看戲的那群人而去。

發現榕樹朝這邊挪來的衆人驚訝片刻,立即上車後退。

“這鬼東西竟然還能動!”

對付植物和人不一樣,用槍反而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這東西盯上他們了,除非他們不打算進城直接倒車離開,不然必須得把這東西解決了。

衆人商量了片刻,還是有點不甘心就這麽走了。

隊長身邊的女人抓了抓手臂,道:“再潑汽油過去燒,別讓它靠近,只要讓它燒起來它就不是威脅。”

在外面游蕩許久,他們看到過好幾次大樹吞人事件發生,甚至曾經有一整個小隊都折損進去。火是最有效的攻擊方法。

然而讓誰靠過去又起了一點小小的争執,上一次動手的王哥這回不願意動了。

“我速度不快,潑汽油點火得靠近,你們找其他人吧。”

坤姐左看右看沒說話,最後是高偉舉起了手:“我去吧。”

他拎着汽油桶朝大榕樹靠近,走近了才發現這棵樹究竟有多龐大,哪怕一側樹枝還在燃燒着,它也給人帶來了絕對的壓迫。

靠近的大榕樹不停地拔出根,将根系處的泥土往外潑灑,地面四處都是土。

高偉咬着牙往前走,他得把汽油潑到樹根上才能燒到主幹。

他閃避着飛揚過來的泥土一點點靠近,終于在走到榕樹好幾米的位置停下,猛地揚起手中的汽油桶用力往那條粗壯的根上潑了過去。

汽油特有的味道散開,有一小半都潑到了樹根上。

後面觀望的衆人忍不住露出個笑容來。

“快點火。”

高偉也不負衆望地掏出了打火機,然而就在他點燃火焰要扔過去的時候,腳下突然一空,整個人都沒有防備地掉了下去。

這下面,竟然被樹根掏空了,而剛剛他站的地方瞬間裂開了。

高偉一掉下去就立即被緊緊纏住并往龐大的根須處拖,他用力掙紮,口袋裏的刀紮在樹根上,卻沒有造成任何威脅。他漸漸感到窒息,根似乎在往身體裏紮。

雖然高偉被拉了下去,可打火機确實将潑出去的汽油點燃了。

火焰将榕樹一條根燒了起來,眼看着火越燒越旺,下一秒被燒的部位枝葉氣根紛紛往下掉去。

榕樹竟然在斷根求生。

一行人沉默地看着,隊長拿起對講機:“掉頭,我們離開這。”

三輛車開始轉頭,坐在他旁邊的女人又抓了抓手臂,順着手臂一路抓到後頸。

“怎麽從白天開始就一直很癢,車上進蟲子了麽?”

隊長被她抓撓的也覺得有點癢。“沒有吧,你是不是對什麽東西過敏了?”

此時後面兩輛車的人也在抓癢。

“我腿有點癢好像還有點疼。”王哥撩起褲腿抓撓,指甲才剛抓下去,下一秒,一條細長的墨黑色東西從他手邊跳過。

“啊!!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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