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入局

第14章 入局

一進來，他們就明顯感受到了與門外截然不同的氣息。

“悟，是咒靈設置的‘帳’。”小小夏油傑神情嚴肅。

一般而言，咒靈會設置“帳”，說明已經是一級以上的咒靈，如果是特級咒靈，那就有點麻煩了。

游戲廳裏沒有一個人，游戲機全都開着。整個廳內呈一片紫光，不太亮眼，卻又能剛好看見一切。

太鼓達人機器上，明明沒有人操作，但是每一下都仿佛有玩家在敲鼓。

“演奏成功！”太鼓達人屏幕上發出撒花的聲音。

小小夏油傑依然被拎着，他仰着頭問五條悟：“不會有我們看不見的咒靈吧？”

“不會。”

他們繼續往前走，太鼓達人機器旁邊是兩臺賽車游戲機，沒有人操作，方向盤卻在轉動。

再往前走，就是“喪屍圍城”射擊、“捕魚達人”、“打地鼠”……

所有的游戲機在沒有人玩的情況下，都在自主運行。

五條悟停在了太鼓達人游戲機旁，繼續往前走。

“小鬼，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又繞回來了？”

“夏油傑？”

五條悟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他感覺手裏的小小夏油傑越來越重，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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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驟縮，頓時将綁有繩索的石頭扔掉，朝四處看了眼。

一定是某個咒靈在裝神弄鬼！

五條悟摘掉墨鏡，藍色的眼睛在微暗的光線，散發着寶石般的光芒。

很陌生的咒靈氣息。

在五條家的時候，五條悟從小耳濡目染，了解過千奇百怪的咒靈，但這次所感知的，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五條悟繼續朝前走，他打算先獲取更多信息。

……

小小夏油傑正被五條悟拎着，突然感覺喉頭一緊，領口處越收越緊，将他勒得有點呼吸不過來，肉嘟嘟的臉蛋瞬間爆紅。

“悟……”他擡起眼一看，震驚得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五條悟不見了！

一只無形的手，正抓着他的脖子。

“裂口女！”

小小夏油傑憋着氣召喚出裂口女。

裂口女嘴巴纏着紗布，一出現便問：“我美嗎？”

沒有人回答她。

小小夏油傑操控裂口女，剪刀“咔咔”兩下，在他脖子旁邊，剪下去。

“呼！”小小夏油傑大口喘氣。

暫時脫離了危險，小小夏油傑收回裂口女，大聲喊道：“悟！”

五條悟不在，這也太奇怪了，游戲廳并不大，五條悟卻消失了，所以是被這位還沒見面的咒靈劃分了兩個世界嗎？

小小夏油傑從地上爬起來，沿着“太鼓達人”機，一路順着跑下去，果然，如他所料，最後又回到了“太鼓達人”這裏。

突然，小小夏油傑發現街機霸王裏，正在打鬥的兩個人，看起來很熟悉！

“藤間賢人？！”

小小夏油傑徹底懵了，藤間賢人不是去執行任務了嗎！怎麽會在游戲機裏！

還是說，有人拿他的模樣做了個游戲機裏的角色？

不，小小夏油傑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藤間賢人是咒術高專的咒術師，出現在這裏，就說明這裏的一切不正常。

小小夏油傑立即升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會是真的藤間賢人進去游戲裏了嗎？從他們闖進這個“帳”裏，就感覺到不對勁，藤間賢人又是來執行任務的，是這個任務嗎？

小小夏油傑使出渾身咒力，跳上街機屏幕，雙腿剛踏上去，整個人就被吸收進了街機游戲裏。

“夏油傑？”藤間賢人還在與對面的壯漢搏鬥，沒有停止。

居然真是他！

小小夏油傑又驚又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藤間賢人？真的是你嗎？”

藤間賢人一邊跟對面赤|裸半身的壯漢拳打腳踢，一邊喘氣說道：“我接到任務，來東京驅除一個特級咒靈，追着它到此處，誤入街機裏，一直被這個壯漢纏着打鬥。”

看來藤間賢人可能是一級術師，小小夏油傑沒有多問。

“能使用咒力嗎？！”

問完，小小夏油傑試了試，發現使不出來。太可怕了，這是已經脫離了原有世界的空間了嗎？

竟然可以封印咒術。

“我們一起打！”

小小夏油傑太小只了，沒辦法像藤間賢人一樣，跟對面的壯漢搏鬥，他只好跳到壯漢的肩膀上，用力捂住他的眼睛。

但這位壯漢就像已經設定好的程式，即使被蒙蔽了雙眼，手中的動作依然沒停。

這下便有利于藤間賢人了，他對準壯漢的弱點瘋狂出擊。

壯漢血條狂掉，終于聽到那句“Game  Over”，“恭喜獲得勝利”！

“耶斯！成功了！”小小夏油傑歡呼雀躍。

藤間賢人默默松了口氣。

他們所處的環境是在一個破舊的碼頭，除了幾個集裝箱堆放在一起，別無他物。

“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藤間賢人警惕地看着四周：“應該是一條龍，東方之龍。”

“哈？”小小夏油傑發出了大大的疑問。

他們仍在狹窄的空間裏繼續行走，藤間賢人說道：“龍始源于中國，龍生九子，其中負屃與剛剛我所見之龍最為接近，歷經千年，如今它已化為特級咒靈。”

小小夏油傑看到藤間賢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很擔心，一直仰着頭注視他。

“千年前，每當神龍降臨人間，勢必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們要輸了，夏油…”

“不會的！賢人！你振作一點，還沒開始戰鬥，你怎麽能說這麽喪氣的話呢！”

“我已經耗盡了體力，沒有咒術支撐，我很吃力。”

“賢人，我們會有希望的，不要喪氣。”小小夏油傑鼓勵着他。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九級臺階，小小夏油傑駐足仰望：“我們要繼續往上走嗎？”

藤間賢人嘴角微微顫抖，連着他的聲音都變得微弱起來：“我說的沒錯，9 字，在中國古代，九為極陽之數，與‘至尊’之意相關，我們贏不了它…”

小小夏油傑不信邪，說到底，不過是個特級咒靈而已，萬物總能找到突破口。

他跳上臺階，一步步往上跑，不就是九級臺階嘛！就讓他站在最高處看看到底有什麽！

當他跑到第三級臺階時，回過頭看向臉色越來越不對勁的藤間賢人，“賢人！”

“你要上來嗎？”

藤間賢人緩緩擡起一條腿…

………………

“賢人！我喜歡你！”

月音站在下了晚自習後的教學樓下面，朝藤間賢人吶喊道。

那時候的藤間賢人，青澀稚嫩，戴着一副優等生專屬眼鏡，他轉過身，對月音嚴肅地說：“月音，我們現在要以學習為主。”

“你喜歡我嗎？”

藤間賢人哽塞住，沒有回答。

“你喜歡我嗎？我們可以交往嗎？”月音不依不饒地問。

喜歡，藤間賢人心裏默默地回答，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只好轉回身，重新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我會每天每天每天都跟你表白！直到你答應我為止！”月音少女般銀鈴的聲音，很好聽。

藤間賢人低下頭，微微笑了起來。

每天上學、放學的路上，尤其是那一道通往班級的樓梯，這裏是他與月音最常碰面的地方。

月音總是在這裏等他，然後大喊一聲：“我喜歡你！我們可以交往嗎！”

同學們早就見怪不怪了，到後來，都幹脆勸月音趕快放棄。

但月音卻依然堅持着，日複一日。

總算到中學畢業那天，班級拍完畢業照，藤間賢人主動約了月音在天臺見。

藤間賢人缺席同學聚會，他手捧一束鮮花，拼命往教學樓天臺奔跑，生怕讓月音久等。

傍晚時分的校園被暖黃的金色鋪滿，藤間賢人在陽光下奔跑，發絲随風飛揚，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月音！”

就在他離天臺那道門還有九級臺階時，月音突然跳了出來。

“月音！”藤間賢人欣喜地擡頭，卻瞬間愣住了。

他看到一條肥碩的大蟲，纏在已經沒有知覺的月音身上，月音的頭垂了下來，渾身的支撐點都在大蟲身上。

“咒靈……”藤間賢人紅着眼眶渾身發抖。

一個需要強烈的愛意，才能滋養出來的大蟲咒靈，簡直惡心透頂！

藤間賢人拿出咒具，卻已經來不及，大蟲一口吞掉了月音。

“啊！！！”藤間賢人發狂地揮起一把彎刀，往大蟲身上亂砍，大蟲身體軟綿綿的，每一刀下去，它又迅速複原，還發出了嘲笑的顫抖的電音。

那一晚，藤間賢人已經不記得到底砍了它多少刀，最後又是怎麽離開學校的，只記得再次醒來時，是在咒術高專，身邊是樂岩寺校長。

……

“月音……”

藤間賢人邁出那條腿，身體逐漸搖搖晃晃。

“賢人！”小一言寓小夏油傑飛快從最高階跑下來，“你怎麽樣了！”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籠罩在他們頭頂，小小夏油傑擡起頭，差點吓懵了，好大一條龍！

“這就是你說的負屃嗎？但它的眼睛是金色的诶。”

藤間賢人已經完全聽不進小小夏油傑的聲音，他一直仰着頭望向最高階，喃喃着：“月音……”

“kuloo,kuloo……”龍正在發出龍語，但小小夏油傑聽不懂。

“不！這是在施咒！”小小夏油傑突然反應過來，立即撲到藤間賢人身邊，捂住他的耳朵。

來不及了！一切都晚了！

藤間賢人産生的幻象裏，站在九級最高的臺階上的月音，正微笑着朝他伸出了手。

十多年過去，她依然還是少女模樣。

藤間賢人嘴角、雙目流出鮮血，他卻帶着微笑望着虛無的臺階。

“賢人！賢人！這是幻境！你快醒醒！”小小夏油傑拼命大喊。

藤間賢人就這樣在小小夏油傑眼前倒下，閉上雙眼，徹底失去意識，無論小小夏油傑如何吶喊，他都沒有反應。

他死了。

“賢人！啊啊！！”

小小夏油傑爆發了，他使出渾身力氣，卻召喚咒靈失敗。

忽然，他的腦子又響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該我了！”

一道黑色的煙霧從他的頭頂飄出，小小夏油傑懵了，怔怔地看着那道煙霧，飄到藤間賢人的屍體裏。

藤間賢人動了動，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賢人……”

不，那不是賢人！

小小夏油傑怒目圓瞪，緊緊盯着藤間賢人。

藤間賢人站起來，活動筋骨，朝那條龍發出一聲低沉的嘲笑。

緊接着，他腳尖蹬地，眨眼躍上龍背，開始以拳出擊，每一拳都光速重重打擊在龍背上，龍在半空中撲騰，尾巴到處掃。

小小夏油傑立即躲到一處集裝箱後，觀戰。

“在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一群藍精靈，

他們活潑又聰明，他們調皮又靈敏。”

？

小小夏油傑一摸口袋，居然是新買的手機響了。

五條悟！

只有五條悟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悟！是你嗎！”

小小夏油傑一接通，壓低聲音激動地喊道。

“嘛？小鬼，幾分鐘不見，這麽想我？”

“你在哪兒，悟，我好像被困在霸王街機裏了，藤間賢人死了，他現在正在跟一條龍打鬥！”

“他死了？又在打鬥？”

小小夏油傑一時之間解釋不清：“你在哪兒？”

五條悟的聲音永遠是那麽慵懶：“我還在游戲廳內，我來到霸王街機這裏了。”

“砰！”

電話那頭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悟！”

五條悟：“沒事沒事，我進了霸王街機裏了，沒看到你。”

“啊？”

五條悟的聲音穩穩的：“不過，我這邊的世界，好像倒過來了哦！真有意思。”

“這條傻龍，好像還不懂一種與順轉相反或者相對的效果的術式呢！”

小小夏油傑一邊緊張地觀戰，一邊小聲跟五條悟通話。

“那是什麽？”

五條悟：“反轉術式啦！”

“啊，我懂了！”小小夏油傑眼神落在那九級臺階上：“悟！你那邊是不是也有九級臺階，倒過來的嗎？”

“對哦！”

“那你站到第九級臺階上去，你可以使用咒術嗎？”

“可以。”

小小夏油傑：“你那邊才是正常的世界，而我這個空間是才是倒立的，悟，你等我！”

小小夏油傑一邊往九級臺階上跑，一邊說：“悟，就是現在！開大！”

“轟隆~~轟隆~~”

整個空間劇烈震蕩，一個正立的梯形空間和一個倒立的梯形空間，成功地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空間。

五條悟潇灑地從高空中，翻轉身子，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