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疤痕的用處
疤痕的用處
宴清禾抱着書,慢悠悠地走着,一路上碰到好些人。
有人主動跟他打招呼,他也不吝啬、回以一個溫和的笑臉,簡單回答兩句。
“宴學長真的好溫柔啊!”
“就是!人也太親和了吧!”
“為了不吓到我們,他大熱天還穿着長袖,他真的是太溫柔了嗚嗚嗚”
“要不是當初那幾個河童男妒忌他、故意針對宴學長身上的傷疤大肆宣傳,他也不用這麽小心翼翼,真是氣死我了!”
身後隐約傳來的對話聲讓宴清禾不禁挑眉一笑,洩露出一分惡劣,很快又被溫和掩蓋下去。
傷疤嗎?
他身上的确有幾道可怖的傷疤。
當初沈意走後,世界意識小動作不斷,尤其是在他參加高考後,就跟瘋了一樣。
多虧了有系統,他才能成功參加高考,而這,并不算完。
他高考之後,意外頻發,好幾次命垂一線,生死難料,都是多虧了系統。
換句話說,要不是系統這個bug在,他已經死了不下一百次了。
身上大大小小傷痕不少,但最可怖的,屬他手上那條。
高考成績下來後,世界意識沉寂了幾天,然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對他展開了狠命一擊。
那道傷本該是出現在他頸側或者心髒的,但最後卻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5~6㎝長、除了吓人卻并不致命的疤痕。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并不能清除眼前這個“病毒”了,世界意識暫時安靜了下來。
之後偶有小動作,卻只算得上試探。
直到宴清禾進入大學後,靠着一張好臉和刻意展露出來的好性子在短時間內圈粉無數,成了有名的校園男神,世界意識徹底沉溺下來。
似乎是放棄了。
但宴清禾知道,這只是假象。要是有機會的話,世界意識絕對會抓住那個機會、清除自己。
于是他将自己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形象發揚光大,成為了z大校園內“名人”之一。
至于其他名人,其中主角謝晚棠自然占得一席之地。
而關于那他的疤痕傳聞,不過是見機行事的獲利手段罷了。
畢竟只是刻意遮掩一下自己身上的疤痕,和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有那麽多善良的好心人到處宣傳自己的“體貼溫柔”,使自己短時間內“名聲”大增、影響度暴漲,讓世界意識不敢在校園內對他輕易下手。
他只是偶爾熱了那麽一點,但他的生命得到保障了啊!
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不是嗎?
宴清禾把磚頭書放回宿舍後,走了幾步去敲了謝晚棠寝室的門。
他報考了謝晚棠填的學校,鐘庭風則是按照原劇情,去了軍校。
主角二人不知道宴清禾跟系統的事情,拿他當朋友,幾人常有接觸。
在鐘庭風得知宴清禾報考了z大之後,待他更是親近。
鐘庭風與謝晚棠自小相識,他因為家人的教育,對這個“嬌弱”的弟弟多照顧了幾分,後來兩人相處時間越來越長,他也更加不放心。
他也考慮過要不要跟謝晚棠考同一所學校,但被察覺到他想法的謝晚棠給阻止了,還被謝晚棠開解了一番。
盡管如此,他依舊放心不下。他小時候好幾次見過謝晚棠生病差點死掉的樣子,他怕謝晚棠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死掉,哪怕他清楚現在謝晚棠已經長大了,沒有小時候那麽弱了,但他依舊怕。
好在這種折磨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高考成績下來了。
鐘庭風在離開的前夕,專門找到了宴清禾,兩人談了什麽只有他們知道,但從後面宴清禾的動作來看,離不開一個謝晚棠。
宴清禾跟謝晚棠的寝室在同一層樓,因為常去的緣故,他們寝室的人對宴清禾也頗有幾分熟衿。
幾人看到宴清禾,笑着打趣:“宴老板,你又來抓我們小海棠上鐘了啊?”
宴清禾笑着回道:“說得我跟黃世仁一樣。是他哥哥讓我督促他,受人之托,我也不想的,主要是我打不過他哥。”
“哈哈哈哈哈哈”
幾人笑作一團。
自從謝晚棠他們寝室的人知道謝晚棠名字裏的棠是取自海棠花,他就多了一個“小海棠”的別稱。他本人對于這樣的外號并沒有什麽意見,于是這個別稱就被叫開了。
對于宴清禾為什麽每天會固定時間來找謝晚棠、就跟鐘庭風有關了。
上次鐘庭風難得可以出來,卻得知謝晚棠生病了,起因是他除了上課吃飯睡覺,其餘時間都在圖書館泡着,缺乏運動,本就體弱的他抵抗力更差。
某天他離開圖書館的時候正在刮風,他吹了點風,不幸的中招病倒了,斷斷續續病了一兩周。
鐘庭風是知道宴清禾有每天運動的習慣的,于是他請求宴清禾每天運動的時候叫上謝晚棠,也不要求謝晚棠像宴清禾那樣運動,只要謝晚棠在旁邊走一會兒、散散步。
為此他還被宴清禾逮着機會趁火打劫付出了一串不平等的口頭合約。
于是宴清禾每天跑步的操場就多了一個謝晚棠,他跑步,謝晚棠就圍着操場走,直到他跑完。
兩人一同下了樓,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謝晚棠說:“每天都監督我,辛苦你了。”
宴清禾回:“舉手之勞,更何況我最喜歡‘強人所難’,看別人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我會很開心。”
“真是個惡劣的喜好。”謝晚棠抿唇一笑,“要是讓你的迷妹們知道你的真面目,估計有不少人要心碎了。”
“網上管這種叫反差萌。”宴清禾眯着眼,用右手食指的指節往上推了推眼鏡邊,發言自信又膨脹,“或許知道我的真面目後會有更多的人喜歡我也說不定。”
謝晚棠表示認同:“誰說不是呢。”
“倒是你,小謝同學。”宴清禾突然停下腳步,看着倒是端如君子,說出來的話卻帶着濃濃的八卦氣息,“聽說昨天有人跟你表白了,場面還挺熱鬧,采訪一下當事人的心理活動狀況。”
謝晚棠有些無奈:“你怎麽也問,你是今天第七個問我這件事的人了。”
“八卦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宴清禾先是解釋了句,接着不忘初心,“聽說你走了,那人跟過去了,後來結果怎樣沒人知道,所以你們成沒?”
“沒,都是同學。”謝晚棠在宴清禾質疑的眼神中嘆了口氣,兩人繼續往操場走,“你怎麽看着那麽失望?”
“是對你有點失望。大學都不談,你還想什麽時候談。”宴清禾望着遠方來來往往的人影,不知是在對誰說,“校園戀愛,也就這一次了,錯過就再也沒機會了。”
“聽起來你很期待。”謝晚棠總結出來,并且不客氣的質問,“你上大學就是為了來一場校園戀愛?”
“或許?”宴清禾笑了,語氣半真半假讓人捉摸不透,“也有可能我上大學是為了遇見某個人也說不準呢。”
兩人一起做完熱身。
宴清禾按照自己平時的速度跑步,謝晚棠最近的運動量從快走逐漸變成了慢跑+走路。
兩人沒再交流,各自運動着。
他的眼鏡在跑步前就已經收好,放在操場某處。一同放着的還有他們二人的手機。
跑到第四圈半的時候,宴清禾眼鏡盒旁的手機震了震,屏幕亮了幾秒,很快又暗下去。
等他跑完10圈後,汗水從他額上滑落,宴清禾抓起胸前的衣服,抹了把臉上的汗,放緩呼吸,從跑改為走。
他身上的衣服為了方便活動早在回寝室時換了件七分袖的白色T恤,左手手臂戴了個黑色護肘,看着很清爽,而且還将手上的疤痕完全遮擋住,只有偶爾動作幅度大了才能看見一點蜈蚣楊的猙獰傷口。
謝晚棠已經累得不行,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喘着粗氣,腳步虛浮,拖拉着步子慢吞吞的走着。
或許是今天運動量過大,他一個踉跄,差點跌倒。好在宴清禾跟在他附近,連忙伸手扶了一把。
宴清禾已經平複下來,一邊扶着謝晚棠繼續走一邊搖頭:“你這體力不行,還得練。”
謝晚棠有氣無力:“嗯。”
兩人走了會兒,去放手機的地方休息,然後等休息一會兒後再做拉伸,今天的運動流程便算是結束了。
宴清禾拿起手機後,才發現剛剛跑步時收到了一條信息。
他本以為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廣告信息,直到他解鎖點開後。
信息發送人是一個陌生號碼,內容只有四個字。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