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 25 可以拆禮物了,……

第25章 chapter 25 可以拆禮物了,……

一晃兩周過去, 丁銘又攢了個局。

前陣子他的一幅畫在佳士得拍賣,破了他個人的過往成交記錄,他打電話過去,說要慶祝慶祝, 請寧書禾賞個臉, 過去湊個熱鬧罷。

其實寧書禾對丁銘這人印象不算太好,但人家既親自打了電話, 的确是件值得慶祝的喜事, 态度也算誠懇, 她不好意思拒絕。

地方定在丁銘家裏,說是家裏,但寧書禾直覺和她在江南區那館子也沒區別, 不過倒是應該沒上回那麽烏煙瘴氣。

非正式場合, 舒适為主,她挑了套日常衣服,稠質的飄帶領襯衫和白色闊腿西褲, 裸色高跟鞋, 都是簡單不出挑的基礎款式。

正在兩條項鏈之間糾結。

有誰打電話過來, 她摸手機接起,也沒細看是誰,直接右滑接聽。

那頭聲音疲懶:“在畫室?”

寧書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回答道:“在家。”

傅修辭笑了聲,沒說話,他還不知道她的地址。

她幾乎只是一霎就明白他的意思, 猶豫之後,先說:“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

電話裏靜了一下,不容商榷的語氣:“喝了酒晚上還得叫代駕, 地址給我吧,省得折騰。”

寧書禾沉默片刻,挂了電話,找出他的微信,發了個實時定位過去。

把手機鎖屏,她盯着桌臺上擺着的兩條鏈子,選了銀色的小鑽吊墜,又看了兩眼轉珠樣式的另一條,最後都放下。

既然實在選不出,那就不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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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間空蕩蕩的,也不是不行。

傅修辭到的時候,寧書禾正提着包往外走,獨棟三層的房子,青磚黑瓦,周遭濃蔭匝地,他銜支煙,注意到前院裏種着棵梨樹,雖眼下早過了梨花盛開時節,枝桠上倒還郁郁蔥蔥,綴着些水珠。

他說,不知道梨花開時這兒是什麽樣。

寧書禾坐他身旁,側目看他一眼說:“別抱太大希望,實物和想象恐怕不太符。”

傅修辭輕笑一聲:“聽你這話,我應該是有機會親眼看看了。”

寧書禾不禁屏了一下呼吸,沒回應這話。

如果,傅祈年是彌留夜空的一抹月色,她只需輕輕擡頭便能一覽無遺,傅修辭對她來說就是無垠黑夜中需要摸索的那條小路。

逼仄狹小,能隐約預判,不知通往何處,不知有無退路。

今早下了一陣雨,盡管天很快便晴了,但地面還是被打濕,雨後的天光有種淡白的潔淨,街道旁的石板路面反射着櫥窗透出的光,寧書禾還沒看得完全,車将重新啓動,只留下一道殘影。

她想,這場秋雨過後。

北城或許就要開始轉涼。

挺長的一段路,寧書禾常會偏頭安靜打量他,确認方才電話裏聽得的疲倦并非幻象,傅修辭正閉着眼睛,薄而長的睫毛,燈光一晃,落一層淡淡的陰影在臉上。

他的呼吸緩而微沉。

車窗開一線,空氣裏有腥潮的氣息,寧書禾覺得他應該是睡着了,就小心将車窗升起。

不知過了多久,傅修辭才迷蒙睜開了眼睛,方才他當真睡着了,視線聚焦,他才意識到,她正看着自己。

傅修辭輕輕笑了:“怎麽了?”

他問時,嗓音裏透露着從鼻腔傳來的濛濛霧氣。

寧書禾垂眸錯過他的視線:“沒事。”

她既這麽說,傅修辭也不再追問,他目光垂落,落在她頸間,那兒空無一物,他揚了揚嘴角。

寧書禾也沒注意他從哪裏拿出一小盒子,遞到了她面前,深紫色的絲絨面,有一精致的金色鎖扣,她眨眨眼,沒有接,有些莫名,以目光問他這是什麽?

“禮物。”傅修辭簡單回答,把東西放她手裏。

寧書禾笑着,仔細摸了摸盒子,卻沒打開,過了一會兒才說:“三叔,有沒有人告訴你,送禮物總也要師出有名。”

“是麽?”傅修辭似乎完全沒這個意識,上回的木雕也是,想送就送了,但他還是順着她的話随意扯了句,“前陣子不是端午?”

寧書禾幽幽看他:“端午節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傅修辭想了想,對上她的目光,兩個人默默對視片刻,寧書禾先他一步:“中秋還在半個月後。”

傅修辭臉上的笑意更甚,伸手揉她的發頂:“既然這樣,最近的只剩一個節日了。”

她抿了抿唇,他卻沒說出來:“節日快樂,可以拆禮物了,寧小姐。”

她也沒扭捏,打開那盒子,裏面是條銀色的項鏈,寧書禾愣了一下,才捏起那吊墜,提到透光的地方。

樣子很別致,是塊翡翠黑冰料。

寧書禾笑了:“海螺……”

看她的笑裏總算多了幾分真心,傅修辭也笑了:“喜歡?”

寧書禾沒回答,卻很坦然,笑得很開心。

她聽見傅修辭問她,怎麽不戴上?

寧書禾下意識伸手摸一下自己的鎖骨處,才想起那裏什麽也沒有,她再低頭看着那鏈子,解開扣結,兩手分別捏緊兩端,繞到脖子後方,卻是怎麽也沒法兒反手扣好。

一籌莫展之際,有誰拊過她的頭發,寧書禾的動作有一瞬間僵硬,等他從她手裏接過,她便放下手,雙手扶在膝蓋處,微微攥緊。

傅修辭的指尖微涼,他若有若無地觸碰她的脖頸時,她忍不住顫栗,睫毛微垂,看着自己的手。

他倒沒有借機做什麽,規規矩矩地替她戴好項鏈,再拊她的頭發放回原來的位置。

寧小姐今天的卷發看起來費了些功夫,他不想弄亂它。

寧書禾拿起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左右來回看,不過并沒攬鏡自照太久,就把手機放下。

傅修辭也看一眼被她仔細擺正在她鎖骨中心處的那顆吊墜。

他知道,她是真喜歡這小玩意兒。

/

車停在了地下,傅修辭領着她去電梯間,電梯抵達一樓,門彈開。

有位兩手各牽着一個小孩的女士走進來,小男孩手舞足蹈、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麽,寧書禾抿了抿唇,正要離得遠些,倏然覺出身後的人攬過她的肩膀,帶着她默默往角落裏退了半步。

傅修辭的手很涼,體溫卻比她高,寧書禾的左肩抵在他的右胸口,隔着并不厚實的衣料,挨上去是燙的。

她沒擡頭,也沒掙脫,默許了他的試探。

看穿她的想法,傅修辭不禁笑一下,再低頭看她,她穿了件挂脖v領的衣服,系帶在頸後交叉挽成蝴蝶結,露出分明的鎖骨,鎖骨中間有顆不甚明顯的小痣,往下,是那顆海螺吊墜。

是他的東西。

電梯停下,那位女士帶着孩子下樓。

寧書禾下意識地要往前走,肩膀卻被他緊緊箍住,動彈不得,只得陪他站在原地。

她聽見他的輕笑,擡頭,恰巧撞進他的視線,他的手指正輕輕摩挲她的肩膀。

傅修辭再低下頭來,離她很近,鼻尖輕碰她的額頭,卻只是一瞬,便錯過去了。

她呼吸一滞,片刻後才緩慢松下一口氣,感覺電梯的速度慢下來,她趕緊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等他放開自己,就離他遠了些。

傅修辭沉沉地笑了聲,有幾分調笑的意味。

怕他說些不着調的昏話,寧書禾不敢伸手t堵他的嘴,卻還是敢瞪他一眼的。

“叮”一聲,電梯到達頂層,金屬門打開。

丁銘正好在那兒等着,見着這回從電梯裏出來的是他倆,臉上的笑更是藏也藏不住,寧書禾微微颌首向他打聲招呼,祝賀一聲,丁銘就開始跟她講拍賣的事兒。

三個人寒暄幾句,傅修辭面露不耐,三言兩語把話題終止,直接攬住她徑直往沙發那兒去了。

傅修辭問她:“喝點什麽?我去拿。”

寧書禾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了眼吧臺的方向,挑高的一整面牆都被丁銘做成了酒櫃,她只能說:“都行。”

傅修辭挑了下眉。

寧書禾說:“那就拿和你一樣的吧。”

他沒一會兒就折回來,和她想的一樣,兩杯金湯力,三五冰塊,綴片青檸,寧書禾選了他右手的那杯,無關其他,她不過是覺得這片檸檬切的漂亮些。

這場子裏寧書禾認識的人不多,除了丁銘,也就只有一兩個從前見過,但并不熟,傅修辭也是怕她不自在,就刻意沒往人堆裏湊,旁人喝酒的喝酒、攀談的攀談,沙發這角倒是沒什麽人。

傅修辭也沒走,就坐她身邊陪她聊,卻有人主動過來。

那人應當是和傅修辭相熟的,先跟他打了聲招呼,語氣不怎麽生疏,又轉了半圈探身過來,實在對寧書禾好奇,笑着問他:“我這剛回國,你不給我介紹介紹?”

傅修辭瞥他一眼,沒搭腔。

只能寧書禾伸手打破這尴尬氛圍,自我介紹一下,那人笑着與她握握手,又好似反應過來:“名字聽得耳熟……”

說罷後又打量她。

那目光确是已經知道她于傅家而言的身份,其實寧書禾幾乎能篤定,這兒所有人都知道,只是看傅修辭的臉色不敢置喙,但都對此心照不宣。

來的路上,她已經在心裏頭想好了個說得過去且較為體面的措辭,可惜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傅修辭的手再往她後背一摟,寧書禾吓了一跳。

那人也看見他這動作,愣了一下,又笑了:“好像也不是很耳熟。”

寧書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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