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好”朋友

“好”朋友

等做完作業,那杯溫熱的水已經涼透了。

宴清禾喝了口,感覺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他動了動僵硬的脖子,餘光去看沈意,發現人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不知是覺得冷還是咋滴,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宴清禾去房間拿了張薄被,往沈意身上一蓋,就這動靜,也沒把人弄醒。

不知昨晚幹嘛去了,眼下一片青黑。

或許是察覺到了熱源,沈意往被子裏縮了縮,只漏出半張臉在外面。

啧,跟貓兒一樣。

看看時間,也該吃午飯了。

宴清禾徑直去了廚房,将廚房與客廳的隔斷門拉上,開始做飯。

冰箱裏的菜是他早上起來跑步時買的,部分蔬菜上面有些破損,是摔在地上的痕跡。

宴清禾拿起一顆破爛的花椰菜,又在心裏暗罵了聲陰魂不散的世界意識。

洗菜的時候,手上傷口在水的刺激下刷着存在感,卻被宴清禾刻意忽視,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系統說話。

“系統,我之後必須報考原劇情裏、謝晚棠上的那所大學嗎?”

“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建議宴先生盡量和謝晚棠待在一起,防止反派接近他。”

“是建議、不是強制嗎?”宴清禾笑了,但那笑意沒幾分真切在裏面。

“是的。”

“那……”宴清禾停下手裏的動作,仿佛是漫不經心,問了個問題,“倘若我打算去另一所大學、在原劇情裏反派消失六年後出場時再出現呢?”

這次系統倒是回答的沒有像之前那樣秒回,反而是頓了三秒:“這是宴先生你的自由,畢竟我們只是合作關系。只是那樣的話完成任務的可能性很低,我會及時止損,提前終止與宴先生的合作,尋找下一位合作者。”

宴清禾又笑了,這次眼裏的笑意倒是真實了幾分:“說是自由……看來我沒得選是嗎?”

系統只是道:“各有所圖、各自選擇罷了。”

之後宴清禾便沒再問了,老老實實的做飯。畢竟,該知道的……系統已經告訴他了,不是嗎?

他在任務中,擁有極大的自由,可以自己決定攻略方向,只要能保證任務的順利完成,系統不會幹涉他。

但若是系統看不見他完成任務的希望,就會立刻終止與他的合作關系,與下一個“合作者”建立合作關系,實行新的攻略任務。

至于他——任務失敗,消失而已。

系統為了某方面的利益,找人進入這個世界,攻略反派,讓反派不去幹涉主角,那麽系統想要得到的利益……大概率是跟主角有關。

主角身上的某種東西,或者主角能直接間接導致某種東西的出現,讓系統可以從中得利,所以系統才會用一些代價,讓“合作者”去幫它完成任務,以此獲得它需要的東西。

而從系統目前的表現看來,它能力很強大,卻無法親自來完成,說明可能存在某些限制,是專門針對它的,所以它才需要一個“弱小的”、不會被針對的合作對象,替它完成。

宴清禾扭動燃氣竈開關,火苗蹭的一下蹿起來。

被燒熱的油冒着縷縷輕煙,宴清禾将切好的菜倒進滾熱的油裏,“刺啦”的聲音伴随着一大股白色的油煙,模糊了那張面無表情、甚至可以說算得上是冷漠的臉。

不過……跟他有什麽關系呢。

他只是想活着而已。

至于主角可能會怎麽樣,跟他有關嗎?

宴清禾弄了三菜一湯,三個菜兩葷一素。

而等他把菜都端出去放桌上了,沈意居然還沒醒。

宴清禾蹲在沈意旁邊,伸手捏住他露在外面呼吸的鼻子,嘴裏道:“豬,起來吃飯了。”

沈意無意識動了動,沒掙開宴清禾的作惡的手指,撲騰着從被子裏露出自己被蓋住的嘴唇,張大嘴呼吸。

下一秒,他的眼睛突然睜開。到底是被這惱人的動靜給叫醒了。

見人醒來,宴清禾才當着受害者的面,收起了自己作惡的證明——那只捏着人鼻子、不讓人呼吸的手。

醒來的沈意還有些不清醒,反應慢得很,見宴清禾起身,語氣有些遲疑的開口:“你……在幹嘛?”

“看不出來?”宴清禾笑得開心,“我啊,趁你睡着了,在謀害你啊,可惜你醒的太早了。”

“你不會。”沈意盯着宴清禾,一臉認真,“你是好人。”

“……”

這到底是誇獎還是暗諷呢。

宴清禾聽不出來,岔開話題:“醒了就去洗手吃飯。”

好人?自己在沈意眼裏,到底是個怎樣的形象……

宴清禾習慣了吃飯不說話,慢悠悠的吃着;沈意細嚼慢咽,一舉一動盡顯優雅,也不像是個會邊吃邊說的人。

兩人這頓飯吃的那叫一個安靜。

沈意胃口小些,看起來似乎是飽了,一根土豆絲咬了好幾口,讓宴清禾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吃飽了就把碗放下,我不需要你陪着,這兒又沒外人,不用講究那些什麽規矩禮儀。”

宴清禾瞥了沈意一眼,見他不開腔,默默放下筷子上夾着的那根土豆絲,耳朵倒是紅了一片。

臉皮真薄。

沈意放下碗了,卻也沒挪位置,就坐那兒,看着宴清禾吃,看着看着,臉色變了變,直着的腰背也松了點。

等宴清禾吃完放下碗時,沈意已經抿唇皺眉、在生悶氣了。

宴清禾用紙巾擦了嘴,打量了沈意一番:“撐着了?”

“嗯。”沈意臉色變幻,最終還是點點頭,頭都快埋到桌子底下了。

“……”有點想笑。

“該。”宴清禾壓住想要上揚的嘴角,給人挖坑,“沈意,今天你是以客人的名義來的還是朋友的名義來的。”

還不知道那個自己認為是“好人”的某人正打算坑自己,沈意想也沒想的回答道:“當然是朋友。”

“朋友啊……行。”得到滿意答案,宴清禾懶散的往椅背上一靠,笑眯眯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去把碗洗了吧。”

“……”沈意回以沉默的視線。

面對這樣無聲的控訴,宴清禾适應良好:“去吧,好朋友。”

那個被特意加重語氣的“好”字讓另一當事人說不出來拒絕的話語了,更何況某個不要臉的還道德綁架。

“你也不忍心你的好朋友傷口加重吧?”宴清禾伸出自己受傷的爪子晃了晃,“所以去吧,我的好朋友。”

兩人把桌上收拾好後,沈意在廚房洗碗,宴清禾……站在廚房門口,看沈意洗碗,跟着監工一樣。

沈意挨不住這樣如芒在背的視線,語氣有些惱:“你盯着我做什麽?”

“沒,不是盯着你。”宴清禾笑得讓沈意恨不得揍他一頓,“我是在盯着我家的盤子,怕它們又想不開自殺了。”

“……”被這樣打趣,沈意默默轉過身,小心洗着盤子,嘴裏低聲罵了幾句。

內容聽不真切,但應該罵的是自己。

臉皮那麽薄,脾氣還挺大。

某個不要臉的嚴以待人、寬以律己,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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