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有自己的老婆嗎?
第5章 第 5 章 你有自己的老婆嗎?
“不答?”林毅行盯着傅斯言看,“是不想答,還是不好意思答?”
林毅行是不給回答就不放過傅斯言的态度,但傅斯言只是有些深沉地瞥了他一眼,說了聲“八卦顯得你很幼稚”。
“別人求着我八卦我還不耐煩呢。”林毅行反駁,“前幾天李家老三鬧出來的事,人人都當談資聊了好久,我根本懶得過問,要不是後來人和我說李家老三和你家那位的堂弟許鵬程過從甚密,可能許鵬程也牽涉其中,我可是聽一聽都沒有興趣的。”
傅斯言原本漫不經心地聽着林毅行絮叨,在林毅行提到許樂程的堂弟時,眼神才集中了些,向林毅行問道:“鬧的什麽事?”
“還不是想一步登天一次發筆橫財,被人做了局卷了錢。”林毅行頗有些不屑,“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不想想自己憑什麽……”
林毅行說着喝了口酒,身子側了側,無意識看到不遠處一個穿着頗為鮮豔的男人正看向他們這邊。
林毅行對傅斯言示意着那個男生的方向:“看着你呢。”
傅斯言看也沒看,向林毅行嫌棄地瞥了眼:“無聊。”
但有人走到了他面前,手裏端着一杯酒,看着他笑。
正是剛剛看向他們這邊的男人。
“我一個人來的,沒什麽意思,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男人雖然是向着兩個人說話,但目光始終只流連在傅斯言身上,意思很是明顯。
傅斯言頭也沒擡:“我老婆不喜歡我和來路不明的人喝酒。”
男人一愣,視線轉了轉,想再說什麽,但看傅斯言冷然得根本對他沒有絲毫興趣的樣子,也只能一扭身走了。
林毅行帶着些調侃的意思笑出聲:“好忠貞啊。不過,你老婆現在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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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傅斯言不答,他晃了晃腿,笑得更大聲了:“誰知道啊,走哪都有人趕着搭讪、看起來風風光光的傅總,實際上啊,回到家裏淩晨三點站在落地窗邊俯瞰繁華都市的時候,身邊冷冷清清的連個能取暖的人都沒有,寂寞哦。”
傅斯言瞥林毅行:“你從哪知道我淩晨三點在幹什麽。”
“總不能是抱着老婆在如魚得水吧。你自己剛說的诶,他寧願住宿舍也不和你同住。”
傅斯言又不接話了。默然了一會,他向林毅行說:“英國的新項目阿楠有興趣。你呢?”
“英國那邊現在投資環境行不行啊?”林毅行立刻有了興趣。他想了想,答,“不過阿楠願意投資的項目都挺穩健的,這樣,資料你發給我助理,我研究兩天。”
傅斯言應承:“不着急,研究兩周都行,決定了告訴我,別之後又說我們排擠你。”
林毅行有些急了:“傅斯言!我就七歲拼樂高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你要記多久?”
見傅斯言只微挑挑眉不為所動,林毅行正色:“難怪即使新婚人家也不愛和你待一起。我現在開始同情你那新鮮的夫人了。你這麽記仇,你家那位知道嗎?”
記仇。
林毅行的話讓許樂程下午在試衣間的模樣又躍然腦內,傅斯言輕輕笑了笑。
他拿起手機,點開了許樂程的微信頁面。
“別怪老朋友沒提醒你,冷暴力也是一種家暴。”看傅斯言發出去消息後放下手機,林毅行繼續說着,“對人家暖點兒,別用你那萬年冰山冷在婚姻裏為所欲為。”
林毅行的話讓傅斯言更多地想起了緊張防備、盡力保持禮貌但又不忿的許樂程。
很生動。
那生動讓傅斯言從小便自知的、必須自我約束以沉穩妥當處事之下潛藏着的情緒,總不自禁地就泛了出來。
偶爾逗逗許樂程,看那清朗陽光的臉上有了一些被自己逗出來的不一樣的表情時,很有趣。
而那被埋起來已幾乎忘記的一部分自己,好像也跟着生動了些許。
想到許樂程,傅斯言拿出手機,解了鎖。
收到的消息很多,但發給許樂程約明天見面的消息依然沒有收到回複。
“你怎麽了?”林毅行觑眼看傅斯言,“怎麽看看手機臉色就變了?”
傅斯言不答,林毅行一拍他肩膀:“懂了,你老婆發消息來催你回家了!”
傅斯言的目光波動了一瞬,林毅行更有勁了:“婚後不自由的情緒我完全理解,要不要我給新鮮嫂子說一聲你在和我喝酒,不是花天酒地聲色犬馬,讓他給你點自由……”
“你理解?”
林毅行的自由發散被傅斯言冷聲打斷了。
他微微挑眼,唇線彎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老友。
“你有自己的老婆嗎?”
“你有,你了不起。我倒要等着看你這婚約能不能維持一百年。”林毅行笑罵。
能不能維持……
傅斯言瞥了眼自己的手機,面色又沉了些。
離開酒會,回到公寓,處理完所有公事,洗過澡,傅斯言站在落地窗邊,看向淩南大學的方向。
淩晨三點,許樂程不知道是在和舍友打游戲呢,還是已經安穩入睡。
反正他發過去的那條消息,還是沒得到回應。
*
下了大課,李子謙拉住許樂程問:“今天要去醫院嗎?”
“嗯。”許樂程收拾好東西放進包裏,看了看時間。
下午四點。
再上一節選修課,大概五點他比去往醫院,六點左右能到。
李子謙又問:“還是十點左右回來?”
許樂程點頭。
他仍然沒有回複傅斯言昨夜發來的一起去醫院的消息。
故意不回人消息這種事情對許樂程而言,其實有些超過平常的行為習慣。
但對方是傅斯言,又好像也就合理。
腦子裏想着傅斯言的消息這件事,直到手機收到了新的信息他才回過神來。
鎖屏界面的橫幅上,又是一條一眼就能看完的簡單消息:
【什麽時候去醫院?】
昨天傅斯言發過來的要一起去醫院的消息,他早起才看到。
但是也沒有回複。
想來是傅斯言該是得了傅爺爺的指令,非要有和他一起到醫院盡孝的證據才可以,所以才會再發消息來問他。
既然是任務,那也沒辦法。
許樂程皺了眉,手指輕動回複:【五點左右】
片刻之後,那邊回了消息:【17:07 南校門】
看了眼時間,此刻,16:07。
死板,僵硬,如同AI一樣只會機械地執行既定指令的傅斯言。
算了,和機器計較什麽呢。
一小時後,許樂程上了車。
不出他來時路上預料的,傅斯言果然在忙着工作。他上了車,傅斯言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對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個電話時間很久,但傅斯言并不多話,除了“可以”“不行”“繼續”之外,幾乎聽不到其他話語。
言簡意赅,直接幹脆,目的為先。
而別人看不見的溫情和柔軟,大概只會在傅媽媽面前展露。
很合理,更公平。
不止是對許樂程一個人如此。
許樂程忽然心平氣和了。
傅斯言抽空對司機說了句“開車”,又看了眼許樂程。
許樂程也回看他一眼,繼而平靜地把目光轉向了車外的風景。
又過了幾分鐘,傅斯言忽然高了些聲,對電話那邊說:“不用反複确認了,周總決定就行。按他說的去推進。”
停了停,他又補充道:“以後直接向周總彙報。有什麽問題,他會找我。”
那邊答了話,傅斯言繼續說:“給我和周總定今晚去倫敦的機票。”
電話挂了,許樂程微微側身,開了口:“傅……”
傅斯言舉起手,做了暫時不要打擾他的示意,手裏的電話裏同時漏出了林毅行的聲音:“剛阿楠給我打過電話了。”
“嗯。”傅斯言應着,“阿楠不打算慣着供應商,我今晚和他一起飛英國。你去不去?”
許樂程反應過來了,傅斯言剛提到的“周總”,就是和他還有林毅行一起長大、小中高都同校的發小,周以楠。
簽字注冊前,傅斯言言簡意赅地向他說明過自己身邊的人和親疏關系,相對于周以楠和林毅行,傅斯言對傅家那些堂兄堂弟反而疏遠得多。
某些項目上,周以楠和林毅行更是傅斯言的合夥人。
“我不去。和供應商談判我不擅長。何況你和阿楠雙宿雙飛,我打擾什麽。”說着林毅行高了聲,“我可沒說你和阿楠因為想要二人世界所以排擠我哦。”
林毅行那邊該是開了免提,人離電話也有些遠,因此說話的聲音反而更大,在封閉的車廂裏漏音明顯。
傅斯言看了眼仍然側頭看着車窗外那方的許樂程,輕輕咳嗽一聲,正色向林毅行道:“我結婚了,以後開玩笑注意尺度。”
林毅行啧啧有聲:“想不到啊,傅總還挺有男德。”
傅斯言沒接話,只再次強調問道:“真不一起去?”
“不去。”
林毅行答過,傅斯言挂了電話,剛剛向許樂程張口說了個“你”字,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瞥了眼屏幕,直接挂斷了。
然後轉向許樂程,再度開口:“什麽時候給爺爺轉院?”
許樂程猶豫了一下:“我爺爺他……如果醒着,不會同意用你家的錢給他轉到私家醫院的。”
他的語速也比平時慢了些,平日靈動的眼裏也有了迷茫,從來面對傅斯言都有些緊繃的樣子裏少見的多了些軟的底色。
但他很快又強硬起來:“不轉院。”
傅斯言看了許樂程一會兒,忽然開聲向司機道:“開慢點。”
他側身,向許樂程慢慢靠近,視線都聚焦在許樂程的眉眼之間。
近到,許樂程的脊背已經完全貼緊了椅背。
不适地動了動身子,許樂程擡手抵住傅斯言的肩膀,不讓他再靠近自己。
傅斯言卻擡手,握住了許樂程的手。
想抽回被傅斯言握住的手,許樂程擠出聲:“你又怎麽了?”
傅斯言卻更握緊了他的手按住不肯放,也不回答,只凝視着,不錯開視線。
許樂程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