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VIP]
79.(79)很綠茶 [VIP]
客廳的窗簾已經打開, 清晨的陽光有種稚嫩的刺目,争先恐後地湧入屋內,映照着霍輕寒的臉。
輪廓流暢, 眼裏噙着壞,硬朗又痞氣。
一瞬之間,雲向晚感覺仿佛時空流轉,他們回到了第一次在舞蹈教室裏見面的時刻。
那個時候她是怕他,而現在也是怕他——不過卻是害怕他的離開。
雲向晚走到霍輕寒面前, 伸出瑩白的手, 撫摸着他寸頭的發頂。
他頭發是剛剃的,很短, 帶着青色,和他這個人一樣, 刺刺的,很不柔軟, 他的頭發在她的掌心裏蔓延出了半疼半癢的觸覺。
有一種令人安心的真實感。
其實在高中時, 雲向晚就很想摸摸他的寸頭, 看看到底是什麽感覺,只是苦于一直沒有機會, 而現在,終于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碰觸了。
因為他再也逃不了。
兩人本來就有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 雲向晚也沒穿鞋,此時,只能踮着腳尖去摸霍輕寒的頭發,看着有些費力。
霍輕寒雙手掐着雲向晚那纖細柔軟的腰肢, 輕松地把她抱起, 放在了廚房的中央島上。随後用身子抵在中央島的桌邊, 與她平視着。他用自己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這個姿勢看來格外親密,耳鬓厮磨即是如此。他們靠得是如此之近,近到呼吸交纏。
霍輕寒昨晚得償所願,看着神清氣爽,嘴角噙着笑,眼眸很亮。剃了寸頭之後的他,就像是撕開了所有的僞裝,看着淩厲野性,比之前要兇上幾分。
然而這麽兇的霍輕寒,卻抵着雲向晚的額頭,任由她摸着自己的寸頭。
像極了在外逞兇鬥惡,回家卻乖順聽話的小藏獒。
“喜歡嗎?”他的氣息吹在她的耳畔,令她心跳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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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了不好看,太兇了。”她原本白潤的耳朵,此時紅得透了明。
“那怎麽辦,你抓着太疼了。”他嗓音疏懶,骨子裏的壞,稀裏嘩啦,盡數流露了出來。
“是你先弄疼我的。”雲向剛反駁。她剛起身時,略略一看,她那白皙的腰肢上,至今還留有青紫的指印。
霍輕寒昨晚上是真的沒有做人。
不僅是昨晚上沒有做人,霍輕寒今天也是不想做人的一天。
“那兩個工作人員,是不是你故意讓他們在我家小花園旁邊抽煙,聊八卦的?就為了讓我聽見?”霍輕寒不再滿足于抵額,而是開始親吻着雲向晚的眉心眼角,一點一寸,逐漸向下,話音裏,有邪性的熱意:“怎麽現在學得這麽壞了啊?還會背地裏做這些事。”
這事确确實實是雲向晚做的,她故意地拜托了兩位工作人員,把那番話說給霍輕寒聽見了。霍輕寒之前之所以回來,不就是因為覺得吳與之配不上她嗎?很好,那現在雲向晚就是要讓霍輕寒知道,彭霄孝比吳與之還要壞。雲向晚就是要看看,霍輕寒會做出什麽決定。可是此時的雲向晚沒有精力去承認,她的所有神智,都被他的吻給奪去了。他吻着她,線條明晰的唇,柔軟溫熱,他明明只是吻着她的臉部輪廓,可間隙中,卻發出了若有若無的氣息喘動聲,低沉色氣,足以讓雲向晚感覺到了口幹舌燥。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芬蘭的蒸汽房裏,化身為了一塊桑拿石,每次和霍輕寒的輕觸,就像是被澆了一勺水,頓時熱氣蒸騰,桑拿室內溫度驟升。
雲向晚做的壞事又豈止這一樣呢?還有更壞的,霍輕寒單是想一想,便覺得醋意縱橫。
“居然讓彭霄孝找我借那個東西?……看來你對我的脾氣有很大的誤解……你真覺得……我不會揍死他嗎?”霍輕寒邊算着帳,邊索要着帳,他的唇,從她那挺翹的鼻尖,繼續向下,到她那秀美的下颌,再往下,便是那修長白皙的天鵝頸。他是真動了氣,便懲罰性地咬了下。
這還了得,自從昨天晚上那一遭之後,雲向晚的脖子根本就不能看了,現在再被這麽一啃,全是他的痕跡,太過明目張膽,讓人光是看着便覺得眼紅耳熱。她忙伸手,再度去抓霍輕寒的頭發。可這一次卻失算了,他的寸頭太短,怎麽都抓不住。
這完全就是有計謀的,這下,他似乎再沒有什麽弱點了。
雲向晚氣結,這一大早起來,剪個寸頭,用處還真是大大的。
“我就是在賭,如果你再敢跑,我就帶着彭霄孝去你住的酒店,在你隔壁開一間房,我就看你還能不能忍得住!”雲向晚雖然口裏在說着最狠的話,可心裏到底沒底氣,不着痕跡地在中央島上,不斷地後退着。就像是一只遭遇危險的小松鼠,虛張聲勢,鼓着腮的臉上寫着“你不要過來哦,我超兇的。”
雲向晚在問他忍不忍得住,霍輕寒的答案就是——忍不住。他一掌按住她的後腰,制止了她的退後,微用力,讓她靠近了自己。雲向晚因為擔心霍輕寒走了,下來得急,只穿着他的襯衣。此時坐在中央島上,杏眸濕潤,小臉泛紅。燃氣竈上熬着小米粥,霍輕寒知道雲向晚胃不好,特意早起為她熬制的。他當然是疼她的,所以昨晚上才會動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只動了她一次。可現如今,他所有的意志力,都全線崩塌。小米粥在鍋裏“咕嚕咕嚕”地冒着泡,滿室都是滾燙的食物香氣。他壓得那般緊,雲向晚覺得自己就像小米粥裏放的那養胃的小紅豆,被擠壓,被分開,被熬煮得軟糯。
“向晚,向晚,你在嗎?”正在這時,別墅花園外忽然響起了周詩霧的聲音。雲向晚猛然醒悟過來,糟糕,昨天晚上,她着急着出來演戲,也沒有帶上手機,後來事發突然,自己稀裏糊塗就被吃了個一幹二淨,累到癱倒。也沒有跟周詩霧說一聲。想到這,雲向晚也着了急,趕緊雙腳亂蹬。可忙中出錯,不知怎麽的,腳落在了某人的腰上,算是自投羅網了。雲向晚的臉,頓時紅得不行。再一聽外面的聲音,周詩霧似乎是打開了花園的鐵門,徑直走了進來,開始敲起了他們的大門:“向晚,你在裏面嗎?吱個聲啊!”
“別怕,她特別懂事,等會就會走的。”霍輕寒聲音特別輕,輕得甚至非常微妙。雲向晚擡起眼,看向他,瞬間撞入他的眼裏。他眼眸漆黑幽亮,如同漩渦一般,她無力反抗,就這麽被拽了進去。她撞入了他的眼裏,而在那一刻,他也撞入了。就如同是燃氣竈擰開開關時,轟然一聲,幽藍的火苗驟起,人站在火邊,感受到了燙人的溫度。雲向晚哪裏還能應聲呢?她的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霍輕寒,還是……有些疼。”
海邊的陽光似乎永遠都是清透而幹淨的,落入屋內,折射出滿室的光明。燃氣竈上,鍋內的小米粥仍舊在“咕嚕咕嚕”地熬煮着。周詩霧在敲了好幾聲之後,果然就放棄了,疑惑着離開。而雲向晚對這些事物的感知和記憶都是模糊的,她只記得霍輕寒在她耳邊,用沙啞低沉的嗓音,在哄着她道——“那……我慢一點。”可是他撒了謊,動物食髓知味,怎麽可能慢慢享受食物呢,只會狼吞虎咽。雲向晚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束束蘆葦,被大風吹着,無力搖曳着。她眼神迷離,意識渙散,只看見了地板上,那碎金般的陽光。
最後,雲向晚沒能喝上那小米粥。因為熬煮時間太長,小米粥糊了。
而雲向晚也癱倒了,被霍輕寒給抱回了二樓的卧室裏。之後,霍輕寒則外出,去別墅區外的早餐店裏,給她買來了小米粥。
雲向晚揉了揉酸軟的腰,覺得自己為了一碗小米粥,确實犧牲太多了。
周詩霧以前就跟雲向晚說過,霍輕寒看着就是會把女朋友生吞活剝的模樣。現在雲向晚終于感受到了,什麽叫做被吃得骨頭都不剩。她沒什麽想說的,只能贊嘆周詩霧看人太準。
雲向晚是累得腰酸背疼,可霍輕寒卻是神清氣爽。把早餐放置在床上小桌板處,端給了雲向晚,讓她就躺床上吃,把她服侍得妥妥帖帖。
霍輕寒的辦事效率也是奇高,不僅去買了早餐,還順便幫雲向晚把手機給拿了回來。
結果一看,雲向晚發現周詩霧給自己發來了一條信息量非常足的信息。
周詩霧:【你今天盡管休息,我們明天再開始錄制。答應我,保重自己。】
雲向晚邊喝着粥,邊問道:“你是從詩霧那邊拿的嗎?你還跟她說了什麽嗎?”
霍輕寒拿着紙巾,幫雲向晚擦拭着嘴角,不緊不慢地回道:“沒說什麽啊,哦,就說了你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太累了,需要休息。”
聞言,雲向晚吓得差點沒把勺子掉進粥裏面。
霍輕寒這話說得,也太過直接了吧?這不就是向衆人表明,他們之間發生了兩場不可告人的關系嗎?
轉念想了想,雲向晚瞬間就明白了,直接詢問道:“彭霄孝也在現場對吧。”
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雲向晚早該明白,霍輕寒這個男人,勝負欲強得可怕。就算是知道彭霄孝不過是個假情敵,他同樣也是要全面碾壓。
雲向晚說得沒錯,霍輕寒确實是趁着去拿手機的機會,故意地在嘴角青紫的彭霄孝面前說出這些話的。
從今天開始,誰也別想對雲向晚有想法。
看着默認的霍輕寒,雲向晚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她用力地捶打了下霍輕寒的肩膀,把他推開,随後自己下了床,來到露臺邊。
幸好床離露臺相距不遠,否則就她那因為被霍輕寒給荼毒而酸軟的雙腳可支撐不住。
雲向晚站在露臺邊,看着遠處的高山闊海,吹着潮濕的海風,心情逐漸平複下來。
霍輕寒從後把雲向晚給摟住,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氣息溫熱。雲向晚用力地推他,他卻怎麽都不放手,帶着耍賴的意思。
到最後,她推也推累了,幹脆就破罐子破摔,任由他抱着了。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她忍不住伸手,去撫着。
也沒什麽意思,就是想碰到他,确定他是真實存在的。
撫着撫着,雲向晚忍不住嘆息道:“你看你,明明醋意這麽大。我要是不追來,真聽你的話,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你肯定得每天晚上都咬着被單,抱頭痛哭呢。”
霍輕寒覺得雲向晚說錯了,他不會哭,他可能只是會死,或者是,如行屍走肉一般地活着。
雲向晚繼續垂首,撫着霍輕寒的手指。
她忽然想起了那次,霍輕寒去到她家裏,故意撞翻了陳媽的湯,以此為借口,進入她卧室裏時。他站在窗口處,看着對面的圍牆,看了許久。
也是去了細亞之後,雲向晚才醒悟,那個時候霍輕寒腦海裏回憶的,應該就是她二十二歲生日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他就站在那裏。
那時候是夏季,可雲向晚卻得了熱感冒,非常難受,哪都不能去,就在家裏迷迷糊糊地,躺了一天一.夜。
夜晚時,雲書娟也睡着了,雲向晚一個人看着窗外的月亮,覺得非常孤獨。
可是她怎麽都沒想到,就在她的窗戶下面,霍輕寒始終在陪伴着自己。
“我二十二歲生日那天晚上,你在我房間對面的圍牆邊,站了多久?”雲向晚問道。
霍輕寒把臉埋在她肩上,聲音悶悶的:“不記得了。”
“你站了多久?”雲向晚固執地問着。
習習海風裏,吹來了股股熱浪,罩住人的口鼻,帶來些微的窒悶。
終于,霍輕寒低聲開口,聲音通過胸膛,震動着她的蝴蝶骨。
“天亮。”他說。
那天,他一直在圍牆處站到天亮,就看着雲向晚的窗戶,從天幕漆黑,直到天際出現魚肚白。
他沒有想什麽,他只是在擔心。
擔心雲向晚有沒有吃藥?有沒有喝水?她的喉嚨幹不幹?她的頭疼不疼?
作者有話說:
【今日兩更,第二更11點。】
【霍輕寒:喜歡你們所看到的嗎?喜歡的話,可以發“好甜”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