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縱情天空 雙開門的意思居然是…………
第23章 縱情天空 雙開門的意思居然是…………
在航空公司的那些年, 江鷺時不只一次看到這樣的言論。
“你們這個圈子挺亂的。”
江鷺時倒也不否認。
工作多年,他聽過不少八卦。
騙P的, 出軌的,去分公司幫飛半個月就能在那邊組建家庭的。
連在公司門口拉橫幅,控訴渣男始亂終棄的都親眼見過幾次。
其實這個圈子和金融圈、醫護圈、施工單位差不多,或者再宏大一些,和人類圈差不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三角戀、婚外情、腳踩幾條船。
但這樣明晃晃地在眼前上演還是第一次。
這種感覺像無意窺見一枚定時炸彈, 當紅色的數字開始倒數,他沒辦法不關心,也沒辦法置身事外。
他甚至開始毫無章法地想象,當爆炸發生時, 他該往哪一邊逃。
江鷺時緊張得忘了挪步,漸漸和林謙鶴拉開好大一段距離。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邊, 眼睜睜地看到A女發現B女, 眼睜睜地看着她們相視一笑,又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各自提醒身邊的男人,四人就這樣順理成章地湊在一起談笑。
???
江鷺時百思不得其解, 沒多久又琢磨出一點門道。
Advertisement
重來一次, 很多事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既然他可以遠離民航圈,同事們也可以避開錯誤的人。
至于那些令人唏噓的不幸, 也許早已在冥冥中有了不同的結局。
一個意外, 讓江鷺時從看透世事的神壇跌落, 人人都希望能預知未來, 只有體會過才懂得,什麽都不知道的愚人才是真正的自在。
江鷺時在混亂、迷茫中聊勝于無地自我安慰,遙遠但能抓住的聲音把他拽了出來。
“弟弟!”走在前面的林謙鶴回身。
“來了!”江鷺時急忙跟上。
他因此錯過大堆好吃的菜品, 于是随手拿了一份清炒時蔬充數。
身前的距離從五米到一米,從一米到幾拳。
結賬時,林謙鶴寬厚的脊背就在眼前,仿佛将江鷺時帶回若幹年前的機艙。
好在時光倒流,他沒有重蹈覆轍成為空乘,林謙鶴自然不會坐上他的航班,随之而來的無妄之災也就不會出現。
這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江鷺時一掃陰霾,燕鴻翔卻澆來一盆涼水。
他瞥了一眼江鷺時的餐盤,上面孤零零地放着一碗米飯,一碗青菜,寒酸得像在打發要飯的。
燕鴻翔嗤笑一聲:“吃這麽少?”
裝什麽裝?
該不會要營銷什麽時髦的人設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食堂太難吃。
江鷺時早就習慣了燕鴻翔無時不在的揶揄,他不想和他有沖突,假裝沒有聽見。
燕鴻翔的話倒是提醒了其他人。
辜白鴿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的糖醋裏脊放過去,接着又遞給他一份絲瓜蝦滑湯。
齊鳴鷗送給他一份紅燒豬腳,但也沒有全送。
“一會兒讓我吃兩塊。”齊鳴鷗促狹地笑着,“這樣就不會被經紀人罵。”
林謙鶴沒把自己的菜送給江鷺時,因為他早就和江鷺時說好了,“我們一起吃一份酸菜魚。”
“?”江鷺時一頭霧水,什麽時候說好的,他怎麽不知道?
大概是因為有些菜沒有小份,林謙鶴又特別想吃,所以和他提過。
餐廳裏亂糟糟的,不是貼在耳邊,根本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麽。
印象裏,林謙鶴大概、可能、好像是和他說過,彼時的江鷺時正在關注別人的奸情,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結果……
既然答應了,他也不好反悔。
“對,這個魚看着挺多,所以就沒拿其他的……”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江鷺時手上的餐盤像被施了魔法,從貧瘠到連乞丐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到滿得快要溢出來。
江鷺時受寵若驚,不斷和大家道謝。
好好好!
燕鴻翔更生氣了。
他的本意是穿戳江鷺時的虛僞,像他這麽大度的人,也不用江鷺時求他,只要江鷺時能表現出一點點的羞愧,他就會仁慈地賞他幾份菜,好讓他記住這個教訓,誰知道……
燕鴻翔不只一次斜睨向江鷺時的餐盤。
那東西看着滿滿當當,硬要擠的話,還是能擠出一些空間的。
別看餐盤裏的菜品琳琅滿目,有葷有素,距離“好吃”還差得很遠,最重要的是缺了一份涼拌牛肉。
他們初來乍到,不知道涼拌牛肉才是培訓部食堂的招牌,好吃到每逢過年,各個部門的員工們會專門過來訂餐。
可惜燕鴻翔最讨厭拾人牙慧,也就沒有把自己的涼拌牛肉拿去添磚加瓦。
“找地方坐吧,下午還有課。”燕鴻翔徹底收回目光,語氣生硬得像在賭氣。
食堂大多是四人座,他們卻有五個人。
按照燕鴻翔的意思,随便怎麽坐都行,他巴不得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一頓飯,省的因為某人倒胃口。
是辜白鴿說大家是一個團隊,要有團魂,硬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
燕鴻翔傲是傲了點,但也不算不近人情,遇到願意給他面子的,他也很願意放下身段遷就一下。
在辜白鴿的熱情邀約下,燕鴻翔勉為其難地坐在林謙鶴旁邊,也就是江鷺時的斜對面。
這可把江鷺時饞壞了。
燕鴻翔拿的幾個菜全是他愛吃的。
特別是涼拌牛肉,鹵好的牛肉切成薄片,在挑動味蕾的辣椒油裏打個滾,立刻如披上雲霞一般妩媚招搖,再加上香菜、花生碎、白芝麻、小米椒的點綴,好吃到讓人不忍放過一滴醬汁。
江鷺時不想承認,他确實做過這樣的蠢事。
因為剩了一點醬汁而多要一碗米飯,又因為剩了米飯而多要一份涼拌牛肉,再因為剩了醬汁……
算了,剩就剩吧,他實在沒辦法再吃一份米飯。
除了涼拌牛肉,豬肝、鴨腸、毛肚也很好吃。
關鍵是特別便宜,不像絕味珠寶店,随便一買就要破産。
後來才知道,這玩意的标價居然是按250g算的。
有一句話叫,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公司領導似乎深谙此道,江鷺時和一衆小夥伴們撐着不辭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食堂的飯實在好吃。
空勤食堂有小火鍋,培訓部食堂有涼拌鹵肉,航食有各種新奇的甜品,到了夏天,西瓜、雪糕不限量……
後來成為娛樂公司練習生,別說食堂,外賣都沒什麽好吃的。
如果是別人,江鷺時也可能會死皮賴臉地要求嘗一點,當這個人換成燕鴻翔,江鷺時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他不只一次看向那碟涼拌牛肉,又不只一次強迫自己轉回視線。
燕鴻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在江鷺時又一次看過來時,燕鴻翔停了筷子,就這麽直勾勾地望向他。
目光相碰的剎那,江鷺時和自己和解了。
如果燕鴻翔非要給他,他也可以吃一點。
在江鷺時有點期待又不算期待的注視下,燕鴻翔有了動作,他沒把餐盤往江鷺時那邊推,而是生怕被搶走似的,一邊把身子向外轉了小半圈,一邊把餐盤護在懷裏。
江鷺時:“……”
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這一頓飯吃得不錯。
“太好吃了!”齊鳴鷗意猶未盡地放了筷子,沒過幾秒又後悔得嗷嗷大叫,“要瘋了要瘋了!我怎麽吃這麽多,下午還要量制服!”
他的話瞬間引起衆人恐慌。
幾個人裏除了燕鴻翔,多多少少都要靠顏值身材吃飯,連辜白鴿也不由自主開始冒汗。
“怎麽辦?”齊鳴鷗憂心忡忡,“制作組不會為了節目效果公開數據吧,嗚嗚嗚,現在減肥還來得及嗎?”
答案當然是來不及。
下午兩點半,在郭錦良的帶領下,嘉賓們來到位于六層的形體室,挨個接受裁縫師傅的檢閱。
彈幕上,網友們早就急不可耐,偶爾有賣瓜子、雞爪的彈幕飄過,瞬間一搶而空。
相較之下,形體室內的氣氛極為凝重。
嘉賓們完全沒了開玩笑的心思,一個一個像高考、像蹦極,像體檢時檢查視力,像所有令人心生恐懼的項目。
“排成一隊。”
在郭錦良的命令中,大家迅速站好。
不管什麽時候,江鷺時都自覺排在最後。
這次也一樣,他跟在大家後面進入形體室,毫無存在感地站在隊尾。
江鷺時站着沒動,誰成想也就是一低頭的工夫,再擡頭時,前面少了一個人,齊鳴鷗像兔子似的竄到他身後。
“嘿嘿。”江鷺時回頭,齊鳴鷗親昵地攬上他的雙臂,又向他露出一個讨好的笑,“讓我在你後面好不好,拜托拜托……”
江鷺時向來心軟,特別是看到那顆可愛到心裏的小虎牙,更是沒辦法拒絕。
“行。”江鷺時笑容寵溺,大方答應。
“哇!”齊鳴鷗瞬間把他抱得更緊,整張臉像小狗似的在他背上蹭來蹭去,“江江,你太好了!”
江江?
江鷺時長這麽大,被叫過小江、時哥、六十,就是沒被叫過江江。
這個陌生又親切的稱呼讓江鷺時好感陡生。
齊鳴鷗能寫會唱,又長了一張眉眼璀璨的漂亮臉孔,即便不向他撒嬌,他也沒辦法拒絕。
“放心吧,我在你前面。”
“太謝謝了!”
齊鳴鷗才松了一口氣,郭錦良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齊鳴鷗,你第一個。”
“……”齊鳴鷗都無語了。
按點名順序就按點名順序,還說什麽“排成一隊”,害得他還以為按排隊順序來。
齊鳴鷗抓着江鷺時的手臂,像抓着僅有的救命稻草。
他可憐兮兮地央求:“老師,我沒準備好。”
郭錦良不解:“這有什麽好準備的?”
“能不能讓他們先去?”
“別和我讨價還價。”郭錦良職業病似的用緊急撤離舉例,“飛機馬上就要爆炸了,你能和飛機商量晚點再炸?手冊規定,90秒內必須完成緊急撤離,晚一秒都可能造成無法估量的後果。如果現在是緊急撤離呢?讓你跳滑梯你就跳,哪兒有時間允許你讓來讓去?你第一個!”
“我先來吧。”這邊僵持不下,另一邊,從平地乍現的兩道聲音疊在一起,一個如海浪般磁性寬厚,一個如天空般凜冽随性。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林謙鶴與燕鴻翔異口同聲。
林謙鶴無意與燕鴻翔相争,他給了燕鴻翔一個手勢,請他先去。
燕鴻翔也沒有謙讓,大步流星來到裁縫師傅面前。
裁縫師傅示意他脫掉外套。
燕鴻翔揚着下颌,單手解開紐扣,脫下西裝外套随手一扔。
沒了外套的遮擋,被白色襯衫包裹的手臂與胸肌一覽無餘,有些地方緊貼在肌膚之上,勾勒出一道又一道惹人遐想的肌肉線條,比被滂沱大雨淋濕全身還要讓人心潮澎湃!
“哇!”齊鳴鷗忍不住贊嘆,“雙開門啊!”
“???”
江鷺時完全忘了欣賞燕鴻翔的身材。
相較之下,齊鳴鷗的發言不亞于一場毀滅世界的地震。
他一臉驚恐地看向齊鳴鷗,急得聲音都變了調:“這是能說的嗎?”
齊鳴鷗膽子也太大了,哪怕真這麽想,也不能當衆說出來。
不要說燕鴻翔在這裏,被他聽到了會有怎樣的後果。
直播間裏還有上千萬網友,這句話一旦被傳出去,齊鳴鷗健康開朗的優質形象也要毀了!
江鷺時下意識向其他人看去。
也許是沒有聽見,也許是沒有反應過來,林謙鶴與辜白鴿仍舊看着燕鴻翔,只有江鷺時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種詭異的平靜将江鷺時拽入谷底,他急切地想幫齊鳴鷗一把,又怕把事情弄得更糟。
偏偏齊鳴鷗笑容滿面,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錯話。
他甚至一臉天真地抓着江鷺時反問:“為什麽不能說?不就是雙開門嗎?”
“你還說!”
燕鴻翔狐疑地看過來:“你們嘀嘀咕咕的在幹什麽?不會在罵我吧?”
齊鳴鷗說:“怎麽會?誇你呢,我說你是……”
眼看齊鳴鷗又要把那個詞說出來,江鷺時再也顧不上禮貌,拼命向齊鳴鷗使眼色還不夠,又狠拽了齊鳴鷗的胳膊,就差直接上手捂住齊鳴鷗的嘴。
誰知道齊鳴鷗油鹽不進,故意挑高音調,巴不得讓所有人都聽到:“我說你是雙開門!”
“……”
江鷺時扶着額頭,無奈又認命地閉上眼睛。
好好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
惹誰不行非要惹燕鴻翔。
要是被兇了,別怪他沒提醒。
果然,正在量腰圍的燕鴻翔沉了臉:“什麽意思?”
齊鳴鷗笑嘻嘻地解釋:“就是形容一個人身材好,肩膀又寬又直,像雙開門冰箱。”
身材好……
雙開門冰箱……
冰箱……
……
和燕鴻翔逐漸明朗的表情不同,江鷺時好像一簇撞上冰山的火焰,在“刺啦”一聲後偃旗息鼓。
在江鷺時的想象中,他好像動漫裏的人物,從彩色褪為黑白,再變成二維的紙片,然後像廢紙一樣輕飄飄地癱在地上任人踐踏。
如果可以的話,江鷺時真想找個地縫藏起來,偏偏被林謙鶴用目光牢牢擒住。
他并沒有看向江鷺時的眼睛,而是若有所思地從某個地方掃過,用低得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
林謙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似笑非笑:“這裏……紅了。”
“啊?”江鷺時驚惶擡頭。
這、這麽明顯嗎?
被林謙鶴這麽一說,江鷺時臉紅得更加厲害。
幸好林謙鶴瞥了一眼關閉的空調,裝模作樣地扯了一把領口說:“好像是有點熱。”
“對對對。”江鷺時徒勞地用手扇風,“是有點熱。”
啊啊啊啊!
江鷺時懊惱不已,怎麽會這樣!
原來“雙開門”是這個意思。
他還以為“雙開門”是指一個人既能和……又能和……
他就說嘛,這種隐秘的事情,齊鳴鷗一個小屁孩是怎麽看出來的,還看得這麽……準!
竟然是他誤會了!
江鷺時一邊慶幸自己懸崖勒馬,不至于暴露太多,一邊在大家讨論健身心得時,用傻笑的方式降低存在感。
他自以為可以順利把這篇糗事揭過去,只要他不提,就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然而燕鴻翔眼神一勾,一下把他從齊鳴鷗身後揪了出來。
“江鷺時!”燕鴻翔十分不客氣地直呼其名,“既然是誇人的話,你為什麽要攔着齊鳴鷗?”
他是不是對自己有意見?
江鷺時擔不起這樣的罪名,他睜着眼睛說瞎話:“我沒有。”
“沒有?”燕鴻翔也不是吃素的,他略一思忖便發現了端倪,眯起眼睛逼視着他,“你以為雙開門是什麽意思?”
“沒有,沒有什麽意思。”
“你明明就有。”
江鷺時被逼到退無可退,一個勁地求饒:“我真的沒有。”
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本來也沒他什麽事,站在一邊作壁上觀不好嗎,非要趟這個渾水。
現在怎麽辦,江鷺時欲哭無淚,那個人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自己?
江鷺時的反應實在可疑,不只燕鴻翔窮追不舍,非要江鷺時給他一個答案,連林謙鶴與齊鳴鷗也被勾起好奇心,滿臉狐疑地看過來。
辜白鴿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才不在乎什麽形象不形象,因為他根本沒有形象。
“哦,我知道了……”辜白鴿詭秘一笑,“你不會以為是雙插頭吧?”
“……”
才解釋了一個詞彙,又冒出來一個,燕鴻翔被演藝圈人士的黑話搞得頭都大了,他學陸空通話時都沒這麽煩。
裁縫師傅量完腰圍又量臀圍,燕鴻翔不喜歡這種任人擺弄的感覺。
他的耐心明顯到了極限:“那又是什麽意思?”
辜白鴿捂着嘴偷笑:“不是我故意賣關子,我要是說了直播間就封了,你回去自己查吧。”
即便辜白鴿沒有正面回答,燕鴻翔也能從衆人的竊笑裏猜到一二,不用問,肯定不是什麽好話,十有八////九和黃色廢料有關!
“江鷺時!”燕鴻翔咬牙切齒,“你腦子裏想些什麽?”
“我……”江鷺時冤枉極了,這怎麽能怪他,明明……
算了。
誰讓他确實想歪了。
這叫什麽事,本來還在擔心齊鳴鷗的形象毀于一旦,結果是他的形象一敗塗地。
他幾乎能想象到從他頭上飄過怎樣的彈幕,也許還有外號、熱搜……
江鷺時的窘迫沒有持續太久,燕鴻翔量體結束,換林謙鶴過去。
當林謙鶴把外套脫掉時,偌大的形體室再一次被驚嘆聲填滿。
“哇!”齊鳴鷗既激動又害怕,“要瘋了要瘋了,還讓不讓人活了,怎麽又一個雙開門。”