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新帝(五)
第47章 第 47 章 新帝(五)
第四十七章:新帝(五)
距離登基大典開始還有不到一個時辰。
養心殿內, 薛均安宛若提線木偶般,面無表情端坐在梳妝鏡前。
她身着華美衣袍,雙眼空洞, 木讷望着銅鏡裏倒映出的二人。
下人們都不在。
今日替她梳妝打扮的是未來的新帝,徐讓歡。
女人的視線不加掩飾, 毫不避諱停在徐讓歡臉上, 似乎是在疑惑, 疑惑他為何看起來如此開心。
畢竟,在她眼中,徐讓歡只是個沒有心的瘋子, 他不可能因為區區皇位到手就這樣開心, 能令他開心的, 肯定別有他因。
女人想得沒錯, 他是在為“赤霞卷”到手而開心。
還在為殺掉薛譚而開心。
徐讓歡甚至都不敢想象, 若是夫人知道他幫她滅掉了一個礙事的廢物,她會有多開心。
而她開心, 他便也開心。
當然了……
此刻,夫人眸光灼熱的看着他,這點更是叫他喜上眉梢。
以指為梳, 徐讓歡溫柔的梳理着她垂在身後的烏黑長發, 另一只手撫上她的臉頰,捏住她的下巴, 逼她看向鏡中的自己,笑,“夫人為何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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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臉湊到她耳邊,“孤登基,夫人難道不開心嗎?”
說罷, 男人指間握住她的發絲,放置鼻下輕嗅幾秒,露出興奮的神色。
除了鮮血的濃烈以外,他平生最愛便是夫人身上的香氣了。
喉結滾動幾下,男人松開她的下巴。
下一秒,從身後環抱住女人的細腰,徐讓歡薄唇輕啓,含住她白皙的脖,輕柔的吮/吸起來。
兩處柔軟結合在一處,酥麻的感覺從脖頸處一直傳到頭上。
薛均安擰了下眉,頭皮發麻看着鏡中的徐讓歡。
只見,男人臉上寫滿癡迷和沉醉。
她能感覺得到,這一次,他不是為了其他目的假裝與她歡愛。
他是……來真的!
想到什麽,薛均安瞳孔陡然間放大。
他想……在這個時候?
想也沒想,薛均安驚恐極了,一把掙脫開徐讓歡的懷抱。
被推開的徐讓歡亦是一頓。
緘默好幾秒,才和薛均安四目相對。
反應到自己的失态,薛均安垂下眼簾,“陛下恕罪,登基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還請陛下萬萬不要行此有失身份之事。”
語畢,徐讓歡毫無反應,依舊保持着原本的姿勢,面無表情看着她。
十幾秒又或者是幾十秒後,那張俊俏的臉才開始逐漸陰沉下來。
老實說,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應該如何作為。
出生至今,這是他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産生欲/望。
可笑的是,對方竟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夫人不是愛我的嗎?
徐讓歡擰眉看着她躲閃的眼神。
他現在又氣又惱還摻雜着一點兒疑惑和悲傷。
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一路蜿蜒曲折延續到手腕。
徐讓歡的拳頭握緊又松開,他抿了抿唇,低頭,與其說是在和她說話,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好。”
“夫人不想。”
“孤便不再碰你。”說完,男人揚長而去。
*
新帝登基,儀式盛大。
數幾個時辰過去,終于接近尾聲。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齊齊叩拜,“陛下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徐讓歡坐在龍椅上。
“謝陛下。”下邊異口同聲。
儀式快到結尾,就在大家等着離開之時,某位大臣突然被鼓搗着上前行禮,“陛、陛下,臣還有一事禀報。”
空氣寂了寂。
“無妨。愛卿有事,直說便是。”徐讓歡說。
大臣看了看左右,垂下腦袋,“是,陛下。”
“先帝在世時未曾留下衆多子嗣,僅陛下和另外一人而已。顧及前些年,皇子離奇消失死亡的事情,臣等認為陛下應該把‘選妃’一事提上日程,好早日将清白人家的姑娘們納入後宮,為皇室繁衍子嗣,傳承香火。”
大臣們的擔心不無道理,若是未來徐讓歡的子嗣也都死狀慘烈,這皇室最終也不知會落到誰手中。
可他們哪裏會知道,殘殺手足的惡魔就近在眼前呢?
徐讓歡悄無聲息掃了眼薛均安臉上的表情,緘默一瞬道,“孤且剛登基,比起選妃,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這是在變相拒絕。
尾音落下,大臣們面面相觑。
自古以來,帝王都是愛江山更愛美人。
除去陛下斷袖之癖的可能性,那就只能是……
大臣們悄無聲息擡頭,不約而同看着坐在徐讓歡身邊的皇後。
那就只能是皇後在吹枕邊風了。
薛均安腦瓜子不笨,無數道視線齊刷刷投過來,她自然知道大臣們心下覺得是她暗中引誘皇帝,好穩固自己皇後之位不受威脅。
她不想被罵小肚雞腸,于是笑着在衆人面前說,“早日納妾為皇室開枝散葉乃頭等大事,陛下若是事務繁忙,大可讓妾身幫忙張羅。”
此話一出,臣子們紛紛投來贊許的目光,贊嘆皇後娘娘的大格局。
反觀徐讓歡,他卻有些不領情的意思。
與其說是不領情,不如說是很不滿更為準确些。
登基大典結束,男人一言不發回到養心殿內。
直到下人們都被打發走,他才轉身看着薛均安,冷笑着說,“夫人就那麽想讓孤納妾?”
薛均安一愣,也跟着笑,“陛下若是後宮佳麗三千,也好早些為皇室誕下龍雛鳳種,難道不是美事一件嗎?”
“總而言之,你就是想讓我納妾,而且越多越好是吧?”徐讓歡打斷她的話,臉黑的不像話,須臾,笑了。
被氣笑的。
“好。”肩膀因冷笑而抖了下,徐讓歡冷聲冷氣,“既然夫人這麽想幫孤納妾,孤就滿足你。”
視線交錯,薛均安清楚看見徐讓歡眼中的憤怒。
她頓了頓。
這瘋子現在是……在氣她對他沒有半分占有欲?
薛均安猜得沒錯。
他确實是在氣這個。
而且氣的火燒眉毛,想立刻血洗了整座皇宮洩憤!
*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離開養心殿,徐讓歡t立刻找到負責“選妃”的管事,他拿着遞過來的名冊,看也不看,随意指着。
翻着翻着,極度不耐煩,徐讓歡将名冊合上,砸在管事身上,“算了,你讓她們全都給孤進宮來!”
反正夫人也不在乎他,更不在乎他有沒有和其他莺莺燕燕談情說愛。
管事聞言停了停,撿起地上的名冊,用衣袖擦去封面上的灰塵,略帶遲疑的問,“陛下,這些……這些全部都要嗎?”
“是啊!全都……”還沒來得及說完,薛均安搶先一步踏入房內,笑着打斷道,“楊管事,你先下去吧。”
看見皇後,管事一頓,朝她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薛均安淡淡看着徐讓歡的臉,又重複一遍,“楊管事你先下去吧,剛剛的話就當沒聽見,陛下是在和我怄氣呢。”
原來如此。
楊管事的眼神在二人之間打轉,幾秒後順從的離開,“是。奴婢這就告退。”
管事走後,屋中又只剩下二人。
徐讓歡冷冷坐在桌邊品茶,看也沒看她一眼。
薛均安見怪不怪,來到他身前,溫溫柔柔的問,“夫君可是還在生我的氣?”
徐讓歡眼也沒擡。
沉默片刻,女人輕聲嘆了口氣,在他旁邊坐下,兩根手指柔柔弱弱的拉扯徐讓歡的衣袖,淚眼婆娑,“夫君,妾身剛才說的都是違心之話,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妻子願意與其他女娘共侍一夫呢?”
徐讓歡還是不說話。
“方才是因為在文武百官面前,妾身不想讓旁人覺得,殿下的皇後是個斤斤計較小肚雞腸之人,所以這才主動攬下‘選妃’的差事兒,您看,現在妾身不是來求您了嗎?”薛均安說。
“呵,求孤什麽?”徐讓歡冷冷道。
“當然是求夫君不要納妾了。”薛均安輕柔撫上男人的胸膛,欺身靠在男人身上,朝他脖間吐氣,“妾身想做夫君唯一的妻,好不好?”
語畢,她看見徐讓歡的嘴角僵了僵,神情随之有幾分動容。
想不到這瘋子這麽好哄。
薛均安勾了勾唇,起身,坐在徐讓歡的大腿上。
她挺起鼓鼓的胸脯,毫無技巧的摟住他的後脖,想要重新挑起他的興趣。
怕她掉下去,徐讓歡摟住她的細腰,冷哼一聲,“夫人這是怎麽了?剛剛不還哭着不讓孤碰?”
原來他還在氣這個?
她委屈巴巴的眨眼睛,垂下腦袋,“您知道的。妾身從未行過男女之事,妾身也會害羞的。”
聽起來無辜極了。
徐讓歡自是不信她的鬼話。
可是就在此時,信與不信似乎都不是那麽重要了。
修長手指漫不經心挑起她前胸的絲帶,往外一抽,外衣便散落一地。
徐讓歡眼眸漆黑看着懷中美人兒,聲音也變得幾分沙啞,“脫。”
他似乎對女人的身體很感興趣,尤其是乳/房,卻又不怎麽了解。
薛均安撒嬌道,“夫君先答應妾身不納妾嘛。”
“夫人還和孤談起條件了?”徐讓歡并沒有正面回答。
啧。
不上套啊。
薛均安只好佯裝乖順的褪去心衣,而後小鳥依人依附在他懷中。
就像一只獵豹瞧見了獵物。
他虎視眈眈盯着她,良久未動。
待到薛均安措不及防之際,他咬住她的脖子。
女人吃痛的驚叫一聲,淚珠随之“啪嗒啪嗒”落下。
徐讓歡沒松口。
直到覺得“報複”成功後,這廂才意猶未盡離開她的脖頸,溫柔的理順她砸亂的長發,又勾了下她的鼻尖。
“啧。夫人真是愛哭。”
當初明明是她先開始的,現在反倒成了他欺負她了。
看着女人流淚的眼睛,他抹去她眼尾的淚花,柔聲道,“別哭了。”
女人緩慢的擡起頭。
淚痕攀附在臉頰上,波光粼粼,我見猶憐。
他嗓子發緊,産生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古怪的感覺,全身發燙的感覺。
眼前的女人定是給他下了迷藥。
徐讓歡緘默一瞬,給她承諾,“孤此生,唯夫人而已,絕不二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