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VIP]

35.(35)他真的 [VIP]

雲向晚含糊地應了聲, 接受了這個解釋。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想精分的霍輕寒吧。

見雲向晚點了頭,霍輕寒眼尾上揚, 顯出了冷淡的弧度。他拖長了聲音,慢條斯理地道:“哦,原來向晚還在想着未婚夫呢。”

也不知道為什麽,那把嗓音明明是柔緩的,卻自帶種寡淡的銳意。

談及了吳與之, 雲書娟保養得宜的面頰上, 落上了層疑惑:“與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以前明明文質彬彬, 又知書達理,多好的一個孩子。可最近, 他那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行事也越來越沒有章法, 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霍輕寒用冷白修長的手, 給雲書娟夾了塊鮮嫩的牛肝菌, 溫聲勸道:“媽,您先別生氣, 也別怪吳先生,吳先生變化這麽大, 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雲向晚沉靜的眉目微動。

霍輕寒居然會為吳與之說話?這霍輕寒還是霍輕寒嗎?

但緊接着,雲向晚便聽霍輕寒繼續說道:“吳先生應該是最近工作壓力比較大,又和向晚有了矛盾,所以酒喝得比較多吧。我聽說酗酒的人, 脾氣都比較暴躁, 下次見面時, 我得勸他少喝點酒。”

雲向晚啞然,好吧,霍輕寒果然還是霍輕寒,輕而易舉地就把吳與之釘在了酗酒的恥辱柱上。

聽見“酗酒”兩個字,雲書娟再次回憶起了自己婚姻後期,丈夫整日伶仃大醉,在家亂砸物品的暴躁模樣,忍不住眉頭緊蹙。

意識到霍輕寒似乎又在撬牆角,雲向晚思緒有些雜亂,便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之後,雲向晚便步出包間,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洗手間在走廊的最末端,走廊燈光柔和,播放着舒緩的輕音樂。雲向晚走得緩慢,邊走,邊低着頭拿出了手機,想給周詩霧發信息,詢問一下關于霍輕寒這五年來的情況。

其實在這五年之中,周詩霧偶爾也提起過霍輕寒。可雲向晚每每都找了個話題打斷,并毫無痕跡地岔話岔了過去。久而久之,周詩霧認為她對霍輕寒并不感興趣,于是便再也沒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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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霍輕寒這個名字就這麽消失在雲向晚的生活裏。

直到在她的訂婚宴上,他再次出現。

雲向晚打開了周詩霧的微信對話框,但是卻始終打不出一個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問關于霍輕寒的什麽問題。

而就在這時,霍輕寒本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晚晚,你是想打電話給未婚夫嗎?”

聲線清冷又勾纏,令雲向晚渾身一震,她忙按熄了手機屏幕。

走廊地板上鋪着柔軟的地毯,吸取了所有的腳步聲。因此雲向晚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那跟着她出來,一路緩步緊随的霍輕寒。

雲向晚下意識退開,整個背脊貼在了牆壁上,戒備地看着面前的霍輕寒。

學長,人吓人,可是會吓死人的。

柔和光線下,霍輕寒身形颀長,唇畔笑意清雅,就差那麽一丁點,就可以稱得上是溫潤如玉了。

然而用力地看仔細了,卻可以發現,他那雙隐藏在文氣鏡片後的眼眸,黑如夜海,暗中浪濤洶湧。

他溫潤的聲線在空氣中暈開,成為無形的絲線,将她緊緊纏繞。

“我會吃你嗎?晚晚,怎麽都五年了,看見我還是這個樣子?”

他又是這樣,再度提起了五年之前的事。

假裝不在意地提起,再毫無痕跡地掩飾,仿佛只是想逗弄她,又仿佛是在暗中計劃着什麽。那種一腳踩不到底的未知,讓雲向晚覺得惴惴不安。

既然如此,雲向晚也不想再裝了,她決定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直視着霍輕寒,眼眸瑩潤,帶着審視的光:“學長,你今天是知道吳與之會在麥庭商場裏參加周年慶,所以才會故意把我媽給帶去那裏的吧。”

聞言,霍輕寒眼眸裏沒什麽情緒,空落疏離。

他并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反問了一句話:“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呢?”

雲向晚皮膚白皙,如羊脂玉,襯得整張面龐純又柔。而此時,她那黑白分明的眼內卻有種犀利的光,直射向霍輕寒:“因為我忽然發現,學長對吳與之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很熟悉。好像以前,蔣依純也對我做過,也對我說過。”

雲向晚原本以為,當聽見自己的話後,霍輕寒即使不會驚慌,也至少會有情緒的波動。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卻忽然笑了,笑得散漫不拘:“也就是說,我幫你出了氣報了仇。那晚晚,你該怎麽謝我呢?”

他就這樣,笑出了一腔子斯文敗類般的氣息,雲向晚反而被他給問怔住了。

那個,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雲向晚深呼吸,平穩了聲音道:“如果學長是單純地想幫我的話,我非常感激。但如果學長是存了其他的心思,那我就覺得太浪費時間了。”

雲向晚這話,算是把拒絕打在了公屏上。

霍輕寒還是笑着,人畜無害的模樣,聲音慵懶:“晚晚你的話,我真是聽不懂。不過我挺好奇,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我存了其他的心思,又怎麽會是浪費時間呢?”

雲向晚的眼眸安靜澄澈,聲音也是如此:“我和吳與之兩個人很好,即使有些小矛盾,我們自己也會解決好的,所以學長的心思是無用功,只能是浪費了。”

這番啞謎,打來打去,兩人心裏都清楚對方在說什麽。

雲向晚非常希望霍輕寒能夠安靜地走開,不要再靠近自己。

為了避開霍輕寒,她寧願重新和吳與之的名字挂在一起。

還退什麽婚呢?只要別跟霍輕寒有瓜葛,以後吳與之就是她的親親未婚夫。

霍輕寒還是笑着,只是笑容格外寡淡,不再有溫度:“我只是想不通,晚晚你為什麽就對那個吳與之,如此情深義重?”

為什麽嗎?

只是想要一個原因嗎?好,那她給他就好。

雲向晚微垂下眼眸,看了眼手機,低聲道:“我以前不是告訴過學長嗎?吳與之是我的初戀,我有初戀情結。”

霍輕寒聽着雲向晚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是打算對吳與之不離不棄。他的眉梢眼角都覆上了層冷然,輪廓緊繃,越發淩厲,聲音裏也帶上了絲嘲諷:“晚晚,你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在這個時代,初戀能開花結果的情侶,那是少之又少。晚晚,我勸你還是開放一下思想,不要糾結于吳先生是否是你初戀的問題。”

聞言,雲向晚濃密的睫毛很慢地眨動了下:“其實,我也不是很單純。最主要是,吳與之他不僅是我的初戀。另外,我的所有第一次都是跟他的。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接吻,還有第一次……”

雲向晚本來想說“第一次shang床”,但是她沒能把那兩個字給說出口。

因為話說到這時,霍輕寒忽然用一個動作打斷了她的話——他右手握拳,用力地朝着牆上一砸。

頓時,他的手骨骨節與牆壁之間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光是聽着,便讓人感覺到疼痛與血腥。

那應該是非常疼的,然而霍輕寒的面上卻沒有任何的情緒。

他緩慢地收回了手,聲音裏,同樣也沒有任何溫度:“晚晚,吓到你了嗎?不好意思,剛才牆壁上,有好大一個蚊子。”

雲向晚看着霍輕寒那血肉模糊的手骨骨節,一顆心吓得蹦蹦直跳。

那個,不就是吸點血嗎,也沒有必要用拳頭去打蚊子吧。

蚊子聽見都要流眼淚。

雲向晚抿了抿唇,建議道:“學長,你要不要找店員拿藥箱包紮一下?”

霍輕寒卻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面無表情地用左手取下了自己的領帶,修長的手指與性.感的喉結相觸,不知為何,竟産生了種性冷淡的質感。

他邊将領帶纏繞在自己受傷的右手骨節上,邊用冷冽的聲音道:“晚晚,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但我覺得,吳先生并不太值得你的喜歡。”

手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還在談吳與之?這到底是什麽樣的精神啊?

雲向晚暗暗嘆口氣,擡起了頭,她從小練習芭蕾,頸脖修長,整個人呈現柔順的姿态,而此時,那種柔順裏,帶着一種韌性:“我認為他值得,那不就可以了嗎?”

這話一出,霍輕寒周身的每一根線條都變得淩厲了起來,像是染着冰的刀。那寒意,使周圍的空氣都凍結冰封。

雲向晚心裏有些忐忑了——這霍輕寒剛用拳頭砸了蚊子,現在該不會想用拳頭砸自己吧?

算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雲向晚面上盡量保持着鎮定,她安靜站立,面容幹淨又柔和,淡聲總結道:“總而言之,我和吳與之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好的,希望學長不要再插手。同時我也希望學長,不要再存其他的心思。”

在雲向晚說話時,霍輕寒始終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給吸入自己的眼眸裏。而當雲向晚話音落後,他喉結滾動,聲音終于舒緩了下來。

“晚晚,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單純地把你當妹妹而已。”

好吧,妹妹,又是妹妹。

話已至此,好像再說下去也沒有什麽必要,雲向晚颔首:“如果是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說完,雲向晚加快步伐,徑直走入了洗手間內。

洗手間內空無一人,雲向晚沒有去隔間,而是站在了洗手臺前。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瞳仁幹淨清澈,膚色白皙,面容寧靜。

很好,在霍輕寒面前,她并沒有露怯。

此刻,雲向晚腦海裏像是瞬間湧入了許多的念頭,可太紛繁複雜了,反而找不到結頭,最後竟變為一陣空茫。

沒錯,霍輕寒确實是一個會利用雲書娟的人。其實在五年之前,他就操縱過一次雲書娟。

雲向晚擡起頭來,看向洗手間窗外的天空,藍得純淨,如同水洗過般清澈。而那溫暖的陽光,被枝葉切割着,變得細碎又燦爛。

仿佛還是五年之前,她在操場上看過的那個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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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該是六月底,臨近期末的中午。

雲向晚坐在操場邊,擡頭看着那和煦的陽光,微微發呆。她今天本來是想在教室複習的,但霍輕寒非拉着她過來看自己打球。

她仰着頭,陽光熾烈,曬得臉頰微微發燙。這時,一個高挺的人影忽然站在她面前,幫她遮去了全部的烈陽。

雲向晚擡頭,對上了霍輕寒那雙有着野性痞氣笑意的黑眸。

“上半場我們贏了,看見了嗎?”他問。

雲向晚忙點頭。

少年時期的霍輕寒,輪廓便是立體而硬朗,像是染冰的劍。可每次在她面前站着時,那利劍卻入了鞘,收了戾氣。

“你以後會考哪個大學?”他忽然問。

“南大。”雲向晚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據實以答。

“好,我這次也填南大。”他道。

“你家裏不是讓你去留學嗎?”雲向晚曾經聽周詩霧說過,霍輕寒的父親想讓他出國留學。

“我要是走了,誰看着你?”他笑着,眉宇之間有一股痞氣。

也不知怎麽的,她突然覺得臉有些熱。

可能是被太陽曬的吧,她想。

“你生日快到了是吧?記得把那天晚上空出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霍輕寒邊說邊擰開了礦泉水,咕嚕咕嚕喝了大口。那水滴順着唇角落下,越過那優越的下颌,直淌下了衣領之中。

他雖然渾身是汗,但一點都不顯髒,反而有一種潔淨的少年感。

雲向晚忙搖頭。

她早就告訴過霍輕寒,說每一年自己生日的時候,雲書娟都會推掉所有工作,陪她一整天,直到晚上十二點,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出門。

可霍輕寒卻好整以暇地笑着,肆意又張揚:“放心,我有辦法,保證那天晚上你.媽媽不在家。”

此時下半場比賽開始,隊員們開始叫着霍輕寒,他懶洋洋地應了一聲,随即伸出大掌,再次揉了下雲向晚的頭。

“乖點啊,那天一定得出來。”

說完,他轉身,快步返回了球場。

雲向晚正看着霍輕寒在球場當中充滿爆發力地拼殺着,此時,拿着冰淇淋與漫畫書的周詩霧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拍拍胸口道:“大佬在的時候我可不敢出現,太恐怖了。”

說完,周詩霧繼續吃着冰淇淋,看着漫畫書。

漫畫書上,剛好翻到的那個情節,是男主角在女主角生日的晚上,送禮物,放煙花,對她告白。

周詩霧用充滿少女心的聲音吐槽道:“雖然很老套,但生日的時候,最适合告白了。這種情況下,女主角百分百會答應,你是說吧。”

不知為何,雲向晚忽然有些晃神。

如果說,霍輕寒也在生日那天對自己表白,她會答應嗎?

雲向晚暫時沒有想出答案。

可霍輕寒果然是說到做到,在雲向晚生日的前一天,雲書娟收到了來自霍家的邀請函。

不用說,這應該是霍輕寒計劃的。

“霍家明天舉辦慈善晚會?奇怪,怎麽會這麽突然呢?之前也沒聽說呀,這可怎麽辦才好?”

雲書娟有些為難,這霍家親自給自己送來了邀請函,她不去,未免也太不給別人面子了。畢竟自己才來南城,得罪了霍家可不是好惹的。

可要是去的話,估計明天晚上就不能在家,陪雲向晚過生日了。

“媽,沒關系,你去吧,我晚上一個人在家就可以。”雲向晚說這話時,雖然表面鎮定,但心髒卻咚咚地直跳着。

可是最終,五年前的那個生日晚上,她沒有赴約。

同樣,他也沒有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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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回憶,雲向晚深吸口氣,整理好自己的儀容,随即步出了洗手間外。

結果一擡頭,雲向晚微愣住,因為她看見霍輕寒還沒走,正站在洗手間對面的樓梯間處。

他邊抽煙,邊看着窗外。身形挺拔修長,薄唇輕啓,緩緩吐出口煙,青白的煙霧令他整個輪廓都透着一層清冷。

而那右手處,仍舊敷衍地綁着領帶止血,他似乎毫不在意傷情,就仿佛,那手并不是自己的。

聽見響聲,他轉過頭來,看着雲向晚。

随即,喉結滾動,深吸口煙,煙頭亮起猩紅的火光,那火映在他的眼眸裏,像是點燃了某種欲念的開關。

黑眸內,盛滿了勢在必得的欲.望。

在吸完那口煙後,霍輕寒便在垃圾桶處熄滅了煙,朝着雲向晚走來。

很明顯,他是在等待着雲向晚。

雲向晚咬咬唇,決定跟他把話說清楚:“學長,等會吃完飯後,就不勞你送我們回家了。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潛臺詞就是:以後請橋歸橋,路歸路,不要打擾我。

霍輕寒是聰明人,自然是把這潛臺詞給聽了出來,他沒說話,只是雙眸越發幽深。

幽深也就幽深吧,反正從小都被吓到大,也已經習慣了。雲向晚也懶得理會霍輕寒的情緒,正準備邁步走回包廂。誰知就在這時,她的手機裏,“叮叮叮”地又響起了頻繁的微信提示音。

雲向晚用腳趾丫都能猜出,發來信息的絕對是周詩霧這個信息轟炸機。

雲向晚低頭一看,果然猜得沒錯,就是那位小姑奶奶。

可雲向晚用頭發絲都沒能想出,周詩霧居然告訴給了她一個無比慘烈的消息。

【完蛋了!你靈魂點評者的身份曝光了!怎麽辦?!是哪個殺千刀的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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