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縱情天空 紅色丁字褲保平安
第21章 縱情天空 紅色丁字褲保平安
齊鳴鷗聽過一些江湖傳聞。
國內某家航空公司的前老板信佛,招空乘時要請大師看面相,至于領帶顏色、證件挂繩之類的小配件,也都暗藏玄機。
同為看天吃飯的航空業,星耀航空會有類似的規定也不奇怪。
齊鳴鷗自以為掌握了真理,得意極了。
其他人見他這樣,笑得更兇。
郭錦良的臉上已經不能用一種顏色來形容,簡直把市面上所有顏色的內褲混在了一起。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着情緒:“公司沒有這個要求。”
“哦……”齊鳴鷗長出一口氣,“所以丁字褲也是可以的?”
“哈哈哈……”
【傳下去,齊鳴鷗喜歡穿紅色丁字褲】
【原因是可以保平安】
【???紅色丁字褲真的能保平安嗎?明明更危險了好嗎!】
彈幕上越來越黃,教室裏,幾名學員快速收斂了插科打诨的心思。
郭錦良冷着一張臉,繼續檢查齊鳴鷗的職業形象。
其他的都比較好改,就是這個頭發,最讓他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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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錦良指出齊鳴鷗的錯誤:“頭發不合格。”
公司要求男性乘務員不留長發,發色為黑色,前不壓眉,後不及領,側不過耳且不能留胡須。
齊鳴鷗不僅把頭發染成金毛似的蜜糖金,今天早上起得太早,沒顧上把頭發往後抓,就這麽留了一個逗號劉海在前額,正好壓在眉上。
工作多年,郭錦良就沒見過錯得這麽離譜的。
“一天之內,給我染回來。”他用尺子一通比劃,“這,這,這,全部剪短。”
齊鳴鷗不敢反駁,唯唯諾諾地答應:“好的老師。”
燕鴻翔早就看齊鳴鷗的頭發不順眼,有人治他真是再好不過。
其實他一直不太明白,所謂的男藝人為什麽會如此熱衷于做頭發。
在鏡子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又剪又燙又染又吹,最後再噴一遍刺鼻又辣眼睛的發膠,這真的不是在上刑嗎?
最誇張的是,有些人把頭發寶貝得和什麽似的,碰一下能和你拼命。
平常不管在做什麽,但凡遇到一點能反光的物體,一定要趁機調一調頭發。
燕鴻翔沒留那麽花哨的發型。
一半原因是不太習慣。
頭發稍長一點就覺得難受,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要去剪頭發。
理發師問他剪什麽樣的,他想也不想就甩出兩個字:“剪短。”
另一半原因是職業需要。
作為飛行員,飛航班時要戴帽子,坐在駕駛艙要戴耳機,越是苦心孤詣地弄頭發,越是容易壓壞,還不如簡單一點。
況且他也有足夠的自信。
燕鴻翔非常贊同一句話,光頭是檢驗帥哥的唯一标準。
像他這樣顏值爆表的帥哥,根本不需要用頭發修飾。
和其他幾個男藝人相比,燕鴻翔非常有信心做最讓督導省心的那一個,
結果出人意料,郭錦良一上來就指責:“你為什麽戴墨鏡?”
這一點确實很讓人疑惑。
從駕駛直升機出場,到參加開班儀式,再到回教室開班會,燕鴻翔比男藝人還誇張,經典款的飛行員太陽眼鏡簡直焊在了臉上。
在室外也就算了,哪有到了室內還戴着墨鏡的。
偏偏燕鴻翔一身桀骜,即便戴着墨鏡,大家也不敢出聲提醒。
只有郭錦良不給面子,他當即命令:“摘掉。”
郭錦良面向衆人:“我再說一遍,培訓期間不允許配戴框架眼鏡,包括太陽眼鏡,有特殊情況的請帶醫生證明……”
“噗哈哈……”
郭錦良的話還沒說完,大家就忍不住笑起來。
沒規矩!
郭錦良十分不悅地在心裏罵了一句。
他正要給幾個人好好上一課,轉頭瞥見燕鴻翔,頓時把訝異寫在臉上。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郭錦良不只沒了脾氣,還顯露出一些同情。
難怪燕鴻翔要戴墨鏡,他仿佛疲憊至極,眼中布滿血絲,眼窩泛着黑青,目光不至于迷離渙散,但也不像平常那樣神采奕奕。
不誇張地說,燕鴻翔能精神集中地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
看他這副樣子,宛如修羅的郭錦良都把音調放緩了:“昨天晚上沒睡好?”
燕鴻翔一臉疲态,氣勢半點不減。
他背着手,昂起頭,也不與郭錦良對視,很不情願似的“嗯”了一聲。
辜白鴿懂了:“認床!”
怎麽可能?
江鷺時當即否認。
燕鴻翔是飛行員,經常要在外過夜。
酒店房間都算好的,飛機上的機組休息室小到像睡棺材板,燕鴻翔要是真嬌氣到認床,待在家裏當少爺不好嗎,還至于滿世界飛?
齊鳴鷗憂心忡忡:“是不是我打呼嚕?你可以叫醒我……”
燕鴻翔略顯煩躁地擺手:“不是。”
郭錦良更好奇了:“那是因為什麽?”
“一點私事。”
辜白鴿恍然大悟:“哦,失戀了。”
燕鴻翔一個眼神射過去,吓得辜白鴿直吐舌頭。
江鷺時大概想到了一個原因,但不敢确定。
一想到自诩硬漢的燕鴻翔會因為這個睡不着,江鷺時就忍不住想笑。
再想到他一個素人,比他們這些藝人還有偶像包袱,江鷺時就更想笑了。
他自認為沒有笑出聲音,但不知怎麽就被燕鴻翔捕捉到了。
燕鴻翔皺着眉看過來:“你笑什麽!”
江鷺時趕忙搖頭:“沒有。”
明明就有!
他又沒瞎。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在他出聲之前,江鷺時笑容促狹,眼中分明是藏不住的得意,仿佛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只有江鷺時窺見了他的秘密。
燕鴻翔既心虛又生氣。
他什麽意思?他很了解自己嗎?
然而江鷺時不說,他也不能嚴刑拷打。
偏偏江鷺時一副受了驚吓的樣子,他越是用眼光逼迫,江鷺時越往林謙鶴後面躲。
燕鴻翔更生氣了。
他不能把江鷺時怎麽樣,只能像個鴕鳥似的收回目光,獨自消化一腔郁悶,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除了墨鏡不符合規定,燕鴻翔算是在郭錦良那裏過關了。
得益于多年的飛行經歷,燕鴻翔養成了謹小慎微的習慣。
飛行最忌經驗主義,越是熟悉的機場,越要仔細查看航行通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了細微的改變,盲目信奉經驗,勢必會引發無法挽回的後果。
公司對空乘學員的着裝要求和對飛行員的差不多,燕鴻翔卻沒有掉以輕心。
他研讀過培訓要求,還真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手冊要求飛行員佩戴三針齊全、六十個刻度、走時準确的手表,培訓要求除了前面幾項,另外規定了表盤、表帶的寬度。
燕鴻翔習慣戴某個牌子的飛行員系列手表,價格不貴,是當年通過單人單飛後,母親送給他的禮物。
為了這次培訓,燕鴻翔暫時把陪伴自己多年的手表收起來,換了一塊符合要求的。
和燕鴻翔一樣,辜白鴿也對自己的職業形象信心滿滿。
當郭錦良在他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後,辜白鴿問:“老師,我都合格吧?”
相較錯漏百出的齊鳴鷗,辜白鴿确實靠譜一點。
除了領帶不夠有型、衣服上粘着貓毛,郭錦良确實沒在他身上挑出太大的問題。
但他也沒有給予任何形式的認可,而是有些為難地擰起眉頭:“就是長得……”
齊鳴鷗心直口快:“長得不合格?”
“噗……”
辜白鴿難過道:“老師你這樣說話就有點傷人了,為什麽做空乘一定要要求相貌呢?”
“那你有什麽過人的地方嗎?會兩門以上外語?”
辜白鴿搖頭。
“有醫學背景?”
辜白鴿搖頭。
“有銷售經驗?”
辜白鴿再次搖頭。
齊鳴鷗打趣:“他會搞笑。”
江鷺時也說:“老師你有沒有看過他的節目?辜同學應變能力一流,溝通能力也很強。”
畢竟有過多年飛行經驗,又做過乘務長,江鷺時很能切中要害。
“對對對。”辜白鴿借坡下驢,“大家都說我笑起來比較有親和力,如果遇到航班延誤,我可以來一段脫口秀。”
郭錦良點頭。
這倒也說得過去,飛航班時經常會遇到一些突發狀況。
要麽餐食、毛毯不夠,不能滿足旅客需求,要麽旅客之間起了沖突,急需乘務員調解處理。
像辜白鴿這樣的人,雖然長相不夠出挑,但兼具幽默感與高情商,在處理這些問題時,确實比徒有其表的要更勝一籌。
郭錦良放過了辜白鴿:“坐吧。”
他移步到林謙鶴面前,對照标準逐一檢查。
“郭無良”的名頭絕不是白來的,他極為擅長在雞蛋裏挑骨頭,和他一組飛,再怎麽周到也是要挨罵的。
襪子有抽絲、襯衫少扣子、女乘發夾超過四個、女乘發網有破洞、褲子沒熨出褲線……
只有想不到的,沒有他挑不出來的。
然而面對林謙鶴,郭錦良罕見地閉了嘴。
哪怕是長相這種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的東西,他也沒辦法冠上個人喜好之名挑剔什麽,因為那樣的話,別人一定會笑話他審美異常,或者根本就是出于忌妒。
但這并不代表郭錦良對林謙鶴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